毕御医听到这些穴位,似乎猜到了她想做什么,从刚才害怕紧张慢慢变的冷静下来。
御医是挺轻松的,可两个施内力的人就压力大了,功力不能超过两层,必须要控得稳稳的。因为他们俩很清晰的感觉到宇文珍体内有东西,在随着推动的位置功力游走变动。
直到七次做完,宁安在要求将施展的内力加送至五层,在重复七次。
她比所有人都紧张,一个不小心,自己便把命搭进去了,可她不甘心,凭什么宇文珍的死和她有关系!
和她有毛关系啊!
既然如此,还不如豁出性命赌上一赌,赢了?那美好的后果不是用想像就能想出来的。输,她也认了。
反正己经死过一次,谁让自己不在是曾经的聋哑安儿,不会的随意在将自己交给命运摆布。
宇文珍的体内的东西从脚趾尖流出,一股股像缠丝黏稠的飚出来,黑中带绿,绿中带红。
把所有人吓的瞪目结舌,差点叫出声,却不敢出声打扰。皇后和太子最是无法相信,世间真的有能解我慰迟家盅毒之人。
直到脚趾间的血流回起初的鲜红色,宁安在才让琛坤停下来:“琛统领,你现在和杨大哥一个治住一只手臂。两层功力,听好,肩髃极泉,天泉穴,天府侠白青灵,曲泽,尺泽少海,孔最邱门间使。经渠太澜大陵,鱼际少商。通里神门,少府。和刚才一样,重复七次,在换五层功力在做七次。”
时间一点点的走过,宇文珍指尖开始流出和刚才一样的血,直到正常时,两个内力高深的人己经大喘呼吸,热汗淋漓。琛坤嫌棉麻头盔碍事,一手摘下扔地上。
可是——宇文珍没醒!
众人在希望中傻眼,失望,害怕,又一场血腥即将无情上演。
皇后暗自冷笑:‘也就这么点能耐,害本宫白心惊一场。’
等上约摸半柱香,一直坐在案几左前方专注宇文珍的宁安在,突然开口道:“杨大哥,接下来靠你了。”
她太郑重其事,杨廷煜没见过这样的宁安在,突然底气,自信都不足起来。
“和刚才一样,但是很简单。十层内力,天灵盖。”
两个武功高强的人顿时僵变,十层内力,她的脑颅会炸裂粉碎的!
“相信我。”宁安在渴求的眼神里有种乞求不要命的闪烁,倘若她的杀手身份能用上,她一定亲自动手。
杨廷煜瞬间感窒息感:“好。”他走到宇文珍的正前方,伸出的手备好十层内力,怎么想都不敢拍下去,直到回头在确认一次,看见宁安在信任,自信,渴求的目光。一闭眼,一掌十层内力——拍下去。
宇文珍骤时条件反射,像条虫子抽动全身,头微扬嘴大张,一条成人拇指大的盅虫,黑黝黝,恶心的从她嘴里喷出来,离血即死,打了宁安在和杨廷煜一身黑绿色的浆子。
毕御医赶紧退开,宇文珍拉回一口气,鲜红的血液大喷不止,喷了平行线上宁安在一身,随后双目赫然睁大如核,咳嗽不已。全场呆楞定怔,没人快速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反应过来。
直到宇文珍忆起恐怖的往事,大叫:“有鬼有鬼,鬼啊!咳咳……咳!”几乎把肺都咳了出来。
宁安在才全身松懈,第一次很有面子的晕过去。
杨廷煜接住她:“宁丫头。”
众人才适应整个场景,皇上跑过来抱住宇文珍:“珍儿。”
宇文珍清醒的扑到他怀里:“父皇,我好怕宫里有鬼,有人给灌我虫子,我叫不出声音,我好怕,父皇。我再也不任性了,你不要在丢下我。父皇。”
这一连串话将宇文冼佑打醒:“快叫太医,救不醒宁安在,你们通通摘掉乌纱帽。”
皇后被太子扶着,瞬时站不稳脚根。
年初七,夜,宫里的御医全挤在尚秀宫内,奉皇上之命一定要救醒宁安在。可皇上心系宝贝女儿,没法从刚才发生的奇迹中缓过神来,生怕一闭眼宇文珍又没了,所以把女儿牵到养心宫另备一张床,拉上帘子,看着宇文珍安然入睡许久,才逐渐适应。
这一夜,宫里很多人辙回去后都没有睡太安稳,太神奇了,她竟能让死人起死回生!
皇上撑不住疲劳短暂的睡了一段时间,可尚秀宫却苦苦撑了大半夜,众御医肯定又疑惑的从里屋辙出来,宇文隽第一个蹦上来前。
“怎么样了?”
他们很好奇,九皇子怎么比八皇子还急切担心?但还是有回道:“宁姑娘的身子从脉上看并无大碍,属疲劳过度导致的昏厥,从望闻切上看来,便是高度紧张导致神经崩溃,两者合一,人心事没了全身突然放松,身体在也撑不住,就现在这个样子。”
容妃起身走过来:“那怎么治?”
众御医又是一阵好奇不解,两个毫不相关的主比当事有关人还关心宁安在?
却还是答着:“问题不大,只好让她睡够了,吃些大补的东西,平日注意些不要太操劳,好好将养一个月,就会完全好起来。”
宇文朔这时问:“什么叫完全好起来?”
“是这样的,宁姑娘之前患过流血泪的眼疾,那病表面上看是控制住了,可病时产生的气血还滞在体内没有完全排出来,若稍不有不甚很有容易旧疾复发。”御医顿了顿:“然后,年积月久导致双目失明。”
“只是调养就能完全治好?”宇文隽很不满意,什么庸医。
“不是调养,而是将养。这个过程很漫长,恕臣直言,气血和情绪身体有很大的关系,若情绪不稳欠平和,人又太累不放松,在多的药方食补将养都没用。”
大家一听即明,这算是不治之症了,这事发生后就算宁安在地位在高,也终是朔王府的侍女,一点都不操持劳作,她又不是府里的王妃小妾,那是不可能的。惠贤和云嬷嬷听了心里老大不高兴,我当日招你入府可不是叫你来养尊处优的。情绪方面更不可能了,宫里佳丽数百,天天闲着闲出的病都不少,谁会做到没有情绪不失控。
可偏偏现在无牵无挂的宁安在行,若说真有心事,那也是义父聂影风之死。
御医们开了几味名贵方子,很快从太医库把药抓过来。众人走后,屋子里空空的剩下惠贤一家人,太监小福子打开药方瞧了瞧又闻了闻,脸色大变:“全是珍贵药才,奴才在宫里都过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名贵药才。”
惠贤听他酸酸的,道:“她救了珍儿公主,这是她该得的。”
小福子赶紧陪笑:“娘娘说的是。”
惠贤见疲惫到睁不开眼睛的宇文朔,又疼又怨道:“朔儿,回房睡去吧,人都在尚秀宫躺着了,你还不放心母妃吗?”
宇文朔一惊:“母亲,朔儿不是这个意思。”
“好啦好啦。”惠贤打住:“她一时半会儿醒不了的,你好好睡吧。”
等他回了房间,椅榻上的杨廷煜早因疲劳蒙头大睡。惠贤见他屋里熄了灯,才放心的回了自已的正屋,走时还不望吩咐:“把她守好些,要是半夜醒来,给她备些吃的。”
小福子应道:“嗻。”
尚秀宫来过好几波人,敢来和不敢来的宫嫔都来了,连从不打照面的曦妃都跑来坐上一坐,皆为看一眼这位奇人醒了没。
“娘娘,宁姑娘要在睡下去,可就两天两夜了,要不奴才在去请太医过来瞧瞧。”小福子心里越不越悬得慌。
“御医都来过两次,不请了。”
床上宁安在迷迷蒙蒙听到这样的话,眼睛灵敏的睁开,第一感觉——睡得好舒服,她自个起身穿衣上鞋,走到窗户时,太阳斜照在脸上,一道寒劲的冷空气扑面而来。
化雪了。
她忍不住倒回床边披上厚厚的披风,双手打开门,又赶紧把手缩回披风里。
“呀,醒了!”
院里站立的一行人听到晓离一叫,回过身,欣喜的走过去,宁安在迎上去。
“姐姐你可算醒了。”晓离开心的跳叫着。
惠贤道:“快进殿里去,外边太冷。”
殿内围着暖炭炉鼎的众人快快起身,杨廷煜把她拉坐自己刚才的位置:“你总算睡醒了。”
宁安在把手伸出来烘着暖气,很吃惊:“我睡了很久吗?”
宇文朔掩不住内心的欣喜:“一天两夜。”
她大吃一惊,自己什么时候变这么能睡了:“我要吃阳春面。”
容妃也开心的笑道:“你这身子才好些,还不能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