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文闯说道:“这符可金贵,你可看准了。等会二东出来了,我让你打,你就把这符纸朝他身上招呼。别打早了,也别打晚了,成败与否就靠你了。”
“你为什么不打?”我反问道。
常文闯一瞪眼,又压低了声音跟我说道:“我昨天被二东上过身,元气有点不足。还有我特么昨晚做梦,和花花做那事了,有点亏气血。今天我不适合打符,我负责把二东弄出来,你负责打符。”
“握草。你……”
我俩窃窃私语,同时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吴花花。
吴花花瞪着眼睛看着我俩,不知道我俩在搞什么古怪。
“不就是个梦吗?又不是真做了,有什么亏气血的?”我不解地问道。
“你不懂。这叫魂交,灵魂与灵魂的交流,也是伤气血的。”常文闯解释道。
说到这里,我猛然想起了十年前,我迎娶唐姬当晚的洞房花烛。
当晚,唐姬引导着我,让我有了人生第一次别样的感觉,那简直就是人生巅峰。当时唐姬就告诉我,由于我还小,她和我是灵魂与灵魂的交融,是一种采阴补阳之法。
想起唐姬,又让我心头一痛。
常文闯督促了我一句:“准备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去把二东弄出来。”
常文闯说着,从包里掏出一把钩子,那钩子看着像是白钢的,形状有点像船钩,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的。钩子上同样系着长长的红绳。他捡了一根粗壮一点的树枝,把那红绳的另一端系在了木枝上。同时在树枝上又悬挂了两枚古钱。
他把树枝横担在镇江眼上,把另一端的钩子一点一点地顺下了那黑洞。
看他这架势,跟钓鱼一样去钓尸体。这样就会把二东弄上来吗?我们都半信半疑,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看着常文闯操作。看来常文闯是做了充足的准备了,那红绳的长度足够长,往下顺了足有十几米,依然还没到底。
那边的吴大宝脸上也见了汗了,他低声嘟囔了一句:“不对劲啊,那镇江眼当时只有十米左右深浅,没有这么深啊……”
常文闯趴在镇江眼边上,回身瞪了吴大宝一眼。吴大宝吓得不敢再言语了。
不过吴大宝的话,让我们在场的人精神再一次紧张起来。常文闯又把那红绳往下顺了几米,突然从那镇江眼的下面传出了哗啦一声水响。
常文闯身体一震,停住了手。
我们在场的人全都屏住呼吸,四周一点声音都没有。所以那下面传出的水声愈发清晰。
那声音就像是下面有水在翻花,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
常文闯抓着那系着红绳的树枝,一脸的严峻。
我们谁都不说话,静静地等着。
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突然,那树枝上挂着的两枚古钱,开始发出阵阵的嗡鸣,同时开始剧烈地抖动。
与此同时,边上站着四个人红绳上的古钱,像是有了共鸣一样,也同时开始发出嗡鸣。
一时间,嗡鸣声四起,导入人的耳膜,直刺人的大脑。
除了站在四角的四个人之外,其他的人全都捂着耳朵,不敢去听那嗡鸣声。
我这边手里掐着蓝符,不敢怠慢,紧张地盯着常文闯。
常文闯待那古钱有了异动,他开始疯狂地往上拉着红绳。
那红绳被拉,崩成了一条笔直的线……
显然,那下面挂着什么重物,才能让那软软的线崩成直线。
难道下面真的勾住了二东?
常文闯用力往上拉着红绳,好像很费力的样子。没有他的话,我们只能在旁边看着,干着急帮不上忙。
常文闯好不容易把那绳子收上来一半,就有些筋疲力尽了,头上豆粒大的汗珠也滴落下来。
我迟疑着,想上去帮他一把。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常文闯大喝了一声,咬破舌尖,张口一口血喷向了那镇江眼。
那口血喷下去,四周的古钱霎时停止了嗡鸣。
常文闯紧拉了几把,把那红绳收了上来。
那红绳的末端就是那把晶莹剔透的钩子,可是我没有看到钩子,看到的是一个人。
确切地说,是一个小孩。那小孩全身赤裸,身体应该长时间被水浸泡过,已经泡得肿胀。那把精钢的钩子,穿过那小孩的嘴巴,勾住了他的脑袋。
不用问,这应该就是二东的尸体。
看到二东的尸体,我心里一酸。十年前我本该和他一样,命丧在江皮子手里的。可是我侥幸逃生,而他却落得个被生剥皮的下场。
死后也没能安生,十年后竟然发生了尸变,尸体又要落得如此境地。看那尸体虽然被剥了皮,但是现在外面应该又生出了一层泛黄的油脂,看着极其恶心。
我这边正在伤感,就看到那二东的尸体,甫一出洞,突然伸手抓住了那把精钩,用力一扯,竟然从他的嘴巴里,把那把钩子生生地扯了下去。
那钩子钩掉了他腮帮子上的一块肉,碎肉散落一地。
同时二东尸体一动,越过常文闯朝山上的树林冲了过去。
外面四个方位分别站着人,他们扯着常文闯布置下的红线,形成了一个包围圈。二东冲到那跟红线前面,正撞了上去。
原本我看到文创布置那红线,一直存怀疑态度。那么细的红绒线,能挡住冲击吗?
二东撞上了红线,就发出一声怪叫,红线和二东的尸体一接触,就像是烧红的铁条放进了水里一样,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冒出一股黄烟来。红线发出剧烈的抖动,将二东的身体猛地弹了回去。
二东的惨叫声持续了好一会。
那边常文闯喊了一声:“孽畜想跑?”
说着,常文闯手持桃木剑,朝着二东的后心刺了下去。
二东身体一晃,桃木剑没有刺准,从二东的肩胛部位刺了进去。
二东往前一窜,把身体从桃木剑上滑了出来,左右环顾了一下,就不管不顾地朝着吴大宝的方向冲了过去。
他应该是看准了吴大宝的方位阳气最弱吧?
吴大宝哆哆嗦嗦看形势不妙,大叫一声,就想抽身跑掉。
常文闯骂道:“给我站住位置。”
吴大宝身体一震,勉强站稳了身体,将那红线朝着二东迎了过去。
二东的身体受阻,因为浸泡已经变形的脸部表情显得格外狰狞。
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直站在一边的二东爹,突然冲了上来,朝着吴大宝猛撞了过去,嘴里喊叫着:“别伤我儿子。”
这下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本来来的时候怕二东妈误事就没告诉她,出于人情才让二东爹来到现场。事先也是三番五次地做工作,让他明白二东已经不是以前的二东了,不再是他儿子了。二东爹也信誓旦旦表示会配合我们。
可是没想到,等他看到了二东的尸体之后,这种父子之间的神秘感应还是让他失去了理智。他冲过去,把吴大宝直接就撞翻在地。但是他还记得他自己的使命,摔倒之后还牢牢抓着那红绒线。
那红线是特殊的法器,虽然对二东这种阴秽之物有作用,对于正常人来说,就是一根普通的红线,哪里能禁得起这么大力量的拉扯,直接从吴大宝那里就断掉了。
“卧槽。”常文闯大叫了一声。
而二东从吴大宝那边出现的缺口直接冲了出去,朝外面的树林跑去。
二东小小的身体,跑动的姿势极为怪异,却速度不慢。
常文闯在后面紧追,结果还没等跑几步,就被二东爹拦腰抱住。
常文闯的脸气的青筋暴露,大骂不已:“麻痹的你疯了啊,那是尸变,不是你儿子,你麻痹的给我放开。”
二东爹一声不吭,死抱着常文闯不撒手。
“方洛,给我打符,快打符。”常文闯没办法,又不能对二东爹下手,就扯着脖子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