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痛 第五十章,噩耗,你的孩子脑瘫
作者:小草若兰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生命犹如在峡谷中穿行,这一刻阳光明媚,下一刻也许会幽暗见不到天日。

  孩子一岁多还无法走路,慕灵的朋友去看望他们时,告诉她“你应该带你孩子去渝庆儿科医院去检查一下,单位某某人的孩子也是一样,去渝庆看了,说脑里有什么东西,做了手术,现在已经可以到处跑了。”

  她让邢橦请了假,带孩子去了渝庆,挂了个专家号,医生明确地告诉他们,“你们的孩子患的是脑瘫,并且还很严重,主要是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不过孩子可以留下来做康复治疗,先治疗一个月看看效果”

  他们抱着平儿走出医院大门,站在街上,满面泪水。

  他们不知道该去哪里?哪里才能让孩子回到正常的状态。

  顷刻之间,那个随平儿诞生的美丽的新世界瞬间崩塌,那个在他诞生前的老世界也无从恢复。

  世界多么虚假!

  还是那间婴儿室,还是那个摇篮,但是一切都已经被医生无情的宣判而改变。那摇篮上边悬挂着的气球,布娃娃无力的在春风里飘摇,像孩子定格在空间里无法自由翱翔的骷髅,每一个布娃娃,都化作孩子将来的身影。那支伴随着他成长了一年多的摇篮曲,凄凉的重复着,无助的绝望的阴影伴随着不甘,取代了新生命跃动的节律,注定要纠缠他们一辈子。摇篮化作轮椅,从摇篮到轮椅只有咫尺之遥,从天堂到地狱只在旦夕之间。

  残疾如同一个残忍而又卑鄙的阴谋,已经把这个毫无戒心的小生命团团围住。他依然俊朗,健康,安静,活泼。但是魔鬼玩弄一个简单得以复加的乘方,悄悄地给这一切加上了一个负号。

  昨天的孩子啼哭也是欢乐,今天他的笑容也是哀痛。在邢橦怀里睡着了的孩子,突然迸发出一声清脆的笑……

  泪水长流的日子,慕灵的眼睑哭肿了。

  邢橦愣愣地看着她,一幕幕往日的情景浮现在眼前,他仿佛看见她怀孕期间那宁静满足的神情,每次哺乳时那率真的喜悦,平儿稍微不适她那焦急的模样……现在,她怎么经受得住这可怕的打击。

  但她是好样的,回家后她吃了一大碗饭,忍着泪,强忍悲伤,喝了一大碗鸡汤。

  “我一定不能垮掉了,我要做他坚强的后盾。”

  她一如既往的给平儿喂奶,喂饭,喂水,洗澡,换衣服,一样不落,邢橦默默地注视着她罗这一切。

  平儿对突然降临的灾难好无知觉,躺在慕灵的怀里,依然睁开他那又黑又量的眼睛,静静地望着她,听她絮叨。仿佛他什么都能听懂。可是,说着说着,慕灵再也止不住眼泪了。

  “不,我一定要挺住,孩子你也要挺住。”孩子好像能听懂似的,欢快的笑着,咿咿呀呀的算是回答。

  孩子一个月要四千的治疗费,这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还不说他们在那里的消费。

  她的生命顿时跌入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她的第一反应是如此的惊惧。

  为了孩子,她开始求神拜佛,只要听说能治奇病的地方,她都会去。就像母亲病加重的时候,那时是她的一个暑假,他们把附近听说的庙子和“神仙”都拜了一遍,甚至几遍。那时候慕灵是不相信的。

  她问母亲:“妈妈,你相信吗?”

  母亲回答到:“我信!”

  她把那快出口的“不信”,生生地的吞了回去。

  而现在,她明明不信,还是希望奇迹的发生。四处祈祷。但是这些祈祷似乎随着微风飘散了。

  于是她放弃祈祷,想出一个在低微点的请求,只要孩子生活能够自理,快快乐乐地生活就行。她的请求也似乎被风吹到茫茫的空间里,不知去向。

  她的脑子快要爆炸了。她想她的脑子如果能够灵活思考出办法该多好哦!求助家人朋友吧?可是她似乎没有可以求助的朋友。家人吗?妹妹除了不断地要求她的帮助外······哎。

  其实,一直有一个问题在她心头,却一直不能出口,因为她不知道,她的父亲,兄弟姐妹,那些所谓的亲情,于她而言,她特别看重的,巴心巴肝地想要维持的。而他们对她,却没有特别的亲近,也没有特别的疏离。没有特别的好,也没有特别的疼痛。她想是不是她的dna密码,关于某个程序的设计和配置,只有她的里面有他们的信息,而她的信息,便置在他们的dna链条之外。所以,她心里至亲至爱的人,并没有同样的回馈。

  偶尔会有轻轻的心疼,轻轻的难过,稍稍的不解。

  也许她的存在,带给他们不自在,这种不自在引发的痛,到底有多少,有多痛,她无法理解。她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她似乎在他们中,宛如太阳的光芒,月亮的清辉,只有发不发出,没有回不回收。

  她对家人的好与坏,都不足以改变是穷学生时候的她还是现在是穷途末路的她的一丝一毫,她一方面对亲人的舍得,和对自己努力的节俭,还有必须靠自己双手去争取。便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

  这个世界上,无论怎么的关系,怎么的血脉,没有谁应该必须对谁好。只是很多时候,她知道,她一直依恋某种号称亲情的支撑,这样的支撑愈频繁,她就愈失望。

  他家呢,他是长子。他的弟弟前几个月伙同几个人参加了抢劫强奸。由于他年龄小,没有参加强奸,抢劫也没有动手,在关了几个月后,罚款释放,还是他们花了五千元保释出来,然后一直把他带在他们身边。到现在还到处惹是生非。邢橦一个月只有一百元的工资全部给他弟弟,还远不够弟弟个人开支。前几天还拿一把砍刀架在慕灵的脖子上,要慕灵拿钱给他。他怎么能?能不用脑子去想想,他的侄子生病每个月需要四千元的康复治疗,哥哥嫂嫂焦急地到处筹钱到抓狂的地步。慕灵那时候真希望他能给自己一刀。他的母亲跪下哭着喊着,才让他放下了那想要杀了嫂子的凶器。

  邢橦带新招收的保安出去外训,单位留守的保安把他弟弟的行为打电话告诉了他,他赶了回来。一把抓过他的弟弟,一拳打在墙上,慕灵感到墙为之震动。只见他怒目圆睁,牙床不停地颤动,浑身颤抖,紧握双拳,不觉间心为之惊,胆为之寒。五脏六腑在胸腔中一阵阵翻腾。他的弟弟也许吓蒙了,一把握住哥哥的手“对不起,哥哥”。可是也就一瞬间,他的怒容竟然和缓了。他肌肉浮凸的狰狞之貌一霎收敛。整张脸活悦起来。

  他的母亲见自己的儿子情绪稳定了下来,就开始骂自己儿媳妇,用她的地方方言。慕灵没有听懂,即使听懂了,她不能,也没有心情搭理他们。倒是过了很久以后,邢橦笑着告诉慕灵“你知道妈那天骂你什么吗?”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骂你人矮小,心肠还不好,还告枕头状”慕灵翻了他一个白眼,心想你与你母亲一样不就是嫌我矮吗?何必假借母亲的口。

  她独特心灵中的一样什么东西?

  是母爱和责任吗?!

  是的,母爱和责任,在她身上激起了力量,这些力量醒过来,燃烧着,在她的脸颊的嫣红中发光,而这之前的几天,她的脸是苍白的,眼睛是无助的。突然之间,好像苍老了许多。

  而此时,她的眼睛里发出坚定的光芒,在她水汪汪的眼睛里发亮。这是一种奇特的美,不是那种色彩艳丽,睫毛细长或画个眉毛的美。而是一种内在的坚毅的光辉。

  她首先想到给同学的父亲写一封求助信,毕竟假期马上就到了,希望他能因为他女儿的原因生出恻隐之心,帮忙把她调到市里。这样一来与孩子父亲在一起方便照顾孩子,二来俩人一起好想办法,毕竟在这稍微大的城市比在乡下更有机会。

  信发出后,她不敢抱太大的希望,毕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过,也如预期的一样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只有自己,必须靠自己。她的脑子快速的转动。她感到她的头和太阳穴那里突突的跳动,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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