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剑纪 引子
作者:维他命R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张伯今天心情很好。

  去年夏天,里那个整天不学无术的尤灿,不知从哪里得来的一个小道消息,说定鼎城里的西瓜有些供应不足,叫亲们多种几亩西瓜,明年一定能赚大钱。当时没什么人信,毕竟尤灿的底细大家都清楚,从小死了爹妈,没人管教,虽然打心底不是什么坏人,但是坑蒙拐骗,小偷小摸那是十分在行。往常也经常传递一些乱七八糟的消息,什么养殖竹鼠啊,种秋葵啦,捡奇形怪状石头拿去卖之类的,总之各式各样的都有。以前上总会有一些人信,照着尤灿的话去做,可是到头来,别说赚钱了,亏的家里连灶上的铁锅都得卖了才能还债。两次三番之后,就再也没人信了。

  倒是也巧了,去年尤灿鼓动大家去种西瓜,反而导致十里八没有一户人家敢种,唯有张伯由于自己孙儿每天吵着闹着要吃西瓜,就想着多种几亩,不说赚钱,至少能够自给自足吧。所以当今天一大早张伯挑着两担西瓜来定鼎城里卖的时候,围过来买的人数之多大大超乎了他的预料,望着黑压压挤作一团的脑袋,从没见过这番景象的张伯差点想撒腿就跑。本来按照以往的市价,张伯的西瓜打算卖个五文钱一斤,也算是一年的辛苦值回本钱了。没想到最后人们竞相抬价,价格不断的往上涨,最后由一个衣着鲜亮管家模样的人出面,以一百文一斤的价格买走了整整两担一百斤西瓜。西瓜卖完了,蜂拥过来的人群也只得悻悻离去,绝大部分买不到的人当然免不了唉声叹气,但是也没办法,有钱就是爷,到哪里都是这个道理。

  等到人群散去,张伯这才松了一口气,这等场面确实让他有些无所适从。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他双手捧起刚才那个家丁给的一块沉甸甸的银锭,凑在眼前,左看右看,怎么都看不够。也不怪张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普通农户别说银锭,碎银子见得都不多,一年的劳作也就换百来个铜板。张伯右手拿起银锭,将它翻了个面,发现银锭的这一面和刚才那面不一样,刻有一个精致的小字,边上还镶有一些很好看的花纹。张伯虽然识字不多,但是定鼎城城主的姓氏,还是一下子就能分辨出来的。

  陆。

  定鼎城陆家,可是神州大地上绝对的豪门望族。陆家的先祖陆凌风,本是一介武夫,当年不堪忍受前朝官兵对百姓的欺凌和压迫,一气之下带领着陆家大批儿郎,投奔了当时的农民起义领袖陈远山,也就是本朝开国皇帝。陆凌风凭借着一身高强的武艺,和敢打敢拼不怕死的性格,很快便成为陈远山最为器重的将领,并最终在定鼎城作为先锋,带领着陆家子弟,以极大的伤亡为代价,一举歼灭前朝势力,统一神州。一战功成,中原定鼎,定鼎城也因此得名。可以说,陆家现在的荣誉,是用当年陆家无数儿郎的汗水和鲜血,甚至是他们的性命换来的,任谁也无法抹去这份开国的伟大功绩,从而也造就了陆家超然的地位。

  张伯回过神来,看了看天色,由于西瓜卖的出乎意料的快,时辰还早,离午饭都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早回去没什么事做,自己手里拿着这么一个大银锭也不太安全,张伯仔细想了想,决定在集市上逛一逛,买点鸡鸭鱼肉回去加菜的同时,顺便给自己那个不断长个儿的小孙子买一套好看的衣服。只是没想到,刚找到加看起来不错的裁缝店,挑好了一件上衣,裁缝店的店主就急急忙忙的催促道:

  “快点,快点,就这件是吧,买了赶紧走,我要打烊了!”

  张伯十分不解,看了看店里的滴漏,这才巳时一刻,店家怎就要打烊了?

  “店家,这才什么时辰啊,就急着要打烊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店家一脸惊讶的看着张伯:

  “哇,你连这都不知道?!今天是陆家……对,就是那个陆家,三年一度武术大比的日子,陆老爷子在城东陆宅门口的广场弄了个大擂台,邀请全城的人去观战呢!这不开比的时辰马上到了,你赶紧的,别耽误我去看热闹啊!”

  张伯来了兴致,略一思忖,心想反正还有时间,就对店家说道:

  “还有这等事?那我也过去看看。麻烦店家把这件衣服包起来。”

  店家麻利的包好衣服,收过那一锭刻有陆家标记的银子,由于着急去看比试,店家也没细想这银子是否符合张伯农户的身份,火速找钱给张伯,然后立刻就开始打烊。张伯拿着包好的衣服先走了出来,然后将银钱小心放入随身的一个小布包,才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只见店家已经开始锁门了。

  “往这边走。”店家锁好门,回头对张伯说道。

  陆家虽说是在城东,但定鼎城很大,城东少说也得有个几千户人家,不认识路还真的很容易迷失方向。正当张伯觉得在巷子里七绕八绕快绕晕了的时候,耳边突然人声鼎沸,惊讶中,他抬起一直盯着店家双脚的眼睛,想看一看到哪儿了。

  只见面前是一个硕大无比的擂台,长款各有一百尺,铺有整整齐齐的石砖,四周用看起来就很名贵的木头围了一圈栏杆。擂台四周有好几个用于遮阳的大棚,里面挤满了各色各样的人,有衣着华丽者自带仆役和桌椅,聚在一起,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也有素布麻衣者与三五友人站成一圈,交头接耳,不时发出阵阵笑声。正对着擂台还有一个独立的高台,高台下架着一个齐人高的大鼓,即使远看,充满野性风格的大鼓依然让人震撼不已。高台中的布置极尽奢华,花纹繁复的丝绸铺在金丝楠木的桌子上,其上放置着玉制的酒杯和果盘,有素衣婢女手持巨大的摇扇,为桌前盘腿坐着的达官贵人还有陆家长辈送去阵阵清凉。按理说,夏天即使有大棚挡着太阳,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产生的热浪也是让人难以忍受的。贴心的陆家,甚至在所有大棚中,每隔一段距离就放有一块三尺见方的巨型冰块,并有专人在空中喷洒水雾用来降温,置身其中,丝毫不感觉有任何不适。这阵仗,着实让张伯眼前一亮,实在是没想到能聚集这么多人,也没想到陆家的布置有这么贴心,这一趟真是不虚此行,同时也越发期待接下来的比武。张伯自己并不会武功,但是看不懂没关系,看个热闹总是可以的吧。

  没过多久,本来就很嘈杂的人声一下子就如同煮沸了一样更加喧嚣起来。张伯向台上望去,只见大鼓旁多了一个上身赤膊皮肤黝黑的壮汉,手里拿着小孩大腿一样粗的鼓槌,开始在大鼓上充满节奏感的敲击起来。一下,又一下,鼓声随着敲击,仿佛化为了实质,即使在鼎沸的人声中依然清晰可闻直入心灵,所有大棚中观战的人都像疯了一般开始大声喊叫起来。良久,鼓声渐渐平息,一位颇具威严的人从高台上站起,双手下压,示意观众安静。

  “是陆家家主陆石峰!”

  张伯耳边有观众在一旁窃窃私语道。

  陆家的威严是容不得任何人挑战的,观众压抑住兴奋的心情,放低了说话的声音,整个广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今日,欢迎各位父老亲的到来,观赏和品鉴我陆家年轻一辈的比试。”

  陆石峰的声音即使隔了那么远,依然可以清晰的传到整个广场的每一个角落,甚至靠的近的人,听起来的声音大小和远处的人几乎一致,这份内力化声的掌控,绝对不是一般的顶尖高手所能做到的。

  “陆家自本朝开国以来,一代又一代的为神州戍守边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同时铭记先祖的教诲,武为表,仁为本,忠为体,义为心,不以武犯禁,不压榨百姓,日思己过,一时一刻都不敢懈怠。当然,这一切需要传承,而陆家的后人,只会一代比一代更加强大,更加优秀!之所以挑夏季来进行比试,正是要这些年轻人,切身体会流血流汗才能出人头地的道理。此刻,就让大家和我一起,见证一下陆家新生代的力量!”

  陆石峰说完了开场致辞,然后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理了理其实并没有凌乱的衣袖,缓缓的坐了下去。

  “第一场,陆家旁系弟子陆三木对陆家旁系弟子陆四土。”有管家模样的人站在高台前说道,张伯仔细看了看,貌似就是早上买西瓜的那位,这么说来,高台上那些达官贵人果盘里的西瓜,应该都是自己种的那些。一想到这里,张伯不自觉挺了挺自己有点伛偻的后背,心中悄悄的涌起强烈的自豪感。

  没过多久,就有两位陆家子弟,沿着擂台两边的阶梯缓缓登台,开始第一场比试。按照比试的一般规律,精彩的肯定放在后面,所以先上场的两位只是陆家中的旁系子弟。但观众依然给予两人最热烈的欢呼,毕竟这可是陆家的杰出后辈,随便拿一个出来都比一般的武林世家的顶尖嫡传子嗣要强大。张伯不知是否是陆家故意安排还是纯粹的巧合,在他看来,这两人就是两个极端。其中一人虎背熊腰,身形硕大,膨胀的肌肉几乎把身上的衣服都撑裂;而另一人,虽不至于瘦骨嶙峋,但身形单薄,面色蜡黄,一看就不是什么有力气的人。至于陆三木和陆四土,哪个名字对应哪个人,张伯可真是不知道了,他也不关心这个。

  “不过,这瘦子输定了啊……”张伯自言自语道。

  “这可不一定,看下去才知道。”

  突然有人用一口纯正的官话在张伯耳旁说道,张伯循声回头看去,只见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白衫少年,正在静静地看着他。少年眉目清秀,行为举止间明显可见大家风范,轻摇羽扇,青丝飘拂,说不出的写意风流。张伯局促了起来,自己自言自语被别人听到了,还被人反驳,真是老脸都丢尽了。少年看着张伯的窘迫神态,轻轻一笑,视线又转回了擂台,自顾自地说:

  “常人看来确实是这样,那个壮硕的陆家子弟怎么都不会输给另外那个病秧子。但是要知道壮硕的肌肉力量是足够了,但是这是牺牲了灵巧性和耐力为代价,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样的身形实战中根本起不到什么大作用。而看起来瘦弱的那一边,脚步沉稳,呼吸均匀,眼睛中神华流转,并不像有病在身,之所以面色蜡黄,可能是练功过度气血亏损,需要以丹药吞服培本固元,他参加比赛的原因可能也是为了获取丹药,毕竟陆家旁系子弟分配到的资源很少。”

  随着少年话音落下,两位陆家子弟终于开始了对决,壮硕子弟耐不住性子,率先出手。果然那些肌肉并不是装饰品,壮硕子弟一出手就不同凡响,硕大的拳头伴随着撕裂空气一般的声音向前挥出,力量之大让观众各自按按咂舌。一般人被这么一拳击中,肯定会全身粉碎性骨折吧,已经有大人捂住随行孩子的眼睛,不想让他们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在千钧一发之际,瘦弱子弟并没有太多动作,只是轻轻弯腿低头,就避过了这么一拳,然后立刻借助蹬腿的力量,直起身来反手朝壮硕子弟挥出拳头的腋下打去。壮硕子弟意识到不好准备变招时,已经晚了,只听一声全场可闻的咔哒声,他出拳的那只手臂就无力的垂了下来。瘦弱子弟不声不响的一拳之力,竟直接将壮硕子弟的胳膊打脱臼了。

  “承让了。”瘦弱子弟对疼的面色发白的壮硕子弟抱拳说道。

  胜负已分。广场上一片静寂,谁都没想到结果是瘦弱子弟赢了,而且赢的这么快。不过静寂也只是一会儿,回过神来的观众立刻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虽然第一场对决只有短短的一个回合,但无论是壮硕子弟霸道绝伦的一拳,还是瘦弱子弟临危不乱一气呵成的反击,都足以体现这两位的优秀。

  张伯本想和其他观众一起鼓掌,只听身边的白衣少年用不屑的语气煞风景的说道:

  “别看那个瘦弱的家伙赢得风光,你仔细看他的嘴角,看到没,有血丝渗出。他其实在逞强,一般的打法肯定是等壮硕子弟三招过后,气势减弱招式用老,旧力消散新力未生之际再出手,为了赢得好看这家伙不惜硬碰硬,虽然攻击的是腋下,但是依然要硬抗三成的劲力。本身他就有点气血不稳,这下要造成隐伤了,以后的武学境界注定走不长远。”

  张伯眯眼仔细看了看,还真如身边这白衫少年所说,那瘦弱子弟的嘴角确实有血丝渗出,但他立刻舔了舔嘴角,将血咽了下去,动作很快,估计没几个人能发现。然后他举起双手,强挤出一个游刃有余的微笑,接受全场对胜利者的欢呼。环绕一圈后,瘦弱子弟扶起壮硕子弟庞大的身躯,一起下台走向出口的通道,张伯注意到在这个过程中,他一直有意无意的捂着胸口,估计真的内伤不轻,一切仿佛都在身边这个白衣少年的预料之中。

  “这位小兄弟,你好像懂得很多啊。”张伯不由得赞叹道。

  白衣少年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第一场,胜者陆三木,赏固体丹一枚。由于表现优异,追赏安神丹一枚。下一场,由陆家直系弟子陆展天对陆家直系弟子陆仲虎。”管事模样的人再次站在高台前方,大声通知观众下一场对决的对手。

  在观众们的欢呼声中,第二场比试的两位陆家子弟均已上场。只见两人上台后各自抽出身后的佩剑,剑尖相抵,互相点头示意。这两位不愧是陆家直系弟子,气度风范均要比前两个人好上太多。要知道陆家最出名的并不是拳法,而是剑术,一手游龙剑名满天下。零零总总算下来,陆家上下总计有一千多口人,而整个家族的资源是有限的,因此并不是每个年轻的子弟都能接触到剑术,只有那些天赋和根骨都出类拔萃的青年才俊,才有资格学习。其他旁系子弟,如陆三木之流,连练功所必需的丹药都获取不到,只能凭借牺牲未来潜力的代价,方能得到足够的赏赐来巩固好当下的境界。

  第一场直到最后分出胜负才知道谁是谁,张伯心想既然身边这白衣少年懂得这么多,应该也知道这两个人的名字和特点,于是就问道

  “小兄弟,你能不能和我说说这两个人,哪个人是陆展天,哪个人是陆仲虎?”

  白衣少年仿佛就在等张伯提问一般,立刻回答道:

  “确实,他们两个都穿着一样的服装,同样束发,身形也相似,这么远甚至无法分辨面容,实在很难区别开来。但你看他们两人的腰带颜色是不一样的,陆仲虎的红色腰带,代表是南院弟子,剑法上大开大合,重劈砍而轻刺击;而另一边陆展天的蓝色腰带,则代表的是北院弟子,剑法上轻灵飘逸,精刺击而少劈砍。”

  这回不只是张伯,周围的人都纷纷回过头来赞叹道:

  “原来是这样啊”

  “哇,这小家伙竟然知道这么多”

  “了不起,了不起”

  白衣少年听着这些评论和赞赏,似乎不为所动,但有心人依然能看出他嘴角微微上扬,似是在笑。毕竟再怎么大户人家出来的,即使远超同龄人成熟,内心深处依然是少年心性,受到众人的夸奖不可能不高兴。

  台上,开场的致敬过后,陆展天和陆仲虎各自挥舞出一道剑花,两柄上好的精钢剑相击时爆发出炽烈的火星,巨大的冲击力将两人身形分开,就此正式拉开比试的序幕。陆展天先发制人,踏步上前,右手提剑,在空气中划过一条幽蓝的轨迹,剑出如龙,直刺陆仲虎的面门。陆仲虎不慌不忙,扎稳马步,双手握住手中剑柄,将剑由脚部自下而上挥击,斩向眼前不断靠近的蓝龙。双手的力量当然是大过单手刺击,这一击直接将还未刺到面前的精钢剑劈的向上飞去,陆展天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招,并未将剑从手中松开,而是顺势跳起,人随剑动,正好跃至陆仲虎头顶,整个人倒立往下。陆展天手中的精钢剑裹挟着整个人的下坠的重量,以比第一剑快速太多的势头下坠,这可是远远大于双手的力量,一下子弥补了两人使剑方式不同导致的力量不同。陆仲虎眼中冒火,刚刚才挥出一剑打飞刺过来的蓝龙,这一剑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去蓄势抵挡,但是也没办法,只好咬牙一只手握住剑柄,一只手托住剑身,硬抗这一击带来的冲击力。

  “哼,陆展天这一招为了姿势潇洒帅气,多余动作太多,要是我,肯定会采取双手握剑直接下刺而不是倒立过来单手刺击,双手握剑插向地面的话,不仅可以利用身体的重量来增加刺击威力,还可以借助双手下压的力度让力量更上一层楼,这样陆仲虎根本不敢硬接。”

  白衣少年又在一边侃侃而谈,不过人们的注意力都放在比武擂台上,只有张伯听到了他的话之后,越发佩服这个小兄弟。谁都没有发现,这时,一队维持大棚秩序的陆家子弟,正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向白衣少年这个方向走去。

  陆展天下坠的这一剑硬是被陆仲虎挡住了,不过陆仲虎托着剑身的虎口也微微有血渗出,虽无大碍,但依然算是输了一招半式。借着各自剑身传来的冲击之力,两人再一次分开,陆仲虎在第一次比拼中,落了下风,心有不甘,这次选择主动出击。只见他双手握剑,仿佛不要体力一样,连续大幅度的横劈,发出咻咻的破空声,气势雄浑,攻守兼备,剑式如同化作一条暴怒的赤龙,张牙舞爪的向陆展天冲去。此时的陆展天也没有更多办法,这一招陆仲虎使得炉火纯青,并无破绽,只得不断后退,伺机而动。比试越发焦灼起来。

  多次气势惊人的挥击之后,兴许是累了,陆仲虎的下盘突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踉跄。陆展天不愧是陆家直系弟子之一,绝不会放过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立刻向后仰倒,躲过一次不可匹敌横劈,借助在倒向地面的时候双手撑地的力量,双脚向陆仲虎有些不稳的腿部猛踢过去,试图一举打乱他的进攻节奏。但出人意料的是陆仲虎竟然在此时变招,并没有继续下一次横劈,而是顺着这次横劈的力道,握剑转圈,使出了一招回旋斩。貌似凌乱的脚步恰好躲掉了陆展天的踢击,借着旋转的腰腹之力,手中精钢剑的速度竟然更上一层楼。这下即使是灵巧的北院直系弟子陆展天,由于踢击失败躺倒在地,根本来不及展开更多的动作,只好绝望的举剑向上格挡这力道十足的回旋斩。只听当啷一声,陆仲虎的一次横劈,竟然直接将陆展天手中的剑斩断了,陆展天只好苦笑着扔掉手中残余半柄剑,投降认输。

  全场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欢呼,这一场比试充分展示了陆家子弟在战斗中强大的作战技巧,以及把握各种态势的应变能力。张伯看的意犹未尽,就对身边的白衣少年说道:

  “小兄弟,你再给分析分析。那陆仲虎是早就想好了这一招等着呢,还是临时来了这么一出?”

  白衣少年轻轻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缓缓说道:

  “多半是临时起意,那踉跄是真的踉跄,这游龙剑第三式龙战于野威力惊人,但同时消耗的气力也很惊人,以陆仲虎的体格,估计挥劈个四五下已是极限。而且此番战斗兔起鹘落,局势瞬息万变,很难预料到陆展天会以什么方式来应对,不太可能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

  “多余,多余,你搞得好像自己牛的不得了一样。你自己不也是个多余的废物吗?”身后有人打断了白衣少年继续分析,接着张伯眼前一花,然后听到一声巨响,只见面前正在侃侃而谈的白衣少年直接倒飞出去,跌倒在烈日炎炎的大棚外面,在干燥的地面上扬起无数尘土。不知何时,在张伯身后多了五名身穿和台上陆家子弟一样服饰的青年,其中有男有女,人人佩剑,为首的一个男人维持着踢腿的姿势,面带戏谑。不管是谁多余,现在这个情形下,张伯是不敢再有继续凑热闹看下去的念头了,赶紧趁着别人不注意,转身偷偷跑了。

  又一次从宛如迷宫一样的城东居民区走出来,张伯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得以暂时放下,不知那白衣少年和那些陆家子弟之间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为何一见面,对方就二话不说直接把白衣少年踢飞了出去。想不通就不想,也罢,今天早点回家看孙子吧。

  不过,张伯今天的心情,实在是有点忐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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