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道红尘 怪风
作者:渡道红尘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你和任何一个陌生人之间所间隔的人不会超过六个。——数学领域中很有意思的猜想,名为sixdegreesofseparation,也就是六度分割理论(也有翻译为小世界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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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经过将近一个月的静养,后背的伤总算是好的差不多。大学就是这点好,即便耽误差不多一个月的课程,但只要自己自觉性在那里,也是能跟上。毕竟都是成年人,层次也不一样,老师的教授说白了就是引导和规诫,学习这种事情还是要靠自己去领悟。

  我突然想到以前老师经常说的一句话,学习其实就是一块大饼,小学的学习是老师把饼咬碎了喂给你;中学的学习是老师把饼掰成一块一块的递给你吃;大学的学习是老师直接把饼给你,你自己随意吃;硕士的学习则是把做饼的方法告诉你,你自己做着吃;博士的学习则是看你能不能把饼做出新的花样,更有创意地吃。

  其实还蛮有道理,挺形象的。

  还有一点挺重要,那就是大学里没有期中考试,到了学校把医院开的病假条给辅导员签字上交,只要最后期末总评成绩能够过,能够拿到学分,这学期就平安算平安度过。

  这次到学校,我把那面青铜古镜一并带着。小和尚说,对许锦儿的安魂我必须也要一起参与其中才可以,每日定时念诵往生咒,不仅仅是对许锦儿的慈悲,更是对我的历练。别说,原本青铜古镜中许锦儿的魂魄周身青白,眼圈发黑,周围闪动着荧荧绿色类似眼睛的光亮,在小和尚为她念诵了这些时日的往生咒之后,竟然真的炼化了那魂魄的戾气和阴气。

  许锦儿魂魄的神色逐渐趋于正常,虽然依旧被困于镜中无法脱身,但它的眼神渐渐平和,有时候还会闭着眼睛仔细聆听往生咒的咒文,口中跟着念念有词。

  我把古镜摆在面前,双手合十,诚心诚意地说,“许锦儿,我没有小和尚那般的修为道行,所以只能尽我最大的努力。也请你和我一起努力,帮助我快速成长起来。我成长的越快,你就越能够早日从那里面解脱出来,重入鬼门,进入轮回。好吗?”

  看着她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瞪着我,面无表情,根本就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当我正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她竟然转身走向了镜中黑暗的深处!我仿佛听见耳边传来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

  唉……

  等等,她这是什么意思!

  这场景尴尬地我冷汗直流,还不得不叹着气,僵直着后背继续为她念往生咒。按照小和尚的吩咐,我碾碎他给的佛香珠,将佛香灰洒在青铜古镜上。用一次性杯子装满米,点燃三支檀香立于古镜前方。

  做完这些简单的准备之后,我盘腿坐在椅子上,双手结印,感受灵觉在体内的流转汇集,将力量化为佛言咒语,以往生咒推送入青铜古镜之中。今天已经是为它念诵的第二十三天,再坚持二十四天,每日念诵二十一遍往生咒,就能够将许锦儿的魂魄送入鬼门。

  也不知道是因为好久没有上课,突然学习让我耗神,还是重新恢复兼职送外卖让体力有些不支,或是天天消耗精力念诵往生咒,总之最近我的睡眠质量是超级好。基本上属于那种一沾着枕头就能够呼呼大睡的程度,甚至有时候连梦都没有做一段。

  直到这一天夜里。

  要知道遵义的地势属于山区,即便是城市也是被群山包围,一般来说在山区之内由于被高山阻挡,不可能形成巨大气流,基本上不会刮很大的风。但这天夜里的风非常地大,把玻璃窗刮得“哐哐”直响,外面传来“呼呼”的风啸,像是无数的鬼魂同时哀嚎。时不时地传来“哐当!啪嗒!”的怪声,想来应该是路边的垃圾桶或是公告牌被风刮倒的声音。

  “这简直就是妖风啊!”杨子豪费力地把窗户关上,还是有风硬是想要从各种缝隙钻到屋里来。划过缝隙,那些被撕碎的风发出“吱吱,丝丝”尖锐的怪叫,听得人心里发紧。

  陈世勋从床头探出脑袋,皱着眉头说,“是不是要下冰雹啊?”

  我摇摇头,“冰雹都是夏天才下,这都要到秋天了,怎么可能还会下冰雹。”

  “可这风也太邪了吧。”

  这风确实也刮得我心里发慌,本来还想说什么,翻个身就什么都不想说了。掏出手机刷着朋友圈,圈里已经被这怪风刷屏。有人说正困在公交站,被风刮得姓什么都不知道;有人说丁字口那里标志性的雕塑都被刮变形,远远看过去像是在颤抖;还有人拍了小视频,大风刮着没有固定的垃圾桶、凳子、自行车往前走,那些东西就像是长出了脚,在地上乱跑。总之,一片怪相。

  风“呼呼,吱吱”地乱啸着,感觉越来越刮进我的脑袋里,刮得我迷迷糊糊、晕晕沉沉的。正想着“会不会把房子给刮跑啊……”,一转眼,竟然就熟睡过去了。这一次的熟睡和以往不一样,因为我竟然知道自己正处于熟睡中。就好像有两个我,一个我正在睡觉,还有一个我依旧清醒。

  渐渐地,我看到我在床上辗转反侧,开始做梦。又是那个经常做的梦,很多很多的人,男女老少没有五官,上身穿着长袖麻布白衫,下身穿着黑色的麻裤,脚下是黑色的布鞋。它们轻声地唤着我的名字朝我走来,穿过我的身体。所有的人都在飘动,只有较远处有个黑影,一直僵直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即便离我很远,我也知道那个黑影在看着我,就那样直愣愣地看着我,审视我。

  “你到底是谁?”我大声喊,却发现声音被自己吃掉,嘴巴只能一张一合,根本发不出声音。

  再低头,我看到脚上的鞋变成黑色布鞋,裤子换成了松松垮垮的黑色麻裤,双手被长长的白色麻质衣袖遮挡。果然又再度和这些鬼影的装束一模一样,我苦笑,真搞不懂这些鬼影到底想要干什么。反复地做如此同样的梦,让我从最初的紧张害怕到了现在的苦逼无奈,真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突然,我竟然感到后背猛然骤凉,第六感告诉我,有个目光正在我的身后死死地注视着我!充满了敌意,充满了杀气,充满阴寒邪恶!一抬头,看到原本一直在远处那个没有动的黑影竟然不见了!

  我本能地一回头,一双猩红的双眼猛地杵到我的面前,离我只有一厘米,直直地对视着我!没来得及看清楚它的模样,我就被惊醒了!

  坐在床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一摸枕头已经被冷汗浸湿,后背也湿了一大片。原本夜晚就下凉,此时冷汗被夜凉一激,我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全都冒起来,接连打了好几个冷战。

  所幸室友们睡得都很沉,没人发现我做了噩梦。我感到四周异常的寂静,稍微一想,才发现外面的怪风已经停了。

  第二天,有个陌生电话打进来,“喂,你是毛小米吗?”听声音是个有些沧桑的中年大叔,但我确定不认识这个声音。

  “是的,我是毛小米,请问你是谁?”

  “啊,我是钱世彪啊,你还记得我吗?”

  声音我确实不熟悉,但是这个名字我可是忘不了的。忘不了钱世彪,是因为我忘不了那个坚守了十年也要和家人说最后一句话的鬼魂——钱秋菊。只是我很奇怪,他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彪叔,我当然记得你,上次我去送外卖,你那些同事说你回老家了。”

  “是啊,唉,人上了年纪就想落叶归根,更何况你知道我的情况,秋菊那孩子,唉……不说了,免得一会又伤感咯。”他淳朴地哽咽又憨厚地不好意思笑着说。

  我很理解他那复杂的情感,陪着笑笑,然后问道,“彪叔,你打电话给我,有事吗?”

  “哦,是这样的,”他欲言又止,似乎觉得有些为难,“我有个事情想请你帮个忙。”

  “彪叔,虽然我们相处不多,但是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好人的忙我肯定要帮的。”说完,我就觉得自己这话说的不好,似乎有些托大的感觉,于是,连忙又笑着说,“当然,我的意思是只要是我能够做到的事情,我都会帮忙的。”

  “嗯嗯,”钱世彪说,“我想请你和你的那个厉害朋友来一趟我的老家,你看你们方便吗?”

  “啊?”

  “方便吗?”他小心翼翼地问到。

  这确实让我感到有些为难,毕竟我这刚销假复学,不可能又请假吧。我挠着脑袋,支吾地说,“彪叔,你先告诉我是什么事吗?不然,我也不好做,是不?”

  “但是,我怕这事在电话里说不清楚啊。小兄弟,就麻烦你们来一趟吧,那些车费什么的我都给你们开,只希望你们能够来帮帮我。不然,我怕我那个二女儿也保不住咯……”说着说着,他哽咽抽泣起来。^_^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