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道红尘 深夜潜逃
作者:渡道红尘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快!快!来不及了,你倒是快点啊!”莫舒文催促着秦香雪,后者将包裹布铺展在床上,往里面堆放着衣物和钱财,后来想想,还是把陪嫁用的首饰盒也放在了上面。

  莫舒文皱着眉头,焦急地跺脚,“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还不快点他们就要来了!”

  秦香雪说,“这是我娘留给我的,怎么都要带上。”

  “行了行了!快走吧!马车在门口等了半天,快!”

  “来啦来啦。”秦香雪再顾不上收拾其他,随便将包裹布拢起来,抱着紧跟在莫舒文的身后。

  走到天井,秦香雪依恋不舍地看着四周。她已经在这个四合院式的大宅中生活了二三十年,这里的花草树木、一砖一瓦都充满在她成长过程中的。看着那雕花画兽的游廊,这花草茂然的庭院,红木金环的各个房门,她心中一片凄然。

  “快!还在磨蹭,是不是不要命了?!”莫舒文站在宅门口,挥摆着手不停地催促。

  秦香雪哀怨地长叹口气,抹着眼泪穿过垂花门走了出去。

  马车上,秦香雪抑制不住心中的悲伤,止不住地哭,“嘤嘤”的哭声让莫舒文心里烦躁极了。他拍着腿说,“哭,哭,一天就知道哭,哭什么鬼哭,我之所以赔了那么多钱,都是你天天哭天天哭。有什么都被你给哭没了!”

  秦香雪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怨恨地看着他说,“你还说呢,这能怪我吗?人家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说说自从你到了我们家来,都干了些什么正经事吗?爹爹在的时候还算好,自从爹爹走以后,你天天和那些公子哥们混在一起吃赌,终于把咱们整个的家当都给赔进去!可怜我原本是深闺不出的大小姐,或许以后就只能过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了。嘤嘤,嘤嘤。”

  见莫舒文只顾生气没有说话,秦香雪用手绢抹着眼泪继续说,“原本爹爹是看上你的木工手艺才招你进门,这样我就可以不用嫁出房门。谁知爹爹才去没多久,你就因为滥赌被人废了小指,再不能做工。你非但不长记性,还继续和那些人混在一起。现在可倒好……”

  “够了!”莫舒文双眼通红,表情狰狞地怒吼道,“少拿你爹来压我!当初要不是为了给家里还债,我才不会来当什么上门女婿!你可知道,我早就受够了你爹的指使和鄙视!”

  “可你现在散尽家财,心里就舒坦了吗?”秦香雪哭喊着说。

  莫舒文眼神阴寒,用手捏着秦香雪的下巴,恶狠狠地说,“你少在这里叫喊,你那老不死的爹已经变成鬼,没人再给你撑腰。你再闹腾,我就把你卖到妓院去,说起来你这姿色也还可以卖上几个钱,换点本钱回来。”他的手指深深地陷进秦香雪的脸颊,在她两侧脸蛋上生生地捏出五个红红的手指印。

  秦香雪心寒到极点,把头别到一边,不想再多看这个曾经同床共枕的男人。见她有所屈服,莫舒文冷笑着把手放开。

  马车疾驰奔跑在泥路上,颠簸不已。马夫用皮鞭抽打着,“啪啦,啪啦”,马蹄踩踏着地面,急促的“嗒嗒”声划破黑色长空。车厢内莫舒文和秦香雪各自坐在一面,默不作声,都再没有多说一句话。

  突然,随着尖锐的马嘶,马蹄向上高高地扬起,马车戛然而止!莫舒文二人没有坐稳,撞破车厢门,重重地翻滚到地上!还没等他俩回过神来,眼前就已经出现很多双脚。

  莫舒文暗道不妙,抬起头来,刚好迎向了一张刀疤脸!他马上堆着媚笑,喉咙干涩地挤出两个字,“疤哥。”秦香雪使劲地往莫舒文的身后躲,额头上是刚刚滚下来被地面石子划破的伤口,鲜血正不断从那里渗出来。

  疤哥看看莫舒文,又看看秦香雪,冷冷地说了句,“绑起来。”

  莫舒文和秦香雪嘴巴里面塞上粗布,被带到了一片树林旁,疤哥的手下将他们按在地上跪着。莫舒文不停地用头嗑着地面,不一会的功夫额头就血肉模糊,但他哪里顾得上疼痛,不知是哭还是笑地做求饶状,喉咙里滚着“呜呜”的声音。

  疤哥冷冷地瞥向手下,使了个眼色,站在莫舒文旁边的那个人将他嘴巴里的粗布粗鲁地拽出来。他用力过猛,带出来一大片青白色粘稠的唾液,莫舒文先是止不住地干呕几下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

  莫舒文挪动着膝盖,谄媚地靠近疤哥,“疤哥,疤哥,求求你,饶了我吧。”

  疤哥一脚把他给踢开,厌恶地说,“饶了你?你不是想跑吗?怎么饶你?”

  “疤哥,对不起对不起,都是这个娘们,是她让我跑的,是她!”

  秦香雪没有想到莫舒文会这般推卸,她瞪着眼睛使劲地呜呜,听起来像是在骂他畜生。疤哥看了他们俩一眼,冷笑说,“好啊,你说是你老婆怂恿你跑的,是吧?”

  “是的,是的。”

  “那很好。你也知道,后天是月黑老妖的寿诞,需要人骨为祭,你和你老婆有两天的时间来商量一下用谁来当祭品。”

  “疤哥!”莫舒文满脸恐惧,高呼出的声波震动,“疤哥!不要,用她的!用她的!不用商量了,用她的人骨当祭品就可以了!”

  秦香雪眼睛中流出血泪,使劲摇晃着脑袋,她内心崩溃,牙根紧紧地咬着粗布,没多久鲜红的血液就从嘴角渗出,浸湿了半块粗布!

  看到这样的情景,疤哥竟然变态地狂笑起来。“丢进去!”随着他手一摆,手下的几个人把莫舒文和秦香雪像是拎小鸡一样提溜起来,将他们往树林里推攘着。

  秦香雪的嘴巴被堵着,发不出声音来,只听见呜呜声。而莫舒文则高声呼喊道,“疤哥!不要!别让我进去,我把秦家的地契和大宅都给你,对了,还有那些珠宝首饰都给你,都给你,你别让我进去!不要啊!”

  疤哥环抱着手臂,面无表情地说道,“那些东西你早就已经输给我了。现在你有的,能够算得上有点点价值的,也不过就是你们两个人的命了。去吧,在那里面呆上两天,后天我来寻祭品。”

  他手下的人腕上用劲,一把将那两个人推进黑漆漆的树林里!

  说来也奇怪,在莫舒文和秦香雪的脚触及到树林边缘的时候,似乎那里的空间出现了几道水波样波纹。随后他们两个眼前一黑,再睁开眼已经置身于树林之中。莫舒文慌乱地转过身,看到疤哥阴骘冷酷地看着他。

  他连忙跑过去,没曾想更跑出两步,身体就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什么东西上!一个没站稳,他竟然往后踉跄几步,摔倒在地。莫舒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从地上爬起来冲向树林外,结果还是被一层看不见的东西给挡了回来!

  树林外,疤哥的手下看到他一次次的冲撞,纷纷指指点点地嘲笑。而全程疤哥则阴沉着脸,一言不发。随后他们就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回来!回来啊!疤哥!疤哥,救救我!”莫舒文发了疯样地叫喊着,可是疤哥一群人早就已经走没了影子。

  秦香雪在一块石头上使劲地蹭掉帮着手的绳子,将粗布从口中取出来。她冲向莫舒文,歇斯底里地握紧拳头捶打他,“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家伙!你这个畜生!亏得我们家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说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你赔我的家产,你赔我的家产!”

  “够了!”莫舒文反手给了秦香雪两个耳光,直打得她眼冒金星,耳鸣头懵,鼻孔一阵湿热,随后流出两条血流。秦香雪捂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对方,“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莫舒文把指尖上沾“秦香雪,你不要搞错了,这里不是秦家大宅,我凭什么不能打你?!还是那句话,你的死鬼老爹都已经变成烂肉,你以为还有谁会给你撑腰吗?是啊,我是把秦家大宅和秦家的地契都输给疤哥,那又怎么样?那些东西本来就是你那个死鬼老爹欠我的!”

  “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当初要不是你……”

  “够了!现在可不是听你啰嗦的时候!赶紧给我滚开,我要想办法从这里出去!”

  “这里?”秦香雪这才反应过来,似乎自己进入了一个太不一般的树林。她四处张望了一下,还没有仔细看清,已经有刺骨阴寒穿破肌肤和血肉直达筋骨。她的脸色骤变,慌乱地问,“这是哪里?”

  “这是哪里?”莫舒文咬着牙说,“你现在才问这是哪里,这他娘的是索命的夜叉林!”

  “夜叉林?!”秦香雪倒吸口凉气,“这里就是夜叉林?舒文,我们会不会再也出不去了?”

  正说着,他们听见树林深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