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主簿一脸蒙蔽,但看着易安兴致勃勃地走开,他也就随即跟上。
只见易安一脚跨入县衙后的院子内,那里现在已经被成堆的铜钱占据。
易安满意地点了点头,对那主簿道:“你与我去写个榜,就征召壮士,每人一串钱,都到衙门来登记。”
“诺。”
“慕容误!”
“属下在!”慕容误应道。
“你与我去大堂内坐镇,甄选合适的人才,我有预感,他们这么爽快的走了,不是官军就是北虏要来。”
“诺!”
......
“啊......阿嚏!”
走在新雪覆盖的径之上,一个少年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他抬头看了一眼在前方不远处的一个汉子,旋即又把头深深埋在衣服里,道:“父亲,我们这到底是要去哪里?”
“我们哪也不去,就在这呆着!”那汉子愤然道:“要不是因为你子!大过年的我们能被人家赶出来吗?你我能去哪,莫非让下人都知道吗?”
少年嘟哝着声道:“可那不是你......”
“嗯?”那壮汉似乎看到了什么,猛地一抬手,示意众人停了下来。
“父亲,怎么了?是不是有匪徒?”那少年连忙拿起长枪就跑了过来,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
谁料那汉子一巴掌抽在他肩膀之上,然后一把将他从身后拎到了面前。
只见山坡之上有一大块不平整的雪包,就好像有人故意在这里雪藏了什么东西。
“那是......”汉子心头一动,多年前的经验似乎在告诉他,那下面有着什么存在。
他悄然走进,又刨开,雪下的情景赫然昭示于众人面前。
“咕噜......”不知道是谁吞咽了一下口水,打破了这微妙的沉默。
“这......这是......呕!”有人忍受不住,只见在一旁吐了出来。
那汉子也不管那么多,就上前疯狂地刨了起来。
在他看来,眼前的尸体都是粗布短褐的村民。
揭开这幅“画”画布的一角后,他停了下来,走到一边,对着这里行了一个大礼。
那青年还想点什么,也被他的父亲扯到了身后,一同参拜。
那汉子目光缓缓划过四周,虽然已经被大雪覆盖了,但用脚都能想到,在这雪地之下,就是人间的炼狱!
“可恶啊!”那汉子捏紧了拳头恨恨道:“我还以为又是一条好汉,没想到居然是这等畜牲!”
那青年嘟囔道:“我就了要和他们打,还不是您......”
“哼!”他的父亲冷目一横,青年马上用手捂嘴,连连示意自己不再话。
“你懂个屁!就你那么点人怎么打,这里至少有两个民社,这领头之人少也是二流高手!”
着,他侧过身来,指了指脚边那虬髯大汉,又道:“就这样也没能打过他们,你我们要怎么打?你子就不能出息点,省的你娘老在那边担心!”
那青年垂首无言,正好前去探路的哨兵返回来,报告道:“知县大人,前方不远发现一座山寨,上有一猛虎军旗,估计是那自称猛虎将军的!”
那青年突然跳出来,激动地脸涨红,面向那汉子道:“这就是了,那人肯定就是那什么猛虎将军!”
旋即,他转身对一旁的士兵们喊道:“诸位,他夺了我们的城池,那我们就去拔了他的山寨!”
“杀!杀!杀!”
“且慢!”那汉子心头一跳,觉得似乎有些不妥,但也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于是问那哨兵道:“你可看清楚了?那里有多少人马?”
“看清楚了,那大营营门敞开,一个人也没有!”
那汉子看了看色,时过正午,又是冬里,众人也走不得多远,思来想去还是去更保险,于是将尸体用雪轻轻一带,旋即道:“走!”
......
“叫什么名字?”公堂之上,易安有气无力地喊道。
“王二。”
易安轻轻在纸上划拉几笔,道:“年纪”
“二八。”
“领了钱去那边站着,下一个!”
“......”
“下一个?嗯......你叫什么?”易安一手撑头半闭着眼睛道。
“将军!”
“嗯......将军。年纪呢?”
易安现在后悔死了,当初怎么就选了这么一个差事!
名字他都会写,但是用软笔写起字来,简直丑的一塌糊涂,目不忍视。
易安美其名曰:“易氏草书”。
但每次一想到这个就浑身无力。
啊......好无聊啊......
“我......将军!”
“唔唔......将......啊?你叫我吗?”易安撑着头的手一松,看向面前站着的慕容误。
恍惚间,似乎回到了课堂之上,又唤醒了他曾经上课睡觉时,被老师支配的恐惧。
噢!这不是真的!易安使劲甩头,朦胧间那亲切可人的女老师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慕容误那还算姣好的面容。
等等,这画风哪里不对......
易安瞬间就清醒了过来,然后猛地将椅子向后一退,与慕容误拉开距离。
椅子与地板发出了剧烈的摩擦,声音响到简直让人怀疑人生,仿佛它将要承受不住易安的蹂躏。
易安也是被这声音给恶心了一会儿,旋即看向慕容误道:“唔......是护啊,都弄完了吗?”
“回将军,是的,一共招收一百二十七人。”
“哦?这么点?”易安讶然,旋即又了然道:“也对,任谁人也不会看好咱们的,不过不要紧,咱们也不需要那么多人。”
“将军英明!”慕容误颔首道。
易安收好纸笔,道:“都明白了吗?”
“还没有,都在院子里站着呢。”
“那好,把大家都叫到城中菜市口去。”易安道。
从前易安还不清楚,为什么有点什么大型的普法教育都要到菜市口去。
是因为那里宽敞吗?
菜市口也没那么大,但那是每个人都会去的地方,特别是城里的市民们。
于是这么一来二去的,菜市口就成为了一个特殊的集会场所。
这时易安也是想号召更多的百姓加入,毕竟他自忖也不是什么坏人吧?
易安摸了摸鼻子,心想道:虽然偷吃过同桌的饼干......
不过她应该早就忘了吧,哈哈。
慕容误看到易安又开始傻笑起来,摇了摇头,答了声是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