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茉莉？风清的事和她有关系么？”
“实话，我也不知道，对于当时的我来，只要能够打发时间就行了。”
“师父，你真是太随便了！对了，师父，你不是和刘茉莉不熟么，那个时候刘茉莉也和你一样是高一呀，你怎么找她？”
“你还挺聪明得……”
“那当然～只有师父你会把我当傻子好不好！”
“没错，我确实没有什么线索，我只知道她住在本市。”
“师父，你该不会一个一个高中去找吧？你不当跟踪狂真的太可惜了！”
“滚蛋。”
“呜呜呜，师父，你又凶我！”
“闹人，答应我的事你忘了么？”
“嗯……没忘，师父，你快讲吧。”
“一个一个高中找起来太麻烦了，我没有你那么傻。”
“师父！”
李染没有理她，语气不变，继续道：
“有一件事，我一直有印象……”
李染所住的城市很大，高中与高中之间距离都不算太近。
但是凡事皆有意外，他的高中和旁边的三中就仅仅只有几条街道之隔。
三中放学的时间比他们早一些，李染每次路过三中回家的时候，三中的校门口几乎已经空空如野。
还是那句话，凡事皆有意外。
有一次梦老师有事，晚自习将他们提前放走，正好赶上三中放学的时候。
大量的学生从三中的校门涌出，李染路过的时候，他们还没有离开，反而有不少人将什么东西围住。
人群嘈杂的声音都没有遮住从圈内传来的骂声，有些词他只在泼妇骂街的时候听过，连吧里路子最野的大哥都没里面的人骂得话脏。
保安很快过来驱赶走了人群，李染这才看清楚，圈内站着的一个是还在骂个不停的中年妇女，另一个人是低头掉眼泪的少女，听周围学生的议论，似乎还是母女。
三年过去了，这件事本来快完全淡出李染的男孩，但是茉莉的一席话又唤醒了他的记忆。
“师父，你是不是个很记仇的人呀？我都快忘了茉莉了什么，结果你不仅记得，还能想起三年前的事，太可怕了……”
“是呀，我当然是个记仇的人，你可要心点，别忘了你惹了我多少次。”
“不不不，师父，你要学会忘记，忘记了，海阔空！”
李染笑了笑，似无奈又似叹息地道：
“忘记？哪有那么容易。”
“师父，别感叹了，快继续讲！”
“每次打断我的难道不是你么？”
“人家只是好奇嘛～成大事者不拘节，师父，你快讲吧，你最后在三中找到了刘茉莉没？”
“找是找到了……”
找是找到了，眼前的刘茉莉却比他当初一开始看到的她漂亮了太多，倒是和最后变脸时的她有七八分相似。
李染心中的谜团又解开了一个，看来身份一旦替换，那么在所有的时间点，身份都会被彻底替换。
但是如果云乐替换他是因为羡慕李染的生活，那么为什么有人要替换过得非常不好的茉莉呢？
“刘茉莉本该一直活着的爸妈却在她时候就死了……”
苏丹听到这里，突然呢喃自语。
李染不经意地撇了她一眼，装作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继续道。
他还没有来得及想清楚这个问题，变了模样的刘茉莉却死死盯着他所在的方向。
李染往左移，她的眼睛就往左，李染往右移，她的眼睛就往右，嘴角还带着一抹笑意。
看来她看得到，李染想着，保守起见，他开口问道：
“你看得见我？”
“茉莉”的嘴角笑意更浓，她看了看老师，趁着老师背身写板书的瞬间，轻启朱唇，对他做了几个口型。
“下课。”
李染没有费多大力就辨认出了她的口型，面色一喜又是一沉。
他觉得自己来得还是太过莽撞，被无视惯了反而没有想到“茉莉”有可能会看到他。
在咖啡厅里终于完成置换的“茉莉”，那个时候看起来就已经认识他，再加上现在她还能看到李染的这种状态，李染也是在见到她之后才穿越回时候遇见云乐。
“茉莉”不定也认识云乐，或许两人之间还达成了什么合作。
李染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选择转身就走，遇见一个能看见他的人不容易，不过是冒一点风险而已，现在连李染这个人都没了，他还能失去什么？
俗话得好，舍得一身剐，能把皇帝拖下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李染打定主意，站在一边，等着“茉莉”下课。
“师父，你也会害怕呀？”
苏丹又一次打断了李染的讲述。
“我也是人。”
李染无言以对，默默翻了个白眼。
“可我觉得你不是人……”
苏丹声嘀咕，被李染听了个正着。
“你什么，再一遍。”
“我师父你是全下最好的人～”
苏丹反应很快，赶紧换了个语气，嗲声嗲气地对李染道。
“油腔滑调。”
他可不吃这套，坚硬如铁地回道。
“哪里～师父，我得都是真话，发自内心！”
“虚伪。”
“师父，你别这么心眼呀～我再也不了还不行么！”
又是这一招，圣斗士不会被同一招打败，李染不是圣斗士，但是他好歹是个智商正常的人。
懒得看她，李染摆摆手，看了看四周，突然停下了脚步。
“师父，怎么停下了？是不是出事了呀？”
苏丹好奇地打量着两人所在的镇，没看出什么特别，轻声问着李染。
“到了。”
李染简洁地回复，听起来如释重负。
“到了？这里就是师父你想带我来的地方？”
“嗯。”
“原来真的有呀……”
听到李染的话，苏丹反而没有了一路而来的好心情，有些失魂落魄地呢喃着，呆呆看着陌生的镇。
居民们神色如常的穿过街道，丝毫没有注意到车来车往间伫立的两人。
“怎么了？”
苏丹半都没有话，和平时的她完全不同，李染微微侧头，问道。
“没什么，只是感觉有些……”
苏丹欲言又止。
“不现实？”
李染猜到了她想的话，不觉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嗯，师父，原来你没有骗我呀。”
“所有的旅途都有终点，再，这里根本就不是现实。”
李染完，继续往前走，不再话。
“师父，等等我！”
李染走就走，苏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从背后拉住李染的衣服。
“放手吧，你不用跟过来，这里是你的目的地，不是我的。”
李染背着苏丹，一字一句都得很轻，仿佛有一层薄膜将两人隔开。
“师父，别走，你……把故事完再走好么？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苏丹低着头，声音也很轻。
“你总是要面对的，从一开始我应该就告诉过你。”
“可是……”
“……”
“可是师父，听不完故事，我会睡不着的……”
拙劣的借口，李染摇摇头，往背后伸出手，轻轻扯开苏丹的手。
“你不用睡觉。”
“可是，可是，可是……”
苏丹念叨着，一次比一次急促，李染不忍心，还是回了头，叹了口气。
“唉，服了你了，不讲你怕是又要缠着我，这样吧，我们围着镇转十圈，转完了，不管讲没讲完，你都不准再跟来。”
苏丹猛然抬起头，眼眶红红的，喜色却早爬上眉间。
“好呀好呀，师父你不能话不算话！”
“放心吧，我现在只想赶快转完离开。”
“无情！对了，师父你不能走太快，不然就算你耍赖！”
李染被中了心事，轻轻了切了一声。
“师父，你刚刚切了对吧，肯定切了！你就是想耍赖，幸好我机智！”
“你总是在没什么用的地方聪明。”
“谁没用的，今不就派上大用了！”
李染扶着额头，再次后悔当初命不好碰上了这个女人，还突发恻隐之心让他跟着自己，现在只能自食其果。
“行了，不走快，我们走吧。”
不想继续废话，李染着就往镇外走去。
“师父，你就这么嫌弃我么？！”
苏丹在背后气急败坏地喊着，李染不用看就能想象出她那变成气球一样的脸颊。
“是呀，我还以为你早知道了。”
“你居然还臭不要脸地承认了，师父，对美少女这种话你的良心不会痛么？！”
“不会，挺开心的。”
“啊啊啊啊，师父你个混蛋！”
为什么他当初要招惹她呢？为什么路过那座城市的时候会以为她是个柔润的弱女子呢？
后悔如同潮水，拍打着李染脆弱的神经。
“闭嘴，听不听！”
“听！你凶我我更要听！”
“行，闭嘴！”
“闭！了！”
李染深吸一口气，平复着好久都没有翻滚起来的气血，回头狠狠瞪了一眼苏丹。
苏丹回瞪了他一眼，两人大眼瞪眼，僵持在原地。
“唉，我是造了什么孽……”
“师父，你把我捡回来，你就要对我负责！”
“我负责什么？我现在只后悔当时我长了眼睛，还有良心。”
“好了，师父，现在后悔也没用了，快继续讲故事，别浪费时间了！”
“唉，遇见你才是我最浪费时间的事。”
李染觉得，自己遇到她以后，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忍住下一次叹息，李染清了清一点异样都没有的嗓子，无奈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