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海,混沌青莲居正位。
一道白光闪过,慎到只感觉身体一紧,便被一股巨大的能量牵扯出来。
藏剑峰,剑意世界,剑尊者目送慎到离开,收回目光,轻吐一口浊气,如释重负:“此间事了,也是该走了。”
话音一落,剑意世界淡化收拢,化作一缕剑意钻入剑尊者的眉心,紧接着藏剑峰收缩,如舟,载着他,电闪般划破空间而去。
太极混沌的榻上,慎到缓缓睁开眼睛,桌面上的《观音心经》泛着青翠的光泽,一道白色烟雾飘起,须发皆白的十世善人显现出来。
“我本是将死之人,庆幸得遇主人救我于危难。让我得以修成十世善人之躯,现下你得到主人的传承,希望能好好研习,将来好为主人报仇。”须发洁白的老者目光宠溺而充满敬畏,接着又道:“主人的功法对锻体的要求十分重视,仙体如银也仅仅是入门初级,混沌无极方才是主人功法要追求的极限,希望你能超过主人的记录。”
他顿了一顿,郑重的看了一眼桌上的《观音心经》,语气坚定的道:“我的使命完成,总算不负主人所托,下面就让老朽助主人一臂之力。”到此处他明显激动起来,更是不自觉的脱口称呼慎到为主人。
“主人?”慎到为之一愣,尽管知道老人家对自己甚是尊重,但是称呼自己为主人,并不在意料之中。老者虽然是自己师傅的仆人,但生前定也是有气节的大英雄,自有自己的傲气,老人对自己的尊重,他已经感激备至,如今更是称呼主人,慎到哪能安心接受,上前一步,道:“老人家,使不得!”
“你当得起,莫要自谦,既然接受了主人的传承,就要有傲视寰宇的气魄,以后你还会遇到更多,要学会坦然待之!”老者摆手示意,云淡风轻的道。
“谢前辈教诲。”慎到拱手答道。
慎到见老者并没有在接他的话,抬起头来,脸色顿时失色。身前的老者周身氤氲起一层浓郁的白色光泽,身上的肌肤、骨骼更是如雪融化一般,和其胶着融合,只见白色光泽明灭三番,老者整个化作一道洁白的光柱如白色的蛟龙一般冲向自己。
慎到眼角含泪,愣在当场,白光来的相当之快,一眨眼就没入他的眉心。
“前辈……”
随着白光的没入,慎到也如老人的遭遇一般,瞬间被白色的光泽包裹,心中纵有万语千言,也仅是喊出了二字。
白光灌体,一道舒爽的暖流,犹如春风拂过身体,更胜似久旱的土地突临甘霖,那个舒服,慎到全身心的陶醉在其中。
瞑目,放松身体,任由功德源力游走周身经络,原本站立的他,此刻在功德源力的包裹下,漂浮于半空。
“老姥,你不帮一下他吗,这样岂不浪费了那善人的一片苦心。”不知何时,脂砚斋陪着老姥出现在门口。
老姥盯着慎到,轻微一笑,从容的回道:“不急,现在还不是时候。”
就在她们话的档口,半空中的慎到,已经被黑色的黏液所零星的点缀一遍。但是好像功德源力被消耗尽了,保持着这样一个趋势,愣是没有再动过分毫。
此时,只见一道九色的源力被注入慎到的身体,他的身体为之一震,黑色黏液突然泉涌般喷出体外。
老姥见状,早有准备,玉手轻挥,慎到出现在九龙源鼎之上,源鼎刹那间被激活,九色源火轰的一声,熊熊燃烧起来。
黑色的黏液被九色源力引导着功德之力逼出体外,滴落在九色源火之上,兹的一声就被焚烧一空,起初黑色黏液多而稠密,随着时间的推移,老姥九色源力注入的增多,它被熬炼出体外的量也随之减少,慎到的躯体开始显露出肉色。
九色源力引导着功德源力,黑色黏液即将被逼尽,功德源力依然尚有七分没有用尽,而九色源力也并没有因为黏液被逼尽而停下来,而是继续大周、周的循环运行,熬炼慎到身体的同时,也在提升修补他的体魄。
原本慎到就非同一般,被老姥在九龙源鼎内九烹九冻后,更是近乎完美,此刻在功德源力的温养下,很快就把体内的黑色黏液排除干净。
九色源火将其体表的黑色黏液焚烧干净,露出黄色皮肤。伴随着功德源力的周运行次数增加,黄色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变成淡银色,最终被亮银色所替代。
仙体巅峰,亮如密银,慎到锻体九重的征途终于可以过半。功德源力被完全融入到他的体内,老姥也撤回九色源火。
远处须发皆白的十世善人,见慎到趺坐于九色源鼎之上,宝相庄严,周身密银般迷人,他知道这标志着别人穷其青春所追求的道路,慎到,他的主人做到了,甚至是在一之内,更进一步。
远远的望着,他嘴角露出的欣慰的笑容,失去功德源力的躯体,早已经老化的不成样子,腰背佝偻,白发杂乱,眼袋耷拉着。
收回九色源火的老姥,终于注意到站在角落的十世善人,转身向他点点头。而就在点头之间,他化作点点星辉消散于空气中。
“人固有一死,就看死的值与不值。那老头十世轮回尽皆是大善若水之人,这一世更是忠信之士的楷模。当的一大功德,好去处。”一直静默的侍奉在老姥身旁的脂砚斋,走了出来,目视老者消失的地方。
“善人,于我有大恩,希望如你所言,有大功德,得大报酬。”不知何时慎到醒转过来,走下九色源鼎,行动间银光闪烁,纵然他早就披上玄袍,亮银色的光芒仍旧穿过衣服,烘托在慎到周围。
他边边走,不多时就站在老者消失的地方,慎到撩衣揽袍,跪在老者消失的地方,郑重的合十跪拜。
“一切都是因果,如今两清,勿要为此耽误自己的修行。”老姥玉手轻抬,托起慎到。
与此同时,老者消失的地方,一道极为微弱的青色光芒射向远处,消失在际。
秋月溶溶映照在太极混沌,檀香袅袅袅绕于慎到周围。
子夜时分,万籁俱静,正是读书的最佳时刻,慎到端坐于桌旁,桌面上正是那本《观音心经》,他正捧着仔细的研读。
《观音心经》现在是慎到心头的宝贝,在其内心占据非常重要的位置。是它将自己带入那方剑意的世界,以至得到那篇虽然晦涩却相当神奇的锻体功法。
慎到知道它很是不凡,既然能隐藏那么一方世界,更是有不弱于曾经所修炼的锻体功法,它的来历自然是惊动地的,值得自己仔细的研究一番。
自老姥偕脂砚斋走后,慎到已经详细的观看不知多少遍,就是没有发现其他神秘强大的功法,除了世间各种等级的锻体功法,就只剩书尾那篇诘屈聱牙的《观世音大慈悲赋》。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观世音大慈悲赋》通篇共计一十八个字,每一个字都是以荒古先民通用的甲骨文撰写。幸好慎到时候有系统的学过一段时间,刚看到的时候他还是为之一愣,逐字逐句的读下来,还是坑坑巴巴的,犹如婴儿咿呀学语。
一遍通读下来,慎到只觉得齿颊生香,神清气爽,心若明镜,原本因为修炼速度过快所遗留下的烦躁明显舒缓多了。
“咦,尚有如此效果,真是意外的收获。”慎到欣喜万分,手中捧书的动作更加心翼翼。
没多时,他平复下内心的情绪,毕竟出生非凡的他也见识过诸多惊巨宝,或许比不上自己眼前的书籍,但是每一件流落出去,必将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心情平复,慎到想再朗诵一遍,以巩固心境,但是甫一开口,他身上仅剩的源力就被抽取一空。
慎到又尝试一下,还是不行,遂珍而重之的将《观音心经》收了起来,看来现下的修为还是只能支撑自己诵读一遍。
心念一动,源海处,一枝青莲生长出来,一下将慎到手中的书籍包裹,呈菡萏状倒退回去。慎到右手愣在当场,嘴一嘟,手一摊,只能报以微笑,如此也好,有混沌青莲将其收藏在源海,安全可以是万无一失。
太极混沌,在月色下不在是阴阳黑白,反而呈现出纯白的乳色,好像是被月色不心渲染。如梦似幻,好不美丽。慎到站立在不远处的梧桐之上,打量着自己待了许久的房子。
练了许久的功法,本想出来舒展一下筋骨,却被梦幻般的月色所吸引。
月光是从梧桐根茎处泻进来来的,正好照在太阴混沌上,引起共鸣,以致共同缔造了这幅梦幻般的图卷。
慎到忽然想起一些东西,目光由太极混沌移向梧桐根茎,目不转睛的盯着,陷入深深的沉思。
少顷,举步而前,嘴里喃喃的着:“老姥和脂砚斋姐姐每次来去都是从那里的,里面应该就是她们的居所。自己能够恢复到现在这个地步,离不了老姥的救治之功以及脂砚斋姐姐的赠书之恩。嗯嗯,就这样决定,去看看她们,顺带锻炼一下自己的心境。”
太阴玉桐纵然陡峭,但慎到经过这些的锻炼,行走于其上,犹如履平地,很快就来到根部。
太阴玉桐的根部格外的发达,枝蔓纵横,深深的扎根在混沌之中,隐藏在穹,最中间的一根主根被混沌湮没,混沌中时有菡萏隐现。
观到这里,慎到知道中间的莲花道便是老姥和脂砚斋姐姐所走的路径,遂抬步迈了上去。莲花道上的第一株菡萏离慎到最近,他可以清晰的看见,所以毫不犹豫的举步踏去。
那株菡萏好像并不很是乐意,并没有出现料想的情景。菡萏紧紧闭合,没有因慎到的到来展开灿烂的花苞,慎到只感觉脚下一阵剧痛,身体一轻,一道强劲的源力将他扫出莲花道。
胸腔沉闷,嘴角洇出血迹,右脚伤口开合,露出了森白的骨头,慎到捂着胸端坐起来,无奈的摇头:“仙体如银又如何,还是太弱,连这的菡萏都挡不住。”一边感慨,一边熟练的拿出一个药瓶将药水滴上去,瓶中装的是老姥赠予的九仙玉露液,即时见效,无痕如初。
“这是哪里?”
处理好伤口,慎到才有时间打量四周环境。此地芝兰玉树,林木高贵,灵鹿仙鹤更是成群结队,虽然不弱于太素昆仑,但明显不是,看来自己被菡萏弹到另一方空间。
慎到边观察陌生的环境,边向外行走,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与观察。
“你不要过来。”
一道稚嫩的声音紧跟着传入慎到的耳朵,他立马寻声凑了过去。
紧走几步,慎到看到声音的来源,那是一株古檀香树。树下一面如清霜的锦衣公子正打量着一个孩,孩粉雕玉琢,大眼扑闪闪的,眼珠就如深海的黑珍珠。此时的孩被那锦衣公子和一个仆人夹在中间。
孩气呼呼的鼓着脸,大眼盯着锦衣公子,牲畜无害:“唉,你让开,挡我去处了。”
“哟,娃娃脾性到不,撞到我家公子就想这样走了?”一旁的仆人着,就要上前推拿孩。
只见孩肩膀一缩,很巧妙的躲闪开,大声呵斥道:“不要过来!我已经道过歉了,你们想咋样?”
“我们公子身份是多么的高贵,区区一句道歉就想了事,这青白日的,做梦吧!”仆人一脸崇敬,吹着锦衣公子的牛皮。
“你们想怎样?”孩镇定自若,手捏着衣角。
“朋友,你刚才撞到我了,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你踩到我的靴子,我这人有个洁癖,这样吧,你把上面的灰给我舔干净,我就放你离去。”锦衣公子面带浅笑,边边将沾有脚印的靴子伸向孩,期间还不忘在在泥土里踢了几下。
“你……”孩的话还没有完,就被打断。
“两个大男人,如此刁难一个娃娃,真是不嫌害臊!”
只听远处有一道声音,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