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灵徒:丫头,矜持点 第175章 037 最是人心留不住
作者:陌雪殇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除了端个茶,倒个水,月娘院子里的小丫头几乎没多少事情可做了,因为人家不让她们做,多余的精力无处发泄,于是全都拿来八卦,可正好月娘不怎么管教她们,平日里就明晃晃聚在一起说闲话。

  “当初我好姐们劝我别过来我还不听,现在好后悔啊,不知道还有没有去王夫人院子里的机会。”

  “我也是,听说王夫人特别喜欢打骂下人我就过来了,谁知道这位这么不受宠,不过看她长得那样,拿什么跟夫人比,比烧火丫头还不如!”

  “嘘,小声点!”

  “小声什么啊,我才不怕,老爷一回都没过来过,院子荒凉成这样,也就这么老下去的命了!”

  ……

  小丫头们也不过十五六岁,刚过来的时候也挺守规矩,但时间长了,一看月娘是个没什么脾气的,还土得要命,她们也慢慢不怕她了,背地里什么都敢说。

  她们的话月娘坐在屋里听见了,心里窝着股火儿,但又不好意思去骂她们,毕竟她们也不过小丫头,再者乡下人看着淳朴,讲起难听的话来却是魔高一丈。

  以前王根还没考中的时候,月娘也背地里听到过不少闲话,怕王根分心,只能自己咽下委屈,继续伺候他。

  要不还能怎么样呢?

  除了种地她什么都不会,爹娘管教得严,从小都没说过一句脏话,气得多厉害,难听的话到嘴边儿,嘴巴却跟黏住了一样,怎么都说不出来。

  也怪不得月娘的爹娘一直怕她受委屈,自以为王根跟她从小定了娃娃亲,看着斯文是个会疼人的,谁知道,这人啊,最难看清的就是心,一句人心叵测道尽心酸。

  月娘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就算桌子上放着手帕她都想不起来用那个,那些丫环说得也没错,自己啊就是个乡下人的命,就算穿了绫罗绸缎、吃了锦衣玉食、住了雕梁画栋,也改不了身上的土气。

  傍晚吃了饭,她像是什么事都没听见过似的面色如常,这京城跟家乡那边的气候相差太大,白天闷热得要命,晚上却非常凉快,月娘想在附近转转,丫环还算是没忘了自己的职责,想跟着,却被月娘宝摆摆手留下了。

  算算王根把她接过来也两个多月了,这段时间,她一直都闷在院子里,没出去过,不是不想看看京城到底什么样的,月娘的乡音很重,跟别人说话觉得怪怪的,而且这样的大宅子,她到现在很多地方还不认识,总觉得外面肯定还要繁华,就有点瑟缩胆怯。

  实际上就是月娘自卑了。

  这要是在乡下吧,夏天好多人都喜欢出来纳凉,拿着个大蒲扇拍打着蚊子,几个邻居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可有意思了,到了这儿,她就像被关进了笼子的麻雀,干啥啥别扭,自己都不自在。

  可是要让她走吧,又舍不得王根,那是她的丈夫,她的天,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连娘家她都没脸回。

  想起丫环说有一天王根也许会休了她,月娘就不敢想,如果让她捧着休书回去,还不如弄跟绳子吊死算了,被休的女人在她家村子可是会被数落得出不了门的!

  宅子里有个湖里面一大池子荷叶,前些天冒出好多花苞来。

  那里是月娘最喜欢的地方,因为她的家乡也有许多荷花,小时候她最喜欢的就是爹撑个小船,她坐在上面去摘莲蓬,边剥边吃,家里没多少闲钱给她买零嘴,那个便是她最喜欢的了。

  谁知眼角刚看到月光下那一大池子颤巍巍不少盛开的莲花,紧接着就看见了湖中小亭子里,她心心念念的丈夫正跟那个什么妇人抱在一起,边说边笑,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男子丰神俊朗,女子温柔婉约,月娘不会什么形容词,只能用神仙一样形容,总之就是般配,再想想自己,穿了龙袍也不像太子说的就是她了。

  亭子里的尚书小姐看见了不远处站着的月娘,窝在王根怀里好好撒了撒娇,往那边一指,没多会儿,有个小丫头就走到了月娘这里。

  丫头领着月娘进了亭子,月娘很是尴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王根满眼都是思念和热切,可王根呢,那眼神却跟看着路人一个样儿。

  月娘的手互相搓着,想了想还是福了福身子,尚书小姐等她行完了礼,这才赶紧上前握着她的胳膊。

  “你叫月娘是吧,咱们都是服侍相公的,是姐们,又不是丫环,给我行什么礼,你看这些天我太忙了,也没时间去院子里看你,这边跟南方差别肯定挺大的,要是有什么不习惯的,一定要跟我说啊!”

  月娘局促地被拉着坐在了石凳上,连连道谢摇头,眼睛一直往王根那边瞟,王根却对尚书小姐温柔的笑了。

  “幸亏有你帮我料理家里这一大堆的事,我也都忙忘了,月娘千万别客气。”

  客气?可其实王根这话才是最客气生分,以前在家里那个破宅子里的柔情蜜意、处处呵护她的男人,如今全都把温柔给了另外一个人,这语气反倒是月娘成了个客人似的。

  “对,说起来我也挺不好意思的,相公早年那么辛苦,也多亏了你照顾他,我还挺羡慕你的呢,要是我也能陪他走过那段困苦的日子,该有多好。”

  尚书小姐拉着王根的胳膊,王根则摸了摸她的头,他心里知道,她其实吃不了那个苦,但有这句话有这份心,他就觉得值得,却对身边真正陪他走过那段日子的月娘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

  月娘坐了会儿就借口走了,实在是坐在那里就觉得自己更像个外人,更像个使唤婆子,满腹的委屈心酸全都被她蒙着被子哭了出来,其实她多想没有这样的富贵生活,王根也没有考中,两个人还是在那个荒凉的大院子里,相互依偎取暖,再生几个孩子。

  对了,孩子,他们的孩子也没了,月娘更心酸了。

  第二天,就有几个丫环拿着不少东西给她送了过来,说是夫人让人送给她的。

  月娘打开盒子,里面都是擦脸的和金光闪闪的首饰,她拿了根白玉簪子在照着铜镜插在自己脑袋上,居然有种以前村子里演杂耍的滑稽感。

  又过了十来日,有个丫头进来忽然说夫人让她过去要介绍人给她认识认识,月娘不好说不去,整了整衣服,但再怎么弄也没有城里人的感觉。

  丫环撩开链子,月娘就听见一片笑声,似乎人还不少,她忽然不想进去了,谁知道尚书小姐看见她,叫了她的名字。

  “给你们介绍下,这就是相公以前的红颜了。”

  屋子里不少穿金戴银的富贵夫人,还有些没出阁的小姐,但无一不是雍容华贵、贵气逼人,月娘往里面一站,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了。

  她听见了几声讥讽的笑声,看见了那些蔑视的眼神儿,接下来她们到底说了什么,月娘都听不见了,一张脸臊得不行。

  也有一些贵妇人看着她上下打量,从手里拿个镯子下来丢给她,像是赏赐下人似的,月娘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尊严这么不值钱、京城人原来这么讨厌。

  往尚书小姐那里一看,她也笑着,用帕子捂着的嘴角带着嘲讽。

  月娘一下子就明白了,她其实也不喜欢自己。

  她只是心眼实并不是傻子,原来这位夫人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让自己出丑,让王根越来越瞧不起她。

  可她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王根了,越是这样,就越不能让她如意,于是月娘拳头攥得死紧,忍着、站着,像小丑般被一群人用眼神品头论足。

  离开的时候,月娘想,以后尚书小姐再叫什么她都不会过来了,谁知道第二天,王根就把月娘喊了过去。

  进的还是昨天来过的屋子,一进门就见里面除了尚书小姐和气哄哄的王根,还有个夫人,是昨天见过的一个。

  “王翰林,昨天中午在家用饭的时候我的镯子还在,下午就来这里说话了,结果走的时候一上马车就发现镯子没了,不是在这里丢的还能是哪儿?”

  “要是普通的镯子也就算了,丢就丢了,可那是我婆婆传下来的啊,要是没了让我怎么跟家里交代!”

  屋子里,不少丫环正到处翻找着,月娘听了心里“咯噔”一声,这不就是昨天给她镯子的那个人吗,难道她说的就是那个镯子?

  “相公,昨天我想让月娘也认识几个夫人,她在京城也没个能说话的太孤单了,月娘,你看见陆夫人昨天手上的镯子了吗?”

  尚书小姐转过脸来,月娘清晰的看见了她眼角的讥诮,月娘顿时就明白了,这是她们故意的!明明是陆夫人非要给他做镯子,今天又来要,说是丢了,这分明就是让她出丑啊!

  可她又能怎么说,镯子现在正在她的梳妆盒里面放着,觉得太贵重她不喜欢戴东西,要是搜出来,有口也说不清!

  见月娘不说话,陆夫人脸色更不好了。

  “王翰林啊,不是我说,我就怀疑是这个人偷的,大家都说是你的填房,我们也都知道翰林以前家境不好,全靠这个女人,可是一个女人能干什么,除了偷东西偷人还能干什么赚钱?”

  “我也知道我的话不好听,也不怕你记恨,但大家私底下都这么说,王翰林啊,你把她接过来享福是有情有义,但也得看看这人值不值得,你现在也是官场的人了,给你在外面抹黑的话,保不准让别人知道了参一本,让皇上怎么说啊!”

  陆夫人的姐姐是皇上的妃子,所嫁的相公更是王根惹不起的,那些流言他倒是真不知道,因为都是官人家里的家眷里流传,他只觉得这样做能有个美名,还真没想这么多。

  说白了,其实他对月娘并没什么感情,就连娶她,都是在得知自己还有个娃娃亲的时候,让人去偷着见过,见是个能干苦活的,这才娶回来。

  毕竟那时候他家家业几乎都快散尽了,自己又只会读书,月娘呢,只会种地伺候人,正好一拍即合,般配的很,请下人还得花银子,这下多好,一个人又能当丫环又能当下人的,还能暖被窝,不用花钱,一个婚礼赚了多少啊!

  王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甚至就连这位尚书千金,也是他有意之下促成了两人缘分的,世界上哪来这么多巧合!

  王根看着月娘害怕的模样,已然知道这肯定是夫人做的局,她不喜欢月娘留在这里。

  要是以前,他可能还帮月娘说说话,可月娘真是不争气,不会那些弯弯绕不说,还越长越难看,太丢脸了,再加上居然还有那样的流言……

  “你,去看看月娘的屋子!”

  王根随便指了个人,那人一走,月娘就膝盖一软,“扑腾”一下跪了下去。

  “相公,我、我真的没做啊,那镯子明明是她非要给我的!”

  陆夫人一听就急了,“我怎么可能给你,你问问昨天那些夫人,还有尚书千金,我可曾给你过镯子!”

  尚书小姐无辜地摇了摇头,“没有啊,下人才给赏东西,我说了月娘是你的夫人的,大家怎么可能还那样做。”

  没多久,那个小厮就举着镯子跑了回来,陆夫人一看,“啊,就是这个,你还敢说你没偷!”

  “我就是没偷,我月娘虽然没读过书不认识字,但怎么做人还是知道的,相公你相信我啊!”

  月娘还抱着最后一点希望。

  一旁的尚书小姐终于笑了,她知道,王根一定知道是自己做的,但那又怎么样,她是户部尚书的千金,户部可是油水最多的肥肉,王根想在官场上走得远,离不开她家的帮忙,而且据她所知,王根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所以根本不怕。

  “哈哈哈,现在想想,我那时候真是可笑,太傻太天真了,那王根执意要休了我,可我怎么能被休,晚上就心灰意冷上了吊。”

  叫做月娘的面皮笑得颤抖,“钱权到了现在也是好东西,可惜我死了才看清,那也都是让人变得疯狂的东西。”

  “我死了之后,那女人居然还让人割了我的脸,说是我有辱王家门风,这样的人不能入王家的坟更不能带着这张罪人的脸下去,我恨王根无情无义,更恨那小贱人,凭着花容月貌和家室,为所欲为抢我相公!”

  “所以我就挑好看、不安好心的女人把这面皮贴在她们脸上,一个个毁掉,看谁还愿意娶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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