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只剩下一张残缺不全的面皮,在岁月的侵蚀下,更是越来越小,她本是只会种地的实心眼儿姑娘,一次全心全意付出的婚姻,却是让她受尽了苦。
都说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可长久以来,尤其古代,在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制度下,达官贵族的家事也都因为女人一团乱,争斗不休,后宅女人的争斗甚至比男人间、朝堂上还要可怕,更有数不清的丫环葬身在这些心狠手辣的女人手中。
真正的蛇蝎美人!
月娘上辈子,做的最错的事就是相信了王根这个薄情寡义的人,临死前枯坐的那晚,她想通了好多,如果当初自己只是挑了个村子里的汉子嫁了,虽然没什么文化、日子也贫穷,但两人一起侍弄田地,再生几个孩子,随时还都能照顾爹娘,那才是她最想要的生活。
凤卿舞看着桌子上被自己的箭矢戳穿了个大洞的小面皮的痛苦和愤恨,她现在的大小,不过也就剩下不到正常人半张脸这么大,据她所说,这还是受到了窦轻滋养的效果。
凤卿舞不着痕迹地朝窗外瞟了一眼,她的客房是一楼,有点浅淡的影子投射在了窗户下的草地上。
“你帮我办一件事,我帮你开鬼门,送你去下面,免受以后的岁月啃食之苦,怎么样?”
月娘被割下的是一张完整的脸,现在只剩下这么点,可见附在这张面皮上的魂魄也受损严重,只有在冥界,才能受到纯正阴气的滋养,等魂魄补足,就能投胎。
虽然她现在靠祸害活人也能勉强活着,不过毕竟干的是些缺德事,每年所遭受的痛苦也会越来越大,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
过了会儿,凤卿舞打开窗户,放月娘离去,却站在窗边没有马上离开。
“喂,项甜同学,这戏看了够久了吧,好看吗?”
躲在窗外的项甜一愣,自己被发现了?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反正出都出来了,就别费劲再回学校了,进来聊聊怎么样?”
窗外的影子消失了,没多久,敲门声响了起来。
项甜其实是有些犹豫的,毕竟如果自己直接走掉,凤卿舞也没什么证据一定说跟了她一路的就是自己,完全能装傻不承认,但她已经确定了光剑选拔比赛上的那个大出风头的蒙面女人就是她之后,对于力量,又有着足够的尊敬与好奇。
因为性格原因,她很少跟别人交谈,别人也不愿意搭理她,时间久了,就算是知道内情的灵师,项甜也不愿去交流了,她本事低微,只会遭到更多的白眼。
说句装逼一点的,在光剑后山的惊鸿一瞥,凤卿舞霸气侧漏的模样一直在项甜心里久久不散,很是崇拜,经常想她什么时候才能那么厉害。
后来的观察,让她确定了那个偶像居然就是自己的室友,那种感觉……项甜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而且她不像项甜见过的那些没多少真本事,还装逼吹牛的灵师那样,像普通人一样学习、生活,哦,也有一些区别,就是她太忙了,不过看样子也是因为处理灵师一些该做的事吧!
最让项甜吸引的是,凤卿舞不像普通人那样排斥她,经常见她落单的时候提上一两句,把她塞进宿舍的小组织里面去,又恰到好处地不会做得过分,让她尴尬。
总而言之,项甜本就一直很想融入人群中的想法无与伦比的强烈,她也想有朋友,也想有人能分担心事,于是在今晚发现有邪祟潜入宿舍而凤卿舞追着出去后,她也偷偷摸摸紧跟来了,就连项甜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门开了,项甜一抬头就看见抱着胳膊歪靠在墙壁上的凤卿舞,她脸上的似笑非笑让项甜红了脸,垂着头不敢看她。
“进来吧,站在外面让人家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凤卿舞站直,走到床边坐下,身后的门很快就关上了。
这小旅馆并不是怎么上档次的,进来就是床,没有客厅,就连喝的热水都没有,凤卿舞也就放弃了给项甜倒水的打算。
“有什么想说的吗,说吧,咱们不是室友嘛,开学这么久了,怎么还这么生分?”
凤卿舞看着有些拘谨的项甜,好像在看遇到美人师父以前的自己,那时候,她还不知道什么是玄门什么是灵师,每天被奇怪的声音烦扰,被大家说成怪物、排斥,远离人群,想只活在下水道中的老鼠,那感觉糟糕透了。
现在,她拥有了超越很多人的实力,享受了阳光,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还交到了不少朋友,这一切都是阡尘带来的。
她何其荣幸,能成为他的徒弟;
她何其荣幸,能成为他的所爱。
那个名字在凤卿舞的心尖上转了几圈,想到美人师父说过的他的过去,暗暗攥紧拳头。
自己的实力不够,还不够,她要帮他做他想要做的一切!
“你,就是那个杀了兽魂的蒙面女人?”
虽然心里已经确定,项甜还是想听到凤卿舞自己的回答。
“你这个修饰语不对啊,我是那个蒙面的,但兽魂可不是我杀的,是我师父杀的。”
项甜一愣,对,后来是来了个男人来着,原来就是上回下雨来接她的那个人?
“我、我也是灵师,但没你这么厉害。”
见凤卿舞没反应,项甜到嘴边的话犹豫了半天,一闭眼。
“我们能做朋友吗?”
结果却听到了一阵清脆的笑声,并不是项甜经常听到的嘲笑。
“我们不一直都是朋友吗?原来你从来都没把我当成朋友啊,啧,我伤心了!”
看着凤卿舞不同于平时的冷静自持,做捧心装歪倒在旅馆的床上,项甜也不由得跟着笑了。
“恩恩,朋友,我们是朋友!”
“哎,你们两个怎么一起去买早饭了?”
两个人回去的时候,白薇和端木遥已经起来了,正在涂涂抹抹,看见项甜跟凤卿舞一起回来,随口问了句。
虽然平时她们三个一起玩什么的,凤卿舞总拉上项甜,但两个人这么亲密一起去,还很少见。
凤卿舞没答,只是笑了笑,她们昨晚根本就没回来好不好!
四个人刚到教室,就见里面乱哄哄闹成一团,白薇有点奇怪,平时纪律也不怎么好,但也不像现在这么闹啊!
喜欢八卦的人也都有一双善于发现八卦的眼睛,找了个座位回头一问,叽叽咕咕一阵,转过来就猛地排在了凤卿舞的肩膀上。
“大新闻啊大新闻,真的是大新闻!”
没等几个小伙伴发问,白薇自己就继续往下说了。
“窦轻宿舍的人说,窦轻今天早晨一醒过来就捂着脸惨叫,脸色煞白煞白的,她说自己包着纱布的脸疼,她室友让她解开看看,窦轻说什么都不解,最后实在疼得受不了了,只好送她去了学校的医务室。”
“结果到了那里医生解开纱布一看,窦轻的脸居然化脓了,据说看着特别恶心,那脸以后肯定也是没法看了,真是报应!”
端木遥一脸惊讶,完全不知打窦轻的脸怎么突然变那个样子,上回在校门口遇见听那个雷霆的意思似乎是窦轻去医院治过了,怎么突然恶化了?
项甜却是隔着端木遥看凤卿舞,她唯一一个知道内情的人,因为那时昨天凤卿舞让那张叫月娘的面皮干的。
“她想让你毁我的脸?呵,你就去把她的脸给我彻底毁了,窦轻不是最在乎那张脸嘛,至于你,把这个做了,我就帮你。”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虽然项甜知道凤卿舞跟那些二世祖一样的灵师不同,但作为灵师,就连看起来软弱的项甜其实都并不软弱,如果有人跟她作对,她一样会放出小鬼教训教训。
身有特殊能力,可不是在别人欺上门的时候当摆设的!
得知窦轻悲惨遭遇的白薇心旷神怡,就连端木遥都没像不少装模作样的人那样嘴上说着可惜心底幸灾乐祸,因为她是真的觉得活该,光是看窦轻怎么着凤卿舞的麻烦,就知道这人有多可恶,白薇觉得,自己没拍手称快直接去她面前再说几句风凉话就算是够仁慈了。
却是都不知道,这完全是是凤卿舞的以牙还牙。
而凤卿舞,听了这消息也就是笑了笑,似乎没她事似的上课了。
张雪雁走在陌生的学校里东看西看,她知道上官冥暄就在这个学校里上课,当然还有那个她不愿意提起的名字:凤卿舞。
虽然她也考入了京城的学校,但因为成绩不如他们这么好,只是一所二流学校罢了。
张雪雁进入了新的环境,有了新的朋友,不过宫蓝深还是对她有些爱搭不理的,让她有些郁闷。
以前迷恋上官冥暄的时候,她是追在后面的小尾巴,现在喜欢宫蓝深居然还是这样,张雪雁都有点怀疑自身魅力了。
不过今天她是来找一个叫江梧桐的学姐的,那个学姐本来是她们学校学设计专业毕业的,后来考入了京城大学的研究生,她也是玄门中人,还跟宫家有点亲戚关系。
之前虽然两人见过一面,不过似乎江梧桐并不怎么喜欢她,但宫蓝深却对这个不知道表了多远的表妹还不错,这不,宫蓝深公司还有事脱不开身,就打发她过来找了。
张雪雁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趁这个机会去看看上官冥暄,虽然现在不喜欢他了吧,但谁让自己追了这么久都没追到,还是有那么点虚荣心想看看在他知道她过得很好的时候,隔了这么久再见会不会突然后悔什么的,满足下自己的虚荣心。
不过又怕上官冥暄跟看陌生人一样瞪着自己,唉!
一路打听着往宫蓝深告诉她的某个学生宿舍走,走着走着,学校里背着包的学生越来越多,这是赶上正好下课。
白薇还在抱着凤卿舞的手臂说着新八卦,窦轻又是一连几天没来上课,拘说居然办了休学,回家去了,但给白薇带来的兴奋点还迟迟没有消下去,她们也只能耳朵继续被她荼毒,谁让她们是好朋友呢!
“哎?”
凤卿舞忽然看见个有点熟悉的背影,轻咦了声,几个人跟着她停下脚步。
“怎么了?”
“我好想看见个认识的,我喊喊试试啊,张雪雁!”
张雪雁好像听见谁叫自己的名字,疑惑地转头,一看,居然是凤卿舞,顿时身子就是一颤。
在青市的时候,她特别看不惯她,上去挑衅,却吃过这个人不少亏,想起来就是部心酸的血泪史啊,但两个人的关系,就跟白薇和窦轻似的,就算屡战屡败,张雪雁也不放弃继续战。
这会儿见了,就跟斗鸡似的,觉得自己山上的毛儿都炸起来了。
可是……
她看了看四周,这么多人,而且还是在陌生的学校,对自己太不利了啊,看看时间,她还得接人去呢!
凤卿舞也看清了她,嗯,没错,是张雪雁。
凤卿舞主动走了过去,“这么久不见怎么看着胖了不少啊,宫家的伙食太好了吗?”
噗!
这刚见面张雪雁就觉得自己遭受了一万点伤害,这人的嘴巴,还是一如既往的毒啊!
“是你没钱吃不饱饭吧,切!”
但她可不能示弱!
凤卿舞也不搭理她,“怎么,这是又想上官冥暄了来看他了?”
张雪雁觉得这人的每一句话都在往自己心口上戳,干脆翻了个白眼儿。
“谁来看他,我跟宫哥哥进展得特别快,这次是过来接她表妹,至于你,上官爷爷不会放过你的,这仇我们一直记得!”
旁边的白薇和端木遥一头雾水,看起来这两人不是朋友似乎是敌人啊!
“上官……唔,时间太久了,我都不记得那个不讲理的老头跟色鬼孙子长什么样了,难得他们还记得,啧,不过你回去也劝劝他们,一个年纪都这么大了,易怒不好啊,另一个没了那个东西,邪火连个出口都没有,要是出了毛病,可别又赖我!”
张雪雁只觉得啊一口气堵在心口,要憋死了,变成这样还不都是被你这个祸害害得,还有脸说!
“你,你等着,爷爷一定会派人教训你的!”
张雪雁怕自己会被气疯,说完转身就走,步子都加快不少。
“我一直等着呐,回去告诉他们,可别再找些弱鸡来了啊,太不禁打了!”
看见张雪雁崴了下脚,逃似的跑了,凤卿舞嘻嘻笑,看得白薇目瞪口呆。
什么仇什么怨啊,看把人家小姑娘吓得,不过这毒舌、这攻击力,她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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