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身穿黑色长裙,如云秀发直垂而下,悠然转身,浅笑的唇角清清淡淡,一枝梅花似被美貌吸引,从她背后颤巍巍伸展出来。
阡尘神色未变,凤卿舞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譬如惊艳啊之类的情绪,看美人的目光跟聚餐的时候看她朋友们一样。
阡尘双手再次抬起,曲调继续滑出,美女随着音乐声起,没有穿鞋的脚往前踏出一步,露出涂了鲜红豆蔻的莹润脚尖,翩翩起舞,神情不娇不魅,倒有那么点仙风道骨的意思啊!
凤卿舞不认识什么五线谱,虽然之前唱歌表演过,端木遥她们都说好听,但她自己反而很少听歌,更确切的来说是没啥时间,对于阡尘弹得什么曲子、弹得怎么样她真的听不出来。
于是,凤卿舞的注意力慢慢放在了这位从琴中出来的美女的舞蹈上,虽然神情一本正经的,可是那伸展的手臂、舞动的纤细腰肢,怎么总让凤卿舞觉得有种魅惑在里边儿呢?
呃……是她太爱吃醋了还是怕美人师父被别的女人抢走?
乐曲从激昂的曲调慢慢转得平淡,起舞的美人旋转的速度也放缓,怒放的黑色花朵从盛开转向掉落,当最后一个尾音落下,稳稳停住,翘首以盼。
“师父!”
见美人师父还看着那个美女,凤卿舞不高兴了,就算阡尘的眼神不带任何感**彩她也不喜欢他盯着别的女人看,说她小气也好、嫉妒心强也好,她就是不愿意了!
在阡尘面前,她是有什么就表现出来什么的耿直好孩纸,才不学那些古代女人明明心里在滴血,嘴上还跪求夫君纳妾。
一看小徒弟微微噘着嘴巴、伸手求抱抱的萌样儿,阡尘脸上的表情就破功了,不由自主带上了宠溺的笑容,推开古琴,伸手拉住她的手腕,一用力,把人抱在了怀里。
当着别的女人的面儿坐在师父大腿上,凤卿舞不仅不好意思,还为美人师父让人满意的变现点了个赞,在他脸颊上“吧唧”一口作为奖励。
回头一看,那黑衣美人还俏生生立着,微垂头敛目,似乎什么都没看见。
“师父,你不问问这女的到底怎么回事?”
看晾得差不多了,总让一个女的看他们亲密也不是事儿啊!
黑衣女人似乎是个会看眼色的,没用阡尘问,就盈盈一拜,眼神迷蒙,似乎陷入回忆之中。
她叫惑,同时也是这把古琴的名字,是这古琴滋生出来琴妖。
她的主人是一位隐居在山林的名士,经由名士之手诞生,本来开始,古琴是没有名字的,直到有一天,他抚琴的时候,惑被主人专注的眼神和琴曲中的感情打动,在一个月夜,现身出来翩翩起舞。
主人看到她的出现愣了下,抚琴却没有马上停止,看着她在月下独舞,欣喜之情更甚。
从那天之后,每次他再弹琴,惑都会出来跳舞,甚至主人还拉着她的手说“天下之大,唯惑知我”。
是的,惑喜欢她的主人,却没想到主人一直以来只是把她当做红颜知己而已,有一天,主人带回来一个长得非常平凡的女人回来,对她简直呵护备至。
以前的主人,淡雅高洁,是真正的隐士,可是随着那个女人的到来,她的主人再也不抚琴,再也不吟诗,惑放在角落落了灰,天天悲哀地看着那个人手染尘土,为妻子砍柴做饭,抱着她月下花前。
“我当时很嫉妒,那时候我的妖力也不强,没有人抚琴根本就出不来,但就算我喜欢主人也知道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我不能像主人的妻子一样给他生孩子,也不会洗手做羹汤,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擅长的风雅乐事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
看着惑连擦眼泪的动作都做得这么柔美,凤卿舞在一比,感觉自己还真是太糙了!
要说礼仪啊,美态啊的,现代人真是跟这些古代的没法比。
偷看看看阡尘,正好跟她的眼睛对上,嗯,不过男票够忠心,这就够了!
“后来,就在主人的妻子快要临盆的时候,她大着肚子去做饭,把饭热着等主人回来的时候,谁知道灶膛里的火居然烧起来了,偏偏她又睡着了,看着火苗往上蹿,我着急自己却出不来,直到小半个屋子都烧着,主人回家吓了一跳。”
“也不知道主人怎么闯进去的,我放在墙角,他先是一把把我扔了出去,再去叫夫人,谁知道夫人已经昏迷,在他把她抱起来的时候,房子就这么倒了,主人他们也再也没能出来。”
惑用袖子遮着脸大哭了一会儿,好一阵才哭声渐歇,再抬头,眼睛都是红红的。
“我被扔在土地上,看着主人的家被一点点烧成灰,一下子根本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伤心之下,就封了音,只要是普通人,都再也不能将我弹响,后来我被人捡走,因为不能发出声音被束之高阁,兜兜转转,被一家人当做古物珍藏,就一直到了现在。”
“没想到今天就这么碰上了灵师,又被这位灵师高超的琴技蛰伏,不由得想起以前为主人跳舞的日子,若是你们不想我再留下,把我卖掉或者扔掉都可以,我不会随便出来的。”
凤卿舞审视着看起来又乖巧又可怜的琴妖,总觉得不太对劲儿,但哪里不对吧,又说不上来。
“那这样你就先回去吧,这么古老的琴也是古董了,扔掉的话要是掉进了臭水沟里或者粪坑里多可惜啊,我就把你放我房间的架子上了。”
惑没多说什么,拜了拜就又化作青烟进了古琴之中,凤卿舞又在客厅里待了会儿,这才抱着琴去了自己房间。
“卿舞,听说你昨天买了一把别人都弹不出来声音的琴?”
昨天端木遥一回来,就被白薇围着看她买了什么新衣服,边看边流口水,嘴里当然也闲不住,问她凤卿舞买了什么啊,怎么没一起回来之类的。
“呃,卿舞啊,是给她师父买衣服去了,不过回来的时候又买了把古琴,不好拿,就叫出租车送我回来又回家了。”
本来白薇还想说买个衣服都能秀恩爱,随后注意力却是都转到后面半句话去了。
“古琴?卿舞不是不会弹琴吗,要买也应该是你买吧,她买那东西回去,当摆件儿吗?”
对,自己是会弹琴,但关键是自己弹不响啊!
于是就把那把古怪的琴说了,就算今天白薇不问后续,端木遥也想问,她好奇死了。
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凤卿舞把昨天惑说的话又差不多说了一遍,端木遥正为这么有点虐虐的恋情感伤呢,白薇“嘭”的一声重重拍了桌子。
“不对啊,那女的那什么琴妖,你就这么放心把她留在家里了?”
凤卿舞一愣,这怎么了?
“哎呀,你要是不在家,岂不是家里只剩下你师父了?他长得这么漂亮,就不怕那琴妖背地里勾引他?”
“不会吧,师父他不是那种人。”
项甜还跟着凤卿舞在一边点头,急得白薇都不知道说这两个突然转不过弯来的人说什么了。
“就算你师父是没那心思,可是有句话叫‘女追男隔层纱’啊,我问你,那人是不是长得特漂亮,看着特温婉柔弱,但是在你们面前特别规矩?”
凤卿舞楞楞地点头。
“那就对了,当着你这个正牌儿的面子,她肯定要装得特别听话,都不知道那故事是不是编的呢,只要等你走了,跑出来朝你师父怀里一坐……”
停……
后面的话,凤卿舞已经听不进去了,想起来了,怪不得觉得哪里怪怪的,那琴妖的做派,舞跳得这么美,尤其那时候笑得啊,哪像怀念什么主人啊,否则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现在再想琴妖的做派,怎么都觉得就跟电视上那些诱惑男人的妾一样!还是青楼出来的!
“不行,我要回去看看!”
凤卿舞抓着包就跑了,管它是不是真的,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哎,你路上慢点啊!”
家里,阡尘跟凤卿舞一起吃了早饭,看着她离开后,阡尘把桌子收拾了一下,就又跟以往无数天一样,打开了电视随便选了个频道开始看。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惑忽然从楼上露头,飘了下来,其实她出现的时候阡尘就感觉到了,只是不想搭理,直到她站在了他身前,这才抬起头。
这时候的惑跟昨天见到的根本不同,同样是黑衣,同样的模样,但那股伪装的端庄优雅全都丢掉了,媚眼如丝,衣衫半褪,带着无限风情。
仍然没有在阡尘的眼睛中看到经验,惑舔舔嘴唇,没有轻易放弃,把挂在身上的衣服又往下扯了扯,只要动作稍微再大一点,就全都掉了,而这样半掉不掉、欲语还休的模样,最是勾人。
昨天第一眼,她就喜欢上了这个冷漠的男人,虽然他给她的感觉很强大,让她有点害怕,但越是强大的男人她的征服欲就越重,而且啊,以前她勾引过的,有些也是道貌岸然的君子,实际上她几个手段就把持不住了,后来她才知道这世界上有个词叫衣冠禽兽。
呵,边勾引吧,其实惑心里也边最是看不起这样的男人。
明明骨子里喜欢的是妖艳贱货那一款,可他们找的女朋友却都是非常老实的良家女人,惑不懂,既然喜欢,为什么还委屈偏好呢?
别看她的实体留在琴店之中,可这么久了,她早就自己能够脱离本体,上一个被她诱惑的是个老师,老婆怀孕结婚了就出来乱搞,一次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被那个孕妇发现了,结果那男人丢下她就去追老婆去了。
惑就藏在后面看着,那个男人追到老婆后任打任骂,甚至还跪下来,呵,这群卑贱的男人!
惑相信,就算这次他的老婆原谅了那个人,并且以后他们也没了往来,这事儿始终都会是两人心里的刺,只要一有不对,定时炸弹就会爆炸。
她一直认为自己这样做是对女人好,让她们及早看清爱人的真面目,免得像自己一样傻。
而阡尘算是她看过这么多男人以来最迷人的一个,也是最像她的原主人那样道貌岸然的一个。
也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把持不住的,在那些成功的案例中,惑也失败过不少次,而对于这些男人,她从不纠缠,笑笑离开。
惑摆弄了几个学来的最是撩人的姿势,可阡尘仍然不为所动,难道真是自己又一次看错了?
这时,大门“咔嚓”一声,被什么人推开的声音,惑嘴角一勾,她本就跟阡尘挨得很近,直接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扭头看到凤卿舞惊讶的脸时,又连忙手忙脚乱地推开阡尘,一脸慌张无措。
“不、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
娇羞的眼睛眨啊眨,不好意思又想去看阡尘,那小委屈的模样要是疑心大的还真以为是被强迫的呢!
“你滚开,离我师父远点!”
凤卿舞一把把惑推开,看了看阡尘稍微有点乱的衬衣,上衣的两个扣子已经开了,露出大片肌肤,凤卿舞沉着脸连忙给他扣上。
阡尘则是什么也没说,由着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连系完了扣子在他腰上狠狠掐了把也没吱声。
唔,虽然她知道这事儿肯定没师父的原因,但谁让你长得这么好看来着!
阡尘委屈的小眼神:你迁怒我,不是我的错。
凤卿舞:对,我就是迁怒怎么了吧!
阡尘:唔,你开心就好,来,要是不开心再拧几下!
惑轻勾着唇角等着这两个人互怼,然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知道,凤卿舞扣完扣子之后,转身阴沉的脸对准了自己。
结果,看了她几秒钟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蹬蹬蹬”就上楼了,不一会儿,把那把古琴抱了出来,直接在二楼“嘭”的一下扔下来!
不知道是古琴质量好还是这琴都成了妖了,自然也结实了,居然没啥事,连个木头屑子都没掉,却也结结实实把惑吓得一哆嗦。
连个招呼都不打,该出手就出手,这回遇上了狠人啊,而且她好像还打不过,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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