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剑客行 第十八章 茶舍
作者:中棠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一轮清秋月,几多孤独人!

  继续赶路吧,无极稳稳了困乏的身子,背着初,深一脚,浅一脚缓缓行走在后山的径。

  回头望,桃源镇荧煌灯火,灵龙寺暮霭钟声。

  不多时,已经绕过了后山,眼看着宽阔的官道已经近在迟尺。

  “初!”无极轻声唤着初的名字,遭受了几的皮肉之苦,再加上腹中饥饿,头感到一阵阵晕眩。

  “无极哥哥,你还是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还能走的动。”善解人意的初感觉到了无极的肩膀在微微颤动。

  不等无极话,初就挣扎着跳了下来,一个踉跄,无极连忙搀扶着她的胳膊,伤寒未愈,初的身体显得有些虚弱。

  “这里已经远离灵龙寺了,就算杀手发现我们不见,也追不上来了。“初显得有些兴奋,脱离了苦海,又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难道不是一件开心的事吗?一点伤风感冒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们得找一个地方暂时歇脚。”

  初点了点头,指着官道,“顺着大路走,肯定能找到人家!”

  两人顺着官道一路前行。

  “看,前面有一户人家!”初喊道。

  无极还没有真正的走远,不能大意。

  无极摸着腰间的剑柄,悄无声息地靠近。

  原来是一处早已荒废多年的茶舍,一面白底黑字的旗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个大大的“茶”字,茶屋顶上的茅草七零八落,恐怕连零星雨都遮蔽不了。两张腐朽的的木桌成了蝼蚁的家园,几条东倒西歪的木凳

  是茶舍,大概也只是给上山打猎的猎户提供暂时歇脚的地方吧。

  穿过茶舍,后边是两件大房,粗粗的树枝扎成的围墙上用荆棘树编成了一道然屏障。中间是用稀疏的木板钉成的木门,透过门缝,里面是两间不大的木屋。

  四下一片寂静。

  “有人吗?”无极喊道。

  一个黑影从黑暗中冲了出来,无极顿时一惊。

  柴门闻犬吠,原来是一条大黄狗,跑了出来,摇头晃脑地扒着柴门,“汪汪汪”发出几声响亮的叫声,喉咙里咕噜噜一阵低吼,恐吓外人不得靠近。

  有狗的地方一定有人!

  连喊了几声,黑漆漆的屋内毫无声响。

  难道是一间空房子吗?

  突然屋内亮起了油灯,看来有人居住!

  “吱扭”,是开门的声音。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披着一件宽大的兽皮毯子,手中提着油灯,缓步而出,一双睡眼惺忪的眼睛警惕地打量两个人。

  真是奇怪,这样的荒郊野外,一男一女两个夜行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昏黄的油灯下,一条狗,三个人,互相猜测着对方的来历,是敌是友?

  “你们是谁呀?“中年大叔嘶哑着声音问道。

  “深夜赶路,错过时辰,还望能暂借一晚,不胜感激!”无极看那人问话,连忙拱了拱手,算是打过招呼。

  中年大叔从头到脚把两人看了一遍,思索了良久,“好吧,看你们也不像歹人,进来吧。”

  大黄狗来回蹦跳,兀自叫唤不停。

  “大黄,给我闭嘴。“中年大叔不耐烦地喝斥道,抬手佯装要打它。

  那大黄狗叽里咕噜发出一阵叫声,一溜烟地向后跑,躲到墙角去了。

  无极和初对望一眼,会心一笑。

  中年大叔将手中的油灯轻轻放在木桌上,坐在了木凳上,漆黑的屋里顿时充满了淡淡的黄光,眼睛所到之处,家具物什也渐渐清晰可见。

  木屋内陈设异常简陋,墙上也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装饰,靠近屋内侧是一张宽大的木床,看来是主人安寝的地方,靠近门口摆着一张窄窄的木桌,一柄铜制茶壶,静静地摆在桌上,屋内充满了一股淡淡的茶香。

  靠东墙上钉着一排大铁钩,铁钩上挂满了农具,靠西墙上则是一张弓和一壶箭。

  屋子正中央生着一个火炉,木炭黑里透红,尚未熄灭,看来主人家还未就寝。

  中年大叔提起茶壶,轻轻放在火炉上,看看赵无极,又看看初。

  “敢问大叔如何称呼?”无极开口问道。

  “姓侯。”

  ”原来是侯大叔,失敬!失敬!”

  “公子何人?”侯大叔咧开嘴笑了。

  “敝人姓赵,名无极,这位是初姑娘。”无极连忙回答道。

  “这条径已经多年未有人走过,只有深山打猎的猎户才会偶有光顾,不知道你们两个是怎么误入此地的?”

  “来惭愧,我两个实为探亲,归家途中,游山玩水,一时兴致走了偏路,不料中途迷了路,原路已经无法返回,兜兜转转,竟然找到这里来了,深夜打扰,真是惭愧。”

  “不必客气,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谁也不是一路顺风,秋夜露寒,在野外多有不便。”

  无极打量了一下屋内的陈设,眼睛落在墙上挂着的锄头、铁锹。道,”侯大叔是务农为生?”

  “忙时务农,闲时打猎。”

  “那,只有大叔一个人吗?”初关切地问道。

  侯大叔没有回答,脸上显出悲戚的神情,脸上的肌肉不住地抽搐,随后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初自知失言,脸上一片潮红。

  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剩下火炉里木炭在噼啪作响。

  铜制茶壶里冒出了丝丝热气,茶壶盖在水蒸汽的鼓动下欢快地跳动,发出”突突“的声音。

  侯大叔提起茶壶,沏上一壶茶。

  遇水舍己,而成茶香,叶蕴茶香,犹如戒香!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茶香。

  神通八级的是酒,思联四方的是茶。

  侯大叔端起茶杯,细细品了一口茶。

  看来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

  “有些事,经年不提,就会慢慢淡去,既然初问起,那就唠上一唠,再过些年,怕是再难想起。”

  “伤心事还是不要提了吧?”

  “无妨。”

  无极和初两个人不再言语,静静地等待着。

  “早年我也是有妻有子,世居桃源镇,忙时以务农做为主要生计,闲时则靠打猎贴补家用。妻子贤惠,儿子聪慧,虽然生活平淡无奇,倒也是逍遥自在,令人羡慕。”

  无极的思绪好像也飞向远方,他仿佛忆起自己时候的景象,威严的父亲,温柔的母亲,草地上,他上树掏麻雀,溪流里,他下河捉泥鳅,多么欢乐的童年!

  他甚至还记得第一次练剑,第一次握剑的姿势,耳畔还有父亲那严苛责备的话语。

  “后来遇到了大变故,那一次我拖妻带子回娘家,途经一条峡谷的时候,目睹了两帮恶匪交战,看起来好像是在争抢什么宝藏。惊骇之下,马匹受惊嘶鸣,被几个黑衣蒙面匪徒发觉。我拉转马头,想要逃跑,可那几个黑衣蒙面人的武功高深莫测,轻功也了得,转眼间就到了面前,既然跑不掉,那就拼死迎战吧。可我哪是蒙面匪徒的对手,一招之间,就中刀倒地,昏死过去。”

  侯大叔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等我醒来,发现妻儿已经惨死在刀下,我欲哭无泪,伤心欲绝。可惜我命大福大,老不让我死,既然不让我死,我就好好活着,埋葬了妻儿,我就隐居此地,从此再也没回去过桃源镇。”

  侯大叔完,掀开兽皮毯子,露出了前胸,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疤从左胸斜斜向下一直到腹部,好像一条巨大丑恶的蜈蚣爬在身上,狰狞而可怕。

  此刻,两行浊泪已经顺着侯大叔那饱经风霜的脸滴了下来。

  初这时才注意到,在墙角挂着两个的灵牌,原来也是一个可怜人哪。触景生情,自己的眼眶也湿润了。

  无极的心也愤怒起来,民不聊生,生灵涂炭,普之下,莫非王土,仅仅是撞见罪恶的勾当,看上一眼,就要杀人,实在是理难容,难道靠宣扬佛法就能感化他们吗?

  “好了,往日不堪回首,让两位见笑了。“侯大叔拭去泪水,”时间已经不早了,两位还是早些休息吧。”

  “大叔,您也别多想了,总有一,会有大侠亲手杀了他们,为你报仇的。”

  “但愿恶有恶报!”

  侯大叔不再言语,提着油灯在前引路,带他们来到隔壁厢房,“就只有隔壁一间房,往日也就偶尔有夜不归宿的猎户住过,委屈了两位。”

  “大叔哪里的话,今夜能收留我们,已经不胜感激了。”

  互道晚安后,侯大叔也回去了。

  ”你当今世道中落,江湖凶险,匪帮横行,难道那些一向标榜自己是名门正派的就没有一个愿意行侠仗义的吗?”

  “睡觉吧。”无极不愿意提起,岔开了话题。

  “哎。”初一声长叹,头歪在了枕头上。

  也许是多日的劳累所致,不一会,初就香气微喘,完全进入了梦乡。

  无极并没有睡觉,轻轻唤了一声,“初!”看她毫无回应,轻轻抚摸着她微烫的额头,起身轻轻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已是一更,地之间,万籁俱寂,无极轻轻一跃,就到了篱笆外,握紧了腰间的龙吟宝剑,施展开轻功,向那灵龙寺飞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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