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疾若如此,万里可横行。
无极身体微晃,纵身一跃,便腾起数丈,双脚在树干上轻轻一点,又是拔高数丈,身形已然掠过树梢,就像一支离弦之箭,向前疾射,耳边只听得呼呼风声,辗转腾挪在山林之间,不一会,灵龙寺就在眼前。
看来那个被绑住的恶伙计已经被蚊虫叮咬的忍耐不住,也不知道翻滚到哪里去了。
无极被绑在树梢的几个夜晚已经尝过此种滋味,现在用在了恶人身上。
这种滋味只有亲自尝过才知道。
夜色向月浅,暗香随风轻。山木多蓊郁,兹桐独亭亭。
无极的胸膛前后起伏着,鼻息急促。二十里山路有些距离,
地皆清净,唯有寒鸦啼。
周围的空气静的可怕,不会是将有什么大事发生吧。
无极伏在寺外一棵大梧桐树上,暗中观察着周围的变化。灵龙寺依然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偌大的寺院内一片死寂,看来没有人发现他早已逃跑的事情。
无极舒展筋骨,一个鹞子翻身,从大梧桐树上急速射向灵龙寺的院墙,在空中身形急转,连转几圈,又是一个蜻蜓点水,如行云流水般稳稳落在寺院墙内。
他弯腰弓背,鹰目虎行,手按宝剑,步履稳健,显然已经是一个夜间潜行的高手。
大鼎里还残留着没有烧完的佛香,空气中飘来一股淡淡的香味,那是白香客焚香留下的炷香。
月亮被黑云遮住了大半,灵龙寺里的的一切也都模模糊糊,看的不甚清明。
现在只有王殿里的凶神恶煞一般的罗汉守护着前殿。
无极已经对灵龙寺早已熟悉,绕过前殿,直奔后院而去。
众僧的禅房里时此起彼伏的鼾声,赵无极神不知鬼不觉,悄无声息地溜到自己以前住过的那间房门前,拿出食指,吮吸湿润,在窗户纸上捅破了一个洞,一只眼睛贴在洞口,往里张望,里面没有一个人,用短刀拨开门栓,一个躺地滚,滚到正中的八仙桌下,伸手就向桌底下摸去,“不好!锦盒不见了!”
原来无极是将锦盒藏在了灵龙寺,三番几次要返回来,为的就是拿到现在唯一的线索。
现在连唯一的线索也不见了,无极顿时像被抽去了筋骨的蛇,差点瘫软在地。
失去了锦盒,就失去了唯一追查真凶的线索,失去了线索,恐怕这辈子再无报仇雪恨的机会。
除非是真凶现身,否则到哪里去找呢。
究竟是谁拿走了锦盒?
他想到了“算盘刘”。
忽然一阵风吹过,门轴轻轻地转动,发出吱呀的声响,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听的分外清楚。
随后外边便响起了连续的脚步声,听声音在慢慢接近。
“坏了!一定是中了坏人奸计。”无极暗暗叫苦,不仅丢失了锦盒,又中了奸计,这下真是送羊入虎口。
不敢耽误,无极又是一个地滚,到了屏风之后,侧身而立,慢慢抽出宝剑,等待着最佳的出手时机
“咦,这边的房门怎么打开了?“是一个和尚的声音。
“快过去看看。”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个夜巡的和尚匆匆赶了过来了。
“难道是偷来偷东西了?”
两个和尚顿时紧张起来,左手打着灯笼,右手中拎着少林棍,睁大眼睛。
前前后后四处张望了一番,两个和尚壮着胆迈进了屋里,却丝毫没注意到隐藏在屏风后的无极。
无极紧握着手中的剑,一步、两步......和尚的影子在地上慢慢接近了。
“算了,我们还是走吧。”
“要是丢了东西一定会被方丈责怪。”
“看起来什么都没丢!”
“真是奇怪,难道今撞到鬼了?”
“胡什么,出家人还怕什么鬼怪?”
”不定是风把门吹开了,不要大惊怪!“
“不过自那朱二少爷住过后,也没人再住过,寺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不会招致贼人惦记的。”
“的也是,我们还是回去吧。”
两个和尚一边低声嘀咕着,一边轻手轻脚关好了门,布鞋踏在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好啊!居然是那可恶的朱二少爷偷走了锦盒,难怪那态度突变,也不要无极抵命,匆匆忙忙就离开了灵龙寺,原来是偷走了锦盒啊。
无极心里一阵懊恼,做事不密,反受其累。
此时此刻,应该到哪里去找呢?
无极仍旧按照原来的路,悄悄地出了后院。
一弯钩月挂清,几点疏星明碧汉。
无极不再停留,再次施展轻功,径直往桃源镇赶去,盏茶功夫,已经到了镇上。
镇上早已家家闭户,处处关门。
“梆梆梆……”更夫的梆子声传来,看来整个桃源镇,也只有夜巡的更夫没有睡觉了吧。
无极径直来到了衔月楼,此时的衔月楼大门紧闭,早已关张,只有一面大旗耀武扬威地在风中抖动。绕了一圈,无极来到衔月楼的后园,那后园极大,里面竟然有一个后花园,墙外就是一个马厩,无极就在马厩边伏着,观察着后花园的动静。
后花园有一处养马人的角屋,屋檐下挂着一盏照明的大红灯笼。
那马厩里几匹西域良马不时伸长脖子长嘶不止,看来是在向养马人讨要食料。
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无极正往里仔细看,忽然间,只听呀的一声,角门被人推开,一个马夫打扮的提着灯笼出来,随后关了角门。
“哎,你们这些大胃口的畜生,大晚上还要吃食,害得老爷我睡都睡不好。”马夫一边用棍子搅拌着草料,一边嘴里嘟嘟囔囔,怨尤人。
“吃吧,吃吧,一就知道吃吃吃。”那马夫上完草料,将木桶朝墙角一扔,拍拍手,扭头便进了角门。
只剩下马匹吭哧吭哧吃草的声音,不时传来马匹甩尾的声音。
无极躲在黑影里,听那打更的声音,已经是三更了。
那马夫上了草料之后,挂起了灯笼,从火炉上拿过一壶早已烫好的酒,整出几样菜,就在昏黄的灯光下,自斟自饮起来。
不一会的功夫,那马夫看着已有八分醉意,手脚也不听使唤了。
“亲哥哥的妹儿,你在哪里……”那马夫嘴里哼唱着曲,四仰八叉往床上倒头就睡。
无极悄悄靠近门板,故意发出声响。
“谁?”门内传来马夫的声音。
无极不搭话,声音更响了。
“什么人?三更半夜竟然敢到衔月楼偷东西,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酒壮英雄胆,那马夫怒气冲冲,拎着一把钢刀,拔了门栓,就推开了门。
马夫刚一步跨出,就被无极右手一掌切在后颈,一阵旋地转,晕死过去,摔倒在地。
无极上前一大步,揪住他的脖领,右手在太阳穴上轻轻一拍,那马夫便悠悠醒来。
马夫正要破喉大叫,灯影下看到无极一把寒光四射的宝剑,登时瘫软在地,口里结结巴巴叫道:“好..好….汉,饶...命!”
“你若是实话实,我可饶你狗命!”
“好汉,你尽管问,我都实话实。”
“那刘大掌柜现在何处?”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喂马的。”
“我现在就要你人头落地。”
”我真的不知道,好汉饶命,我要是知道敢不吗?”那马夫哭丧着一张驴脸,浑身像筛糠一样。
无极不再理会,伸出右手食指点了那马夫人迎、水突两处穴道,那马夫被点了哑穴,登时不能言语,无极找来麻绳,将他结结实实捆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