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塞拉山,冯锦心里激动异常。这里曾经是养育过她的一方水土,她想去塞拉山神庙,看看那座神像是否还神采依旧;她想去山东头找蝴蝶仙子,去品尝她酿的百花蜜,和她一起去河边看树叶随着流水打漂……她还想见见她的山甲叔,看看他是否风采依旧,是否依然那么和蔼可亲。
可她更想早日一睹山甲叔叔儿子的真容,她想看看他究竟是妖是人——这个与她同样是妖和人各占一半血缘的怪胎,究竟是否会变得和自己一样命运多舛。
收到消息,得知姑爷的亲人从京城远道而来,冯山甲的岳父岳母便早早地等候在塞拉山的村镇口。
冯山甲的岳父姓刘,是当地的富豪,被举为有秩,负责掌听讼收税等事,我们暂且就称他为刘有秩吧。
老张见到老爷和夫人,忙将冯锦和冯习介绍给二老,说道:“老爷,这两位都是姑爷的亲人。这位是姑爷——”
冯锦见老张对自己不了解,忙接口介绍到:“亲家公,您好!我是山甲哥哥的侄女,名叫冯锦,这位是我的弟弟,名叫冯习。听说舅舅喜得爱子,母亲大人命我等前来道喜。家母本来也想前来,只因皇帝差谴,我们做臣子的不敢怠慢,只好四处奔走,作牛马仆。诸多不周之处,还请亲家公多多包涵。我母亲命我带了点御用人参,希望亲家能够笑纳。”冯锦说着从车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人参,递给刘有秩。
那冯山甲的岳父久居小镇,对外面的世界不太了解,一听她又是“皇帝”又是“御用”的,料想冯家的来头不小,不敢怠慢。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人参,递给夫人,笑道:“有劳亲家费心了!一直听山甲说他有个叔叔在京城做官,但一直未有来往,平生颇引以为憾。今日得见亲家,真是三生有幸。”
“没做什么大官,”为了让自己的叔叔能过上好日子,冯锦毫不掩饰冯府的繁华与富足,“都不值得炫耀。我一个女流之辈,平日就在府里弹弹琴,画些画,不爱打听家里的事。听说大伯好像是个太尉,平时帮助皇帝打理军队事宜;二伯是个郎中令,就是习儿他爹,负责宫禁;三叔是个典客,主要负责接待皇上的外宾,做好国与国之间的联结与沟通;四叔官居奉常,掌宗庙礼仪,皇帝要祭个天,封个禅什么的,一般都由他来主持。还有远亲也做了点官,那个……那个……就不太清楚了。”
刘有秩一听什么“太尉”、“郎中令”、“典客”之类,不禁大惊,忙跪倒于地,叩首拜曰:“没想到亲家都是这等人物,下官真是有眼无珠。下官在这里给大人请安了!”
冯锦低声询问亲家公当了个什么官,当听闻是“有秩”时,她都快忍不住笑声来。“有秩”顶多算个乡官,都没有品阶。
冯习见了,忙搀扶起刘有秩,恭恭敬敬地说道:“亲家老爷,您这一跪可就乱了辈份,折煞我们这些小辈了。”
“就是,就是,折煞我们了!”冯锦也忙附和,心里却十分快活,心想:这下看你们还敢不敢欺负我山甲叔叔了——事实上,凭借着山甲的能耐,谅他们也欺负不着,除非“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君为臣纲,皇后省亲,父亲还跪女儿哩,跪得!跪得!”刘有秩大汗淋淋,不敢抬头。
“当官的是我的父亲,又不是我!亲家老爷,我看还是依长幼之序吧!这样我们在塞拉山也才会过得自在。这塞拉山虽小,但也挺繁华的,姐姐,我们不妨就安步当车,边走边观赏观赏吧。”
冯习在刘家面前,不好再叫冯锦圣姑,见冯锦向刘家介绍时称自己为弟弟,也便称其为姐姐。他牵着冯锦的手,蹦蹦跳跳地朝前走去。听他说话,还真像个成熟稳重的大人,可观其行,这才像个孩子。
“亲家少爷、小姐,”刘有秩在人群里找了个遍,没见到冯山甲,有些好奇,“山甲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
“山甲叔叔?”冯锦闻言一愣,“山甲叔叔不是一直都待在塞拉山吗,怎么亲家老爷反倒问起我们来了?”
“瑶琴生产之前,山甲说要进京拜见长辈,想谋个差事做做,后来就一直没有消息,我这才派老张前往京城寻访。看来小姐和少爷也没有见到山甲呀!”刘有秩没见到女婿,有些失落。
冯锦听出点意味来,知道这其中必然有故事,便打算先不回刘府,而是先去见上冯山甲一面,了解个中缘由,再作打算,便道:“可能山甲叔叔不想依靠冯家,要独自闯出一片天地!男人嘛,就该这样,不必担心。既然冯府知道你们要做弥月宴,家里长辈就一定会通知他的,相信他一定能按时赶来,不必担心!”
刘有秩夫妇闻言,这才稍稍安心:“这就好,这就好!”
冯锦指了指前面的山,道:“前面就是塞拉山,对吗?听叔叔说,这里有个塞拉山神庙,里面的签相当灵验。既然路过,我们就不如先去烧几柱香,为家人祈祈福吧。
“好的。小姐,少爷,我先回府打理,让下人伺假着你们。老张、四娘、月姑,你们还不快跟着小少爷!这里人多拥挤,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办?我先回家里稍作安排,你们记得早点领着少爷和小姐回来!快!快跟上去!”刘有秩见冯习和冯锦想走走,忙安排下人跟随,自己却一路小跑回家,安排诸多事宜。
“那小姐,请随我来!”老张闻言,便在前面带路引导,当起了导游,“据说这塞拉山原本是不存在的。远古时代,这里还是一片平坦,碧草青青。后来这里来了一条蛇妖,为祸乡邻。有一位仙女来到这里,与蛇妖大战了几百回合,最后化作一座神山,将那蛇妖压在了山底。这里的百姓为了纪念那位仙女,就为她塑了金身,时时供奉。我们大家都亲切地叫她塞拉山娘娘。”
一行人来到塞拉山山脚,只见山的四周尽是岩石,抬头望去,直至山腰才郁郁葱葱。
老张指了指眼前的石板路,说道:“你看这条路,几乎呈七十度,十分陡峭,而且这一部分伸出的岩山,显得十分突兀。据老一辈说,这是塞拉山娘娘的脚和腿。我们要顺着娘娘的腿一直往上爬,才能爬到山顶哩。你看看,别的山都是山脚郁郁葱葱,而塞拉山要到山腰才会看到树木。听老一辈说,这是为了压住蛇妖——如果是土山的话,蛇妖肯定会遁土逃离的!”
来到塞拉山山脚,冯锦突内心激动。曾在这个山脚,她几乎成了当地农夫的猎物,多亏山甲叔叔急中生智,化作猎户,以高价买下她,她才免遭“皮为人寝”的厄运。
“小少爷,这山十分陡峭,不如让我来背你上山吧!”,老张望了望山,真怕冯习从这山上滚下,那可就真是给刘家带来灭门之灾呀。
冯习抬头望了望山路,这不禁让他想起了那句“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也许这塞拉山的山路也可以用这句话来形容吧。但即使是这样陡峭的山路,也有许多人正攀爬而上,其中有个小女孩子,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她把身子压低,几乎是用手扶着石阶,慢慢拾阶而上。
“看那!”冯习指了指那女孩子,“我想我也行的!大丈夫连一座山都征服不了,还谈什么征服天下!”说罢,他第一个踏上台梯,开始攀爬而上。他的父亲是郎中令,武功颇为了得。他受父亲的熏陶,武艺也不敢荒废,再者还曾拜入紫微真人门下,故此爬起山来也不甚感困难。
“小姐……”
“你们自己小心便是!”冯锦直接打断了老张的话,紧随冯习之后,跟了上去,边走还边唠叨,“一群土包子,还以为我们是娇贵的少爷小姐,我们本领高着哩!”
冯习不想别人看出他有武功,便采用五毒呼吸之法,爬了百来级台阶,两腿已然酸楚,不禁跌坐在石阶上,叹道:“这山可真难爬!这么难爬,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人上山呀?”
老张似乎很轻松,连大气都未喘。他走到冯习身边,说道:“你可能是第一次爬,所以觉得很难,这里的人每年都要爬上十几二十回,渐渐地就习惯了。你问为什么要爬这山呀,那自然是因为塞拉山娘娘有求必应,大家都上山向她祈福,希望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喽。”
“那小女孩究竟有什么事想求塞拉山娘娘的呢?居然不畏艰难险阻,爬这样的天险之道!”这样想着,冯习又有了动力,起身朝前追赶。他要赶上那女孩,问个究竟,来满足一下他那小小的好奇心。
冯习紧赶慢赶,这才赶上那小女孩,此时她正座在石阶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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