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是寻常之人,没想到却有这么多的疑点,难道因为他身份特殊,身边人就也要时刻谨慎?
意味深长的看了他许久,发现曾经熟悉的人,现在居然这么陌生,默了默,欧阳青才道:“我本以为师弟是动了真情,却不想竟然能细致到如此地步,这件事情,确实要好好处理,你的人手不足,不如让我安排的人好好跟着。”
眸光幽深,淡淡含笑,宫熙寒声音清淡微冷道:“说起来师兄派来的人着实厉害,不过半日,就逼得若汐离家出走。”
欧阳青面色尴尬,目光却依旧温雅,好一会才道:“这般不济?居然让皇妹离家出走?”
宫熙寒薄而优美的嘴唇意有所指道:“并非他们不济,而是若汐散漫惯了,你的人却时时要她守规矩,若是出去走走过场,她怕是还能坚持一下,若是要她日日在家中也守着那么多规矩,只怕用不了多久,她真会疯掉。”
欧阳青着实怔了一下,仿佛根本就不认识他了般,片刻愧疚道:“这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以前皇兄在位也并未要她守多少规矩,我又何必强求,只要与她大公主实权与俸禄就好,那些规矩能走个过场,足以。”
“你是西华王,她是你的子民,自然是听命与你,这皇权如何用是师兄的事情,我也绝不会干涉,我只希望不要太为难若汐,寻常人家的荣华富贵,与她而言也不过是衣食宝暖而已,真要她如我们一般事事不**份,这身份与她就是枷锁囚笼,只要她不做逾越的事情,还请师兄,高抬贵手。”
欧阳青点头,端起一杯不知何时已经凉了的茶水,润了润喉咙道:“此事我会妥善处理,绝不会让皇妹难受,但是这台面上的事情,就请师弟与她说明了。”
宫熙寒拱手道:“多谢师兄。”
欧阳青不由得微笑起来,“我是多谢皇妹才是,不管是救了皇后,还是让你心甘情愿留在月华城,与我,都是大大的益事,这点事情,做起来简单不过。”
“云霄阁的事情,希望师兄能够找到解除归隐术的方法。”
“我明白,只是师弟,你的手法,与昔日大相径庭,就连是我都觉得过于心慈手软,就算你不回去东临,你父皇与兄弟不会再急着害你,但是你的血液特殊,就不怕别人打你的主意吗?”
“有若汐在,这些事情,我放倒不担心。”
欧阳青不可思议问道:“皇妹?她又不会武功,难不成还能保护你不成?”
深邃的黑眸微眯,目光狡黠,嘴角微扬道:“那是自然,方圆一里,但凡有点本事的,她都能察觉到,普通人若是下毒,只要她先尝上一尝,也不会到我口中,有她在,我自然是放心。”
欧阳青文雅的表情终于有些扭转,嘴角抽搐,心中腹诽这难道才是真爱的最高境界?默了默,有点言不由衷道:“你这么说,我也觉得,皇妹在你身边,是极好。”
“后日便是殿试,我想若汐也会去,到时候,就请师兄好好提点一下,让她能顺理成章的将楚俊阳解决了。”
“我已经与她大公主之权,何必再走这殿试的路,就算是国试前三甲也只能为六品官,楚俊阳已经封侯,虽无实权,但也是一品大员,何不交给我来处理?”
清冷俊美的面容上,带着一抹淡然,黑眸中更是不见底的深邃,轻叹一声,宫熙寒道:“师兄你来处理是快,但我毕竟是西华仇敌,她又是我王妃,你若此事维护她,只怕对你不利,她自己是楚将军的遗腹子,由她自己动手,更是恰当,她也是明白这一点,才一直没有为难你,否者以她那想要什么就开口的个性,岂会到现在都不说。”
“想不到师弟与皇妹竟然会为我考虑,师兄莫名感动。”
“若汐常说要与你搞好关系,只要你在,西华的日子就能痛快,现在,我不过是与她想的一处罢了,再说师兄远离朝政,现在又是初登宝座,凡事小心不为过。”她想要做的事情,他都会帮助她按照自己的方式做到。
欧阳青看着他,笑得意味深长道:“能让你不与西华为敌,皇妹就已经功不可没。”
宫熙寒但笑不语。
……
楚若汐昏昏沉沉的醒来,已经是第二日了,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在哪个洞眼里偷窥,她才坐起,便将将的冒出四个白衣婢女提了四套衣服与她挑选,然后又是两个手巧的丫鬟来为她梳妆,接着,又是六人提了紫铜炭炉将她引至饭厅用膳,昨日的嬷嬷已经在那等候,一群人行过大礼之后,才将她引至饭桌前,坐下,马上又有准备伺候的丫鬟给她添了米粥摆在一边放凉。
看着那平日三四倍多的吃食,楚若汐水眸微怒,睨着早已经坐在对面,一身宝蓝外袍,一根简易玉簪将头发束起的男子,竟也有说不出的清冷高贵之气,感觉与这气度的男子共处一桌,都有点“糟蹋”人家的感觉,但又不满他竟然是如此怡然自得,狠狠的提起脚,在桌子下踩了他一脚。
不料当事人还未开口,站在旁边“监视”的木嬷嬷开口道:“公主殿下,请注意身份,此等不合礼仪之事,还请公主不要再为之。”
宫熙寒笑得愉悦,毫无半点怒气的提醒道:“公主殿下,请注意身份。”
他本就长得风姿绰约,不笑还好,这一笑更是魅惑人心,楚若汐看得舒心,却又不悦的发现那些伺候自己的丫鬟们,在这张脸的蛊惑之下,失了心魂,就连那事事都讲礼仪的木嬷嬷也僵了好一会,才听得楚若汐咬牙骂道:“狐狸精。”
“为夫冤枉。”宫熙寒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道,“刚才明明是公主殿下踩了为夫。”
“公主殿下慎言,如此称呼自己夫君,实在不妥。”木嬷嬷有板有眼的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