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道 陪小泊看小佃
作者:神道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我回到三号岗我们的寝室,门半开着,我看到小泊背着门,在拨电话。我的手机震动了,我一看,是小泊打来的,原来她在给我打电话。

  小泊说,“哥,你在哪儿呢?”

  我说,“我在你背后。”

  小泊一回头,看到了我,“哥呀!”

  我说,你怔了巴唧的,给我打电话干啥?

  小泊收起电话,前来粘我,双手把住我的一只胳膊摇着,“哥,你现在跟我去看看小佃呗?”

  我心想,搂草打兔子,带捎塔,可我却说,“我去算咋回事儿?人家问我是他什么人,我咋说?”

  “哥……”小泊嗲上我了,“我去有点胆儿突的,那个姓区的大夫可横了,看人眼皮儿都不瞭一下,阴森森的。”

  “你没说你是谁吗?”

  小泊说,“我……”

  我手指着小泊,有意埋怨她,“你话跟不上去,你得报上号,说‘我是干总的助理!’——这时公事公办,你就不能说你是我妹妹,而应该说是我肋理,报‘官号’!医处馆,它也归园子领导管,就算他们相对独立,但却在我们的地盘上!敢得罪干总的助理?你立马把四号岗给它撤了,安保这块让他们自己管!”

  小泊眼睛一亮,随即又暗下来,仍旧缠住我不放,“哥呀,咋说我也是个小姑娘,人家把我当成孩子。”

  “孩子?你跟他们说,黄色小号我都会使了,可别小瞧了我!”

  小泊腾出一只手来打了我一下,“哥,你就跟我走一趟吧……去一趟能咋地?”

  我叹了一口气,“我还有许多工作要做,再说,看小佃毕竟是咱个人的事,上班时间办个人的事,不是公私不分了吗?”

  小泊说,“就这一回,因为这,乌总要是批评你,我就替你搪着。”

  我想了想,说,“批评倒不至于,可是咱得要有自觉性,尤其是当领导的。这点觉悟要没有,还配当领导?”

  “哥,就这一回,你带我去,再以后,他们就知道我是你的助理了,谁也不敢呲啦毛儿了!”

  我应下来,“好吧,我就陪你去一趟,仅此一回,下不为例。”

  小泊信誓旦旦的样子,“下不为例,指定的。”

  接下来,我就拿出了从中心餐厅里要来的里脊肉,喂了竹子四块儿,就把小泊急得一蹉蹉的,我看她甚至想把竹子的头割下来,把肉一古脑地塞到竹子的肚子里,好快些去看小佃。

  医处馆门前,园子这边,有个一人高,一人宽窄的标识牌,修建得挺现代的。蓝底儿,上边有个红色凸起的十字和白色的“医处馆”三个字。

  这三个字是一种古宋体字,有差不多两厘米厚度,显得这三个字厚重、古朴,凛然不可侵犯,上边赫然架着一个摄像头,也就是说,里边的人可以清楚地看到外边的人。

  小泊按了一个按钮,这时扩音器里传来一个男人虎虎的声音:哪一位?

  小泊扯一下我,让我回答。我马上说,“我。环保总监干白。”

  对方思考了一下,“有何贵干?”

  我想,我不能只出于私人目的——只是看一个病人,那我这“环保总监”的名号就一个钱不值了。我必须……

  于是我说,“检查安保,顺便看一个病人。”

  “对不起,我请示一下馆长,稍微一等。”

  这个时候,我可以发怒:我检查安保,是全园区的工作,又不归你们什么几吧院长管,还请示他干什么?他还敢不让我进去?但是,要显出大人不见小人怪,不和他们一般见识的肚量来,等一会儿就等一会儿,我故意做出我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来,为小泊正正领子,把她肩头上一根断发扫了下来。

  小泊也很懂我,乖乖地听任我摆布。不一会儿,扩音器传出那人的声音,“干总,你身边的女孩是谁?”口气放缓了很多,原来,他虎虎的声音是装出来的,现在,是正常人的声音。

  我扳过小泊,使之正对着摄像头,我也直视过去,说,“这是我的助理,你要记住噢,我经常派她单独执行任务,医处馆这个地方,是她的职责范围内的事情。”

  “明白了,干总。”

  不一会儿,就看到对面的吊桥嘎嘎地落了下来,我心想,复古和现代接触得挺好啊!这吊桥落下的嘎嘎声音,给人一种压迫,让人心生畏惧,产生一种“不得不”的尊从感。

  待吊桥放稳当了,我才踏上去。当领导的要有范儿,没看那戏剧里,官儿们出场都是趟着步子走,那鼓点儿都是一下一下的,稳重极其重要。

  小泊心蹉蹉的,一下跳进吊桥,匆匆走两步,看我没跟上来,背过手来直劲儿比划,让我快点儿走。我斥她一句,“能不能稳当点儿?!”

  小泊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冒”了,就赶紧走回来,和我并肩,并扯住了我的手。我打掉她的手,瞪她一眼,意思是你看到过有谁手拉手检查工作的吗?

  小泊马上意识到了,一缩脖子一伸舌头的。我往我侧后指了指,小泊也明白了,别和我齐头并肩地走,我是总监,是领导。没看到电视上播领导视察,旁边他下属向他介绍、汇报工作,也要后退半个身位?

  这样,领导是不得劲儿,但舒服,懂了小泊?小泊点点头。于是,我模仿着戏剧里的官们,趟着步子,和着我想象出的鼓点往里走。

  小泊象个小跟班的,在我侧后出达出达象个小老鼠样地跟着。我看她一眼,感到小泊长大了,成熟了,真正象个大姑娘了。跟我没错,跟着我的人,慢慢都能长大。

  过了吊桥,跑过来三个保安,到我跟前,站成一列,一个左转,面向我,“啪”一个立正,三人同时说,“欢迎干总莅临四号岗视察指导工作!”

  我心里话,我上次来,你们怎么没这么接我?——我这人有个毛病,好把想的说出来,这次又是。

  “报告干总!”排在第一位,有些瘦高的保安说,“上次您不是视察工作,按条例,我们不可以打扰首长私人行程!”

  他们还有条例?我又听到一则新闻——这个乌总,到底当我什么人?编制不告诉我,象条例可以说是掌控安保这支队伍的主旨,也不对我说,到底让不让我干?

  廋高个的这些话,使我觉得耳熟,我“呼啦”一下想起来,是刚才和我通话的人。他去掉“虎虎”声,就是现在的声音。

  我问他,“刚才是你和我说的话?”

  “是的,干总!”

  “你叫什么?”

  “我叫宋学敏!”

  “你们呢?”我指着另外两个。那两个一个回答叫朱红武,一个回答叫杨利。

  我好生奇怪,“就你们三个吗?”因为三个不合规矩,没法儿两两换岗——他们这里显然是比其它岗多一组人。

  “报告干总,是四个人,另外一个在岗上,叫吴盛。我们这里规定,一刻也不能脱岗!”

  “既然这样,你们就各司其职去吧,不用管我,向——左转!齐步走!”我喊口令,三个保安是真听喝,板板正正地向左转,齐步走。

  我快打发他们吧,小泊急得象尿憋的似的,直夹夹腿,再憋一会儿,尿出来了。

  医处馆有三排房,每排房都有三个门,两边各一个,中间一个。看上去,两边的门不开。我在小泊的带领下,直奔中间那排房。

  我们从中间门进了屋内。屋里有一个“探视登记”窗口。这里的登记人员,不象其它地方那样,放个老弱病残的,而是两个膀大腰圆的男人。

  他俩戴个大口罩,两眼狼视眈眈的,摊给我一个登记本,我把它转推给小泊,小泊在本子上写着探视人、单位、年龄、性别等个人信息,又写上被探视人。

  小泊写完,那人又推给我,让我也填,我又推给小泊,这种事都是助理代劳的,哪有领导亲自撅着屁鼓在那填来填去的?!

  可是,那人站起来了,从小泊那里把登记本抓了过来,又摊在我面前,说,“得你亲自填写。”他释放一种威严,不容置否的执着。

  我又把登记本推给小泊说,“我不会写字,行吧?”

  那人盯着我,我往死里盯着他,我怕谁?在这个园子里,我享有无尚的尊贵!你能奈我何?

  我们俩对眼光足足有二十秒,最后,他败下阵来,对小泊说,“……好吧。”

  小泊就填写。小泊这可多余:还等他说个“好吧”干啥?不等他说什么,我把登记本第二次推给你,你就直接填就是了,理都不用理他,你听谁的命令?

  小泊填完,把登记本推给那人,那人一看,态度立刻变了,“干总,您请。”^_^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