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道 穿门而过
作者:神道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没有反应,是医处馆又屏蔽电话了,还是有这座高高的宏利山的缘故?反正,电话没法打了。

  我忙找到陈薇艳和小泊,对陈薇艳说,“一会我们走了,谁要是问起我和小泊,你就说,有人给我打电话,我和小泊抄近道回去了。”

  陈薇艳答应着,同时问我,“你俩走着回去?还没走一半呢,我们坐车到园里了。”

  我匆匆地跟她说,我们抄近道回园子。说完,我就拉着小泊往回走。我是想通过六号楼下边的暗道回到园子里,给齐彩凤打电话,要是再打不通,我就和小泊去医处馆看地。

  看她到底咋地啦,怎么还有她的花灯?她现在是人还是鬼?

  找到了被山上掉下来的大石头掩盖的洞口,还有个空隙,我和小泊就钻了进去。

  在绝对的黑暗中,我和小泊的眼睛都象野兽样的放出绿光,成了夜视眼,把洞内的黑暗看得明明白白的,我们就顺原路走,一路上,都没有开灯,眼前一片蓝瓦瓦的、清亮亮的空间。

  从一种视感到另外一种视感,是很奇特很享受的,小泊扯着我的手问我,“哥,你这么着急,要回去干啥?”

  我就把我在湖边看到花灯上写有齐彩凤名字的事儿对小泊讲了一遍,小泊绿荧荧的眼睛很镇定地看着我,“哥,不能咋地,齐彩凤要是有啥变化,医处馆得先给你打电话。你忘了,你给她签的字?”

  “签字是签字,你说那花灯是咋回事?”

  小泊“嗯嗯”着,回答不出来了。最后,她说一个非常牵强的原因,她说,“有可能谁亲戚啥的,和她重名呢。”

  我打她一脖溜儿,没好气地对她说,“快走吧,别在那儿瞎掰了!要是重名的,李艳花的阴魂能将那花灯推给我?阴魂也糊涂了?”

  在老奶的概念里,阴魂俯视人类,对于人类,它们是倍儿清楚的,不可能犯我刚刚才说的那种错误。

  我和小泊都知道老奶的这一观点,小泊不再吱声,扯着我,跟在我后边踢踢踏踏地走着。

  到了六号楼,麻烦一些——一路上遇到的门,我们都很轻松地打开了,可是到了六号楼,是从外边锁上的,打不开,我只好先给齐彩凤打电话。

  我做好了她不接的思想准备。

  没想到齐彩凤接了,“哥!”

  我“哗”的一下子亮堂起来了,我很兴奋,“你怎么样?”

  她说,“我挺好的,只是手术的伤口还咝咝啦啦地疼,尤其排便的时候。”

  我心想,那是当然,肛肠手术,痛苦就在这里,也是伤口不易愈合的关键所在。我问她,“你还吃流质食品呢?”

  齐彩凤说,“是,亏得这里的医生,他们照顾得非常细致。”

  我给她打电话时,脑子里始终有那盏花灯(写着她名字的)在摇来晃去,于是,我问她,“你被推进医处馆之后,除了我和小泊以外,还有谁看过你?”

  齐彩凤说,“没有谁了,啊,干主任来过。”她说的干主任,就是干丽清。

  干丽清来看过她,她怎么给忘了呢?怎么象一下子猛住了呢?我就笑她,“你看你,把你的领导看望你的事儿都忘了?”

  “我一下子猛住了。其实,我吧……”说到这里,齐彩凤不愿意再说下去了,象在张口结舌似的。

  ——这不同寻常,齐彩凤从来没有这样过,我进一步追问,“说,你说下去。”

  她吭吃了一会儿,才说,“其实也没啥,哥,等我好了,你跟大经理说说,给我换一个部门,让我干啥都行,上食堂去刷碗,去大堂保洁,干什么都行。”

  这两个工作是我们园子里最低级的工作,她为什么肯做这两项工作,而不愿意在花房这个相对比较安静或者说比较优雅的工作呢?

  我问她,“花房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不想干了?”

  她又吭坑吃吃地,“……好是好……只是吧,只是……我实在和干主任处不来……”

  我心里想到这了,马上问她,“可是,有什么处不来的,你们俩为什么闹矛盾?”

  齐彩凤说,“其实……她总对我嘿吆呼吆的,不把我当成个人,她来看我的时候,我俩还犟犟起来了,你说……”

  这我就明白了,干丽清是我同学,一年多的同学生活中,不说对她非常了解吧,也差不多,她为人和善,与人相处总是有说有笑的,象我这种有病的人,她都是照顾有加,从来不象老三样的嘲笑奚落我,她怎么能对齐彩凤“嘿吆呼吆”的呢?竟然到医处馆去看望她的时候,还能犟犟起来?她俩是怎么搞的?人和人处不来,那是没办法的事儿!

  这事儿怨我,发现苗头应该立即解决一下,两人在一起,把一些误会、心结说开了,也就没事了,免得越积越重,女人在一起容易结仇,就是这么回事。

  双方都不能敞敞亮亮的,就不就象车陷入泥坑里,越挣陷的越深吗?我没本事解决两个女人的心结,尤其单方面面对齐彩凤。

  我没有把握说服她,只有把两个聚在一起,该说,说说;该骂,骂骂。两个都抹眼泪,最后两个人都抱在一起。那种时候,才能好。

  于是我说,“等你出院吧,我把你们俩聚在一起,在一起好好谈谈,你们两人相处没几天,能有多大的仇似的咋地?”

  齐彩凤想分辩,我不容她说什么,马上说道,“我还关在六号楼里呢,不跟你说了。”

  她还在那边问,“咋……”

  我一下子把手机关了,心里这个恼火,你说你到这儿来干啥?有干刷盘子洗碗的、干保洁的心,你来这里干啥?市里这种岗位多了去了!

  我想,她和干丽清的矛盾,一般是出在她的身上,她以为有我照着,就有恃无恐了,干丽清说她啥,她也不服从,干丽清能不恼火?

  舍去多少才弄到现在这么个职位,却碰到一个不服管的,她能容她(齐彩凤)?这就是她们俩的症结所在。

  啥都是该着,齐彩凤晚半天住进医处馆,她就可以去绿管处了。她要能去绿管处,那一天的云彩就散了。说实在的,我没有把握把她们两人说到一起。

  刚才干丽清在湖边朗诵那首诗,现在想来,有些对齐彩凤她们俩关系去的,那首诗原来指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但她在朗诵时,分明有股怨气在里边,一种不好排解的怨气。

  这么说来,给齐彩凤“生而放灯”的没准就是干丽清呢。她们俩到这个份上了?现在想这些没啥用,不想了,出去六号楼要紧!

  小泊说,走,去餐厅的暗道吧。我应,也只好走那条道了。就和小泊下了暗道,可是,到中心餐厅那边有一道门锁上了。

  是个铁皮门,一碰上,就当当响的那种,我就用拳头擂,很响,但没人听到。我跟小泊说,现在不是饭时,又没人在餐厅里准备饭,中心餐厅里没人,就是把这铁门敲漏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小泊点点头,赞成我的想法。无奈,我们俩个又返回了六号楼。我想到,陈薇艳说这楼里有监控装置,我希望保安能看到我们,报告给客房部,他们就能派来个人,把门打开。

  所以就把六号楼上上下下所有的灯都打开了,我楼上楼下地走着,大喊大叫,可是,我折腾十五、六分钟,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我看着大玻璃门,心想我要能把它砸碎了嘛,“呼”的一下子我想起来了,我在医处馆里穿门而过的那次经历,我有那个本事,楼门还能困住我?

  想到这里,我就冲门而去,一下子,就出来了,没见玻璃破碎,也没见我身体受到一点儿伤害!我进一步验证我有这个本事了!

  我欣喜异常!忽然,我听到敲玻璃的声音,我看去,是小泊。她在楼里用口型说,“哥,你出去了,我咋整?”

  我这才想起还有个小泊,我就也用口型回她,“我给你找人去……其实你也可以象我一样,穿玻璃门出来。”

  “我?我能行吗?”

  “你能行,你老跟我混在一起,我获得的功能,你还获得不到?你撞出来!”

  小泊被我用口型说活心了,往身后看了看。我又鼓励她两下子,她后退,看样子有点胆颤心惊的,我又一次鼓励她,“你来,不怕的!”

  小泊终于下了决心,向玻璃门冲来,可是,“咣”的一下子把她撞着了,我一急,从玻璃门又进到楼里,赶忙扶起小泊,“泊,撞坏了没有?”

  小泊眨眨眼,抖抖头,又摇了摇头。

  “泊,你刚才一定是想杂了,不能想那么多,就一门心思奔出去,你看我!”说着,我就给她做了个示范,我又轻松加愉快地穿玻璃门而过,又从玻璃门进得屋里来。

  “你看看我,不去想那玻璃门,权当那里根本没有玻璃,你穿过去就行了。”

  小泊一听,很信我,“那行,哥,我再试一次。”

  我再次为她加油,“对了,勇敢点,如入无玻璃之境!”^_^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