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凌不由得大急,挣扎了几下纯粹是白费力气。
薛正纲听得山顶杀声震天,急欲解围,又腾不出手来扼杀这妖女,倘若自己微有放松,给了她可趁之机,有生命危险的便是自己了。
“放开我!”刘凌气恼道。
薛正纲大怒:“你这妖女,看我不杀了你。”
嘴上说得狠,可两人都腾不出手来,只能面对面干瞪眼,寻找对方一旦脱力,便可反败为胜的机会。
刘凌定定地望着他,忽地一笑,道:“你的左臂已中了我的玉簪,簪上喂有剧毒,你越是用力,它就散得越快,待毒性攻心,侵入五脏六腑,便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你。”
“那又怎么样?放开了你,难道我活得了吗?”薛正纲咬牙切齿,心想这话似真似假,不真不假,这妖女时而妩媚,时而清纯,时而心如毒蝎,让人瞧不清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薛正纲便觉伤口有些痒,不由得脸上变色。
其实夏季灌木丛中蚊蚁甚多,闻到鲜血时便自然而然的上来叮咬。紧张之下,还真以为剧毒扩散,不由得狠下心来,暗想这么僵持下去,一旦有天师道的教众走过来,顺手一剑便能把他杀了,倒不如先杀了这妖女。
薛正纲可没学过不用手脚就能杀死对方的武功,《武林外传》里的吕秀才靠一张嘴皮子说死了姬无命,他自问没有这个本领,但是动动嘴巴杀人的办法,他可是会的。
刘凌与他相距不过七八寸,鼻息相闻,亲眼瞧着薛正纲的目光从慌张到茫然,再到完全的充满凶恶之色,心下惊惧,颤声道:“你……你要做什么?”
“杀了你!”
薛正纲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两排森然的牙齿,猛地里一个低头,便开始撕咬她胸前的衣服。
刘凌吃了一惊,叫道:“快住手!”只听撕的一声,她只觉胸前一片清凉,衣襟竟被他硬生生地用牙齿给撕破,露出里面粉嫩的蓝色肚兜。
薛正纲如猛虎饲食,一口便咬在她雪白的脖颈之上,便要咬破她的大动脉。
刘凌拼命挣扎,终于翻了个身,两人缠手缠脚,又是一路滚下去,压倒一片枯草。好容易才缓缓刹住,薛正纲又是强硬地翻身在上,冷笑道:“你死定了!”说着又是低头,往她的脖颈上猛亲。
薛正纲的嘴唇不断地滑动,从肩膀到锁骨,舌头在探到了她的喉结所在,立即拼命大力地吸允。
这一地方在动脉的位置,受到长时间的压迫便会导致死亡,后世有很多热恋中的男女便因不知道“种草莓”的危害,以至错误示范,活活亲死人。
刘凌只道薛正纲要轻薄于他,一时间激烈挣扎,可根本没有任何的用处,他那滚烫又热情的嘴唇不断吸允着她的颈部,便似情人一般。
他打定主意,一定要让这妖女死在她的“么么哒”之下。
刘凌左手忽然按在了薛正纲左臂中箭的簪子上,二话不说猛地拔出簪子,刷刷刷几下乱捅,薛正纲手臂、后背接连中招,不由得吃痛,顿时放脱了她。
刘凌趁机双掌击出,打在薛正纲的双肩上,只听喀喇一声,薛正纲倒飞出去。
“敢轻薄本姑娘,看我不杀了你。”
刘凌衣冠不整地站起来,她衣领被撕破,露出一条雪白的诱人香沟,雪白的脖颈上赫然有一个显眼的吻痕,胸前湿答答的都是对方的口水。
薛正纲后背靠着一株小树,望着她披头散发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哟呵,还挺性感的嘛。”
“无耻。”
刘凌厌恶地用手帕在自己的胸前和脖颈上大力地擦拭了几下,仿佛这样便能洗刷屈辱一般,心下恼怒不已,呛啷一声拔出靴子里的短刃,一步步走近,俏脸犹如结了一层冰霜。
陈培层的声音在附近传来:“薛坞主,你在哪?”
刘凌脸上微微变色,深知那人的剑法相当厉害,自己绝非敌手,而此时自己衣衫不整,春光乍泄,哪能跟他人搏斗?当即双手抱在胸前,向薛正纲冷冷地道:“你等着,有机会我便杀了你。”
说罢,逃也似的飞奔去了。
薛正纲被她那拼死一击打得双手骨骼脱臼,疼得冷汗直冒,一直装作没事的样子,但硬撑到他离去,整个人已如一摊烂泥般倒下。
陈培层飞奔到他身边,将他扶了起来,问道:“薛坞主,你怎么受了如此重的重伤?”
“我没事。”薛正纲两条手臂软软地垂在身边,在陈培层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叹气道:“赶紧下去看看,不能再让五斗米道故弄玄虚下去。”
“是。”
陈培层将他背在背上,冲了上去。山顶一片狼藉,分成了两拨人正在恶斗,一拨人是以独眼龙打着为前坞主报仇之名,另一拨人则是薛正纲重金扶持的打手,认钱不认人,正跟他们你来我往,刀光剑影。
无奈薛正纲培养的不过区区二十余个而已,哪里抵挡得住如狼似虎的进攻,斗不到半个时辰,尽数横尸当场。
两人藏在树丛里,不敢吭声。
薛正纲低声道:“从后面上,把那假的坞主给我打倒他。”
陈培层面有忧色,低声道:“他……他不是已经死了吗?鬼魂还能再死一次吗?”
“你个老糊涂!当然不是,什么回魂,那都是骗人的。”
薛正纲强忍着疼痛,指着那坐起来的吴坞主,沉声道:“不是诈尸,我敢说,吴坞主尸身的背后应当是放了什么机括或弹簧,把他的上身撑了起来而已。”
“可……可他还会说话……嘴巴会动……”
陈培层仍是不敢相信,今夜之事超乎常理。天师招魂、冤魂寻仇,这些在市井中的老少妇孺大多听过,他本是颇为不屑,但今日被吓得不敢说话了。
“说话?嘿,那只是有个善于用腹语的人在配音罢了。”
薛正纲观察着离棺材最近的卢天师,咬牙切齿道:“就是此人。一定是他暗中用腹语的,你看他离吴坞主那么近,又是武功高强之人,腹语运用自如,声音一点怪味也没有,还能模仿得惟妙惟肖,他声音既然像了,人们便不会注意声音从哪儿传来的。至于……至于吴坞主的嘴巴会动,以我猜想,口中不是被塞了一条蛇,便是一只老鼠等活物,活物在口腔里面跑来跑去,脸部肌肉不免会动,乍看之下,便好似吴坞主回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