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大权臣 第五十七章 炮打县城
作者:深海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吴震山老爷子呢?推我出去瞧瞧。”

  薛正纲哼了一声,陈培层立即推着他出门。

  门外的的担架上,吴震山满脸苍白,双腿缠着厚厚的白布,脸上也是淤青未散,显得奄奄一息。

  “这帮狗官。”

  薛正纲双手在扶手一按,勉强站了起来,暗想坐在轮椅上去讨回公道,未免没有气势。倔强地迈了几步,走到吴震山身旁,他和蔼地道:“老爷子,撑得住吗?”

  吴震山睁开眼睛,老泪纵横,抽抽嗒嗒道:“坞主,是我没用,丢了您的脸了。他们打我,偏偏我还不了手,唉,要是我在年轻二十岁……”

  薛正纲至始至终都面带笑容,认真地听完后才拍着他的手背,温声道:“吴老爷子,您这是什么话。坞堡的半壁江山是你跟吴坞主一起打下来的,咱们哪有分彼此?一荣俱荣,一辱俱辱,他们敢打坞堡内的任何一个人,就是跟咱们所有人过不去,这个公道,我们会讨回来的。”

  吴震山又是一阵地抽泣,薛正纲的三言两语真是说进了他的心坎里了。

  其实以当时的情况,吴震山完全可以命人反击,未必便输了衙门。可吴震山知道这是招安,将来就是平民,是吃粮的北府兵了。心里已没了什么匪气,对官府自然的恐惧,呵斥众人不许还手,坞堡的吴家军虽然憋屈,却也不敢违背,只能乖乖地站着挨打。

  恍惚中吴震山便觉眼前的青年,有着一丝吴坞主的影子,两者的容貌不断地重合和分裂,最终凝聚成薛正纲那和蔼可亲的模样。

  吴震山心下感激,可仍是担心地叮嘱道:“薛……薛坞主,不能再打了,今时不同往日,吴坞主在时,大家都是盗匪,抢别人的、吃别人的,恼了也是杀个十几条人命,官兵围剿最多也就关上门防卫数月。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咱们要当平民,不再当山沟沟里的山贼,就不能惹了他们,老夫托大一句,还望坞主从大局出发。”

  薛正纲长叹一声,说道:“您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说着又向两名青壮招了招手,见二人脸颊乌青,自也是挨了许多拳脚,吩咐道:“快点抬吴老爷子进去歇息。”

  “是。”

  两人一前一后地把吴震山抬走了。

  小源皱眉道:“就这么算了?”

  “算?放屁,赶紧召集人马,调个一千人马,老子要把这当地的县衙打个千疮百孔才罢休!”

  薛正纲目送着吴震山离去后,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狰狞的面目,冷冷地吩咐道。

  小源心里打了个突,忙道:“是,是!”掉头便跑去纠集人马。陈培层面有忧色,分析道:“吴家坞是这县里方圆百里最大的一个祸害,肯主动提出招安,按理来说官府应该高兴才是,怎么会拒之不收,还大打出手呢?这不是官逼民反吗?”

  若是换作以往,薛正纲对这问题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自从吴坞主的身上学习了诸多的道理,对一些模模糊糊的事物拥有了简单直接的分析,瞬间豁然贯通。

  他冷笑道:“以往我们跟地方官府,还能算是合作的伙伴,有共同的利益和互相仰仗的事情。咱们劫掠了百姓,又送它们一点甜头,官府尝了好处,对剿匪便不怎么上心了,相反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官府就能获得源源不断的钱财。这官字怎么写?上下两个口,贪得无厌,吃相相当难看。我们做了平民,他们可没有这个生钱的聚宝盆了,你说,它们还愿意让我们从良吗?”

  陈培层只听得膛目结舌,好半响才道:“这也太狠了,难道还要继续做山贼?”

  “不会的,它们想来是准备敲最后一笔的,数千人之众想要招安,这事的惊动性不可谓不大。”

  薛正纲智珠在握的挑了挑眉毛,笑道:“别看这些狗官态度强硬,这种蛀虫,就需要狠狠地教训一顿,它们态度强硬,咱们岂能屈膝?”

  陈培层神色复杂地望着他,叹道:“短短一月有余,薛坞主的见识、手段、野心均是成长了不小。”

  “人总是会变的吧?”

  薛正纲满不在乎地一笑。

  坞堡内很快便集中了近千名的青年人,其中有八百是原先的吴家军,至于另添的二百人则是新兵,坞堡内长成了的少年都要拿起武器保卫吴家坞。

  薛正纲望着这杀气腾腾的1000吴家军,一股豪迈之意充斥在心头,久久挥之不去。他振臂高呼,大声道:“打官府,雪前耻!”

  “打官府,雪前耻!”

  “打官府,雪前耻!”

  经过这些时日的磨合,众人对薛正纲这个坞主,已经充满了敬意,潜移默化地听之任之。

  薛正纲大笑,坐上了竹轿上。一前一后两个壮汉扛了轿子,四平八稳地前进。

  ……

  衙门内,衙役们抱着酒坛子开怀畅饮,从门口站岗的、到内门办事的,主簿、县尉等等,都是横七竖八的躺着喝酒,衙门酒气冲天,没有哪个人是站着的。

  钱县令年过不惑,身材矮胖,浓眉大眼,留着一部短须,模样甚是恶霸。他端起一碗酒,大笑道:“怎么都喝到桌底下去了呢?赶紧的继续喝呀。”

  “喝不了了,喝不了了。”

  丁县尉喝得头晕眼花,趴在桌子上,喃喃道:“我们……我们还要准备一下防范吴家坞的山贼。”

  “不用怕,这些山贼,以往跟咱们互相仰仗鼻息,送钱送礼他们是从不敢怠慢的,我们也不敢把事做绝了。现在他们宁愿当贱民,必须得到我们的批准,不用力捞一把油水,以后可就没有了。”钱县令嘿嘿一笑,显得胸有成竹地道。

  丁县尉两撇老鼠须,还有两撇浓眉,一张马脸上便如挂了四条弯弯曲曲的毛毛虫,皱眉道:“县令大人,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我们这般地威胁索要会出大事的。就昨天早上打一顿的那个老头,看起来辈分不小。万一逼急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