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谢道韫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薛正纲居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强吻了她。

　　“姑姑，你没事吧？”

　　薛正纲关切地问。

　　乌衣巷里的卫士们也迅速地重新打亮火把，四下里重新亮了起来。

　　谢道韫幽怨的望着他，皱了皱鼻子，轻声道：“不许说出去。”

　　“你没事吧？”薛正纲放脱了自己的咸猪手，为自己的鲁莽行为感到惭愧。

　　“没事。”

　　谢道韫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又恢复了平时的状态，清冷地道：“走吧，姑姑送你出去。”

　　薛正纲见她不责罚自己，可却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不禁心酸，沉声道：“我不该这样……”

　　“别说了，赶紧走。”

　　谢道韫咬了咬下唇，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心下竟有些失落。

　　薛正纲道：“你的嘴唇真红。”

　　“还不是你亲的？”

　　谢道韫没好气地道。

　　薛正纲很想把她再度揽入怀里，却已经没有机会了，不由得哭丧着脸，低声道：“姑姑，我错了。”

　　谢道韫清冷道：“错在哪了？”

　　薛正纲听她的声音没有半点气愤，不禁偷偷抬起头来，用精神系统窥探她的情绪波动，竟察觉她不禁没有生气，隐隐还有些开心。这一发现让薛正纲的内心活跃了起来，他眼珠子一转，低声道：“我错在吻技太差，不能让你跟我一直亲下去。”

　　“臭小子！”

　　谢道韫呸的一声，侧过身子遮掩，偷偷用手在他的腰间掐了一把，脸色绯红地道：“你就不能要点脸吗？”

　　薛正纲由衷地说：“为了你，我可以不要脸的。”

　　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可能说了有史以来最烂的情话，没有之一。

　　谢道韫哼了一声，脑子里回味着刚刚触电般的滋味，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柳眉一扬，说道：“你如下次再敢这样对待姑姑，我就打断你的腿。”

　　薛正纲知道她没有生气，也就不怕了，弓着身子慢走。

　　谢道韫奇道：“你怎么了？”

　　薛正纲心想还能怎样，就是亲了你之后，我升国旗了，当下尴尬地道：“有些地方太直，腰就要弯一些……过……过刚易折。”

　　谢道韫微微一愣，她也不是那些未经人事的少女，自是听出了其中的味道，吃吃笑道：“让你胡闹，现在自讨苦吃了吧？”

　　薛正纲无奈地翻了翻白眼，说道：“也是你害的。”

　　“你倘若不使坏，怎会如此？”谢道韫瞟了一眼他的下身，淡淡地道。

　　薛正纲答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要是有下次，我会让你当一个风流鬼的。”

　　谢道韫咬牙切齿地说。

　　两人很快就走出了巷子，身旁没有了随从和卫士。现在濒临深夜，除了秦淮两岸的酒楼灯火不灭，大多普通人家都已经关门歇息，路上也没有什么行人。

　　谢道韫望着两岸的灯火，双手扶着栏杆，笑道：“真是可惜，你来得匆匆，去也匆匆，姑姑都不能带你在建康城好好的玩了。”

　　薛正纲慢慢地靠近，从后面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笑道：“你把你自己送给我，不就行了？”

　　谢道韫身子微微一颤，略微挣扎了两下，便放弃了，侧头白了他一眼：“目无尊长，你怎能这样对我？”

　　薛正纲吻着她的脸庞，轻轻地含住了她的耳垂，柔声道：“难道这样你不开心吗？”

　　谢道韫霞飞双颊，娇羞地说：“开心又能怎么样？你别忘了，你还要喊我姑姑呢。薛氏主母的年纪比我还要小两岁。”

　　“我们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喊姑姑只是一个代号，譬如喊你姑姑，也不是不可以。

　　”薛正纲声道：“你又要使坏了。士谔，我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把今晚任何不好的记忆都忘了，明天我仍是你的姑姑，好么？”

　　“今夜如此刻骨铭心，只怕一生都忘不了，一夜之间我如何能忘？”薛正纲亲了亲她的脸颊。

　　谢道韫眼眸深处泛着异彩，叹道：“我又何尝能忘？只是不该有的，都该忘记，不是么？人生不单单只有爱情，还有亲情、友情，有法律亦有礼仪，难道姑姑要抛弃所有，只跟你一个人长相厮守吗？这根本不可能。”

　　薛正纲似乎被泼了盆冷水，不再说话，鼻子埋在她的秀发里。谢道韫转过身来，将他抱在怀里，手掌轻轻地抚着他的脑袋，柔声道：“我们是不可能的了。”

　　薛正纲闷声道：“是因为我是个庶门出身的人吗？”

　　谢道韫拍拍他的脑袋，宠溺地道：“当然不是，王凝之贵为南朝第一家族的琅琊王氏，我就看得上他了吗？姑姑已经嫁作他人妇，年龄又大了你许多。而且，你不是喜欢雨轩吗？她该怎么办？”

　　薛正纲长叹一声，很想说“姑侄通吃”，可这话说出来，谢道韫一定会赏他两个耳光。当即不再说话，又是低头，吻着她。

　　四瓣嘴唇想触，如同一团烈火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