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前,晋将桓温因北伐失利,名声跌入谷底,要想迅速恢复声望,积蓄称帝的资本,就必须搞一搞事。
当时是东晋第七位皇帝司马奕的执政期间,司马奕性格软弱,对桓温几乎百依百顺,而桓温就看上他这一点,准备把司马奕废掉。
奈何司马奕谨言慎行,谦良恭俭让,又是孝顺之人,堪称完美,根本抓不到废掉的借口。桓温一代枭雄,阳谋阴谋两手抓,出手自是不同凡响,采取谋士郗超的计策,直击司马奕的“下三路”。
造谣声称司马奕患有阳痿,是性无能,所生三子皆为后宫里的嫔妃和男宠苟合生下的野种。消息不胫而走,传播于朝廷,扩散于民间,一时间掀起八卦风云,全国人民都关心起了圣上的下体。
在这个既无dna亲子鉴定的时代,以及桓温不可一世的淫威下,司马奕只能在他借用太后之名废掉,改立司马昱为帝。司马昱孤家寡人,面临桓温临终之际的胁迫,亦有让出帝位之心,若非王坦之撕裂圣旨,劝司马昱改变心意,晋祚早已决于上一代人之手。
司马昱是当今圣上司马曜、司马道子共同的父亲,可以说,司马昱一脉的帝位来源,多半还是承了桓温的功劳。其他人批判桓温如何大逆不道、如何邪恶不堪都可以,可唯独司马昱一脉的后裔不可以。
为什么?
桓温当年以“伊霍之举”废庸举贤,一手扶起了傀儡皇帝司马昱。倘若司马昱后人大骂桓温是奸臣,岂非打了自己的脸,告诉所有人:老子屁股底下的位置来得不干不净?
王国宝激动之下,一时语失,抬手打了自己耳光,颤声道:“王爷,小的,小的说错了。”
司马道子阴沉的脸色收敛少许,深知王国宝就是一个信口胡说的家伙,未必真的想要戳他的痛处。
戳人痛处是及其让人厌恶的,尤其是司马奕如今被贬为海西公,居住在吴县,由内史监督他的一言一行。当年司马奕被废,朝野之中不少人同情他,一些人假借他的名义,声称奉其诏命,聚众起事,公然反对朝廷。还好的是司马奕知道好歹,平日里深居简出,闭门谢客,绝口不跟大臣来往以避嫌,这一点,司马道子是很放心的。
司马道子还曾经偷偷打听过,司马奕由于当年被桓温判了“阳痿”之名,只能乖乖地“坐实”这个罪名,这些年也曾令妻妾怀过几胎,但司马奕每次得知妻妾怀孕,都是立即打掉,怀一个弄死一个,唯恐传出去被人大做文章,引来当今圣上的猜忌。
薛正纲躲在门外,只瞧得惊心动魄,暗想:“他娘的,这还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腹黑王爷,能把王国宝这个小贱人治得服服帖帖,老子连长生不老药都不服,就服你。”
房内的司马道子沉吟了一会儿,问道:“你把你们之间的恩怨,一五一十地说出来给本王听听。记住,不许隐瞒,否则……”
王国宝忙道:“不敢,不敢。”当下如实地禀报自己如何在清谈会上与王凝之、谢琰等人发生口角,出于报复又如何安排下药,令薛正纲与谢道韫同床之事,一一详细说明。说到这里,王国宝直拍大腿,本拟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谁知道等到王凝之杀上门的时候,两人已不翼而飞,所有计划周全之事也全竹篮打水一场空,致使他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在自己的谋士黄孝昌身上,若不是他求来的迷药没有效果,谢道韫早已身败名裂了。
薛正纲心想:“你是不知道老子身上有个精神系统,好险当时进入了第二级,否则醒不过来晚了一步,被王凝之当场抓着,那可就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司马道子听后并不生气,反而觉得他所说的都是事实,毕竟小人行事,就有着这种小人风格,他点了点头,好奇地道:“国宝,我可是听说你这位好连襟的妻子,可是素有咏絮才名,美艳超绝呀。本王未得一睹芳容,不知是否属实?”
王国宝见王爷这副模样,心思瞬间就活络了,知道王爷虽然素有大志,准备夺回落在谢氏手中的大权恢复皇室。但这王爷也是有弱点的,贪杯好色,否则也不会被自己送上一个漂亮的表妹当会稽王妃,就成功地抱住会稽王这条大船。
“王爷若是想看我那位好连襟的妻子,小人这倒是有一副她的画像。”王国宝嘿嘿一笑。
司马道子眼前一亮,笑道:“那可太好了,还不拿出来供本王瞻仰一下谢才女的英姿呢?”
王国宝从怀里取出一幅厚厚的画轴,将它搭在墙壁的挂钩上,解开束着画轴的红绳,画轴如瀑布般向下摊开,展露画卷上的美人。
画卷长达两米左右,纸上美人宛然就是巧笑嫣然的谢道韫,只是图画里的她一丝不挂,裸露着勾魂夺魄的动人身姿,细白嫩肉,无不让人垂涎三尺。
薛正纲第一时间大脑当机,目瞪口呆,随之伴随的是压抑不住的怒火,王国宝自然不可能瞧见过谢道韫的身子,这幅画自是出自某个雅擅丹青者之手,公然亵渎自己心爱的女人,气氛自是难忍,暗想:“贱人不分时代呀,这家伙要是放在现代,就是一个岛国的恶心变态男。”
司马道子的眼睛都不由得凝缩了,一寸一寸地看着画像,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叹道:“人间极品,不同凡响。这王凝之平淡无奇的一个人,能拥有如此国色天香的妻子,实在是暴珍天物。”
王国宝道:“我要是知道王爷喜欢,早知道就不该安排她跟那臭小子放一张塌上,白白被那小子尝了回鲜。若是王爷早点来,谢才女早就是您的玩物了。”
司马道子啧啧称奇,脖子都不转动了,笑道:“不坏,不坏。谢道韫才艳双绝,又是已嫁妇人,本王瞧来其实更加心动,夺人所爱,淫人妻女,乃天底下最为好玩之事。”说这话的时候,右手放在图画上,好似隔着画卷触碰到了佳人的玉手,脸上露出沉迷之色。
王国宝阴测测地道:“要不,我再找个机会,把他献给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