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天下之夜刀 第一章毁刀?相守
作者:花丛里的笑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凛冽的山风,咆哮着从山峰之间穿过。带起一颗颗雪粒敲打在万年不化的寒冰上,啪啪地响着。

  一道人影,一袭玄衫。从陡立的冰崖下,正有一个人向上走着。

  不错,不是攀爬,而是向上一步一步走着。

  在光可鉴人的陡直冰面上,那个人不紧不慢地走着。如同是走在自家后花园一样,闲庭阔步。只是他的身子已和陡直的冰崖,形成了一个直角。

  离峰顶越来越近,山风更加狂虐,玄色长衫却连衣角都未曾掀起半分。

  这里是草原的圣山大雪山,此处是大雪山的最高处,刺峰。

  刺峰,是整个玄陆上最高的所在。一年四季冰雪不融,罡风不断。

  那罡风象是地所铸的刀剑利刃,无论什么事物扔在这风中,都会被切割成无数碎片,直到浸没在这风中。

  而此刻儿,那人已站在风中。

  罡风肆虐而过,却连他的发丝都未曾吹动。

  漆黑的长发随意披在脑后,一张白晰年轻的脸。修长的眉直飞入鬓,一双清澈的眼睛正向上望着。

  所望处是峰尖,峰尖是一块黑得有些妖异的柱石。柱石上却半插了一柄刀,一柄刀身瘦窄半弯的刀。

  "又是许久未曾来看你。你寂寞吗?"一声叹息。

  那刀在风中低吟,似乎正在回应着他。

  "我知道你很寂寞,也知道你向往俗世红尘的繁华。只是我已厌倦,厌倦了人世的争战杀伐,尔欺虞诈。"

  刀在风中震颤着,刀吟声更是大了几分。

  一声苦笑,"你喜欢鲜血杀戮,但是你可知道?每一次看见你饱饮鲜血后的欢畅低吟,却令我厌恶难过。"

  刀吟声低了下去,却多了几分哀婉转折。好似在解释述。

  "不要装作无辜可怜,千年前自你出世,便惹下了千万杀戮。你!从出世的那一刻,已注定是世上最残忍的凶兵!"

  刀吟声大作,刀身竟奇异地泛起一阵殷红的光。

  "你怒了?是我的不对么?"

  "和你这些又有什么用?铸造你的时候,那人将他的暴戾,残忍,嗜血都转嫁了给你。不知在这峰顶几百年,可曾将你的戾气磨去?"

  刀吟渐弱,似乎已有了悔悟之意。

  "不用在骗我,当初刚拥有你的时候,差一点成了你的刀儡,你的演技越来越成熟了。这世上无论谁的手握住你,都会成为你操纵的傀儡,只是除了我。你知道你已控制不了我,你,怕我!"

  刀身上殷红的光渐渐暗去。

  "今来看你,其实我想告诉你,我已找到毁掉你的方法了。你,信么?怕么?"

  刀在风中剧烈地颤抖着,刀吟声凄凄哀哀,似在哭泣哀求。

  踏风而上,人已浮空,那一袭玄衫已站立在刀柄之上的空中。

  "你身下这石,即是你的生身之处,也是你的牢笼!夜刀,我的可对?世上之物不能损你分毫,可它呢?"

  战栗,恐惧,愤怒,害怕,哀求,狂躁,无数道的情绪自刀身蜂涌而出,直向玄衣喷涌而去。

  挥一挥衣袖,一道七彩的虹平白而出,将那万千负面情绪吸纳消融。

  "你,还是……去吧……"语中有不舍,有眷顾,有惜别。

  修长的手指已握住刀柄。

  挣扎,悸动,那刀竟然传来一股巨力。

  它,要逃离。

  只是那修长的手指稳丝不动,任凭它徒劳挣扎。

  "再见了,夜刀!"

  刀,石,相撞。

  无声无息,刀已断,石作两片。

  苍穹之上,仿佛传来一声哀叹。

  "夜十九,刀断石裂。你作得真的对了么?"看着那刀,那石,不由自问道。

  ……

  刺峰,峰顶,断刀残石。

  人,已杳无踪迹。

  一山一阁藏幽府,二城一刀四世家。

  头三个是这世上最神秘,也是最令人敬仰或恐惧的三大门派势力。

  一山,大雪山。

  一阁,凌烟阁。

  最后,藏幽府。

  楚月帝国,国境内三大名山。荆落山、仙霞山、神女峰。

  最高的山,曰荆落山。

  据千年前,银瞳皇室的最后一支后裔,殒落在山上。银瞳皇族姓荆,因此得名。

  景色最美的山,曰仙霞山。

  山上有无数种花草果树,不分四季,无论什么季节都有花草绽放,让人赏心悦目。每当日升日落之时,漫山遍野又都是云雾山岚。阳光掩射,照映出七彩斑斓绚丽多彩的景色,让每一个人都仿佛在仙山神境里畅游一样。

  最险的山,曰神女峰。

  山如孤仞,独耸地之间。三面断崖,一处垂悬瀑布。山形侧看,却如一少女独立,那一川瀑布又象是少女脑后垂下的银色长发。但是却没有人知道那瀑布是从何而来?那瀑布好象是平空而落,却不见源头在何处?只好传作是上银河泻落,山峰如女,水又是河之水,故此得名。世人都称登容易,上峰难。

  凌烟阁,正是在神女峰上。

  阁后一橦精致三层木制楼,楼上传出悠悠琴音,清雅飘逸。听在耳中俗浊尽去,心旷神怡,如同仙音临世。

  抚琴的人儿,玉指轻叩。一袭轻缕白衣,青丝如镜。黛眉稍弯,一双美眸隐带愁丝。

  清冷的容颜,如同不食烟火的仙。

  "铮!"

  弦断,琴音渐渺。

  一声叹息,幽幽道:"来了,为何总是要偷偷地听?却不肯好好坐在我面前,听我抚琴?"

  窗外,一袭玄衣。

  一声略带尴尬的清咳,"我,我怕扰了你抚琴。所以……"

  女子眸中愁丝早已隐去,化作一抺喜悦。只是那抹喜意一闪,又埋在眼底。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还在外面作什么?"

  窗悄然而开,人已站在琴前。

  沉默无言,他只是盯着少女面前那根断了的琴弦。

  楼内凉风习习,吹动窗上挂的轻纱垂帘。

  琴旁有一白纸香笺,风将它吹起,欲飞出窗外。

  指一点,香笺已飘落在指间。

  香笺上的墨迹刚干,那字如同写它的人儿,美得让人眩目。

  "枫林知秋晚,残叶片片浸霜白。

  落寞处,正华年,离愁已将青丝染。

  玉手轻罗袖,墨落凝成昨日愁。

  望君来,抚琴寄遥思。

  弦动可曾有人听?"

  看着那词,不禁喃喃道。

  "我听,我愿听。紫烟,我已来了。"

  "来了,又能怎样?最后,最后还不是要走?"

  眼中的哀怨已染尽了窗外的秋。

  窗外,已深秋。

  "我不会走了,真的!要走,也是我们一起走,一生一世再不放开你的手!"

  "你又哄我开心,是不是……"再忍不住,泪已滴落。

  落在琴上,叮咚。

  看着她落泪,心好疼。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那手冰凉,如同她的心。

  "真的!我夜十九发誓,从此后再不离开凌紫烟半步!如有违誓,让我夜十九今世凄苦一生,痛苦一……"

  一只柔荑已抚上他的唇,将他还未完的誓言堵住。

  "早过你,不要乱起誓。我知道你的情意,我也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只是你肩负的太多,我又怎肯让你为了我,却弃了你曾经的誓言?又负了下的人?那把刀的诅咒还不曾解去,你知道我们若是在一起,最终会害了你或是……至少现在我们还能相互见着,其实你能常来看我。紫烟,已是很满足了……"语声幽幽,难掩那份酸楚凄婉。

  清泪,已化作两行。

  她突然想起什么?脸色大变,急急道:"快松开我的手,你怎能碰触我?那诅咒……"

  用力想挣脱出那只被他握住的手,却怎么也挣不动,挣不脱。

  "我的是真的,那刀已经断了!我已解开了那恶毒的诅咒。你再不用担心,我也不会再和你分开了!"

  "真的?那刀真的断了?"虽是疑问,却有藏不住的喜悦。

  重重的一点头,"真的,我亲自断的它。三年了,我终于知道了对付它的方法。"

  望着自己所心仪的人,再不愿矜持,感受到他手心里的温柔。轻轻倚靠在他怀中,让他轻拥着自己,面颊紧贴他的胸膛,是那般温暖。

  多年的夙愿,今日终能实现。

  轻拥怀里的人,闻着她发间的清香,今生还有何求?

  楼内琴音又起,音韵中却多了一份欢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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