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冽，放开我。”云无恙渐渐发现了他的意图，却怎么都推不开他。
他的力气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般，出奇的大。
“给我！”萧玄冽的语气不容辩驳，他的气息冰冷而急促，他狠狠地在云无恙的身上啃噬着，从脖颈，到胸膛再到每一寸肌肤，他像是一匹饿狼，又像是一条巨蟒，让云无恙窒息又恐惧。
她知道，他现在根本没有自己的意识，或许这种索要只是出于本能，压抑的太久了，他需要一次发泄。
他太渴望她了，若是清醒时，他恐怕还会继续克制自己，而现在，已经沉沦的他只会遵从自己的本能。
凌乱之中，他将她的衣服扯得七零八落，怒吼着，撕咬着，索取着，也不停地啜泣着，悲鸣着。
她和他一样痛，两个陌生又熟悉的身体再一次相遇、纠缠，却没有一点愉悦，有的只是刺骨的疼痛，就像是飞蛾执意扑入火团一般，义无反顾。
不知道过了过久，暴风雨过去，天空渐渐亮了起来。
云无恙睁开眼，见身上压着的男人正睡得深沉。
他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她轻轻摸上了他的脉搏，仔细地诊了又诊，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那蛊虫已经安静了下去，不知死活，但好歹萧玄冽的性命还在。
半晌，他的身子动了动，抬起头，四目相接。
“无恙……”萧玄冽的声音中满是惊讶。
他的目光在她裸露的身上扫过，立即明白了什么，拾起一旁的衣衫为云无恙裹住身子，原本温暖的目光却渐渐冷了下来，良久，他才缓缓地低声说道：“昨夜……我失去了控制，你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吧。”
“我知道，这不怪你。”
“曾经是我负了你，现在也算是与你两不相欠了，你走吧，宫中已再无你的位置。”
“你让我走？”
云无恙怀疑地望着萧玄冽，几日前，这个男人还在不惜一切代价让她留下，为何现在却变了一副嘴脸？
“我将册封柳眠琴为后，废去你的后位。”
“我不在意什么后位，只是，你要用自己的心血与这蛊虫鏖战，你可知道，这是生死未卜的事情？”
“就算生死未卜，也已经与你无关。”
萧玄冽缓缓起身，转过身去，不敢再看云无恙的眼睛。
“与我无关？”云无恙噙着泪说道。
“对，你留下来不过是担心我会反攻丘北，你放心，我不会。”
“若我说我留下来与丘北无关，你可相信？”
萧玄冽没有回答，只是背对着他站着，云无恙看不到他的脸，却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悲伤。
良久，塔下传来了袭春的声音：“皇上，您在吗？您还好吗？襄笛公主说您在这塔上，奴才来接您了！”
萧玄冽没有应他，匆匆奔向出口，打算离开。
“萧玄冽！”
萧玄冽的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回头，只留给云无恙一抹凄怆的明黄。
“若我说，要你用余生偿还，这一辈子，和上一辈子欠下的债，你可情愿？”
云无恙的声音淡淡地，穿过秋风，消散在空气中，却不知那男子是否听到了。
云无恙很清楚，如果是她身中蛊毒，他一定会将她留在身边，不会允许她在宫外痛苦无依，可是，他找到了为她过蛊的办法，现在蛊虫随时可能结束他的性命，他便要赶走云无恙，自己承担这蚀骨之痛。
他不想让她看到他狼狈无助甚至癫狂的模样。
可她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些癫狂，才明白了他的本心。
“玄冽哥哥，你就没想过，让我丢掉你，我也会心痛吗？”云无恙走到墙边，俯视着萧玄冽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般地说道。
……
云无恙离开听世塔，刚刚走到宜兰宫门口，便被太后身边的紫菱拦住了去路。
“娘娘，太后有请。”紫菱是宫中的老人了，她只称云无恙“娘娘”，却不行礼也不尊皇后，可见在太后那里，她云无恙根本算不得什么皇后。
云无恙微微颔首，说道：“就算太后不请，我也正打算去呢。”
云无恙跟着紫菱一路到了永祥宫，尚未进殿，便听到里面传来了柳氏姐妹猖狂的叫骂声。
柳驰远一代明臣，独独对子女教育上做得粗陋，儿子柳元峰整日寻花问柳，最终和马行空争斗，死在了妓女的床上，而这两个女儿则一个比一个泼辣，一点都没有名门闺秀的样子。
“姑母！您看看啊，琴儿这脸都被那云无恙打肿了，她根本没把我和妹妹放在眼里，她明明知道我们是柳家的女儿，却不以为意，可见她根本不在乎太后您的权威。”
“就是啊，姑母，她还说您身子早已不好了，根本没法为我们撑腰，还说您，您，您根本不会长命百岁，说不定哪天就……”柳休棋见柳太后面色仍是平静，赶紧添油加醋。
柳太后冷哼一声，说道：“她这皇后之位哀家可从未承认过，不过是皇上一厢情愿罢了，再说，哀家现在吃了温太医调制的七副药，身子已经大好了，温太医说，只需要再换个药方，再吃上四十九天，便可以行动如常，彻底痊愈，到时候，看那蹄子还敢不敢在后宫造次！”
柳太后的话音刚落，云无恙便走了进来，微微福了福身，说道：“太后娘娘吉祥。”
“吉祥？唷，你这是在给我请安吗，哀家可不敢当啊！你现在已经可以骑在哀家脖子上了，怎么可能还把哀家放在眼里？”
“太后娘娘说话中气十足，面色也红润了，可见太后娘娘身子康健了许多，臣媳确实为您高兴。”云无恙抬起头，直视着柳太后的眼睛，不卑不亢。
“哼，为我高兴，我看你是很不高兴才对，你是不是生怕哀家身子好了，会干涉后宫事宜？哀家明白的告诉你，你担心也没用，哀家的身子经过温太医的调理，是一定会好的，后宫的事情，哀家管定了，而你这皇后之位，哀家也一定会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