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一鸿先是一怔,接着变了脸色。
“居然知道我名字?”
“当然。拥有噬魂的人,除了北冥家,还能有谁?”上官清一挑眉。
“不赖。不过,真没想到,你居然是青阳公主。”北冥一鸿是真的惊讶到了,“外界不是流传青阳公主软弱无能,在宫里是最窝囊的一个么,怎么居然会武功,还会有丹金?”
“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呢。”
“……”
他不得不承认,适才第一眼看到上官清时,已经被她的美艳震住了。
还有那不可估测的身手。
但,穿了这衣服,居然越发像极了她。
是幻觉么?
那双黑里透蓝的眸子,实在是稀有。
“你进宫就是为了带走她?”上官清指了指柳淮香。
柳淮香极为厌恶地瞪了一眼上官清。
北冥一鸿轻笑道:“真不够聪明。”
“哦?”上官清鼓着腮帮子,思考了一下,道:“那就是,为了杀本公主咯?”
北冥一鸿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一起。”
“怎么一起?”上官清忽然对北冥一鸿感到极为好奇。
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气质和司徒轩已经有了一拼。
北冥一鸿忽然冷了气场,勾起唇角:“就是这样一起!”
语罢,柳淮香旁边的白影猛然闪到上挂清面前,月光下,一把闪着光芒的长剑顿时挥来。
上官清自是知道,她也抽出丹金挡住。
是的,她挡下了。
可是,就那几秒,上官清猛然一震,退了几步,忽然喷出血来。
“还是这样啊,挡一下就牵扯到伤。”北冥一鸿眼神里充满了轻蔑。
上官清狠狠抹去嘴角的血迹,配上这红衣,实在太为美艳。
“只要你告诉我你拿的到底是不是蓝羽,我就放你走。”北冥一鸿用长剑指着她。
上官清搞不懂他为何要这般固执问出蓝羽,想到只有一种可能性——
蓝羽为大燕圣物,又是鹿族人的东西,他要找到这蓝羽。
于是,上官清随口道:“不是。”
北冥一鸿长长的舒了口气,连神经都放松了,那紧皱的眉头松弛开来。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走吧。”北冥一鸿暗暗祈祷她没有骗他。
柳淮香不解地瞅了一眼北冥一鸿。
上官清哪能这么甘心,看了看柳淮香,恍然大悟:“你是因为凤琪儿才救柳淮香的吧?”
“是。”
上官清冷哼一声,捂住发闷的胸口,脸色煞白。
又来一个痴情汉子?
上官清自以为他喜欢凤琪儿。
前世,她听说夜梵音和凤琪儿有一腿。
在尉子江还未成名时,他俩青梅竹马,许下一辈子在一起的承诺。
后来,凤琪儿遇见了尉子江,一股脑的被勾了心神,抛弃了承诺,死心塌地追随尉子江。
可是,她发现尉子江旁边多了一个女人——上官水月。
上官水月长得好看又水灵,把凤琪儿压了下去。
唯一不足的便是她不会武功。
后来那段时间,她去争夺虫菱草。
刚好期间是尉子江夺取江山的紧急时刻。
再后来,她听说一个女人为尉子江打出了一片江山,成为了皇后。
尉子江一夜成帝,百姓和大臣都忠肝义胆跟随他。
最后,凤琪儿回来了,死赖皮地要成为他的妃子,太后也很满意。
可是尉子江根本不理她,他说,他这辈子只爱上官水月一人。
司徒轩说,当初那么紧急的时刻,她会为了虫菱草,居然不闻不问尉子江的情况。
那不叫喜欢。
喜欢就是像上官水月一样,哪怕身为蝼蚁,依然死心塌地的为了尉子江而不顾一切。
夜梵音当然听说过这些事,自然恨极了尉子江。
可是尉子江比他强得多,又能怎样呢?
——
北冥一鸿看见上官清这憔悴的模样,撇了撇眉头。
放下剑,收回剑鞘。
“就这么放过她?北冥少爷,你不是要来找她报仇的吗?”
“我从来不乘人之危。”北冥一鸿看了一眼柳淮香,继而说道,“上官清,等你伤好了,我们再一决高下。”
语罢,一眨眼,已拉着柳淮香不见了人影。
说起来,他还真想和这个小丫头来一战。
上官清感觉周围非常闷热,全身不住颤抖,脑袋似有千斤重,时不时往地上载去。
好疼!
全身都好疼!
刚才北冥一鸿那一掌,似乎还有其它的力量在帮助他。
可那也不算是在攻击她,反而有一部分力量进入了她的体内。
但她这副弱不禁风的躯壳实在无法压抑这股力量,这个时候真气紊乱,四处冲撞,将原本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再次牵动,心脉受损。
蓦地,她摔到地上,周围嫩绿的草地全染了她鲜红色的血,像极了一处诡异的死亡图象。
她红色的衣服犹如一朵乍开的彼岸花,妖魅妩惑。
司徒轩寻得她时,痛苦不堪地眯了眯眼睛,愧疚而惊讶道:“不对劲儿啊,这怎么会伤这么重?本国师千算万算,怎么没算到你会有这一劫?”
他输了点治疗真气,抱着鲜血淋漓的上官清,急匆匆离开。
大殿内的人已被夜梵音解救。
尉子江早已缓和,现在还精神抖擞地和大臣商量着这次事故。
妃子太后都回宫了。
客人们包括夜梵音都被请出宫去。
如果不是提到飞花点穴,司徒轩还真忘了上官清呢!
司徒轩进来时,尉子江就变了脸色。
大臣们纷纷摇摇头,伤叹道:“公主都伤成这样了,命不久矣吧?”
“可怜了这么一个美人胚子,绝非是世上独一无二的!”
……
尉子江二话不说,足未沾地,就到了司徒轩前。
“怎么回事!”尉子江忽然暴怒。
那双灰色的眸子实在瞧不出任何感情,毫无色彩,冰冷至极,仿佛经过上万年冰雪的洗涤。
大臣们都胆怯了,而司徒轩只是叹了口气:“着实是本国师忽略了她的伤势,只是,本国师真的没想到她原来伤的那么重。”
田井连忙上前,托起上官清毫无生机的小小胳膊,往上拉了拉衣袖。
让人心惊胆颤的红立马流淌下来,上官清忽然皱眉,轻吟。
“疼……”弱小而无力,柔软而怜悯的一个字就这么喃喃地说出来了。
尉子江接过上官清,夺步而去。
“皇上不商量了?”
“应该是的吧。”
“皇上也太随意了!怎么能因为一个丫头,而不管宫里这么大的事情!”
子安上前对司徒轩小声道:“国师大人,皇上救女心切,咱家还请国师大人能代皇上解决了此事。”
“无妨。”司徒轩直接往龙椅上走去。“既然陛下有要事,那本国师就来替陛下商量,众卿可有异议?”
台下人左看右看,最终都服从了他。
“臣等没有异议。”
司徒轩笑了笑,轻轻点头。
田井随着尉子江到了养心殿,搁置好上官清,唤来阿樱,替她梳洗一番。
经过清洗的上官清没有了鲜血,但当田井查看胳膊时,却没有发现任何伤口。
“陛下,看来公主是心脉受损了。”
尉子江挑眉。
田井继续说下去:“她体内有一股很强的力量,横冲直撞,牵连太多,她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
“你可知这股力量是如何进她体内的?”
“回陛下,应该是有个人带着这股力量击中了公主,但这股力量并没有随着攻击她,反而被吸收了。”
“原来如此,那怎么医治?”
“配上微臣配的药方,多休息几日,再需要陛下的真气,每天给她输点,应该不出半个月就能……减缓吧,如果说要根治的话,微臣也不清楚。
不过公主的体质超乎了同龄人的能力,这种熟知和修为根本不像一个小孩能做到的,所以她可能……”
尉子江忽然看了他一眼。
田井闭嘴了,忽然又说道:“不过陛下,您自己遭受那坛特定酒后,恐怕活不过五年了……”
在门外的阿樱猛然一惊,吓得连连后退几步。
她只是想偷听公主的伤势,没想到却偷听到皇上五年后就要折腰的消息。
罪过罪过啊……要不要告诉公主呢?
凑上去,尉子江的下一句话让她浑身颤抖:“这事,先别告诉任何人,否则拿你是问。”
……
完!
蛋!
了!
阿樱一阵恐慌。
不行!为了公主,为了皇上,一定要告诉公主!
公主一定能救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