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轻歌领着白衣人走了足足两个时辰,终于从沧州城郊外的一处山谷里走了出来。
官道上的路平坦了许多,再没有横着伸出来树枝丫。
白衣人长舒了一口气,终于从那林子里走出来了!这孩子果然有些本事,寻路这样的事当真是一把好手!
可是,不会功夫的他早已累得疲惫不堪。
他们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饭,只是用野果充饥。夜轻歌答应他抓些野兔来烤着吃的,可是根本没有看到。
望着天上火热炽烈的日光,白衣人甚至觉得有些晕。肚子已经咕咕叫了。
转过一段弯路,看见前边不远处有个包子铺,白衣人欣喜若狂!不由分说,拉着夜轻歌直奔而去。
可惜到了跟前他才想起,他的身上从来就没有银两!
眼看着热气腾腾的包子刚刚出笼,白衣人一筹莫展。他走到哪里都有人左右跟随,何时这样狼狈过?
还是夜轻歌掏出包裹里的碎银子,买了十个包子。
白衣人感激的看了她一眼,眼巴巴的等着包子。
夜轻歌却不着急,而是问道:“玉兄!你在沧州住了多久了?”
白衣人眼睛盯着包子,没有抬头。
“不回答我,可就没有包子吃哦?”
白衣人拉长了俊脸,质问道:“逍遥!你的命可都是为兄救的呢!现如今落到如此境地也都是拜你所赐!吃你个包子,还这么多废话!做人不能这样不厚道吧!”
夜轻歌不以为然,慢悠悠的拿着包子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一个。一边吃一边说:“嗯!当真是好吃!玉兄,所谓此一时彼一时,识时务者方为俊杰!”
看着热气腾腾的包子就这样被夜轻歌吃了一个,白衣人咽了咽口水,只好无奈的说:“每年我都会在沧州住上一阵子。救你的那晚,我也是刚到此地!”
“嗯!”夜轻歌满意的递给白衣人一个包子。
白衣人立即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来。
“看来你也不是很饿!吃的这样斯文!”
可吃的再慢,一个包子也很快就吃完了。饿了快两天,一个包子如何顶饱?
白衣人秀美的眼睛再度盯着夜轻歌手里的包子。
“那么,玉兄的名讳么……”
白衣人瞪了一眼夜轻歌:“你这分明是趁火打劫!”
夜轻歌也不反驳,只是拿起自己手里的包子,老神在在的又吃了一个!
白衣人无奈,望了一会儿天。可是腹中着实饥饿难耐,只好想个办法敷衍,“在下……康钰!”
这是他在江湖中惯用的名字。
康钰?
夜轻歌努力的回想,也没有想出这康钰到底是何许人也!
也许不过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吧!整日里无所事事,四处游山玩水。
康钰把他那指节修长的玉手伸了出来,夜轻歌又递给了他一个包子。
只可惜了这芊芊玉手,平日里可是用来抚琴吹笛,执盏作画的,现在却用来和一个小孩儿要包子!
康钰叹着气,依旧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包子。
见康钰一脸不爽,夜轻歌终觉这样对待恩人卑鄙了些,反正也没什么要问的了,这时展颜一笑,手里剩下的包子尽数推到他面前,“吃吧!都是你的了!”
“真的?”康钰高兴极了,生怕夜轻歌反悔似的,将所有包子尽数拿在手里不肯松开。
要是那些府上的下人们看见,他们的主子竟会把几个包子当成宝贝,定会屈辱得想要杀了夜轻歌,或是自杀。可惜,那些下人们现在还在那林子外焦急的等候。
吃饱了之后,夜轻歌和康钰便赶往尼姑庵而去。
还好,这里已是沧州城北,距离尼姑庵并不是很远。
二人很快找到了尼姑庵。
到了门口,夜轻歌以尼姑庵不适合接待男香客为由,让康钰在门外等候。
康钰想想也是,便在门外一处阴凉的亭子里休息起来。
夜轻歌独自一人进了庵。
大约两炷香的功夫,夜轻歌从庵里走了出来。
就在她走出来的当口,一只信鸽展翅向北方瑞阳的方向飞走了。
夜轻歌满意的看着鸽子飞走,心里总算是稍微安稳些。
接下来,还要麻烦那个康钰,利用他在当地的势力找一找段苍衣!
这康钰刚刚吃饱了包子,在亭子里的长椅上舒服的躺着,已经睡着了。
夜轻歌有些愧疚的看着他,这几日可把他这个不会功夫的公子哥累坏了呢!
午后的亭子里凉风习习,康钰沉沉的睡得很香,夜轻歌不忍心打扰,便也在一边打了个盹。
直过了半个时辰,康钰这才睡饱了,悠悠转醒。
夜轻歌连忙凑上前,“玉兄,小女子有一事,想请玉兄帮忙!”
“哦?”康钰一脸严肃。
心里却乐开了花。
哈哈!原来你这孩子也有用得到我的时候啊!
面上不动声色的问道:“却不知所为何事?”
看着那一脸正经表情的康钰,夜轻歌真想上前把他那完美的脸打得面目全非。
可是她面上却是一脸的虔诚。
“玉兄,我想请你帮我打听一下这沧州城的……的……关押犯人的地方都在哪儿?”
“你一个西凉国的小姑娘,打听这些做什么?”康钰有些奇怪。他还以为她会求他帮她寻找亲人。
“嗯……”夜轻歌只好眨眨眼,开始编瞎话。
“说来话长!”夜轻歌假装用袖子点了点并不湿润的眼角。接着说道:
“之所以我千里迢迢来了沧州,其实是为了投奔这里的亲人。可是,我打听到他们刚刚被抓了。我想请你帮忙打探一下,这里的牢房都在哪?原本我打算自己去府衙问问的,可现在我被他们当做小偷,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说完,一脸的楚楚可怜。
你也有今天?哼哼!
康钰心情瞬间大好,坐直了身体,神色依旧严肃,问道:“却不知逍遥姑娘的闺名又是姓甚名谁?”
“这……”
夜轻歌心知,此番不好好交代,定是难有下文。想了想,她脱口而出:“小女子名唤南宫绣!”
南宫绣?
嗯!康钰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夜轻歌,满意的点点头。他就知道什么“清儿”,定是敷衍他的!
夜轻歌偷偷吐了吐舌头,谁叫她上辈子里只有一个朋友呢!
暗香,就借用了一下你的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