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儿,你快醒醒!”
白芋嘤紧皱眉目,她轻轻拉着那寒意稚嫩的双手,微弱却又急促地语出此句。耳边的气流愈来愈强,乌黑入泉的长发向后呈现出一道奇异的弧线,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光辉。
然而笙儿只是紧闭双眸,长长的睫毛丝毫未动,小小的脸颊两侧沉静美逸,似乎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
“芋嘤师妹,快保护好笙儿!”
北冥深邃幽蓝的双眼如深夜的大海,冰冷寒冽,紧紧凝视着白芋嘤。随即便一跃而起,长而寒幽的冰剑紧握手中。
白芋嘤小心翼翼地抱住笙儿,笙儿小小的脑袋靠在自己身旁。直到这时,白芋嘤才隐隐发觉,笙儿的身躯是如此娇小。
悬浮址空的那团黑气在被迫散开后,一瞬间又重新聚集,更是咄咄逼人地“嘶吼”,宣判着自己来势汹汹的激进。但是北冥很快注意到,那团黑气竟停滞在半空,似乎犹豫着什么。
“冥哥哥小心啊!”
北冥随即点了点头,他的双眸熠熠生辉,四散着冰冷寒意的光束,缓缓靠近着那团不知名的黑气。
正当他举起长剑,准备凌空一劈时,一阵深入人心,阴森至极的话语冷冷传来。
“你真的想和我交手么?”
北冥和白芋嘤心中猛然一惊,北冥更是紧锁眉目大声道,“是谁,不要这么鬼鬼祟祟的,快出来!”
“哼!”鄙夷至极的话语流露出来,正当北冥四周的冰魄散发着浓郁的蓝幽光,魄力四起时,眼前突升波澜的一幕,却紧紧揪住了北冥的内心。就连一旁的白芋嘤,也小声惊叫起来。
原本咄咄逼人的黑气团,突然停止鬼魅的喘息,呈现出一道仿佛能够吞噬一切的暗口,而片刻后,突然闪烁着光辉,呈现出难以描述的景象。
*
瘫倒在地的女孩,夹杂着缕缕血丝的发缕,殷红染红了衣襟,她的嘴角间斑驳的血痕格外刺眼,如同凄美的玫瑰花瓣凋零在毫无声息的土地。
风声四起,鬼魅肆虐,混合着碎土从天而降,一身长裙已经破旧不堪,点缀着雪莲躲躲,摇曳在一片渺茫之中,飘啊飘。
似雪花飞舞着坠落......
黯淡血染的脸庞,逐渐清晰着呈现...
*
白芋嘤长而微卷的睫毛上,眼眶内不由自主的闪烁着泪滴,她的瞳孔也在一瞬间增大数倍,嘴角有些抽动着。
“这...啊....”
北冥半眯起双眼,他缓缓后退,手中的长剑微微颤抖。
“音...音萝....”
北冥忽然大踏步而上,他张开嘴忽然吼道,“是你,是不是你伤害了她!你给我出来!”
黑气终究还是散去,暗屏之上的一切也随风消逝,唯独心中,俨然已被揪住般苦涩疼痛一片。
“你!你给出来!”北冥止不住地四散吼叫着,他原本纯洁的瞳孔变得如同冰眸子般深邃骇人。
然而回答他的,却只有和煦的微风和树叶抖动的斑驳身影,一切似乎又恢复正常,枯黄的野草随风飘漾,散落在毫无声息的土地上。
“冥哥哥,那是音萝师姐么?为什么......”
话语未全,意却明了,白芋嘤的声音逐渐变得哽塞微弱,长而卷的眼帘渐渐下垂,她娇弱的心灵似乎正被狠狠揪起。
“我好冷.....好冷....”突然,白芋嘤察觉到,原本紧靠着自己的笙儿,突然全身颤栗,嘴角也止不住地哆嗦,仿佛深陷万丈寒渊般无助绝望。
“笙儿,不怕”白芋嘤无心再去多思,她半俯下身去,两道眉毛泛起柔柔的涟漪。伸出白暂的双手,小心翼翼地半抱住颤抖不止的笙儿。
望着柔和微风的吹拂和那暖意温融的阳光,白芋嘤心中还是有些难以平静,愈来愈多蹊跷骇人的一切,如同幽灵魔鬼般缠绕在周围。
“芋嘤师妹....我...”
北冥的声音突然传来,话语至半切突然一顿,他的脸色变得煞是暗淡,似乎正逐渐平缓着那飞速的心跳。片刻后,他才缓缓道,“不管是不是真的,我要去奋勇一搏...”
白芋嘤苦笑一番,心中不免闪过一丝哀伤,她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万种风情尽生般,心中无味杂陈。
“嗯,冥哥哥,你要小心!”
心嘱,难续。
北冥沉重地点了点头,随即眼神重新变得凛冽至极,他凝视着白芋嘤和一旁虚弱无比的笙儿,随即道,
“照顾好笙儿,我一定会平安回来!”说着,北冥手中的戒指在受力后呈现出一道亮丽是弧线,稳稳停留在音萝手心。
“冥哥哥,我自会同你一起去!如果这一切真的会发生,我也必须去救音萝师姐,毕竟,她也是我一生中难得的朋友。”
北冥的眉目紧锁,白芋嘤说的很坚决,虽然略微有些颤抖,但她却依旧坚定着信念,小小的嘴唇也轻抿着。
“那笙儿....”
“冥哥哥,不要担心,倒时候我会通过灵印寻找到你,笙儿这边,我会照顾好的!”
北冥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随即指尖灵力一闪,在蓝幽至极的光束地烘托下一跃而起,脚踏长剑向着天空不远处行去。身影,也逐渐消失在白芋嘤那似水的双眸中。
*
阴风列列,漫天花雨残沙,卷起一阵又是一阵,呼啸着,侵蚀着血莲绽放的土地上。天壁阴霾,上下混沌之中,一群骚动至极的身影,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咔嚓,咔嚓”
尖利阴刺,不断如同针扎一样袭击着脆弱的耳膜,似乎就要在下一秒穿透一切,血液也要随之喷射出来般,溅射一切。
浑身透露气势霸绝天下,令人望而生畏的一把闪烁着阴冷幽光的长刀,正在硕石顶端一下又一下。手指粗壮却处处刀疤,不知使了多大的力紧握着,指尖的皱纹还夹杂着隐隐血丝。
音萝毫无挣扎地被捆绑在枯树之杆上,粗糙如铁链般地绳子紧紧嘞在脖颈之处。手腕脚腕,更是被其深深刺入皮肤般,血丝悄然绽放着触目惊心的色彩。
然而这一切,音萝并未只是沉沉睡而去,她充斥着血迹的脸颊缓缓倾倒在一旁,夹杂着黄土的发丝也沉重地荡漾着,似乎天地间只留下她一人。
“我说刀疤脸,你能不能快点啊,大伙们都等的饿死了!”
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从骚动不安的群体中脱引而出,似乎发话的人颇为不满。片刻之后,人群开始变得更加激进。
“是啊是啊,磨磨蹭蹭,不就磨个刀么,妈的!”
“快点啊,直接砍了不就好了?”
“行不行啊你,不行老子上!”
刀疤脸手中的刀变得越来越慢,力度也在一瞬间加强不少,似乎正强烈压抑着心中难以释放的怒火。
“砍啊!”
“给我闭嘴!”
一声咆哮,似乎是酝酿已久般骇人。惊天动地话语一出,有些蛮人甚至为此猛然间后退,举起手中的利器,阴森至极的目光却依旧直勾勾地盯着刀疤脸。
可却在人群中缓缓走出一个人,他鄙夷的眉毛很快上扬,满脸横肉的他显然就是那“头儿”,他将头快速一仰,眨着勾魂摄魄般的杏眼不屑道,
“哟,敢这么和大伙说话,你当自己是谁啊!”这么一调侃,底下的一些人很快又一股脑附和着,嘲讽般的话语也入洪水泛滥一样直击而来。
“是啊,敢和大伙这么说话,真当自己是天王老子啊!”
“天王老子?我看他就那死样!”
“妈的,刚才吓死老子了!”
刀疤脸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暗淡无光,似乎灵魂**僵硬般,就连视界也细细溃动,他紧咬着双唇,仿佛在下一秒,唇间的血丝就要蔓延开来。
残阳如血,彤云翻滚,黄沙漫卷。
刀疤脸的神态很快被蛮头看在眼里,他鼻尖冷血一声后道,“怎么,不服?”
刀疤脸突然停止了磨刀,空气中逐渐弥漫着令人窒息溃烂的味道,他如同阴制多年的野兽般猛地朝蛮头扑去,手中竟还紧握着尖硕的长刀。
众人很快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愕至极,但他们却愣旨在原地,瞪大着快要漫出的眼珠,模样万分可笑。
“扑哧,扑哧!”
一下...
两下...
三下...
.....
腥味扑鼻而来,血迹如断珠顺着白绽劲蹒喷射般,流向死神的舌尖,涌出的殷红染红了荒土,沉浸在一片浓稠之中。
只是一霎那间,甚至还未嘶吼出惨别声,那身影,就已横淌在血泊里,血红色的头颅转向一侧,嘴角流出的血液,血肉模糊的眼角内充斥着绝望的黑......
“啊!”
刀疤脸狠狠甩掉手中沾染血的尖刀,仰天长啸。他的牙齿也紧咬着裸露在外,点缀着斑驳血迹,又向地上狠狠吐着血沫,阴骇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