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杜晓轩发现常有和他一样的单独客人在咖啡间出没。一般都是要上一杯咖啡，

　　然后就在桌上摆上一盒香烟，总有一支香烟从烟盒里探出头来。有时是一盒火柴，但

　　总有几根火柴散落在火柴盒的外面。这时就会有人走过来，也不说话，坐在这个人的

　　对面，只是拿起桌上的香烟或者火柴在手里晃，然后竖起两根手指。于是，前者就会

　　喊服务生买单。服务员收钱后会拨一个电话，很快会出现一个面容姣好的女服务生引

　　领着两人离开。杜晓轩注意到这个现象，却猜不透其中的玄机。

　　那晚杜晓轩又是无功而返。走出旋转门时却被两个穿统一式样黑西装的年轻人

　　拦住了。一个说：“先生是来这儿找人吗？”杜晓轩愣神的工夫就被这两个人一左一

　　右夹在中间。他知道，想要脱身不是件容易的事了。杜晓轩为缓解二人的敌意，只

　　好实话实说：“是找人。找一个脸上有胎记的人。”另一个黑西装伸手就去拽杜晓轩，

　　说：“跟我们走。”杜晓轩闪开身，说：“不劳二位了，告诉我地址，我自己去找。”

　　那人没拽住杜晓轩，就又伸过手来。杜晓轩拨拉开那只手，跳到一边，眼睛死

　　死盯着二个人，并且摆出了随时出击的架势。这时，有个男人从旋转门里出来，看了

　　一眼僵持中的这三个人。本来已经走过去的这个人又折回来，对杜晓轩说：“是杜先

　　生吧。”杜晓轩这才认出是兰翎的丈夫王富贵。王富贵冲那两个人瞪着眼：“干什么？

　　这是我叔。”

　　那两个人忙点头哈腰：“对不起，王老板，误会误会了。”说完又冲杜晓轩讨好地

　　点点头，就快步走掉了。

　　王富贵说：“叔，你怎么惹着他们了？”

　　杜晓轩这才松了口气，跟王富贵说了事情的经过。

　　王富贵说：“真是悬呢，要不是碰上我，你真不好脱身呢。你又盯服务生，又盯

　　叫赌的人，人家不摸摸你的底才怪。你不知道，那摆烟盒或者火柴盒的是这里的熟

　　客。那个后来的是想要进去赌的人。可他没有熟人介绍是进不去的。就过来搭讪，让

　　前者领他进门。竖起两个指头是猜单双，一把至少5000。两个人就算是认识了。摆

　　烟盒的一般都是豪赌，是在找玩得起的赌友。刚才那两个人还算给我面子。因为其

　　中有一个是我干拆迁时带过的小弟。现在我做建材生意了，有几个就跑到这里做马

　　仔了。”

　　杜晓轩说：“这事你就不要跟你们家兰翎说了。我怕她告诉杜鹃。杜鹃知道了又

　　该替我担惊受怕了。”

　　王富贵说：“叔，你就是不嘱咐我，我也不会嘴欠的。我懂。只是你找满仓干

　　吗呢？”

　　杜晓轩没有告诉他找满仓的实情，而是编了谎，说：“这小子拿了个高仿青花说

　　是道光的。我是打了眼，可也不能便宜了他。”

　　王富贵说：“我帮你找找看。可你也得给我留点**。”

　　杜晓轩说：“我知道。我不会跟杜鹃说的。”

　　在大都酒店的客房里，吴北上撩开洁白的被单，从床头柜上拿过电话。来电显

　　示是从家里来的。那就一定是周慧打来的。吴北上翻开摩托罗拉的手机盖，里面果然

　　是周慧的声音。

　　吴北上忙自顾自说：“网球刚打完。我冲个澡就回家了。”

　　兰翎从浴间探出半个身子，脸上、身上都挂着水珠，湿漉漉的，出水芙蓉一般，

　　挑逗着吴北上身上的每一根神经。本来，她想嗲声嗲气说点什么，但她瞥见了吴北上

　　横在嘴唇上的那根食指，就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直到吴北上合上手机，兰翎才披着

　　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不无醋意地说：“又来查岗了？”

　　吴北上不以为意地笑笑：“女人不都这样吗？特别是事业有成的男人的女人，都

　　是这样防范着其他女人的。她像猎狗一样看着自己的男人。其实，她看着的主要是男

　　人兜里的钱。她不怕男人搞别的女人，怕别的女人抢了本该是属于她的钱。”

　　兰翎三两步跳到床上，一下就抖搂掉身上的浴袍，掀开被单，一个白花花的肉

　　体就贴在了吴北上那古铜色的身上。她撇着嘴，假意娇嗔：“你们男人呀，除了下半

　　身不撒谎，没一句真话。”

　　吴北上把头埋在兰翎的两乳之间，含混不清地说：“再来一次短平快。”

　　兰翎夸张地笑着嗔怪他：“你当干什么呢？打排球？本来**是很认真的一件事，

　　你是不是也太随意了？”

　　吴北上按过兰翎的头，让她自己看：“你说的，下半身不撒谎。你看看撒谎了

　　没有？”

　　兰翎挣脱吴北上的环抱：“刚洗干净，你又要。你还是自行解决吧。我跟我们老

　　王说，我去贵妇之家做瑜伽，不能回去太晚。”

　　吴北上在她大腿上拧了一把，又揉揉，说：“没留下印记吧。”

　　兰翎放声浪笑着说：“留下了就跟我们老王说，是你弄的。”

　　吴北上开始无趣地穿衣服，穿好衣服，便换作官员们通常公事公办的口气：“你

　　家老王那笔材料应付款，我已经签完了，过两天就能到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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