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翎并没有流露出欢喜的模样,倒变得冷淡起来:“你早就该签。几百万的材料
款,你一压就是多半年,银行利息一个月就得多少钱?”兰翎是真动气了,“还有你
那宝贝儿子,在老王的公司挂个名,一个月就是一万好几,这还不算,在外面的花销
还得给他实报实销。光是……你知道你儿子赌博吗?”
吴北上已经不耐烦了,却还能忍着没发作,但一听说儿子还赌博,便火急火燎
起来:“你怎么知道的?在哪儿赌?”
兰翎也把对吴小北的怨气发泄出来:“我怎么知道?前几天老王还给他还了赌债,
一次就是小10万呢。”
吴北上急切地问:“在哪儿赌的?”
兰翎跺跺地板:“在哪儿?就在咱们脚底下。”
吴北上惊得张大了嘴巴:“赌场?真有?”
兰翎说:“真有。在地下的工具室里整了个暗门,修了个暗道,有个电梯直通。
不是熟悉的赌客,门儿都摸不着。”
吴北上说:“你怎么这么门儿清?”
兰翎说:“我们的记者杜鹃接过一个线报,暗中去调查过。虽然也没摸着门,但
让人家摸着了她的路数。这儿的老板也不含糊,立即就拍出了两百万,说包报纸一个
栏目的广告费。先头还有人跟踪杜鹃呢。后来报纸收了人家广告费,杜鹃的报道撤下
了,就相安无事了。”
吴北上有些着急,说:“杜鹃没事吧?”
兰翎的目光有些奇怪,扫射着吴北上的脸,说:“你紧张什么?你认识杜鹃?”
吴北上淡淡说:“她采访过我。”又用故意夸张的口气掩饰,“你可别吃醋哟。”
兰翎一脸的一本正经,说:“我可不想你和报社的任何女同胞扯上关系。外面的
随你大小便,你可别让我陷于又是同事又是闺蜜,又供同一男人娱乐的难堪境地。”
吴北上搂过兰翎,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说:“哪儿有的事。你是想多了。我不认
识她。几天前,她找我采访,才说过几句话。”
兰翎说:“是她找的你?”
吴北上说:“是呀,她是为她家乡的农民工感谢我,因为我给了他们一点工程。
其实,都是些苦大力的活儿,给谁不是给。又不是什么好活儿。”
兰翎说:“她没跟你说,她怀疑她姥爷是被人谋杀的吧?是想找一个叫黑娃的人
了解情况。”
兰翎这话有些突然,吴北上又惊又疑,审视着兰翎的脸:“什么?她姥爷被谋杀
了?她找我不是采访?是为了寻找什么线索?”
兰翎说:“她曾问过我,认不认识你。因为我是跑财经的记者。她想我应该认识
你这个风云人物。可我否认了。”
兰翎的话,让吴北上陷入沉默。她看看腕上的小英格,说:“我真得走了,要是
再磨蹭一会儿,老王该疑心了。”
吴北上反应过来说:“先走吧你,一会儿,我也走。”
兰翎的嘴唇飞快像鸡啄米一样在吴北上腮帮上啄了一口,讨好般地一笑,就侧
身出去了。
吴北上的脸色越发地凝重。突然,他站起身,抄起茶几上的一个水杯,摔在地
板上。看着玻璃碴碎了一地,他低声吼了一句:“你个小兔崽子的,搞什么搞?还真
赌上了!”
他一把抓过外衣,走出客房。
房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
门是关上了。可吴北上的愁绪却止不住蔓延开来:儿子吴小北,说不定又会给
他惹上什么样的祸端呢。他知道,儿子敢赌,就敢干出别的什么花活来。正是这别的
什么花活恐怕要比单纯的赌钱可怕得多。
是什么样的花活呢?
虽然只是一种感觉。但他确信,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二公司会议室里,乌亮的椭圆形长桌两边坐着公司的中层干部。每个人都阴沉
着脸,流露出来的是小心翼翼甚至是提心吊胆。这些时晴时阴的面孔就是总经理吴北
上心情的晴雨表。
吴北上在桌子的把头,叫声几乎要掀开会议的天花板。在他吼声的间歇里,人
们更能感受到一种宁静,这种宁静甚至比他的吼叫更让部下们心惊肉跳。说不定在宁
静的下一分钟,吴北上就会点出谁的名字,让他回家抱孩子去。
没人敢吱声。吴北上发怒是因为公司今年的核心工程“永安购物”进度慢了许
多。这会影响到公司其他工程。工程不能按时完工,就是违约,违约就意味着经济
损失。都是连着筋的,一损俱损。损得你哭都没地方去哭,只剩下跳楼一条道。与此
相关的,不相关的,谁都不想出面解释,总经理正在火头上,谁想引火烧身呢?吴
北上一个人在一把手的宝座上唱着独角戏:“你们不是说春季施工风大,不能高空作
业吗?那我问你,你们对面人家华丽地产的工地怎么干得热火朝天?人家的塔吊十几
个,一字排开,那阵势那气势,就把你们挤到犄角旮旯了。一个路人看了,下回都不
会让你们中标。我不管你们怎么干,我只要结果,一个月给我撵上进度,撵不上,换
人。我就还不信了!咱比华丽差啥!”
吴北上一上班就大光其火,其实,导火索还是吴小北。昨天兰翎告诉了他吴小
北的事,他想了许多软硬兼施的伎俩,本打算好好训训儿子。等了一夜,吴小北却没
回家。他搞不明白,自己怎么养出这么一个儿子。这混账儿子占尽了别人家儿子想都
不知道怎么去想的先机,却做尽了别人家的儿子让做都不会去做的事:吃喝嫖赌,坑
蒙拐骗,让他情何以堪?所以,他嘴上发泄着对工程进度的不满,心里爆发着对儿子
无恶不作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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