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长歌 第四章苍颜山
作者:桑栉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一颗明亮的紫微星划过夜空,天空渐渐泛出鱼肚白,白浩然行驶的扁舟早已在巨浪的拍击之后变得四分五裂,他整个人也被水底汹涌的暗流冲到一处浅滩之上。

  潮汐如夜,滚涌而来拍击岸边的礁石,给人一种悸动而潮湿的感觉,扁舟的残骸在水边漫无目的的漂泊着。

  临近海滩的旁边则是苍茫的大青山,巍峨险峻绵延数十里的大青山一眼望不到尽头,依稀可见险峻的山崖之上,苍松倒挂,翠柏横生,半山腰更是白色烟雾缭绕,宛如仙境一般。

  朝阳从地平线上渐渐升了起来,灿烂的朝阳肆意的照耀每一处长满青青野草的山岗,山林间鸟鸣婉转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哞”

  一声低沉的牛叫之声在响彻山谷,就连叽叽喳喳的山雀也惊飞了不少,山林之间顿时一片静寂。

  一个身穿青色衣裤,红色短衫,头顶着青青箬笠的牧童骑着一只硕大的黄牛渐渐从山岗之上走了出来,大黄牛的牛角之上倒挂着一只短笛。

  牧童模样清秀,眼神狡黠,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空灵的气质,他展开缺了几个牙的小嘴开始唱起了牧歌。

  “小时候的梦,那片更远的天空,一条白色丝巾,飘逸着心动,长大后的我,追着最初时的梦,一路跟着师姐,快乐去修行。”

  大青山一处直插云霄的山峰之上,站着一个白衣胜雪,婷婷袅袅,贝齿晶莹,三千青丝似瀑布一般垂落腰间,螓首峨眉,面容冷艳的出尘的女子。

  白色的丝巾正是他从山崖之上丢落而下的,依稀可见这丝巾之上沾染着斑驳的血迹,让人看到之后心中莫名一疼。

  白衣女子头顶令人瞠目结舌的则是一座悬浮在虚空之上的宫阙,依稀可以看到几只洁白的仙鹤落到宫阙的檐角之上,令人看到之后不由的心驰神往。

  牧童的歌声仍然在山间回荡,山崖的白衣女子脸颊依旧是冷若冰霜的样子,不过眉宇之间多了些许的忧愁之色。

  她乃高悬险峻山峰之上宫阙天寒门首席大弟子冰月姬,因修炼天寒门的至高绝学《寒冥天》不慎走火入魔寒气侵入心肺之中,就是天寒门的宗主黛长抒也是回天乏力,只能用一颗珍贵的青笺丹吊住冰月姬的性命。

  冰月姬此时已经没有了当初不要命练功的劲头,此时的她只想在自己为数不多的日子里多看一看宫阙外边的世界。

  金光的沙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泽,背着书篓的白浩然渐渐睁开了惺忪的双眼,他浑身的淤青浮肿都好了很多,他努力挣扎从沙子当中站了起来,然后拍了拍身上的沙子。

  他面容有些愤愤不平的道:“我再也不想见到姚靜姝那朵带刺的玫瑰了,他朝地上吐了口沙子,没想到姚静姝她真是一个灾星,白瞎了长的这么好看。”

  悠扬的牧歌在山谷之中回荡,幽幽的传入了白浩然的耳朵当中,他放眼望去茫茫大青山一眼望不到边,山岗之上更是有一个牧童骑着一头老黄牛,笛声想必也是从这牧童口中传出的吧!

  看着苍茫的大青山白浩然心中有一种亲切的感觉,那中亲切藏在大山深深的褶皱中,他仿佛有看到了在田野之间辛勤耕作的母亲,整日汗流浃背在工地打工的父亲。

  想起自己整日逃课花着父母的血汗钱整日挥霍无度,一时之间白浩然脑袋垂落下来,他面色沉重道:“我也有一颗滚烫热血的心,只不过渐渐冷落了下来。”

  白浩然在父母眼中从来都是一个中规中矩,老实本分的好孩子,他的家人都希望白浩然好好学习从贫瘠的小山村跳出来,寄于了他很高的期望。

  穿着双帆布鞋,背着白色大包尿素来到大城市上学的白浩然渐渐发现大学生活并不是他憧憬的那么美好。

  看着别的同学拿着名牌手机,牵着一个靓丽动人的女朋友,而自己却是单身多年的**丝一个,手中拿着他一款土的掉渣的手机,连个微信qq都没有一种强烈的落差感前所未有的从他的内心当中升起。

  他想好好学习凭借优异的成绩挽回自己那一点可怜的自尊心,但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是他眼睛竟然看不清黑板,想买个眼镜却自己的钱仅仅够自己的生活费,那一刻白浩然心中的防线彻底崩毁了。

  他选择了逃课去干兼职,渐渐的陷入一个恶性循环当中的白浩然成绩一落千丈,课堂之上他再也听不懂老师所讲的课了。

  反而大学外边的繁花热闹渐渐吸引住了他的眼球,他渐渐学会了抽烟,打游戏,把家里给的钱挥霍一空吃不上饭时候,他就逃课去干兼职,然后挣了钱然后去上网,沉溺在游戏虚幻的世界中一发不可收拾,最终连打四个夜市猝死在网吧当中。

  回想起自己的过往,一时之间白浩然百感交集,陷入的深深的沉默当中,旋即他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既然老天给了我白浩然一次从新来过的机会,我白浩然为什么不好好把握呢?失去的永远也不可能回来了,重要的是把握现在。

  白浩然回首扁舟已经支离破碎,有的搁置在浅滩之上,有的则是漂泊在微波泛起的水面随着波涛起伏不定。

  他挣扎着从沙滩值之上站了起来朝着青青的山岗走了过去,白浩然想站在上岗之上重温儿时那份无忧无虑久违的美好。

  另外白浩然不知被暗潮汹涌的水流冲到了拜月国那个州郡,正好可以问一下牧童,蓬莱仙岛虚无飘渺白浩然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能够抵达仙岛。

  一声悠悠笛音缓缓响起,笛音婉转缥缈,不绝于耳,宛若天籁之音回荡在白浩然耳畔,笛音仿佛穿越了恒古的沧桑,清扬而致远。

  平缓的山岗之上,老黄牛悠然的啃食着山岗之上的青草,牙齿上下开阖咀嚼之下口中不经流出青色的汁液。

  正当白浩然走马观花欣赏沿途的风景,漫无目的的朝着青青山岗走去的时候,突然一声清悦的厉喝声回荡在白浩然耳边。

  “何人胆敢侵犯我苍颜山圣地”

  紧接着一道凌厉的剑光朝着白浩然呼啸而至,他面前一块足足有碾盘大小的一块青石立马蹦碎开来,化为齑粉随风飘然而逝。

  一道白色的身影从群山最高峰的顶端缓缓飘落下来,宛如白色蝴蝶一般翩然降落到白浩然身边。

  女子面容冷冽就连周身都凝聚着些许的寒气,似乎能把空气冻结一般,不过比女子脸色略带苍白有给人一种憔悴之感。

  白浩然觉得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类的词语来形容眼前女子的美貌太过苍白无力,恐怕只有天宫中的青女嫦娥才能够与之相媲美。

  冰月姬秀眉微蹙,显然对白浩然直视自己的容颜颇为不满,不过她打眼一看白浩然经脉阻塞性,资质平庸,身体孱弱看打扮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已,她的心中也放下了警惕。

  白浩然旋即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女子连忙跪倒在地,根据白朴的记忆心惊胆战的说道:“在下是滇镇内一名寒窗苦读的一名书生,只是在进京赶考当时家母遭到小人暗算魂归西土,小生找仇人报仇,奈何仇家有修为在身,小生不敌额头之上落下了一个殷红的疤痕,只是心中愤懑之气不平,偶然翻阅奇闻怪谈之书的在下想起日出之地蓬莱有求仙之法,所以在下欲乘扁舟前往,不料巨浪将扁舟打翻小生就来到了此地。”

  冰月姬看白浩然语言肯切并不像是荒诞之言,她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她薄薄的嘴唇轻启道:“你能来到这与世隔绝的苍颜山也说明你与仙道有缘,你可愿意随我一同前去苍颜山之上的宫阙修行,不过我看你筋脉阻塞,先天之气混浊以后在修行一途能走多远要看你的造化了。”

  白浩然心中简直乐开了花,他朝着地上磕了个头道:“多谢仙子恩赐在下这等际遇,在下一定会报答仙子的知遇之恩。”

  冰月姬也是听到白浩然面不改色讲述他身躯的前任主人白朴的悲催事迹动了恻隐之心,才会动了把他带到苍颜山之上宫阙的念头来的。

  青青山岗之上,骑在大黄牛牛背之上的牧童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不停的转着,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向冷若冰霜的大师姐为何会突然从大青山之上飞下来,还和一个书生模样的凡夫俗子攀谈了起来,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可思议。

  金光色的阳光暖暖照耀在山林之间,在一棵棵参天大树之间投下了斑驳的碎影,鸟鸣叽叽喳喳的又开始在林间响了起来。

  一道白影宛如凌波仙子一般冲天而起,而她白色的衣袖则携裹着背负书篓的白浩然,模样还算有几分俊逸的白浩然睁开眼睛看着万丈的虚空。

  不由的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吼叫之声,声音凄厉打破了林间的静谧,惊起了无数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