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玉膏浇灌的丹木每三百年能开出五色花朵,结出五色果实,王母除了用蟠桃款待各仙,还用此果。不过我与看守的山神是哥俩好,每次我偷偷闯进去,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等我们到达钟山时,看守的山神没有了踪影。山上的丹木都被摧残的满目疮痍,原本苍翠的山林如今光秃秃一片,到处都是烧焦的断木,还有一滩滩火燎过的血迹。我眉头紧皱地检查了一下四周,这是出了什么大事?
我是不可能见死不救的,所以我和馍馍沿着这一路被破坏的痕迹继续走。看了一路,我心疼一路。太暴殄天物了,那么多丹果都给毁了。什么妖这么大胆,竟敢毁了王母的丹园子?
不知走了多远,我们来到一处断崖,阴风呼啸,飞沙走石,寸草不生。我竟不知道附近还有这么荒芜的山头。忽然两声震耳又尖锐的鸟声传来,看着即将飞落下来的庞大身影,我和馍馍不得已躲到旁边洞口的石头后。
两只大鸟落下,化成人形,一个风度翩翩,眉清目秀,身着白衣。一个五大三粗,胡茬丛生,身着黑衣。
瞅着白衣男子腰间的一对小鼓,我立即哭丧了脸,怎么跑到瑶崖了,我这不争气的脑子。
我沉重地对馍馍说:“上古时期,烛阴之子钟鼓联合天神钦邳pi在昆仑山南面将天神葆bao江杀死,天帝将他们二人杀死在瑶崖,为了安抚烛阴,就把钦邳pi化成大鹗,钟鼓化成鵕jun鸟。你想想,需要天帝亲自出战,他们二人联合之力该有多么强大。只是我没想到他们历经万年,竟怨气凝成原身虚体。谁知我们又闯到了这,无论是硬打还是智取,我都是必败无疑的,为今之计,唯有一逃。”
每说一句,我的脸色就会垮上一分。他们两个又是怎么凝成原身虚体的?我拧着眉头,瞅着身后黑魆魆的洞口,万一是条死路,万一里面更危险呢?
“我虽然对仙界里的事知之甚少,但是对上古神的事还是挺了解的。”
馍馍用指腹揉开我皱在一起的眉头,说:“走一步,看一步吧,天无绝人之路。”
他牵起我的手,将我挡在身后,小心翼翼地往那窄小的洞口钻去。
既然了解这段过往,那他为什么不早说?白白浪费我一番口舌。
“你既了解上古秘史,为什么初次相遇的时候,却连昆仑是天帝之都都不知道?”我生疑地问道。
“我没说过我不知道”
馍馍毫无征兆地回过头,因为洞穴狭窄,所以,我们都是猫着身子,伸着脖子,他这突然一回头,正好撞在我额头上,像块冰冷的石头冲冲地撞了过来。
我揉揉肯定发红的额头,恼怒地问:“为什么不提前打个招呼,疼死我了。”
馍馍凑到我的耳边,轻声说:“我从来没说过我不知道昆仑是天帝之都。”
我被他口吐的热气呵得十分尴尬,脑袋一倾,却倚在石壁上,避无可避。
馍馍又凑过来,好像要吻到我的耳垂子。我恼得握起拳头,那一声“小心回音”的提醒,立马让我泄了气,怪不得他凑得这么近。
在这乌漆嘛黑的地方,他是如何准确无误一下子就凑到我耳边的?幸好,看不出我此刻脸上腾起的绯红。
我回想起我们相遇的那幕,好像,似乎,的确是我自以为他是个见识浅薄的小妖。
因为洞口窄小,我碰了几次壁。真是的,他们干嘛挖一条这样的洞,每天爬着进来就这么舒坦?弯弯曲曲,走了几十步
我懊恼地往石壁上一倚,好嘛,除了两盏火烛,四壁光秃,根本就是毫无退路。
馍馍在那光滑的石壁上摸来摸去,说:“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野史记载,钟鼓是个喜怒无常的人,喜时是个谦和的乐痴,怒时是个凶残而且自负的神。钦邳善战,有勇无谋,但是有个偏爱红妆的癖好。他们二人互生了情愫,就瞒着天界的人暗通款曲,却一日被巡视的葆江神闯见了好事,所以,他们二人才联手杀死了葆江。”
两个男天神的爱情故事。我忘了身处绝地的伤感,来了兴趣,精神抖擞地说:“哇哦,原来还有这等秘辛,果然那群老头编纂的仙史不太可靠。”
知道凭他的聪慧,若是石壁上藏有玄机,他定能勘破。想着我也帮不上忙,就安心地盘腿一坐。
“你从哪看得,还记载了什么逸闻,快给我讲讲其他的故事。”
要是那些史书走诙谐风,把这些也记载下来,那我三界史的成绩肯定更好。
“你愿意听我就把所知的都讲给你,不过,眼下还是想想怎么脱身吧。”
我咬着牙,他定是故意的。
馍馍从石壁上摸了一把潮湿的红沙,示意给我看。我摇摇头,这些地质类的东西,我可不擅长。
“我不是说了么,硬打反正是必败无疑,要么我们等着昆仑的人发觉,然后派一个法力能与天神抗衡的人搭救,要么我们祈祷他们最好发现不了我们,呆一会就离开。当然,这最后最轻松的法子,就是你将那石壁看穿,这样我们就能逃出去了。”
我枕着手背,玩笑地说。他探查石壁的那个认真样,还真是,嗯,有点可爱。
馍馍走过来,屈着那沾满红沙的食指,去勾我的鼻子,“打什么哑谜呢”
在他收手之前,我气呼呼地抓住了他的衣袖,将鼻子给反复擦了干净,我又一手往上拽了把,借力站起身子。
我哼哧地瞥了他一眼,懒得计较!
四壁潮湿,我这尖耳朵又听到了水滴声。凡有水的地方,应该藏有暗河,有暗河的地方,就很可能有脱身之地。
我阖上双眼,搜寻那石壁后面几不可闻的水流声。
嗯,纵横交错,水量不多。我神会一笑,在壁角的水滴坠地之前,弹指往七个方位各射出一个冰珠子。
“破”
数股水流喷涌而出,还未落地,我就已经把它们化成寒冰,然后收于掌中。
“小心”
七个洞孔里突然各飞出一条小水龙,我身子立马往后一仰,呵,水龙阵么。几条小啰啰,还想偷袭我。
三两下,我就把那七条水龙的尾巴给系在了一起,我提溜着,真气集于手中,将他们拧做一股,不一会掌中就只剩下一滩水。
我将湿漉漉的手往馍馍身上蹭了蹭,得意地抖抖眉。双手蹭干后,我扣指敲了下石壁,谁知就那轻轻一击,眼前厚厚的石壁瞬间化成齑粉,纷纷落下。
“呸,呸呸呸”
他大爷的,傍我一嘴石粉末。
视线清明之后,洞穴已经比方才宽敞了好几倍,洞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面更加光滑严密的石壁。
阵中阵!这下子,我是乐不出来了,真的是束手无策,我将翘着嘴角的馍馍给召过来:“我不会破这个阵,该轮到你大显身手了。”
他方才勘察石壁的时候,看似在随随便便地摸来摸去,其实,都是按着卦法,有规律可循的。可见,阴阳八卦上,他肯定比我强上好几分。
馍馍指着两盏火烛:“晨为启明,昏为长庚,两星执其东西端。”
我恍然大悟,两支火烛原来是这个意思。
然后,馍馍嘴里一边默念着咒语,一边在四方各迈了七步,待他迈够二十八步,地面上现出一幅泛着蓝光的二十八星图。
我蹲在地上,细细观察起来,断定东西中心后,他又是如何知道哪一星在哪一位置?
“地面上共有1400个小格,每五十格为一色。”
我瞪着眼又仔仔细细地瞅了瞅,哪里看出地面上1400个色格子来?
馍馍走到星图正中,默念咒法,十指飞舞。二十八颗星星犹如棋子,飞快地移来移去,转的我眼花缭乱。
星阵一破,半空中腾起一面镜子。我瞅着那苍朴的兽纹,恨不得垂涎三尺扑上去,这不是王母丢失已久的昆仑镜么。
“昆仑镜!这下好了,神器相助,我们就能多上好几分胜算。”
我乐颠颠地伸手去拿。那镜子,刚和我来了个肌肤之亲,轰隆一声,一堆碎石从天而降,簌簌而落。我仰头望了一眼,那裂缝之中的一线天,这是,山崩了?
再回神,馍馍正在和一个黑影纠缠。那人一身墨黑袍子,墨黑面具,将自己包裹地严严实实。
手中并无兵刃,难道他刚才是徒手劈的山?我被这个想法吓得打了个冷战。一低头,我手里的昆仑镜已经不知所踪。瞅着空荡荡的手,我立马火冒三丈,提起棍子就冲了过去。好大的豹子胆,本姑娘的东西也敢抢。
打不过我的人,很多,我打不过的人,不多。可今个是倒了什么血霉,遇见的都是打不过的。
像是猫玩老鼠,那个黑衣人并没有拼尽全力,一直是赤手空拳地与我打斗。法器还没亮出来,我就已经十分吃力,瞅着那厮眼神里的悠闲,牟足了劲,我又将棍子挥了个过去。
他似失了耐心,握住棍子,用力将我旋了个身,把我箍在胸前。我拳头往后一捶,脚一蹬,他又一一化解了我的招数。那厮不知从哪弄的布条子,将我双脚绑住,他单只手就钳住了我的两个手腕子。
“好野的美人”
低醇浑厚,是个男人嗓音。
俗话说,老虎屁股上的毛,摸不得,我这头乌黑亮丽的发,便是我的宝贝蛋。这个家伙竟然用另一只手拽起我的辫子来!怒不可遏,可我怎么也挣不开。
他又恶作剧在我头顶上揉了揉。我这人生平最痛恨的事,其中之一,就是碰我头发。头可断,发不可乱。
我恼得不顾脸面,屁股猛地一拱,将头朝他眼睛狠狠地砸了过去。
妈呀,这铁坨子似得鼻梁骨,硌死姑娘我了。我闪着泪花,摸着头上迅速的鼓起。不等他回神,我抓着棍子,手脚并用地就一顿暴打。可惜,三四下就被他脱了身。
那人不慌不忙,将自己收拾整齐,悠悠吐出一声邪魅的轻笑。那个男人目光炯炯地盯着我,他抬起手,隔着面具,吻了吻手中的耳环。我一摸耳朵,右耳垂空空。
“我们一定会再见的,小美人。”他甚是下流地说。
说罢,他拿着我的昆仑镜,将我耳环一揣,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谁让我打不过他呢。这个无耻王八蛋,我要哪天逮着他,非把他的皮给扒了。馍馍憋着笑,将我一脸的石灰给擦拭干净。
走出洞口,我又将那个黑衣人给骂了个千万遍。他前脚走,这山洞就塌了下来,我们刚逃出来,钟鼓二人又后脚折了回来。
这个阴险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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