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负责这部天魔宫的人是谁么?”沈清宵急忙问道。她和徐行找了这么久的天魔宫,到今天才第一次从别人口里听到这三个字。她虽然知道她父亲在这里的概率很小,可她还是忍不住地问了。
“不清楚。”司徒朗摇摇头,“天魔宫做事情特别隐秘,而且他们就做后台老板,基本不参与前台的事情。这群人名字里虽然带着魔,但是做事情倒是特别的规矩,大家也挺喜欢和他们做生意,自然没人去管他。我虽然知道,可我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天魔宫的人。”
沈清宵闻言,脸一下变得煞白,司徒朗没有道理骗她。现在就算知道了画舫花船的后台主人是天魔宫,但若他们挖不到躲在后面的天魔宫,这个消息又有什么意思。她低下头,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谁握住了,只听见徐行用稍高的声音说道:“不,司徒兄应该见过一个天魔宫的人,至少是天魔宫的信使。”
“谁啊?”司徒朗自己想了想,也没想到是谁。
“你上次说的,你爹带了一个比你大不了几岁的女子进了书房。”徐行断然道,“此人必定和天魔宫有关。”
“啊?”司徒朗惊呼了下,“我以为她会是我的未来姨娘来着,我还想是不是要弄点礼物先跟她搞好关系来着。”
“那你认识她么?”沈清宵马上问道,既然这个人很大可能是天魔宫的人,找到她就有线索了。
“不认识……”看着沈清宵期待的目光,司徒朗很艰难的说出了这三个字,“这个女人来府里我就见过一次,我也没去认真找过。”
“那要是她站在你面前,你能认出她来么?”徐行忽然问道,“我的意思是,和很多女人站在一起,你要在里面认出来。”
“当然可以。”司徒朗说道,“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难点涂兄还能找到这位姑娘?”
“哈哈哈。”徐行笑了笑,没回答:“刚刚司徒兄说了,刀山火海都愿意去,对吧?”
司徒朗看着徐行的笑脸,总觉得自己要被卖了。
“不好了老爷!”一个小人突然冲进了书房,正在看书的司徒弘抬头看了他一眼,怒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我不是说了,别随随便便地闯进书房!”
“可大事不好了啊老爷!少爷……少爷被人带走了!”那下人气喘吁吁地说道。
“什么!”司徒弘惊的手中的书都掉落在了地上,忙问道:“他怎么被带走的!到底怎么回事!”
“刚刚少爷的朋友说要参观一下司徒府,小人也没多想。就让带着他们在府里到处走走,可谁知道,才走到一面墙的旁边。那涂公子就突然往墙上一按,那墙竟然出一个大洞。然后他们两个拉了少爷就跑了啊。小人我看追不上,就去通知了护院去追,然后马上跑来这里通知老爷了。”那下人倒也嘴快,简简单单几句话便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肯定是那逆子!”司徒弘气得用力一拍书桌,他本就是玄阶高位的高手,一怒之下,那书桌就“轰”地一声,被拍的四分五裂。散开的木屑打在一边的下人脸上,打得他脸色出现一道道血痕。但他不敢动,现在老爷正在生气呢,自己要是动一动,说不定会有什么结果。
“你们现在派人直接去殷铃家里,把那个逆子给我抓回来!”司徒弘的脸色阴沉得可怕,“那两个外地人没有那个本事和胆子去绑架朗儿,肯定是这个逆子要他们把他给带出去!还不快给我去!”
整个司徒府都因为少爷司徒朗的再次出逃而沸腾,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在离开司徒家一条街远处。有两个人正在一处小吃摊上,吃着望江城的小笼包。其中一人,是那摘了眼罩,撕掉胡子恢复原来样貌的徐行。而坐在他对面的,则是个有大把络腮胡和一条长刀疤的汉子,看到的人都觉得这汉子是哪个杀人凶徒,只是认真看过去,那汉子的眼神里有一丝的……躲闪。
只听那汉子说道:“涂兄,你把我弄出来,又不让我去见殷铃,这是为何啊?”原来这人就是司徒朗,之前消息用魔法将墙体变形后逃出司徒府。让你他直接弄掉了自己的伪装,并让沈清宵把她的伤疤粘到了司徒朗脸色,又从身上弄了个络腮胡出来给他黏上。如此一来,司徒朗立马变了个人,两人就在一条街外的地方吃东西也没被认出来。至于沈清宵,毕竟她还在被悬赏,徐行为了安全起见,先让她去躲躲。
“司徒兄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爹知道你跑了,第一反应是什么?不可能是我们真的绑架了你吧?而是你又跑了吧?”徐行说这话的时候也蛮无奈的,做爹的知道自己的儿子被人带走了,一般人都会觉得儿子被人拐了;也就司徒弘,会认为自己的儿子司徒朗是跑掉的,“你爹知道你跑的话,会去哪里抓你?肯定是殷铃家啊。你现在去,不是标准的自投罗网么?”
“原来如此,多谢涂兄解惑。”司徒朗恍然大悟,拜谢徐行道。他如此一个凶悍汉子的模样,却做出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倒是引起不少人瞩目。
徐行不得不提醒他:“司徒兄,你现在是个糙汉子,不用这么多礼节。”
“对对对。”司徒朗连连点头,“吼哈哈,兄弟说的对!店家,给我上酒来!”
“这里就是个小吃摊,你叫什么酒啊……”徐行现在怀疑自己带他出来是不是个错误了。
既然司徒朗在徐行这里,那么去殷铃那边的司徒家人当然是无功而返。到这个时候了,司徒弘也开始怀疑是不是涂山他们绑走了司徒朗,不过他后来也听了下人详细的描绘。那涂山架走司徒朗的时候,司徒朗可是一点反抗都没有。他虽然不会任何法门,但是玄阶高位的境界不会作假。而且他们要是绑了司徒朗的话,必然是司徒家有所求,到下人回来以后,这两人都没露面,司徒弘也不知道他们要什么。于是他只好让一部分人去监视殷铃他们家,而让另一部分人在城里搜索。
在这夜幕悄然降临的时候,徐行等三人已经来到了大江旁了。司徒家虽然是大家族之一,但是司徒朗跑出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最多是为了大家多了点茶余饭后的谈资,该有的总会有的。天色刚暗,大江停靠的花船就开始揽客了。
“这个……涂兄不会让我跟你去……那啥吧?”司徒朗咽了口口水,不自然地问道。
“什么叫那啥,我们是上去办正事。”徐行扶了扶额头,“别说的那么暧昧。”
沈清宵摇了摇下唇,说道:“你可不许借着这个名头干坏事,明白么?”
“我本来就没想好吧,都是你一个劲在瞎想啊。”徐行叹道,“我又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沈清宵这才勉强放了心,但还是不停地嘱咐徐行,这不行那不行的。最后还故作可怜地问道:“我不能装成男的进去么?”
“风险太大了。刘安邦曾说和你父亲交易过,那说明天魔宫的触手是能伸到山宁城的。他们说不定能认出你我,这次我独自去,被认出来,还能说我逃了出来。要是我们一起去,恐怕有变。”徐行慢慢说道,“你就在外面等我们吧。司徒兄,我们出发吧。”
“啊——好吧好吧,你们可不许跟殷铃说,”司徒朗一脸苦色,就好像上刑场的死刑犯一样说道:“走吧走吧,早走早投胎。”
徐行对这个家伙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再跟沈清宵交代了点。便和司徒朗走上了之前他看见司徒弘上去的花船。甫一进船,还没仔细打量这船的构造,早有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老鸨迎了上来,陪笑道:“两位大爷晚上好啊,是见熟人啊还是新客啊。”
司徒朗哪见过这个阵仗,立马退后一步,躲到了徐行身后。徐行虽然心理年龄年长许多,但也是第一次来这种烟花之地。只好强自镇定地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说道:“我们是其他地方来望江城找乐子的,给我们安排一间好的房间,再把所有姑娘叫出来,让我们兄弟两个好好挑一挑!”
那老鸨眼睛都直了,忙道:“是是是,快把贵客迎上去!”说着,不经意间把徐行手里的金子那到手里。然后就有一个男人出来,笑着把二人往楼上引去。徐行这才细细观察了这艘花船。花船从外看就极大,里面更是堂皇。分为了上下两层,下面是大厅,中间就有姑娘在吹拉弹唱;上面应该就是房间了,估计是要出手大方的才能上去。整个花船里面的装饰都是俗气的红色,毫不掩饰地在告诉来这儿的人们,此处就是一庸俗烟花之地。
那男人将二人引到了二楼的一间房内便告退了。徐行和司徒朗都坐下叹了口气,司徒朗见到徐行也跟他一样叹气,奇怪地问道:“诶,我刚刚看涂兄那般熟手,还以为涂兄是各中老手呢。没想到涂兄和我差不多啊。”
徐行真的很想打他一顿:明明大家都是第一次来吧,你躲这么快我不上谁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