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声音都是一样的,低沉、沙哑、叫人听了发怵。
韦曼青暂时还不清楚鲁拙成怎么成了鲁斌,但是鲁斌音容相貌与鲁拙成无异。以她自己的努力,改变了很多事情,比如鲁斌提早出现,比如她见证曹景行成为状元。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她无法预知,但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迎难而上。
韦曼青毫不掩饰对他的讨厌,说:“你想多了,我没帮你,我也不想帮你!”
“那你要见曹景行,为何捎带上我?”鲁斌眼里散发的目光,好像冬天里的冰雪,能轻易穿透人心。
韦曼青并不畏惧,很直白地说:“因为我怕蛇,仅此而已。”
鲁斌眸底闪过一丝惊诧,立时板着脸,道:“你这个女人,倒不蠢。”
“谢谢,这句话我当你是夸奖我。”
鲁斌转体向前走,翠花瑟瑟发抖的抓住韦曼青的衣袖,她安慰翠花道:“翠花,你别怕,有我在这里呢。”
翠花嘴里说着不怕,手还是在抖。
韦曼青想起自己前世也是这样,被鲁拙成逼急了,害怕至极。这一世,她有所防备,在拼尽全力变强,总有一天,鲁斌将会被她踩在脚底下。
后门早就敞开着,下人们各自在忙碌,没人搭理他们。
鲁斌喊道:“把我请来,就是把我晾在这里吗?”
听到鲁斌的怒吼,下人们呆愣的盯着鲁斌,待下人们反应过来后,继续忙碌手里的活计,仍是不理鲁斌。
显然,有人吩咐下人们不要理会鲁斌的胡闹。这里是后门,没人会来后门看戏,来送礼的人都聚集在前门。
韦曼青不会重复鲁斌那种没礼貌的举动,她上前询问一个面色和善的媳妇子,“大嫂,您好,敢问曹公子在哪里?”
“曹公子和老爷、夫人都在正厅。”
正厅!这岂不是说他们都在等着鲁斌去,看鲁斌能闹出什么花样来!而她,跟鲁斌一起来的,岂不是也要去正厅?
她在心底立誓要嫁给曹景行,今儿个与二老见面,岂不是丑媳妇见公婆,迟早有一回?她内心有些许紧张,倒不是她对自己穿着打扮不自信,而是家世摆在那里,若是庆国公或庆国公夫人问起她什么来路,她该怎么回答才能不被人低看?
门户之见,害人不浅啊!
鲁斌哼了一声,便往里走,韦曼青不像鲁斌那么莽撞,虽然她前世也住过大宅子,加上早些时候来过庆国公府,但很多地方不宜乱看,她还是找个人带路为好。那面善的媳妇子推脱说她不能去前厅,韦曼青只好找了个年纪小点的丫鬟,那丫鬟年幼,只带她走了一段路,指着一条抄手游廊让她们沿着抄手游廊往前走。
庆国公府规矩严,像丫鬟就有一等、二等、三等之分,另外又有家生子和从外面买来的差别。一般最低等的小丫鬟除了洒扫之外,基本上都不能近身服侍主子。韦曼青知道小丫鬟并未撒谎,韦曼青带着翠花抱着青色大宝盒,目不斜视地往前走。而且她也特别叮嘱了翠花不要随处乱看,不要显露出没见过世面的肤浅样子。
正厅距离后门很远,虽有阳光,但走在抄手游廊下还是觉得颇为冷,又时不时有冷风吹来,叫人觉得寒意阵阵。
鲁斌走路极快,人高大,迈的步子也大,小碎步前行的韦曼青,落后很多。眼见着鲁斌转身拐进了正厅,而她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一起通传的,却分两次进正厅,着实有点失礼。但韦曼青又不能提起裙裾快速奔跑,再着急也只能一步步走下去。
“曼青!”
李霏霏的声音!
韦曼青有正事而来,不想跟李霏霏寒暄,但李霏霏都主动喊她了,她总不能装作没听到。她转身笑道:“霏霏,真巧,你来了。”
“听下人说鲁斌又来了,我便来见识一下是何方神圣,敢挡住表哥去参加殿试!现下表哥高中状元,他又想干什么。”
李霏霏那些话几乎是咬牙切齿说的,看得出来,李霏霏很讨厌鲁斌。韦曼青接话道:“霏霏,那你真的来对了,鲁斌刚进正厅。”
“哦,是吗?可惜……”
李霏霏欲言又止,韦曼青便明白李霏霏为何这般为难。正厅里,除了庆国公曹老爷、曹景行和鲁斌之外,只有早已生儿育女的庆国公夫人。李霏霏正值妙龄,又尚未婚配,冒冒失失的去正厅观战,岂不是要让人诟病不知礼义廉耻?
这么推算,韦曼青也没有立场去见曹老爷和曹夫人。
韦曼青临时改变主意,道:“霏霏,你在庆国公府中,也算是有头有脸的表小姐,自然不好去听墙角。加上鲁斌那人甚是粗鲁,打扮也特别落魄,你若是去了,岂不是自贬身份?进京之前,路过陵县,我买了一个黑陶器,不知霏霏会不会喜欢?”
韦曼青本来要送给曹景行的黑陶器,只能临时起意转送给李霏霏。也许,让李霏霏做个中间人转送一下,也是一个值得一试的办法。韦曼青身为未婚女子,受曹景行照顾,送黑陶器无可非议。但李霏霏对曹景行的爱意不容许任何情敌出现,黑陶器别说送到曹景行手里,只怕她转身一走,黑陶器就成了黑陶碎片。再加上钱若兰一事,她早就看透李霏霏并非可靠之人,只要给李霏霏一点机会,李霏霏便会翻江倒海各种作。
所以,还不如把黑陶器送给李霏霏来得妥当。
“陵县黑陶?那可是闻名全国啊!曼青,你真是太有心了,进京一趟,带那么多箱笼已属不易,还要保管好黑陶器。曼青,谢谢你这份心。”
“霏霏,你诚心邀请我进京来玩,我送黑陶器也是聊表心意。也不知道霏霏喜不喜欢我挑选的这种,若是不喜欢,那可真是……”
“曼青,你在瞎说不是?你眼光独到,你买的东西我肯定会喜欢!”自古以来讲究含蓄的国人,都不会当面拆开礼物,李霏霏也不例外,叫丫鬟宝瓶抱过大宝盒,说:“包装的这么低调奢华,费了不少银两吧?”
李霏霏说完,从手腕上脱下一个金镯子,非要塞给韦曼青。韦曼青不收,连连后退说:“霏霏,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