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一枕黄粱梦 第19章:鸿门宴
作者:一粒云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 : : :清晨还未彻底苏醒,碧尤遍就隐约嗅到一股奇香,何为称奇,因香味似娇艳春桃花,似湿润青草露,又似清雅冬腊梅。

   : : : :碧尤扑腾起身把窗子打开,见宁清寒正拿着锄头,打量着一株刚种上的植物。

   : : : :“这是什么花,怎么没见过。”碧尤走出屋,见榕树下栽种着红色的荷形瓣,一蒂两朵,奇香便是从这花中散出。

   : : : :宁清寒拿着喷壶浇了一圈,叹了口气,许久未捉妖,稍微动动身子骨,尚感乏味。

   : : : :“你当然没见过,这是我从坞香那里挖来的新品种。”

   : : : :“她有这么大度?”碧尤他不信。

   : : : :“当然不是,我随手摘的。”若不是她受不了这俗世凡尘气,肯定天南海北都要追杀下来要回那唯一一株双生血子。”

   : : : :谈及坞香对于花的偏执,碧尤忽然忆起当年,为得她芳心,每日都会在花语宫外用笛子吹上一曲,以衬托自身风逸雅致。

   : : : :某日,与朋友小聚,喝得有些高,歪歪扭扭拐着蛇形步走到一重天外,身子飘逸没站稳脚,横七竖八躺在花语宫外种的忍冬草上,本生机勃勃一片盛景,经他当床褥子躺了整晚后,惨目忍睹。

   : : : :自那之后,前面坚持不懈吹了个把月的笛子就当全然作废。坞香的理由是,爱幕一个人,就应当爱屋及乌,他这般糟蹋她的心血,想必也没含几份真心。

   : : : :碧尤当时只觉坞香仅是为拒绝自己而胡乱用来搪塞的借口,现在想想也不无道理,爱一个人总会不受控制的替她多想一些,而他似乎没替坞香想过什么。

   : : : :“师傅,穆尊邀您去醉春楼赴宴。”圆玺恰逢此时拿着一封信过来。

   : : : :见她似乎只着一件线衣,碧尤不悦:“你皮厚还是肉多?”

   : : : :圆玺剜他一眼:“你每天不七嘴八舌一句,就吃不饱睡不着是吧。”

   : : : :碧尤语塞。

   : : : :宁清寒默默看完信,陷入沉思良久,待二人每日日常拌嘴结束后,喃喃道:“穆尊是谁来着?”

   : : : :圆玺抚头:“......”

   : : : :碧尤道:“若是我没记错,肃清观道长。”

   : : : :“他啊,他请我吃饭干什么,不去。”说罢,宁清寒将信抛在地上,准备进屋,圆玺对于自家师傅向来我行我素的性子有几分恐惧,立即拉住她:“师傅,就当是为肃清观同方壶和睦关系出一分力吧,这几十年建立起来的可别在您这介长老上毁掉啊。”

   : : : :“和睦?明明是笑里藏刀下的风雨飘摇。”

   : : : :“师傅……”

   : : : :“好好好,我去。”

   : : : :当走出方壶的那一瞬,宁清寒为心软这臭毛病不知要咒骂自己数几回。天上飘着鹅毛大雪,寒风凛冽,风刀刺骨。

   : : : :雪天出门走动的人少,昔日热闹的崇华街略显寂寥凄清,照宁清寒的风格,这千里路本该是眨眼间,却硬是被她走了足足一个时辰。

   : : : :醉春楼三楼雅间内,琴姬在上面弹的是昔日姜朝盛行的咏春调,讲的是一段缠绵悱恻的姻缘故事。宝青自然是听不懂的,站在道长旁边,只知一桌子点好的菜已全部凉了。

   : : : :穆尊闭上眼,坐在椅子上默默的念着道经,包青等得有些不耐烦,想要开口催促,见师傅似乎极为耐心模样又打消此念头。

   : : : :宁清寒终于推门进来,将伞上的雪抖落在店家事先备好的铜盆中,将其竖在门侧,然后在穆尊对面坐下。

   : : : :诚然,她有些饿了,但若是拿着筷子便吃似乎不合理数,于是张嘴准备饭前惯例寒暄几句。

   : : : :“穆道长此番宴请让在下有些摸不着头脑。”

   : : : :穆尊脸部紧绷的嘴唇和面无表情的脸让宁清寒觉得像是戴了一张面具。

   : : : :“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故人相逢,谈天说地。”

   : : : :宁清寒笑了笑:“仅是一面之缘,在下与穆道长算不上什么故人。”

   : : : :对面的男人似乎对于自己的果断回绝显得不是十分喜悦,当然,宁清寒对于看不上的人,说话也几乎没有何时让别人感到心情舒畅过。

   : : : :“两万年前......”穆尊正欲开口,被宁清寒止住:“道长若是要说我下凡试炼时所经历的那场风月,实不相瞒,我不感兴趣,忘了就是忘了,也没打算再回忆起感时伤怀一番。“

   : : : :穆尊淡笑:“宁姑娘襟怀宽广,是百里狭隘了。”

   : : : :宁清寒心里念叨,废话,也不看看自己活了多少岁,你个小屁孩吃的米还没我吃的盐多。

   : : : :这时,窗户外窸窸窣窣一阵骚动,宝青走过去打开瞧了瞧,只见屋外的梅树上停着两只喜鹊,正立在最靠近窗子边的枝头上,奇怪,这大雪天里怎么会有喜鹊?

   : : : :四只眼睛正炯炯有神的盯着他,这鸟莫不通几分人性?宝青心有余悸,将窗户关上,顺手将插锁拉下来勾住。

   : : : :穆尊夹了一块酱肉放宁清寒碗里:“这桌子上的菜都是你爱吃的。”

   : : : :宁清寒打了个喷嚏,身后的雕金铜兽炉里燃的香总引得她鼻痒痒,暗想,怎么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爱吃什么似的。

   : : : :宝青为她斟上酒:“宁姑娘,这是醉春楼新酿的梅酒,您尝尝。”

   : : : :宁清寒看那满杯的清凉凉,心里有百只小手轻挠,自上次醉酒,本想戒来着,但还是喝完这顿再戒吧。

   : : : :酒温过后香味更醇后,一杯下肚,身子暖融融的。

   : : : :“我听闻凡人修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你还挺有几把刷子。”宁清寒夹了一块糖醋鱼放嘴里,鲜嫩可口。

   : : : :“不过就是当年一腔热血罢了。”穆尊淡笑,见身边的女子正啃着一只鸡腿,专心致志的模样倒与原来一样,什么都那般相似,可唯独不同的是与自己早已这般疏远。

   : : : :宁清寒不知是酒醉人还是一直萦绕在鼻尖的香醉人,只觉脑袋有些昏沉,手臂中的力气似乎正被逐渐抽离,她揉了揉眼睛,困意上涌。

   : : : :“宁姑娘,怎么了?”穆尊的声音隐隐约约,朦朦胧胧,似隔着一片云雾在同她说话,好困......

   : : : :穆尊将睡过去的女人,抱到了床上,朝宝青挥了挥手。

   : : : :宝青端了碗青叶水将香熄灭,走到床边看着床上安然入眠的女子。

   : : : :这时外面的两只鸟不安分了,碧尤扇动着翅膀,叽叽喳喳:“我就知道这死道长不安好心,敢打寒寒的注意,看我不进去灭了他!”说罢,化成人性准备进去。

   : : : :却被身旁的同样化成鸟的孟毓拦住:“等等。”

   : : : :“你老婆都要成为别人腹中餐了,等什么等!”

   : : : :孟毓悠闲枕在梅花树干上,一袭白梅恰与他身上月牙白云纹袍子相得益彰。

   : : : :“他用的是血魂引术,凡是中途打扰,必会急血攻心。”

   : : : :碧尤咽下一口,扶着树徐徐转过脑袋,眼神精光闪闪:“所以你的意思是......”

   : : : :孟毓将手搭在额上朝里望去,道:“走,进去。”还未等碧尤反应过来,拉着他袖子从树上飞了出去。

   : : : :破窗而入,劲风刮过,宝青只见有两道身影逆光站在窗框上,衣袂飘飘,背后光晕华彩熠熠,哇......就像道观壁画上的仙人临飞图活了似的。

   : : : :穆尊身体内一股邪气从心尖直冲天灵,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 : : :孟毓眼神轻篾,对预期效果的完满达成十分满意。

   : : : :宝青从对二人的崇拜中挣脱出来,见师父面色苍白,瘫坐在椅上,立即跑过去,怀中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白布和药,为穆尊手腕上被刀割开的伤口包扎。

   : : : :桌子中央的银盘内乘有召魄人的鲜血和属于宁清寒的一缕头发,在火苗中徐徐燃烧,灼热的气温逐渐融化架在上方昆仑玉盏内的一颗忆幻草。

   : : : :世间上的人凡皆要经三次轮回转世,每一世恩怨情仇都将归于一碗孟婆汤,汤下肚,所有的记忆永远隐于识海之下。碧尤曾听说过得,也是目前仅有的两种方法,一是凡间江湖上流传的血魂引,不过因施术者会因逆改天地运作而遭到反噬。二是魔族地界内的烛阴梦境,能开启前世之门,只是梦境常年由烛阴守护,修为不高的神仙进去只会落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 : : :不管用何种方法,对于穆尊而言,都是不划算。为何偏要执意唤起宁清寒曾在凡间的一段记忆,目的何在?碧尤想不明白……

   : : : :“孟毓,你自知两万年前作得那场孽,所以才一直恐惧我将云鸽回忆唤醒,好看清你的真面目吧。”穆尊冷笑,扶着椅把坐直身子。

   : : : :“在我眼里,她是她,云鸽是云鸽,清者自清,无所惧。”

   : : : :孟毓走到床边,伸手欲将宁清寒从塌上抱走,却被穆尊摁住。

   : : : :“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让她离开我身边。”穆尊一字一顿,铿锵有力道。

   : : : :碧尤见情势愈发错综复杂,就连二人说话也到了他百思不解的地步。索性坐在凳子上,对身后的宝青言:“去给本公子倒杯茶来。”

   : : : :“是。”条件反射般遵命,倒了一杯茶,端至碧尤脸前,番然醒悟这男子又不是师父,为何要言听计从,宝青于是仰头将茶倒在自己肚子里。

   : : : :嚯!肉眼凡胎的道士竟敢戏耍本大仙!碧尤一气之下将宝青变成蟾蜍,自己转过身倒茶解渴,脚下的蟾蜍淌着眼泪蹦跳到师父脚下求助。

   : : : :然而,师父现在正忙着抢女人,没空搭理。

   : : : :“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孟毓正欲出手。

   : : : :躺在床上本应沉睡的宁清寒一声喷嚏终端二人电光火石间的交锋,将屋子带入异常安静的氛围。

   : : : :碧尤凑过头:“寒寒,你没睡着啊?”

   : : : :只见宁清寒慢慢睁开眼,眼珠子轱辘转了转,手指揉搓两下鼻子,嘴角勉强上扬,干笑几声:“风太大,有点冷。”

   : : : :刚才的迷魂香的确让她犯困,但好歹毕竟也是神仙,若真是睡过去岂不是太不要面子,于是想将计就计看看这道长究竟要做什么。

   : : : :本来将她抱上床时有些慌张,竟然龌龊到光天化日,当着众目睽睽,不..……只有一人的面非礼她!本想起身殴打一顿,却听闻耳旁传来剪刀剪断头发的声音。隔了不久,一股奇怪的味道飘入鼻孔里,再不久,他们二人就进来了。

   : : : :孟毓收回手,坐在碧尤旁边,好整以暇的看宁清寒如何圆她的谎。说巧不巧,正好碧尤也是这个想法,递给孟毓一把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瓜子,二人开始看戏。

   : : : :“我其实几秒前才醒,但听你们二人说话,不便打扰,于是……哎,睡得我好累啊。”宁清寒坐在床头,假意伸了伸懒腰,又连打几个哈欠。见眼前的四人,虽说刚才稍有争执,但此时表情倒是极为同步,你当我们傻吗的模样看着她此地无银三百两。

   : : : :“好吧好吧好吧,我装的行了吧,这下可以走了?”宁清寒无地自容,于是打算赶紧离去。

   : : : :却被穆尊拉住手,眉头紧蹙,”云鸽,我本是......”

   : : : :“你本事还不小。”

   : : : :当她宁清寒是什么人,拿一根迷魂香就想对付,怎么也得是德音老头子炼的竹光散吧。

   : : : :甩开穆尊的禁锢,宁清寒跳上窗户。

   : : : :“你知不知道他是风阴!”穆尊震怒,沉声低吼道。

   : : : :宁清寒身子一钝,飞走前,转头看了看孟毓,他回看着她,孟毓张口欲说什么,但宁清寒眸子里的震惊却让他最终保持了沉默。

   : : : :碧尤瞠目,手上的瓜子停在牙缝边,看着眼前这个风姿隽爽与他一起嗑瓜子的男人,难以与上古洪荒之年,杀了重黎神,在人间作恶近五万年的风阴兽联系起来。

   : : : :“你当真是那个生于洪荒年穷凶极恶的风阴?”

   : : :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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