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疯了吗?快把城门打开!”
“皇子殿下!”站在城墙上的士兵纷纷半跪朝来人行礼。但被称作二皇子的男子根本没有理会他们,自顾自地喊道:“城里着火了,不把城门打开,所有人都会被大火烧死!”
“属下恕难从命!”
“放肆!”二皇子气得大叫了起来。
“现在将城门打开,困在城中的邪徒便能逃走了!”
“为了区区一个邪徒,你们要让整座城市的人陪葬吗?”二皇子气得脸色发青,嘴唇更是变得苍白无比。他知道,每耽搁一会儿,就有一个人被大火烧死,每浪费一点时间,就有一条人命被大火吞噬!
“审判长已经死了,你们得听从我的指挥!立刻将城门打开!”
半跪在地上的士兵依旧一动不动,站在他们最前方的一个士兵。他身穿一身银白色的铠甲,腰间的长剑剑柄更是镶着宝石。他,正是所有士兵的上司——异端审判所的士官长!他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如炬,死盯着眼前的皇子殿下。
“我听别人说,二皇子天资聪明,是不可一世的天才!今日看来,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
“什么?你们打算干什么?”二皇子生出一种不妙之感,急忙后退了一步。
“审判长已死,作为护卫,我们难辞其咎。现在回去,恐怕也难逃一死!但是,只要我们将邪徒困死在城中,我们便能将功抵过!”士官长说完这话,几个士兵一下子将势单力薄的二皇子围住!
“你们,这是故意的?”
“动手!”
二皇子转身就跑,娇生惯养的他,哪里跑得过这些武夫。眨眼间就被士兵抓住!
“放开我,放开我!”二皇子的手脚被抓住,就这么被四个士兵抬了起来!他拼命挣扎,却没有一点用!士兵将他抬到城墙的边缘,这里离地面少说也有四五十米,掉下去自然难逃一死!
士官长朝士兵点了点头,士兵狠下了心。在心里暗数一二三,同时出力,便将二皇子从城墙上扔了下去。一声闷响传来,所有站在城墙上的士兵都听得一清二楚!
“二皇子被邪徒杀死了!”士官长转身朝士兵说道,本来还为谋杀了二皇子而感到忐忑不安的士兵纷纷点头,仿佛二皇子真被邪徒杀死了一般。
“真是令人不爽!当着别人的面栽赃嫁祸,这样好吗?”
“谁?”
这个突兀的声音让士兵面面相觑,四下张望,可城墙之上,除了他们之外,并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是谁在装神弄鬼,给我出来!”士官长大喊了起来!更是要腰间的长剑拔了出来,紧握在手中。
“那就从你先开始吧!”
士官长心头猛跳,危机感让他身体紧绷了起来。握着长剑的的掌心满是冷汗!就在此时,他感到身后有动静,却不为所动。仿佛没察觉到一般,他默数一二,突然转身刺向了身后,但身后却空无一人,可却有刺中东西的感觉。
“中了!”士官长难掩心中的狂喜,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慢慢出现一个男子,这个男子黑发黑瞳,与在场的所有人不一样,正是被通缉的邪徒!
被长剑刺穿的邪徒,慢慢抬起头来。突然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不好!
士官长刚想将长剑拔出,喉咙却出现了一条血线。
“啊”士官长的声音如同破掉嗓子的公鸡,一高一低!双手紧紧捂住喉咙,只是瞬间,他的双手已经被鲜血所染红,噗通一声,仰面而倒!被他刺穿的邪徒,转眼间化作黑雾,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士官长死了?
士兵不敢相信,他们拔剑而四顾茫然。仿佛任何一个角落,都有可能被邪徒袭击。他们只好背靠背,只有这样才能觉得安心一些。
突然,他们的脖子有一种温热的感觉传来。
是血!
下一个会是谁?
士兵们心中只有这个问题,他们已经彻底失去了斗志。敌人是看不见的,更是杀不死的!和这样敌人战斗,怎么会有胜算呢?
逃跑!即便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在这个时候,只能选择逃走!他们再也顾不上平日亲密的战友,他们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比其他人跑得更快!在下楼梯的时候,更是互相推搡着,不少人因此失足掉了下去,落得跟二皇子一样的下场。
城墙上未冷透的尸体,城里正在蔓延的大火,垂死哀嚎的平民,编制成一副地狱景象。在这个生与死的世界里,每个人都在挣扎,寻求能活下去的办法。
“神啊!救救我们!”一个妇女抱着孩子,朝天乞求着。
“快让开!”马车撞开了妇女,朝远方飞奔而去。失去母亲的孩子在血泊中哭泣!
“救命啊,救命啊!”男子浑身着火,在地上拼命打滚,却没有人肯上去帮忙。所有人下意识地躲开他,自顾自地朝没有火的地方逃走!
这样的场景,在城里四处上演,永不落幕。
那个被称作邪徒的男子站在城墙之上,看着这宛如烈火地狱的景象却不为所动。
“还不够吗?”不知何时,一个女子站在邪徒的身边,轻声问道。
“救一人而杀一个人是对的,那么,想让你回来,我得杀多少人?”
“我回不来了。”
“那我就杀到你回来为止!”
女子嫣然一笑,身子一倾,投向了城里——烈火地狱之中。
“不!”邪徒伸出了手,却抓不到女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落入地狱而无能为力!
“如果你不愿意回来,就让我陪你吧。”邪徒突然露出了邪魅的笑容,一同落入了地狱之中。
……
“姐姐,他怎么样了?”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在我不远处响起,这个声音我似乎听过,但我却记不起主人的样子。那个姐姐又是谁?我拼命竖起耳朵想听清楚她们的对话?但却让我失望了,听到的只有一个沉闷的怪声。
“嘘?”
嘘是什么?什么是嘘?
“姐姐,他听不到的,能听到不早就醒了?”
“病人就是需要安静地休息。”
“他怕醒不来了,都过去那么多天了。这是爸爸告诉我的。”
“他会醒来,我会让爸爸相信的。”
“不止爸爸,连隔壁的婶婶,叔叔都这么说……”
“除了他们,还有谁这么说?”
“还有,还有……爸爸说你不能再继续照顾他。家里很忙,田里的小麦已经熟了。”
“这都是爸爸让你来告诉我的?”
小女孩没有说话,从怀里摸了摸,掏出两个红色的果实。
“迪娜,你要相信姐姐。他还有心跳,还有呼吸,要是没人照顾他,他就会死掉,他明明还能活下来,只要还有人继续照顾他,他就会醒来的。”姐姐的声音愈发低沉,似乎在说着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言。比起说给妹妹听,更像姐姐在安慰着自己。
“姐姐,你别哭了,我会帮你和爸爸说,爸爸要是不同意,我就和你一起找个地方将他藏起来。我知道一个好地方,无论谁都没法找到我们,我们就偷偷照顾他,好不好?姐姐。”与姐姐的因为伤心而低沉的声音不同,妹妹的声音愈发兴奋起来,大概是觉得这是个极好的主意吧。
“好,迪娜真聪明。”背对着我,肩披棕色长发的姐姐半蹲了下来,吻了一下妹妹那小小的额头,将他抱在怀里。这一举动让小迪娜很高兴,要将从爸爸那里所收的贿赂分一个给姐姐。
“姐姐不饿,你就自己吃。”姐姐轻摸着妹妹的头。
“那好,我去告诉妈妈去,妈妈她一定会帮我们的。”妹妹大大的眼珠子一转,为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而高兴了起来。
此时,一个沉闷的声音骤然响起,没有引起迪娜的注意,她就这么站在门口四处张望,似乎是想找到妈妈。
姐姐与我四目相对,只见她微微愣住,连手中的木碗掉落都没察觉,一脸茫然。
“碗,掉了。”
“你,你,你终于醒了。”姐姐一脸不可思议,泪水噙满了她的眼眶,是刚才的泪水没有擦干净吗?
“海蒂!你就听爸爸一回……”一个粗犷的声音戛然而止,一个脸庞黝黑的男子无比惊讶地看着我。
“爸爸,你看。他醒了,他果然醒了,真的太好了。”名为海蒂的姐姐就这么转身朝粗狂声音的主人大叫了起来,那喜悦是没有丝毫掩饰。
“我知道,我已经看到了。”与海蒂的喜极而泣不同,她的父亲面如寒霜,黝黑的脸庞更是不带一丝笑容。
这让我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