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是可怕的,它可以给人带来冰冷的感觉,让人发愁,痛苦,害怕。
此时的飞淩潇,他一个人站在洞台上,望着神龙卧谭的深处,他似乎想着些什么,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自从他十多年前经历了一场挥之不去的梦魇,他内心各种强烈情感碰撞,迫使他一直奔跑于终年不见光明的黑暗里,挣扎,呐喊和恐惧。
只见徐倪刚从里面走了出来,见这整天让人啼笑皆非的家伙,居然还会如此观物出情,疑惑问道:“你叹什么?”
飞淩潇见是她,立刻耍赖皮道:“我的倪,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很冷的,小心着凉了。”徐倪见他这般逾越,气道:“什么梨呀苹果的,如果你再胡说,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着便要进去,飞淩潇连忙讨好道歉。“好好好,本潇潇知道错了,都听你的不就行了嘛!”
徐倪看着眼前有点傻里傻气又可怜巴巴的他。只好装作毫不在乎地走到一旁,一览无余这壮丽山河之景。
飞淩潇专注地看着她的迷人的背影,倒是他从来没感受过这般纸醉金迷的别番美景,脑海自我填补,一下达到了如痴如醉的至高境界。
徐倪仔细看了看周围若有若无的景致,由衷地慨叹道:“这里真安静呀!”此时,寒青刚好出来。“原来你在这儿,伯父找你有事。”飞淩潇只好跟随寒青来见河冲。
河冲见他进来,沉默少许,便慨然道:“十多年了,是时候了!潇儿,你已经长大成人了!这样也对得起你爹娘了!”
飞淩潇立刻开始沉痛起来:“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天!”
河冲走向一旁,却很痛苦道:“其实,潇儿,我非常愧疚!将青竹派赶尽杀绝,其实是一场设定好的阴谋,这些年来,我暗中搜查,终于得知,原来这一切都是杨定所为。”
飞淩潇听了一震,身为六大门派之一门巅,很难让人相信,心中不免又生将其千刀万剐的愤怒。
河冲看了看他,继续道:“青竹派无论在侠德上,还是在武学造诣上,都堪称江湖之最。这对天魔神无疑是个弊害。但是,凭借青竹派的强大实力,加之其他各派的联合,他还是明白天魔神族不能舍身冒险。所以,为了除掉他这个心头之痒,他只能用非正常的手段,拿《魔雨秘笈》与杨定交易,而杨定这种求名谋利之人,自然会一口答应他,正是他们里应外合,才出演了那场不上台的好戏!”
飞淩潇再也无法按捺不住内心的那团烈火,激动的情绪马上涌现了来。
河冲拦道:“潇儿,不可莽撞,以你现在的能力,只会是以卵击石。”
飞淩潇愤慨道:“父母之仇,灭门之仇,我怎能就此吞声忍气?伯父,你就让我去吧!”
河冲道:“当年,我和你父亲两面之缘便成了交心的知己,他遭遇不幸时,我却不能及时出手相救,我很是内疚,还好救了他唯一的儿子,也算让我在良心上有所弥补!现在,无论如何,我也是不会让你去冒险的!”
飞淩潇还是不愿道:“可是……”
河冲道:“你不用说了,我绝不会答应的,你就听冲伯父的话!”
寒青也正好进来,于是连忙劝道:“潇兄,不要逞匹夫之勇!你去,只会白白送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必要急于一时。其实冲伯父早已将此事告知于我,我一直不敢跟你说,就是怕你一时被仇恨冲昏了头来,八匹猛牛也拉不住你。记得当年,天魔神王为了练童颜之术,私下到处抢夺别人孩童,无数的孩童送命在他手。这其中,扬定助纣为虐,残忍地将很多孩童拐骗给天魔神。而……其中,我也是不幸的一个!若不是冲伯父当时冒险救了我,我哪有幸享受活着的这番无限美好生活!魔害必除!但现在的你我,岂能将他们一二?你就为了我这个朋友,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以后再做打算。”
飞淩潇自是气愤,倒也明知些许,方才又见寒青眼眶湿润,他却在极度痛涌中表现得如此理智,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河冲此时却想起了另一件事来,忙向寒青问道:“我让你打听的事可有如何?”
寒青道:“不瞒冲伯父,我也正要告诉你此事,昨日我暗中打听到化宁和承雄两位伯父都在叶松派中,身处很安全。”
飞淩潇一怔,甚是喜惊,连忙疑问道:“你是说大师伯和四师伯他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河冲笑道:“当年的问剑中,天魔神将青竹血洗一空,江湖中人都知道青竹自此再没有一人生还。却不想前些人暗中得知华宁和承雄两人幸存,这真是上苍有眼!于是,为了他们的安全,我便叫寒青在暗中打听他们的消息。看来,定是他们两人当时幸存了下来,被有心的张门巅救下。”
飞淩潇兴奋道:“那我们现在赶快去去叶松派见他们!”
河冲道:“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一来不能让天魔族探听到虚实,二来,张立远也是算是个正人之君,他们两位在那里相对很安全,我们如此贸然前去,无疑打草惊蛇,如若让江湖中都知道此事,必定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寒青接道:“在青竹被灭门之后,张力远他深感懊悔,于是他亲自又去青竹搜寻,就怕还有人尚存一线生机,这才,两位伯父才有幸被救了下来不过……哎!很可惜,青竹门巅以及枫大侠等一些人的尸首都没找到。”
飞淩潇听到这里,顿时热泪盈眶。“天魔神那般心狠毒辣,想必他们定是尸骨未存!”
河冲见他,很是让人心寒,连忙安慰道:“在我将你救后第二日我也去找过你娘的尸首,说也奇怪,我也没有找到一丝踪迹,这件事,确实有点让人匪夷所思!世事难料,潇儿,你别太难过,说不定你爹娘还活在这个世间!”
飞淩潇自知这是一番安慰的话,天魔神族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一定在杀害他们后尸骨不留,不过他倒也明白冲伯父的苦心,低声自我安慰道:“希望如此!”
可他的内心犹如翻江倒海汹涌!这比烧红的铁烙猛贴还痛苦,这比万年的寒冰冷浴还难受。
但是,他也知道眼前的这些人都是爱自己和被自己爱的人,他不能害了他们,也不能让任何人再去伤害他们!一时,他百感交集,想不到平日里我行我素的自己,一下却到了如此进退两难的地步,真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