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东北往事 第二十五章
作者:青山医院28床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冷云被小林正雄找走后,冷霞心里一直放心不下,她对日本人一直存有戒心,冷霞没有与日本人过多接触过,古熊敬一狰狞面目和兽行给她心灵窗口造成极大创伤,认为日本人都是虎狼之心,中国人是不能和日本人交朋友,狼和羊在一起,狼总是要吃羊的,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小林正雄来找冷云去他家也不会安什么好心。冷云走后,冷霞一直心里忐忑不安,挂念着冷云安危。太阳落山很久了,坐在茶馆里喝茶的人逐渐稀少,冷云还没有回来,冷霞更坐不住了,她对赵平说:“冷云去这么长时间不回来,能不能出事?我有点不放心。”赵平安慰冷霞说:“冷姐,你不用为冷云担心,论机智,勇敢,我俩都不如他,不会出事的,过一会准能回来。”冷霞听赵平这样说,心里虽然安定一些,但屋门一响,她都要出来看看是否冷云回来,每次看完都失望地坐回原处,心里为冷云担忧。外面完全黑下来,屋内已经没有喝茶客人,赵平站起来准备出去上闸板,冷霞阻止说:“再等一等吧,冷云回来再上也不晚。”冷霞为什么不叫上闸板呢?她不眨眼地一直望着窗外,每走过窗前的人,她都希望是冷云回来。上上闸板,把窗户遮挡住,就看不见外面的行人,自己有一种失落感,冷霞不愿意把自己望眼欲穿的视线被闸板给挡住。赵平起初还不着急,认为冷云聪明有才智,不会出事的,时间一长,她心里也不落底,她对日本人也是不放心,和虎狼打交道,危险性大,冷霞和赵平坐在屋内焦灼的等候冷云回来。弯月从东方冉冉升起,挂在树稍上,大地上洒落零碎树枝叶影。从窗口落入屋内的月光,渐渐地移到冷霞的身上,唤醒沉思中的冷霞,她浑身一颤,啊夜已经深了,冷云还没有回来,她再也坐不住,要去找冷云,冷霞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冷云有难,她也要与他同受魔难,心中才能好受一些。冷霞站起来说:“咱们不能这样傻等,前去看一看,如果冷云有事,也能帮他一把。”赵平也同意去看看,不能在家傻等着,便说:“我同意去找,不过,光咱俩不行,应先找我父亲,和他商量商量怎样去找,人多办法也多。”冷霞现在是六神无主,拿不出主见来,说:“我听你的。”赵平和冷霞两人来到云龙武馆,赵云龙正坐在庭院月下喝茶水,看见自己女儿匆忙赶来,准知道有事,便问道:“出了什么事?这样着急忙火地赶来?快说?”赵云龙也是个急性人,见面就问。赵平说:“冷云在孽龙潭救出那个日本小男孩小林正雄,今天傍晚来茶馆里,说他母亲找冷云有事,冷云就跟他走了,到现在没有回来,我和冷霞姐担心怕出事,来和爹爹商量怎么办?”赵云龙听后心中思磨,按常理说,冷云是小林正雄救命恩人,她们不会为难冷云,又一想,日本人是中国人的敌人,不可不防。再说,日本鬼子心眼太坏,又狠毒,冷云深入虎穴,这么长时间不回来,恐怕凶多吉少,想到这里,腾地站起来,说:“平儿,你知道小林正雄家么?领我找去。”赵平听冷云说过小林正雄家的住址,说道:“我知道,但没有去过。”赵云龙一边穿外衣一边说:“知道就行。”父女俩由于心中焦灼,说话声音很高,没有回家徒弟们都听到了,围聚师父周围,听说冷云有难,各个义愤填膺,要跟随师父去救冷云。赵云龙由女儿带路领着十几个徒弟浩浩荡荡地来到小林家门前,人声嘈杂惊醒前屋睡觉的小林正雄,赶紧起来开门一看,门前来了这么多人,喊着要冷云出来,把小林正雄吓傻了,回头就往花厅内跑,见着小林纯子话都说不出来。冷云问:“来的是些什么人?”小林正雄说:“是老百姓。”冷云一颗悬挂的心落下来,不是日本宪兵和警察就好办,他站起来对小林纯子说:“小林老师,我出去看看。”小林纯子也跟着站起来说:“咱们一起出去看看。”冷云和小林纯子来到门口,抬头一看是赵云龙师父带领一帮徒弟前来不知有啥事?急忙问:“赵师父找我有事?”赵云龙见冷云出来安然无恙,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底,被冷云一问,不知说什么好,吱唔半天也回答不上来:“这个……这个……”赵平看她父亲吱吱唔唔地说不上来,便挤到众人前边,说:“我和冷姐见你还不回来,都不放心,前来找你。”冷云一听哈哈大笑,说:“我来朋友家,你们有什么不放心的?”小林纯子看大家这样关心冷云,自己越加对冷云人品赞赏,这么多人等着冷云回去,不好意思再留冷云多坐一会儿,便说:“时间已不早,我就不打扰你,来日方长,以后再谈吧。”冷云表示谢意地说:“多谢小林老师的款待,后会有期。”说完给小林老师行个礼,跟着大家回去。后藤淳捂着后脖颈一口气跑回家,妻子秀子看见自己丈夫顺脖子往下淌血,脸色刷白,疼得他脸都扭曲着,把秀子吓了一跳,不知他是在哪里受的伤?伤得重不重,赶紧跑过来关心地问道:“谁打的?伤得重吗?”后藤淳痛得哪有精神回答秀子问话,捂着歪脖子一个劲地叫:“哎呀哎呀”秀子一看后藤淳后脖颈,有两个花生米粒大小伤口,不停地往外渗血。秀子原是日军护士,会处理创伤,她忙用消毒棉擦拭伤口和止血,感觉伤口内有硬物,便对后藤淳说:“伤口里有东西,需要上医院动手术取出来,你是怎么受的伤?”后藤淳哼哼着说:“我在小林家,突然从窗户外射进来两粒子弹,打入我的后脖颈,我没有听到声音,可能是无声手枪打的。”秀子把后藤淳送到军医院,医生从脖颈中取出两粒石子,有花生米大。如果不仔细看,确实像是子弹头。医生说:“人的手劲没有这么大,好像是用一种器械打出来的。”后藤淳问道:“是否小孩玩的弹弓打的?”医生摇摇头,不同意地说:“弹弓子没有这样大的力量,弹弓子只能打破皮,不会深入到肉里去。”后藤淳又问:“支那人自造打的吧?”医生说:“也不像,石头上没有火药痕迹,不像是从火器里射出来的。”停顿一下,医生接着问后藤淳:“你脖子受伤时,听到响声了吗?”后藤淳想了想,说:“没有,我一点声音也没有听到。”医生说:“放会有爆破声音,你什么也没有听见,证明不是打出来的石子。”后藤淳和医生猜测半天也找不出正确答案,最后报告给宪兵队去调查。医生给后藤淳包扎完,后藤淳要回家,医生对他说:“石头上不干净,留在伤口内时间又长,伤口已经感染发炎,你不能走动,要住院观察,治疗一段时间,炎症消失才能出院。”此后,后藤淳就躺在医院病床上养伤。日本宪兵队新任队长山口龟接到后藤淳受伤报案后,进行分析研究,也没有找出线索和结果。自从宪兵队长古熊敬一被冷云杀死后,关青山冒充古熊敬一去关内汪精卫伪中国,关隘路卡关东军检查人员没有识破关青山是假古熊敬一,一路上没有受到阻拦,关青山平安回到抗日根据地。日本宪兵队等了许久不见古熊敬一回来,打电话寻问关东军司令部,对方说没有派古熊敬一去关内汪精卫政府办事。又等一段时间,还不见古熊敬一回来,关东军司令部认定古熊敬一失踪了,又派来一个新的宪兵队长山口龟中佐,他五十上下岁,小个子,长得胖蹲蹲的,像个圆皮球。山口龟与古熊敬一的嗜好不同,山口龟不喜爱女色,来中国后,把妻子留在日本没有带来,他喜爱军犬,养一条黄肚囊黑毛军犬,着天不离左右,晚上睡觉也留在寝室陪伴着,保护自己。山口龟认为,战争年月,什么人都不可靠,连日本人也是如此,去年他曾调查一起日本士兵枪杀司令官的事件。山口龟一想起这件事就感到毛骨悚然,风声鹤唳,到处是草木皆兵,昼夜不得安宁。太平洋战争第三年日军遭受挫折,日本军部为了稳定日本士兵长期作战苦闷和厌战情绪,为提高日本士兵的士气,从日军占领地强征年青女子当随军慰安妇注24,后来又从朝鲜日本国内征集来一些年青女子充当慰安妇。日本兵按期轮流到游乐园和慰安妇寻欢作乐。一天三军团长滨井司令官警卫矢野太郎去游乐园找慰安妇淫乐,听说新从日本征来一个非常漂亮的日本姑娘,矢野太郎的同事不少人和这个姑娘玩过,都说和这个姑娘能睡上一觉,死了也甘心。矢野好容易排到自己进去会这个漂亮姑娘,矢野太郎一进屋,把他愣住了,这个漂亮慰安妇原来是自己亲妹妹矢野美子,兄妹俩抱头痛哭。矢野美子哭述着说:“哥哥应招当兵走后,为了支援大东亚圣战父亲日夜挖煤累吐血,想歇息一会被工头发现,活活用皮鞭子抽死,母亲听到恶耗一病不起,这次警察强征我来当慰安妇,母亲躺在病榻上拽着我的衣服不放,被警察一脚踢死,现在就剩下你我两个人,我又入了火坑……我要不是想找到哥哥,告诉你父母故去,我早死了,我实在忍受不了这魔鬼式的生活,我找到哥哥,就安心了,父母死的惨啊你可要为父母报仇。”说完趁矢野太郎悲伤过度不注意时,矢野美子纵身跳出楼外,矢野太郎想救已经迟了,他趴在窗口望着摔得血肉模糊的妹妹,痛心疾首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回到司令部里,饭不吃,水不喝,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我要报仇。”这也是妹妹临死留给自己的一句话。杀自己父母的仇人是谁?不是支那人,不是越南人,也不是美国人,是日本发动侵略战争的人,就是这些当大官的军官,是他们害了自己一家,杀害自己父亲母亲和妹妹。不把这些战争狂人杀光杀净,战争就不能结束,日本国民还要像自己家一样遭受毒害,他想到这里,把手枪子弹顶上堂,来到司令官办公室,滨井司令官正在往金鱼缸中喂鱼食,头也没抬地问道:“矢野,不报告就进来?有什么急事?”矢野太郎两眼如喷火,站立在自己面前滨井是杀害父母亲的凶手,他慢慢地举起拿枪的右手,黑洞洞枪口对准滨井的左胸膛,说:“滨井,我叫你死个明白,你们这伙发动侵略战争的狂人,不但给战领国的民众造成灾难,也给日本国民带来死亡,不消灭你们,世界不能和平,日本也不能太平,今天我要给死难的日本老百姓报仇。手指刚要勾动枪的板机,滨井说:“矢野,你疯啦?”矢野太郎仰头大笑:“哈哈,我没有疯,真疯的是你们这伙发动侵略战争的魔鬼。”滨井司令官趁矢野太郎不注意时,突然抽出战刀,朝矢野太郎头上劈下,矢野太郎闪身躲过,枪响了,一颗子弹穿过滨井的心脏,“咣当”一声手中的战刀掉落地上,接着滨井像一根木桩,“咕咚”一声摔倒在地上,结束了他一生罪恶生命。矢野扔掉枪,高举双手,高呼:“我死而无憾,我为爸爸妈妈和妹妹报仇了。”外边听见司令官办公室里有枪声,一下涌进一帮人,见地上躺着滨井尸体,矢野太郎站着不停地狂笑:“哈哈哈……”山口龟想到这里,心中出现战栗,感到无数把刺刀和枪口对着自己胸膛,吓得山口龟不要卫兵,晚上只留黑军犬陪伴自己过夜。山口龟还有一个爱好上山打猎,每年上山打几次,来到这里任宪兵队长,去帽顶山打过几次猎,帽顶山野兔和野鸡很多,打猎从不带随从,怕卫兵从身后打黑枪,自己一个人上山打猎,军犬不离左右。山口龟接到后藤淳遭暗算的报告,说小林纯子前院树林里出现不明物击伤后藤淳的脖颈,也不知是用的什么武器击伤的。山口龟听到这个案件既是个疑案,又是个奇案,一时很难侦破此案。山口龟刚来到宪兵队,对这里情况并不熟悉,对小林纯子也不了解,山口龟想先到小林纯子家看看,再找小林纯子谈谈,了解一下情况。这天,山口龟自己驾驶电驴子来到小林纯子家。小林纯子见来个宪兵队中佐军官,不知出了什么事?忙把山口龟迎进花厅里。山口龟问:“你是小林纯子吗?”小林纯子答应:“哈依。”山口龟接着问:“后藤淳报告,他在你家遭到不明物袭击,可有此事?”小林纯子这才明白,这个宪兵队中佐来家的目的,是调查后藤淳被打伤事件,便说道:“那天晚上后藤淳是来过我家,后来他走了,我没有看见他遭到袭击,他也没有说遭到袭击,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山口龟见问不出来什么?便问:“你家院里有座果树林?”小林纯子回答说:“有。”山口龟问:“在什么地方?领我去看看?”小林纯子领山口龟来到前院果树林里,四外是高墙,外人不容易进来,果树林也隐藏不住人,山口龟围果树林转一圈,出来后说:“今后发现有什么情况向宪兵队的报告。”小林纯子送出大门就回去了。山口龟暗想,后藤淳不像是在小林纯子家遭到袭击,可能是撒谎,故意说是在小林纯子家,山口龟想到这里,调查的信心有些动摇,觉得自己被后藤淳戏弄了,一股无名火冲上来,骑上电驴子,要去找后藤淳算帐,踏着火加大油门,电驴子一转弯向医院奔去。山口龟万万也没有想到,电驴子一头扎到马路旁边的阴沟里,山口龟这个亏吃大了,整个肥猪式的圆头扎在臭水沟污泥里,左小腿骨折,左手腕脱臼,躺倒在臭污泥里疼得直叫喊,路上行人,捂着鼻子躲得远远地走过去,谁也不理这只落水狗。冷云来到山口龟身边,看着满面污泥,只露出两只眼睛觉得好笑,山口龟见到冷云像看见救命活佛一样,恳请地对着冷云说:“小孩,你的给宪兵队的打电话报告,我的金票大大的给。”冷云说:“好吧,你等着,我去打电话。”说完跑到一家商号给宪兵队打电话,说:“日本宪兵队一个中佐摔到南伟路臭壕沟里出不来,他叫你们速来救他。”冷云挂完电话又回到山口龟这里,说:“我已经打电话报告给宪兵队,一会就来人救你出去。”山口龟说:“你的心肠大大的好,我的要好好的奖赏你。”不一会,日本宪兵队来一辆救护车,把山口龟抬上车,山口龟还没有忘记冷云救他,对一个宪兵大尉指着冷云说:“这个小孩,良心大大的好,他救了我,你要多多地关照。”大尉答应:“哈依。”然后问冷云:“你的住在哪里?”冷云说:“唐记茶馆。”大尉说:“你的先回去,我的会去看你。”冷云是来到这里干什么呢?是巧遇?还是有目的而来?冷云是上小林纯子家,来到门前看见门外停放一辆电驴子,冷云认识这辆电驴子是日本宪兵队的,日本宪兵队长经常出来坐。冷云心中想,宪兵队长来小林纯子家干什么?是为小林铁山的事?还是为后藤淳被打的事?不管是哪件事,都会给小林纯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不能叫宪兵队长经常来她家里。冷云看看四外没有人,走到电驴子跟前,把后面一个轮胎里的气放光,然后若无其事的在街上来回地转游,等候好戏上场。不大功夫见小林纯子送山口龟出来,她就回屋去。山口龟忙着赶路,也没有检查轮胎,骑上电驴子打着火就启动,因一只轮胎缺气,电驴子歪向路边的壕沟里。冷云见救护车拉走山口龟,才来到小林纯子家中,小林纯子热情地接待冷云,然后说:“刚才,宪兵队长来了,是来调查后藤淳挨打的事,我一口否认,这个队长也没有办法。”冷云说:“准是后藤淳报告给宪兵队的。”小林纯子说:“我的一个朋友在军医院当护士,她说,后藤淳伤口化浓住进医院,短时间出不了院。”冷云解恨地说:“这是报应,后藤淳这个人太坏,将来他们不会得好死的,他不能再来你这里捣乱了。”小林纯子叹口气说:“后藤淳暂时不能来,这个宪兵队长又来找麻烦,恐怕他要经常来的。”冷云说:“这个队长今后也来不成了。”小林纯子吃惊地问:“为什么?”冷云笑道:“他刚从你家出来,连车带人一头扎到马路边臭泥沟里,摔断一条腿,今后他还能来吗?”小林纯子,半信半疑地问:“这是真的?”冷云肯定地说:“是我亲眼目睹,还是我帮助他给日本宪兵队打电话,开来一辆救护车把他送到医院去的。”小林纯子双手合十注25,口念:“阿弥陀佛,老天睁眼,坏人都叫他们入地狱。”冷云分析说:“小林老师,后藤淳和这个宪兵队长双双入院,暂时不会有人来骚扰你,你就安心吧。”小林纯子还是有些担心,便问:“这也是一时安宁,他们出院还是要来的?”冷云接过她的话说:“现在时局发展很快,等他们出院说不定又有什么新的变化,总之车到山前必有路,常言道,天无绝人之路吗?”小林纯子说:“我托冷云君照顾正雄的事,一定要办到,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冷云说:“小林老师,你放心,我会关照好小林正雄的。”小林纯子感激地深深向冷云行礼,说:“多谢冷云君。”冷云也赶紧回礼,说:“小林老师,请不要客气。”说完冷云告辞出来。走出小林纯子院外,仰首看看太阳已经过头顶,知道晌午早过,肚子也有点饿,便回到茶馆里找点饭吃。茶馆里没有一个客人喝茶,屋里桌椅板凳东倒西歪,茶壶茶碗的碎片散落满地,像遭到土匪洗劫一样,乱七八糟堆积一地。冷霞抱着头蹲在墙脚暗暗啜泣,冷云进来她都不知道,显然已经麻木不仁,痴呆呆地蹲在那里。赵平没有在屋,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冷云走到冷霞跟前,问:“冷姐,出了什么事?屋内弄成这个样子?”冷霞听到冷云声音,像失踪千里孩子听到亲人的呼唤,站起来,扑到冷云怀里嚎啕大哭。冷云从来没有见过冷霞这样伤心过,心想冷霞一定遇到最使她痛心的事,不然她不会这样失态,冷云安慰着说:“不要着急,有话慢慢地说,赵平姐到哪里去了?我回来没有看见她?”冷霞停止哭泣,抽搐着说:“赵平叫警察抓走了。”冷云听说赵平叫警察抓走,心中一震,忙问:“什么事?警察来抓她?”冷霞把今天上午在茶馆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冷云。今天冷云想去小林纯子家中看看,所以上午没有到茶馆里来,茶馆发生的事冷云一点也不知道。今天茶馆客人较多,唐子川去省城买茶叶,没有回来,冷云没有来,只有冷霞和赵平两个人忙碌。开业不久,从外面进来两个警察,一个是警长,满脸恶气,一般人脸上的肉是顺着长,这个警长脸上的肉是横向长着,嘴特别大,一说话嘴角能咧到耳根,活像一条恶狼张着血盆大口要把人吞下肚子去。另一个是警士,瘦身条,蜡黄脸,蛤蟆眼睛,个头不高,满嘴喷着大烟气味,这两个人的长像谁见谁恶心。赵平是开茶馆的,笑迎八方来客,招待五湖四海人,只要是进茶馆里是来喝茶水的,就得笑脸相迎满招待,赶紧过来给这两个人泡茶,那个警长乜斜着眼睛看着赵平说:“上瓜子。”冷霞小心翼翼地端上一盘白瓜子,放在两个警察桌上。这两个警察立即被冷霞美貌吸引住,两双眼睛盯住冷霞不放,还不叫冷霞离开,叫冷霞陪他俩喝茶,冷霞为息事宁人,强忍着给这两个警察倒水,他俩喝完一碗冷霞给倒一碗茶水。那个蛤蟆眼警士趁冷霞倒水时,摸冷霞的手,冷霞也没有发作,只是把手缩回来,警士淫笑着说:“好柔嫩的手,像豆腐。”警长不信地说:“我不信?”警士说:“你摸一下就知道我并非说假话。”这个警长趁冷霞不注意,一把将冷霞手拽过去,不停地抚摸着冷霞如玉脂般的手,口中不住嘴地称赞:“真嫩,又柔软,比春香园里的小桃红还嫩软,这要是……哈哈。”无论冷霞怎样挣扎,警长就是不放,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说:“我也不叫你跟我睡觉,你怕啥?”一旁赵平实在忍无可忍,便走过来对这两个警察说:“先生,放尊重一些。”那个警士看了一眼赵平说:“我也没有摸你的手,你扎乎个啥劲?”警长讪笑道:“你这手和黑猪爪差不多,倒找钱我也不摸,我还嫌恶心哩,哈哈。”赵平是火爆脾气,那能忍受得住,抓住这个警长肩膀衣服拎起来摔在地上,疼得警长啊啊怪叫,警长从地上爬起来一连掀翻了三张桌子,壶碗摔坏一地。赵平一看火气更大了,抓住警长衣服领子,扔出屋门外。那个警士一看不好,撒腿就跑出茶馆,摔在屋外的警长,爬起来,一瘸一点地也溜走了。冷霞埋怨赵平:“这回你可惹下大祸,警察回去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还会回来报复。”赵平带着无所畏惧的声调说:“怕啥?头掉碗大个疤痢,叫这两个兔崽子欺侮,你能忍受,我可不能忍受。”冷霞说:“警察就像马蜂子,你不着惹它,它也要蜇你,你惹了它就像捅了马蜂窝,都会飞来蜇你,你还是快躲一躲吧?”别说是赵平捅的马蜂窝,就是冷霞捅的马蜂窝她也不会躲,也要管。赵平的性格岂能一走了之。她还安慰冷霞:“不要怕他们,来硬的咱们拿硬的办法对付,来软的就用软的办法对付,怕啥?”冷霞到不是怕,赵平不像冷云遇事沉着冷静,想得周全,冷霞怕赵平吃亏。如果冷云在就好了,他一定会有办法的。冷霞和赵平正在争论,冷霞叫赵平赶快走,赵平就是不走。这时,从外面涌进七八个警察,一个是派出所新任所长魏文学,他一进茶馆就蛮横地说:“刚才是谁胆大包天,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打大满洲帝国警察?有种的给我站出来,我看看。”赵平拨开冷霞的阻拦,走出来说:“谁打警察了?你别血口喷人?”被摔在地上警长指着赵平说:“就是你把我摔在地上,你还不承认打我。”赵平气愤地说:“你要不耍流氓,我能摔你吗?”这个警长口吃地辩白说:“魏所…所长,别…别听她胡说…说八道,我就说她的手…手像黑…黑猪爪。”这种不打自招的供词,赵平和冷霞都笑了,连来的警察也一哄而笑。所长魏文学不满意被摔警长辩护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闭住你的臭嘴。”然后又说:“你俩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对不起,你跟我回到派出所,再判你俩的官司。”说完回头对来人说:“带走。”赵平并不怕他们,上派出所就上派出所,不用警察上来拉她,便走了出去。冷霞想上前去阻挡已经来不及,就这样赵平被警察抓到派出所去。冷云听后想了想,一时也没有想出解救赵平的好办法。一个人在屋内来回不停地走着。突然,从门外进来四五个人,冷云抬头一看是赵云龙师徒来到。赵云龙是怎么知道的信呢?是徒弟从派出所听来的,赵师父可着急了,便来到茶馆里打听被抓的原因。冷霞又对赵云龙讲了一遍,把赵云龙气的暴跳如雷,要到派出所去要人。冷云急忙拦阻说:“赵师父,这事急不得,对付派出所警察不能像对付流氓那样简单,我们不能鲁莽,要想个妥善办法。赵云龙说:“冷云,我除硬闯一点办法也没有。”冷云说:“先别着急,办法是人想出来的?”这时,外面响起来一阵电驴子突突声,大家担心警察又来抓人?冷云说:“派出所里没有电驴子,只有日本宪兵队里有。”电驴子来到茶馆门前停下,冷云脸上闪现出来喜悦的光泽说:“救赵平的办法有了。”冷云话音刚落,进来一个日本宪兵大尉,走到冷云跟前给冷云敬个举手礼,说:“我是木村大尉,奉山口队长命令,前来向你致谢,谢谢你救了山口队长。”说完掏出一叠日本金票给冷云,冷云说什么也不要,木村大尉接着问:“你的有什么要求,我的帮忙?”冷云说:“我的朋友开茶馆,派出所警察喝茶不给钱,向他们要钱不给,还抓走我的朋友,你能救出来吗?”木村大尉生气地说:“会有这等事,派出所警察的良心大大地坏了坏了的,你的跟我去要人。”说完冷云坐上电驴子来到派出所里,警察看见日本宪兵队副队长木村大尉来了,吓得屁滚尿流,赶紧站起来敬礼。木村大尉问:“你们谁抓了山口队长朋友的朋友?”警察齐声答:“报告大尉阁下,派出所里,没有人敢抓山口队长朋友的朋友。”木村大尉火了,骂道:“八嘎牙鲁,统统地放出来,不放死了死了的。”所长魏文学大着胆量说:“大尉阁下,派出所确实没有人敢抓?叫我们放谁?”木村大尉听后,看着冷云,意思是他们没有抓你的朋友,你看怎么办?冷云问:“所长,你好大的胆子,你抓了人,还不敢承认,欺骗大尉阁下。”所长魏文学像受委曲的样子,哀求说:“小兄弟,我们确实没有抓山口队长朋友的朋友。”冷云问:“我问你,你们今天到唐记茶馆抓来一个姑娘赵平有没有?”警察听说赵平是山口队长朋友的朋友,他们吓破了胆,一个一个吓得如筛糠,哆嗦不停。木村大尉命令:“快快的放人?”所长立正答应:“哈依。”回头对一个警察叫喊:“还不快点请赵小姐出来。”木村大尉指着冷云对这帮警察说:“这是山口队长的朋友,唐记茶馆是队长朋友的朋友开的,今后你们不准去捣乱,谁要再去,死了死了的有?”这时赵平也出来了,木村大尉又给冷云举手敬礼,说:“这里没有事情,我的要回去。”冷云点头说:“谢谢,没有事啦”木村大尉走后,这帮警察忽拉一下围住冷云和赵平,说:“今晚,我们请客,给赵小姐压惊,两位一定光临请赏脸。”冷云说:“我今晚还要到山口队长那里有事,我就不能前来奉陪,不过由我的几个朋友代我出席,行吗?”所长一再点头说:“行,行。”冷云和赵平从派出所回到茶馆里,大家正等得焦急,见冷云和赵平回来,放下心来。冷云把上派出所要人的过程讲给大家听,最后说:“今晚派出所请客,能去的尽量去,不吃白不吃,赵平一定要去,你是主角。赵师父也要去,其他人谁去由赵师父点将。”冷霞问冷云:“你去不?”冷云说:“我今晚有事情要办不能去,已经和派出所长说好,由赵平代我出席。”冷云今晚到底有什么事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