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东北往事 第七十九章
作者:青山医院28床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姜山是个乐天派,平日脸上总挂着笑容,待人和气,从不与人争长论短,是个讨人喜欢的年青人。这次回到保安团里当武术教官,得到团丁们的热烈欢迎,愿意与姜山交朋友。这里边有一个团参谋王日新总在暗处盯着姜山行动,姜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逃不过王日新的耳目。王日新暗中监视姜山并非黄耀feng和王庚仁有意布置,而是他自己这样做的,他要找出姜山不利保安团地活动,治姜山于死地。王日新为什么这样恨姜山呢?他与姜山一年多前有过一段过节,他一直耿耿于怀,怀恨在心,总想找机会报复,以削心头之恨。

  王日新的父亲王庚君在清朝末年花一千两白银捐一个辽阳县知事,他为官贪婪残暴,几年时间,收刮民财十几万两白银。辛亥革命推翻满清政府后,王庚君深知自己罪行严重,百姓不会放过自己,他连夜收拾细软钱财携带妻妾子女逃来此地,投奔一个本家堂弟王庚仁。在城乡广置地产,修建房屋,办商号成为城内一家首富。王庚君很懂得官场内幕,官府是一个瓜分民脂民膏的魔窟,他在清政府官场里收刮的民财,还会被民国的官场再收刮夺去,家中有钱无官,等于钱财无保镖,家中有官无钱,等于做官无后台。为了保住自己的这些财产,家中要有人为官,自己的独生子王日新年龄尚小,他的目光投到堂弟王庚仁身上。王庚仁从江西围剿红军回来正当青年,闲散在家,王更君描准邻国日本是个新崛起的强国,虎视眈眈窥视**落后军阀割据的中国,早晚日本要入主中原的。他送王庚仁去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学习,并嘱咐他在日本读书时要广交日本军界上层人物。回国后王庚君又用重金给王庚仁在张作霖东北军里买个作战参谋。不久日寇侵入东三省,又把独生子王日新送到新京中央警察学校学习,毕业后回城在特高科当上一名高级特务警察。

  一天晚上王日新和几个同僚朋友在翠花酒楼饮酒取乐,一个父女卖唱来到酒楼上,卖唱女年芳十六七岁,虽然衣衫褴褛,面无胭脂,也掩饰不住她的光采照人俊美姿容。身体凹凸玲珑,十分窈窕,瓜子脸盘,两只大眼睛,宛若一汪清水,水灵灵地带着微笑,樱桃小嘴两旁陪衬着一对酒涡,更增添她的美艳。酒楼上饮酒的人不是倾听她那婉转动人的歌喉,而是被这歌女的美色所吸引,一曲唱完,人们停箸不语如痴如迷地呆看着这个歌女。王日新是个酒色之徒,如今美色在面前,岂能轻意放过,他便对歌女的父亲说:“老家伙,把你的闺女叫到我这边来,给我唱一首五更忙。”拉二胡老者见说话的是个警长,得罪不起,五更忙是个淫秽曲调,怎能叫女儿小红唱呢?再说自己女儿也从来没有唱过,赶紧立起来,皱纹脸上堆满笑容点头哈腰地说:“长官,小女不会唱五更忙,请改点别的歌吧?”

  王日新并非是想听她唱歌,而是叫歌女唱淫秽的歌词,满足自己的。他听老者拒唱,立即火了,一拍桌子吼叫道:“不行,老子今天就要听五更忙。”

  老者见王日新发怒,吓得浑身颤抖,哆嗦不停,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王日新见老者不答应,站起来一巴掌打在老者的左脸上,把老者打个趔趄,要是没有饭桌挡着,准得摔趴下,脸上立刻红肿起来,嘴角流着鲜血,歌女小红赶紧跑过来扶住摇摇欲倒的老父,回头怒目对王日新说:“你为什么打人?有没有王法?”王日新一仰脖子像个大公鹅咯咯地大笑起来,然后收敛笑容说:“打人是轻的,我还要抢人哪。”

  他话音一落,一把拽住小红柔若无骨的手臂,另一只手摸向小红隆起的胸部,老者见自己女儿受辱,不顾一切地奔过来保护自己女儿小红,被王日新一皮靴踢在小腹部,摔出一米多远,躺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挣扎着。小红看见自己父亲被踢伤,拼命挣脱王日新的搂抱,奔到倒地父亲身旁痛哭起来。王日新的几个狐群狗党也乘小红悲伤过度之机猥亵小红,在小红身体上下胡乱捏摸着,酒楼上的食客都害怕警察淫威,大家敢怒不敢言,几个胆量略小的人早吓得溜之大吉。

  这时,靠东边墙角处一张桌子旁坐着一个佩带警尉警衔的警官,站起来走到王日新桌边,用命令的口吻说:“你把这个姑娘放开,不要难为人家。”

  王日新正在兴头上,突然冒出一个程咬金来,他乜斜着朦胧醉眼,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便叫道:“你好大的胆子,敢管老子的美事,甘当何罪?”

  “啪”的一声,王日新脸上重重地挨了一巴掌,顿时把他打清醒了,他又叫道:“你敢打警察?不要命了?”

  王日新站起来,抬起头来一看,打自己的是个警尉,一团放荡不羁的气焰像被冷水浇过一样,顿时凉了半截,手也不听使换,小红趁机逃出王日新的手里,把老父扶起来,赶紧下楼逃之夭夭,不知去向。

  王日新并不认识这个佩带具有署长警衔的警尉,日伪军警界严格实行军衔阶级服从制,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警尉比王日新的警长大上两级,他是敢怒而不敢言,低垂着脑袋等待这位警尉训斥。过了一会,他见没有动静,抬头一看,眼前哪有那个警尉的影子,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这时,他的虎气又恢复了,问他的朋友:“你们谁认识刚才打我的这个警尉?”

  其中有一个警察说:“这个警尉是警察大队的武术教官,叫姜山,是云龙武馆的弟子,武术高强,有万夫不当之勇,今天王老弟忍辱负重,是明智之举,我们四个人加在一起也不是这个教官的对手,好汉不吃眼前亏吗?哈哈。”

  王日新可不是这样想,他认为,姜山是靠自己会几下拳脚,混上个警尉,今天当着众多朋友面栽在姜山手里,心里不服,这口气早晚要出要报。

  他的朋友见王日新闷闷不乐,都劝说:“想开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舌头没有碰不着牙的时候,只要姜山落在咱们手里,不死也要叫他扒层皮。”

  从此王日新对姜山结下冤仇,姜山并不知道,对王日新没有提防。后来姜山离开警察大队,王日新认为报仇机会来到,他城里城外找便了,也没有发现姜山的影子。日本投降后,姜山又回到原来警察大队,即现在的保安团里当教官。黄耀feng请来王庚仁当保安团参谋长,王庚仁把王日新带来,按插在团里当班长。王日新来保安团不久碰上姜山给他们上武术课,真是冤家路窄,两人又相遇,把王日新气坏了也乐坏了,他气坏自己又落在姜山手里归他管,乐坏的是冤家又碰在一起,报仇指日可待。王日新暗下决心,抓住姜山把柄,依靠叔叔权势整死姜山,来报往日一巴掌之仇。

  自此以后,姜山的一言一行没有逃出王日新的耳目,姜山外出行动,身后远处总有一个幽灵在跟随着他,姜山一直没有发现。

  冷云和欧阳玉蓉来找姜山时,又被王日新盯上,他要看看冷云两人来找姜山到底有什么事情。当他来到树林子时,先发现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跟着姜山三个人的身后,他没有敢靠前,只是远远地监视着,如果没有那个日本人在前,他就一定要靠近听一听他们说些什么?冷云和欧阳玉蓉的听力和视力,几十丈内轻微地落叶声音也能察觉到,王日新岂能掩藏得住,他的前面有一个八杉贞二,他不敢靠近姜山三个人。否则遭殃的不是八杉贞二,而是王日新,是八杉贞二做了他的挡箭牌替死鬼,才救他一命。

  王日新看见八杉贞二被抓住,吓得他更不敢靠近,藏在有一百米远草丛中偷偷地看着,他听不见他们说些什么?只看见八杉贞二逃跑中被那个姑娘射死,其他情况他什么也没有得到。王日新还想跟踪冷云二人,看见欧阳玉蓉抓获八杉贞二和射杀的手段,自己没有胆量去跟踪,他只好跟随姜山回到团部,他马上来到王庚仁屋内,向他报告自己所看见的一切,他领王庚仁来到树林子里察看八杉贞二的死尸,王庚仁认识死尸是日军警备区的八杉贞二少尉,王庚仁不理解,八杉贞二为什么穿一身中国衣服?他跟踪姜山做什么?为什么姜山要杀死他?这一连串问题,只有问姜山才能得到答案。

  王庚仁回到保安团里,立刻把姜山传进来问话,王庚仁去树林子里察看,就有人告诉给姜山,心想,八杉贞二的尸体一定会被王庚仁发现,所以王庚仁找他来,心里早有思想准备。

  王庚仁问:“姜教官,过晌你上哪里去了?”

  姜山知道只有如实说才能解除王庚仁的疑心,便说道:“两个朋友来找我到树林子里坐坐。”

  王庚仁一听和王日新看到情况对上了,点点头又问:“找你有什么事?”

  姜山说:“他们说有几个日本军人要给死去的日本武士报仇,到处寻找武馆的人,他们是来通知我今后出外要特别加小心。”

  因为王日新没有听到谈话,王庚仁只能相信姜山所说,突然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杀害百姓?”

  “那不是百姓,是要杀我的日本军人,他一直在跟踪我。”

  王庚仁见问不出疑点,就相信姜山的话。第二天,富丘知道八杉贞二被人暗杀在保安团驻地,便通知保安团说是城防司令部一个参谋执行公务被人暗杀,叫保安团帮助调查,当然没有说出是日本人。王日新知道这事后,认为报仇的机会又来了,便背着保安团偷偷地跑到富丘司令部去告密,说是保安团的武术教官姜山一伙杀害的,富丘立即给黄耀feng打电话要凶手姜山,命令把凶手押送到城防司令部。黄耀feng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忙把王庚仁找来商议,王庚仁说:“被杀的人不是城防司令部的人,我认识是个日本军官。”

  黄耀feng问:“富丘这个老小子为什么要隐瞒日本军人的身份呢?”

  王庚仁说:“要弄清这里边的事情还得问姜山不可。”

  他俩又把姜山找来问话,王庚仁问:“城防司令部要杀死八杉贞二的凶手,这事你看怎么办?”

  姜山知道事情闹大,便把八杉贞二的军人证拿出来交给王庚仁,说:“这个人是日本军官,是富丘暗中安插的高级参谋,他是来刺探保安团情报的,伺机要吞并我们,富丘害怕阴谋暴露,要凶手是想杀人灭口。”

  王庚仁认为姜山说的是实话,如果不交出姜山,势必要引起两家矛盾,要交出去,等于把抓到手的富丘辫子又白白送回去,他反复想了半天,认为交也不行,不交也不行,采取拖延搪塞的办法,先把姜山隐藏起来,不叫他露面,又一想也不行,一但姜山畏罪潜逃,富丘向保安团要人怎么办?他想来想去,唯一的办法,是把姜山先关押起来,派人看守。于是他对黄耀feng说:“虽然八杉贞二不是姜山所杀,是他朋友所杀,姜山也脱离不了干系,在没有抓到真凶之前,应先把姜山看押起来。”

  黄耀feng没有什么主见,完全听从王庚仁的安排,就这样,把姜山关押在保安团部里。

  第二天下午冷云和欧阳玉蓉去山神庙与姜山约会,冷霞看见冷云与欧阳玉蓉双双成对地出去,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的醋意,她总认为冷云应多跟自己在一起,自己来关照冷云才放心,她见冷云和欧阳玉蓉两人边走边说笑下山去了,她一个人站在山上望着冷云渐渐走远的身影,一直到看不见,她才把眼光收回来,一个人来到大树下想着昨天晚上她和冷云在这棵大树下私订终身的大事……

  唐记茶馆关闭后,冷霞就搬到岩洞里住,冷霞见冷云和欧阳玉蓉经常在一起说说笑笑,以为冷云爱上欧阳玉蓉。虽然她自己也在暗中眷恋冷云,由于自己年龄大,条件不如别的姑娘,一直在冷云面前不敢流露出来情意,把爱冷云的感情深深地埋在心里。冷霞想了解一下冷云是否真爱上了欧阳玉蓉,如果是真,她要从中给两个人撮合成。这天晚上,冷霞找冷云出去走走,冷云以为有什么大事,便跟她来到后山。晚霞照在冷霞的脸上,美丽极了,就像出水芙蓉花,冷云还是头一次看见冷霞这样美貌,心中泛起情感上的升华,冷霞见冷云不错眼睛地看着自己,感到他的眼光里如火焰,烤得她脸热剌剌的,在她那洁白如玉的脸颊上飞起一朵红云,更加衬托出她的美丽。

  两个人坐下后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过了半天还是冷云问冷霞:“冷姐,你找小弟有什么事?”

  冷霞看了冷云那已经不是孩子的脸,假装嗔怪地问道:“没有事就不能找你出来走走吗?”

  冷云赶紧解释说:“冷姐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冷霞噗哧地一声笑了,说:“姐怎能生你的气?说句笑话你却当真了,我找你出来,想问问你为什么总爱和欧阳姑娘一起出去?你是否喜欢上她?”

  这句问话,把冷云的脸给问红了,赶紧否认地说:“冷姐,别误会,欧阳姑娘武术功夫高,和她一起行动相互有个照应,没有别的意思,再说,欧阳姑娘胆大心细机智果敢,她又是情报处长,城内情况熟悉,你不要多心。”

  “你对欧阳姑娘印象不错?”

  “她是个好姑娘。”

  “你也不小了,如果你真心喜欢她,明天姐姐和欧阳姑娘说说,看看她有什么意见。”

  冷云一听,可着急了,急忙拦阻道:“冷姐,你可千万别和欧阳姑娘提这事。”

  “你不同意?”冷霞奇怪地问。

  “不是。”

  “那是为什么?”

  “我……”

  冷霞看他这种吞吞吐吐的样子,不像是他自己的性格,今天提到婚姻问题,把他难成这副样子,冷云心中一定有难言之隐,进一步追问道:“你到是说呀?”

  “我心里有……”

  “哦,我明白了,你心里已经有意中人了,对不?”

  冷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表示承认。冷霞知道冷云所接触的女孩子就是茶馆里的几个姑娘,她像点将似的一个一个地问冷云:“是赵平?”

  冷云摇摇头。

  “是李霆?”

  冷云晃晃脑。

  “吕兰吧?”

  冷云的头晃得更利害了,岩洞中的几个和冷云经常接近的姑娘,冷霞都念到了,冷云还是不承认。那是谁呢?冷霞实在猜不到,便问:“是谁?能告诉姐姐吗?”

  冷云抬起头,一往情深地望着冷霞那美若天仙的面孔半天也不吱声,冷霞感到莫名其妙,笑着问:“我脸上有什么好看的?你这样不错眼睛地瞧着,难道你不认识姐姐了?”

  这时,冷云被冷霞美貌把他的魂都勾引去了,没有听到冷霞地问话,还是不眨眼痴情地瞧着,就像失魂落魄一样一动不动,把冷霞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伸手去搬冷云的头,叫他清醒清醒。冷云看见冷霞露出玉藕般的雪臂,一把抓住说:“你猜不到。”

  “那是谁呢?我认识吗?”

  “你认识,而且你比谁都熟悉。”

  冷霞听冷云说自己还特别熟悉,这个姑娘是谁呢?她真是想不出来。说道:“姐姐实在想不起来,快告诉姐姐吧?”

  冷云鼓起勇气地问:“你带镜子了吗?”

  姑娘天生爱美,镜子是不离身的,冷霞掏出一个小圆镜子递给他说:“带来了,你要镜子做什么?”

  “我心里的意中人就在镜子里,你上哪里去找?”

  冷霞不信地说:“你竟胡说八道,这又不是神镜,怎能会照出你心里的意中人呢?”

  冷云坚定地说:“冷姐,我不骗你,你若不信,看看镜子里准有我心慕中所爱的人。”

  冷霞当然不信,她拿起镜子左看也没有,右看也没有,她又放下镜子向周围看看附近有人没有,她见四周没有一个人,撂下镜子说:“这周围根本就没有人,镜子里能照着人吗?你就是能骗人。”

  冷云说:“冷姐,我真的不骗你,你再看看镜子里,准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我的意中人。”

  冷霞虽然不信,看冷云说话严肃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便又拿起镜子仔细地观瞧,除了自己外,还是没有别人。她刚要放下镜子,就听冷云问:“看到没有?你看到镜中的人就是我的意中人。”

  冷霞顿时明白了,镜中除掉自己没有别人,冷云的意中人难道是自己?想到这里,一朵红云飞上颊面,脸上热烘烘的,一股羞惭感笼罩心头,赶忙低下头,半天不语。冷云见冷霞不表态,还以为她不同意,也很尴尬,说:“冷姐,都愿小弟冒昧,鲁莽,你不同意,就算我没有说,给你陪礼了。”

  说完站起来要给冷霞行礼,冷霞急忙拦住冷云说:“傻弟弟,姐姐多暂说不同意了?不过姐姐比你年龄大三岁,又没有文化……”

  冷云截断她的话说:“我喜欢你这个人,不是喜欢你有什么条件,答应我吧?我会好好待你的。”

  冷霞听冷云的话就像蜜一样甜,浑身感到无比的幸福,一张绝美的脸贴在冷云的胸脯上,冷云张开双臂紧紧地把冷霞柔若无骨的身体搂抱在怀中,两个人都沉陷在幸福之中……

  冷霞想到这里,觉得一个大姑娘想自己情人的事怪难为情,脸上感到热剌剌的,急忙用双手把自己的脸捂起来,好像怕别人看见似的,其实山上并没有人看到她。过了一会,她心情平静下来,又挂念冷云下山是否平安?她抬头向东边望去,一条伸向城内小路上,哪有冷云和欧阳玉蓉的身影,就是看不见他俩,久久地也不愿把视线收回来。

  这天下午,冷云和欧阳玉蓉来到山神庙与姜山会面,约定时间已过,没有等来姜山,欧阳玉蓉说:“可能姜师兄临时有事,脱不开身,没有来吧?”

  冷云与欧阳玉蓉看法不同,他对欧阳玉蓉说:“姜山的为人我了如指掌,姜山做事从不失约,今天没有按时来赴约一定是遇到什么麻烦,咱们应当进城了解一下情况,如姜山有危险应把他救出来。”

  欧阳玉蓉听冷云一说,心情也紧张起来,也认为姜山出事了,便赞同地说道:“你分析的有道理,不然他不会失约的。”

  她同意冷云的意见,立即进城去救人要紧。他俩来到城西祝文家中,祝文和祝燕都在家,见冷云和欧阳玉蓉来到,姐弟俩兴奋极了,忙着让座倒茶。祝燕说:“冷云,你很久不来了,听说你拉起一只队伍打击日寇,现在光复了,你也是抗日英雄啦,应该进城占有一席之地,现在这些日本汉奸警察特务们摇身一变成了接收大员,在城内胡作非为,老百姓心中盼望的是真正的抗日英雄和抗日军队。”

  祝文也跟着他姐姐的话音说道:“冷云,你有人有枪,应大摇大摆地进城来接管伪政权,把那些从地下钻出来的乌龟王八蛋,赶到臭屎坑里淹死。”

  冷云听祝家姐弟俩你一言我一语,感到他们幼稚可笑,说道:“我可不是什么抗日英雄,打日本鬼子是中国人的神圣义务。日本虽然投降,日本鬼子留下的残渣余孽还存在,公开的有,隐蔽的有,暗藏的也有。不把这些汉奸特务警察走狗扫除干净,老百姓不会过上真正的好日子。我们不进城的目的是在城外一个一个地消灭他们。今天来,想请你把杨树秋找来,听说保安团内有不少他的朋友,想请他了解一下保安团的事情。”

  没等祝燕表态,祝文抢先说道:“你们想找杨树秋,好办?他快成我的姐夫了,我去找他敢不来。”

  说完冲着祝燕一伸舌头,笑着跑出去找杨树秋。祝文走后,大家无事,闲聊起来,谈论这半年多各自的情况。冷云教祝燕武术时,就知道她和杨树秋往来密切,有半年多没来,她俩发展成恋人关系尚不知道,赶紧一抱拳说:“恭喜祝老师。”

  祝燕当然知道冷云恭喜自己什么?感到羞愧,脸上立时飞起一朵红云,说:“叫你见笑了,我找个伪满警察。”

  冷云急忙解释说:“祝老师,你言重了,给日本鬼子做事的人不完全都是坏人,有的人在日伪机关里做事是为了养家糊口,不得已而为之,还有的人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并不甘心为鬼子效力,我认为杨树秋先生就是这种人,他是个爱国者,过去帮过我们很多忙,今天我不是又来求教他了吗?我怎敢轻视杨先生呢?”

  祝燕听后,俊脸上露出欣慰地笑容,说道:“不给他定个汉奸罪,就念阿弥陀佛了,你还称他是个爱国者,我都替他脸红。”

  冷云笑容一收,庄重地说:“一个人的功过评价,人民自有定论,无需自我吹嘘,像汉奸富丘自我标榜抗日英雄,国民党地下工作者,人民是不会承认的,他的汉奸面目无论自己怎么样修饰打扮,或改装易容,也改变不了汉奸卖国的真实形象,这就是历史定论,是不以汉奸意志为转移的。杨树秋虽然身为敌伪警察,他既不做坏事,还为抗日做过贡献,中国人民不会忘记他的功绩。”

  欧阳玉蓉半天也插不进话,看他俩唠得热火朝天,心中也感到振奋,忙问:“祝老师,还在教书吗?”

  祝燕回答道:“学生都散了,学校里没有人,老师做什么的都有,为了养家糊口,男老师都到市场做小买卖,过去搞教育的最看不起商人,认为商人唯利是图一身铜臭,如今为了吃饭也都投身商界,不怕铜臭了。今非昔比,到什么时候说什么话,这话一点不假。”

  冷云心中也有感慨,说道:“人的一生,首要条件是生存要吃饭,生命不存在,一切都是空话。南宋爱国诗人陆游八十五岁临终前写一首诗:《示儿》,诗中首句说死去原知万事空,生命不存在,一切都是空的。人为了生存,就要创造生存条件,人处于什么条件下,他就有什么样的观点思想和方法。老师能上课教书时,不愁吃喝,为人师表是最为高尚。一但失去教书的条件,吃饭成了问题时,首先想到的是如何能吃饱肚子,做小买卖能吃饭,商人就可贵了,我认为经商并不可耻。人有两种生存方法,一种是为了自己能生存,不顾别人的死活,甚至自己的生存建筑在别人的痛苦身上,如汉奸特务警察和走狗,他们为了自己活得舒服幸福,不惜出卖祖国,出卖民族利益,投身到外国人脚下甘当走狗。这种人的生存与禽兽无异,是人类最大耻辱。另一种人为了生存,与天斗,与地斗,与坏人斗,与各种灾害斗,与日本鬼子斗,才是真正的人,他们活着并不完全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大家。”

  祝燕听冷云的一番话语,心中升起一种想法,说道:“冷云,我发现你当老师最合适,你说出的话有逻辑性,也最有说服力。”

  冷云笑道:“祝老师过奖了,为人师表,必有高深知识,像我这样刚上中学一年就失学的人,给人当老师,岂不误人家子弟?不过我是挺喜欢老师这个职业的,将来有机会,我要上大学,也许会成为一个老师。”

  “谁要成为一个老师?”祝文话音一落,他一掀竹门帘风风火火地走进来,祝燕见他身后没有杨树秋,便问:“树秋没在家?”。

  “在家。”

  “为什么没有跟你一起来?”

  “他叫我先回来。”

  “你没有说冷云急着找他?”

  “就是我把冷云找他的原因都告诉他了,他才说,叫我先回来,他先去一趟保安团,随后就赶到。”

  杨树秋先上保安团去干什么?屋内的人想法不同,祝燕认为杨树秋可能到保安团有急事要先办完再来这里,心里埋怨他不知哪头轻重。冷云认为,杨树秋是去保安团摸情况,再来向自己介绍。欧阳玉蓉的想法就与众不同了,她认为,杨树秋是个伪警察,是狗改不了吃屎,可能去保安团告密去了,她有点坐立不安,便趴在冷云耳边小声说出自己的看法,叫冷云早做打算,不要被保安团堵在屋内,到时谁也脱不了身。冷云听欧阳玉蓉的话,觉得有一定的道理,提高警惕,是军人的素质,便与她耳语几句,叫她借故出去,在外面观察动静,防止敌人偷袭。欧阳玉蓉借故走后,大家在屋内等候杨树秋。杨树秋的家离祝家并不太远,这么长时间杨树秋还不来呢?这里有个原委,祝文到杨家找杨树秋,他以为是祝燕找他,忙问:“你姐找我有什么急事?”

  祝文把嘴唇一噘说:“我姐找你还用我来,她自己会来的。”

  杨树秋感到奇怪,是谁找自己呢?他赶紧问:“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祝文说:“我的武术老师冷云找你有事。”

  杨树秋一听冷云找他,心里犯嘀咕:“他找我有什么事情,听说他领着一伙人神出鬼没地打击日本鬼子,平素自己并不接触冷云,虽然他托祝燕来找自己了解警察内部情况,自己都替他做了,并没有得罪他呀”他左思右想也猜不透,便问:“冷云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能告诉我吗?”

  祝文看把他急成这副样子,便告诉他冷云找他是了解姜文和保安团的事情。杨树秋一听,就说:“你先在我家等我一会,我去保安团里一趟,马上就回来。”

  祝文并不知道他要去保安团里做什么,便说:“我不在这里等你,你回来自己去吧,我先回去。”

  杨树秋觉得祝文先回去也对,告诉自己一会就到,祝文见杨树秋走后,也就回来了。

  西屋的日影已经爬上西墙,杨树秋还没有来,祝燕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屋中团团地转游,一会看看墙上的挂钟指针,一会向窗外瞧瞧有没有杨树秋的人影。

  墙上的挂钟敲了六下,祝文从外面跑回来报信说:“杨树秋来了,一会就到。”大家转忧为喜,死气沉沉的空气顿时活跃起来。杨树秋一进屋,祝燕就埋怨他说:“你怎么才来,冷云等你有两个多小时,再不来,我要去找你。”

  杨树秋脸露笑容地说:“对不起,我来晚了,我听祝文说冷云找我是了解保安团的事,我有很长时间没有去,我真不了解保安团的情况,所以我刚才先到保安团找我的朋友了解一下情况,所以来晚了。”

  祝燕白了他一眼道:“总是你有理,天不早了,你快把了解到的情况告诉冷云。”

  杨树秋说:“姜文因牵涉一宗杀人案,被关在保安团部,目前没有危险,听说城防司令部要姜文挺紧,保安团不想给,所以关在团部,也没有人看守,只是失去人身自由。”

  杨树秋稍微停顿一下,接着又说道:“另外我还探听到一个消息,保安团的探子探明,有一伙土匪约十几个人窝藏在帽顶山的西侧,今晚半夜保安团全体到帽顶山西侧偷袭,团部只留下伙夫和看门的,不过四五个人,都没有战斗力,这是救出姜山的一个好机会。”

  冷云听完杨树秋的介绍,热情地握着他的手说:“我代表平寇义勇军感谢你的帮助。”

  杨树秋惭愧地说:“你可别这样说,我当过伪警察,我帮助你们是我赎罪的机会。”

  冷云看见杨树秋自疚的心情,给他解释说:“杨先生,我们理解你当过伪警察的心情,这不怪你,过去你为抗日作过贡献,人民是不会忘记你的。”

  杨树秋眼含热泪,说:“我太谢谢你了。”

  祝燕一旁着急地说:“树秋,不要耽搁冷云救人的时间了,他还要回去安排。”

  冷云从祝家出来找到欧阳玉蓉,把了解的情况对她说了一遍,两个人像长了飞毛腿似的,不到一个小时就回到岩洞里。

  大家听到今夜保安团来偷袭,认为这是消灭保安团的机会,王永刚说:“今晚我们兵分两路,一路去救姜山,一路伏击保安团,冷云,你是司令,这样安排行不行?”

  冷云站起来说:“姜山没有危险,也没有派人专门看守。今晚保安团部只留下四五个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团丁,不用派更多的人去救,选几个武术高强的弟兄去救人就足够了。我意见把救人的任务交给欧阳玉蓉和赵平两人负责,再派五六个武馆人员,最好不要开枪,先把团部留守的团丁全缴械,遣散他们回家,不叫他们再干团丁,救出人不要耽搁速回岩洞。

  这次伏击倾巢前来偷袭的保安团,目的是全歼这股汉奸队伍,不使一个漏网,罪大恶极的黄耀feng和王庚仁不能生擒,当场击毙,千万不能叫这两个人活着逃脱掉。这次消灭保安团也是给富丘一个警告,叫他老老实实地不许鱼肉人民,帽顶山离城有廿来里路,这里的枪声城内不一定能听到,迫击炮声一定能听到,富丘知道保安团没有炮,听到炮声肯定认为是我们的,给他一个威慑力量。我意见,今晚把我们缴获的廿门迫击炮全拿出来,每门炮放几发,向敌人密集地方射击。然后再用轻重机枪向炮火底下剩余的残敌交叉扫射,用步枪监视逃跑敌人,我想这样打法,先给敌人一个恐惧,使其失去反抗能力,最后向残敌喊话,叫敌人缴械投降不杀,不投降就用炮轰。总之这场战斗要打出我们平寇义勇军的军威来,使城内汉奸队伍,龟缩在乌龟壳里不敢乱动,我们的火力越猛越强,敌人越心寒胆战。其实消灭五十多人的保安团是不需要我们大动干戈的,主要是展示我们的力量,叫敌人不敢小看我们,大家是否同意?”

  孙同赞成地说道:“我完全同意冷云的意见和安排,这场战斗由谁做总指挥合适?”

  说完眼睛望着冷云,是叫冷云拿主意。冷云说:“我的意见由王永刚任总指挥,孙同任副总指挥,看看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如果没有意见,就这样分头下去布置。”

  大家都没有异议,这样决定了。冷云放心不下的是进城救人小组,虽然保安团留人不多,但这是到敌人心窝子里去救人,意外的情况随时都会发生,所以他没有表示留下指挥伏击保安团。他认为,伏击保安团比较容易,事先设计好伏击圈,只等敌人来钻,钻进来,来个关门打狗,一个也别想跑出去,所以他对伏击战比较放心,交给王永刚和孙同两个人完成任务是没有问题。

  冷云来到欧阳玉蓉和赵平身边问:“你俩准备如何救人?有什么困难吗?”

  赵平很有把握地说:“我们分头先消灭伙夫和守卫,然后再去救人,这样行吗?”

  冷云想了想说:“可以,不过要多考虑出现意外情况,怎样去应付。”

  欧阳玉蓉说:“冷云说的对,在城内不比在城外,什么意外情况都会发生,我想在入城的柳树林里留下带一挺机枪阻击组,一但敌人来追,可以掩护我们安全撤退。”

  冷云赞成欧阳玉蓉的意见,他又补充一句:“你考虑的完全对,一挺机枪不够,要放两挺,还要加两门迫击炮。炮一响,敌人会认为遇到我们的大部队,敌人就不敢再追击了。”

  冷云安排好救人组的工作后,和王永刚孙同一同来到伏击圈,先检查一下周围迫击炮群,一共是十八门迫击炮,重机枪十二挺,轻机枪廿八挺,相当于一个步兵师的火力,不算救人组拿走的两门炮和二挺轻机枪,这种作战部署不像是战斗,好像是军事演习打靶,其实,也确实是打活靶。

  冷云检查完,看看表已经是十二点多了,有人前来报告,敌人大队已经出城,偃旗息鼓地奔向这边来,王永刚命令再探。冷云觉得这里万无一失,他放心不下进城救人那组,孙同心细,看出冷云的心里,便问:“你是否不放心救人那组?”

  冷云点点头说:“是啊在敌人眼皮底下什么意想不到的事都会发生,我是放心不下。”

  孙同说:“这里都安排好了,你可以带一个小组前去接应她们。”

  冷云惊喜地说:“我真想去,不过不用带人,这里也需要人,我一个人去就行了,这里就留给你俩代劳了。”

  冷云说完,像箭一样飞速地扑向城内。冷云来到柳树林子接应小组时,帽顶山方向如铁锅里炒包米花似的响起机枪和迫击炮声音,冷云回头向西望去,闪烁着炮弹爆炸的火光,心想打起来了。他又向城内望望,一片沉静,没有任何骚动。冷云安排一下接应小组,便飞身进城,保安团部离柳树林子五里多路,冷云的行走速度,不到十五分钟就来到保安团墙外,院内没有打斗声音,从东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他仔细倾听是朝保安团方向奔来,听声音只少有十几个人,冷云脑海里立刻想到是敌人,他飞身跳入院内,朝营房跑去。

  冷云真猜对了,来的这帮人确实是敌人,是城防司令部的一个班,由王日新带领来保安团劫持姜山。

  王日新看出黄耀feng暂时不想处置姜山,他认为保安团半夜偷袭帽顶山,团部空虚,是劫夺姜山的良机。保安团出发时,他偷偷地藏在便所里,没有跟去。大队人马走后,他一个人跑到城防司令部向富丘报告说,保安团部只留下几个人,这是劫夺姜山的好机会。富丘听到姜山就关押在保安团里,心中又是气又是高兴,气愤的是黄耀feng跟他玩心计,抓住凶手姜山却向他报告说没有抓住。高兴的是,把姜山劫夺过来,可以杀姜山灭口,掩盖自己利用日本军官八杉贞二的丑事,同时也抓住黄耀feng隐藏凶手姜山的把柄,加罪黄耀feng,这是一箭双雕的好事,他哪能不同意,立即派一个班的兵力,由王日新领路奔向保安团部。王日新一边走,心里不住的核计,劫姜山最好是不叫团内人发现,他怕王庚仁知道是他干的会找他算帐,需要偷偷地进行。他把自己的打算告诉带队的班长,说:“这次行动是偷袭,最好不要惊动院内人,咱们不能从大门进院,从后院翻墙跳进去,外面留下两个人警戒,其余人随我进去,最好不要开枪,姜山武术功夫很高,大家不要靠近他,用枪逼住他,再给他铐上手铐,就带走。”

  王日新布置完毕,首先跳入院内,这时,冷云和赵平欧阳玉蓉已经会合,救出姜山,正准备离开时,看见从后墙外面跳进十几个黑影,冷云压低声音说:“敌人,是哪里来的呢?他们是来干什么?”

  就见这些人也奔向关押姜山的小屋,欧阳玉蓉小声说:“冲姜山来的。”

  冷云等人闹糊涂了,这些人是敌是友?是救姜山?还是害姜山?为了弄清这伙人目的,冷云分附赵平率人先走,他和欧阳玉蓉留下观察这些人的动静。赵平不同意留下冷云两个人,说:“敌人十几个,你俩太孤单,我要留下。”

  姜山也说:“这里我熟悉,我不能走。”

  冷云怕大家争论,只好同意都留下观察这帮人的行动。最先来到关押姜山屋子的人惊愕地说:“姜山跑了,快搜查。”

  从这句话中,知道这伙人是抓姜山,是敌人派来的。冷云说:“不能叫这伙敌人活着回去,把他们引到柳树林子再消灭他们。欧阳玉蓉是第一个跳出后墙,她就听墙外有人问她:“这么快就得手了?”

  她闪目一看墙外有两个人,知道敌人暗设的警戒哨,她双手一扬,两只梅花钉奔向这两人的胸部,噗噗两声,两个黑影叫喊两声像两根木桩子摔倒在地上,跟着大家跳出院外,向柳树林方向奔去。院内也听见墙外有喊叫声,也跳出几个人,发现警戒人被杀,又见前面有黑影闪动,王日新说:“前面准是姜山,大家快追,别叫姜山跑了。”

  冷云在前面飞跑,王日新带十几个人在后面紧追不舍。不大功夫,冷云来到柳树林子,他布置好火力全歼这伙敌人。当王日新来到柳树林子不远时,一个团丁建议说:“武侠小说里常讲,穷寇莫追,遇林莫进,王警长,咱们还是回去吧。”

  王日新报仇心切,哪里能听这个团丁的话,便说:“今夜不抓住姜山不回去,都给我往柳树林子里追。”

  命令一下,十几个人像刮风一样,向树林中追来。冷云一声喊:“打。”两挺机枪射出交叉火力,追敌立刻死伤过半,剩下的敌人趴伏不敢动,冷云又命令向敌人集中处开炮,十几发迫击炮弹在趴伏人群中爆炸开花,枪炮声一停,没有再看到地上趴伏的敌人活动,姜山一连喊了数声,叫活着的人举手过来,不然就要再开炮,无论怎么喊叫,敌人一点动静也没有,大家认为敌人都死了,走过去看看,地上死尸狼籍,大部分被炮火炸得四肢不全,没有一个活口,他们带上敌人丢弃的枪支弹药,回到岩洞。

  帽顶山西侧的战斗已到尾声,正在打扫战场,敌人没有一个漏网,黄耀feng和王庚仁当场击毙,两个刽子手得到应有的下场。活捉的十八个敌人,王永刚正在对俘虏训话,说:“我们是平寇义勇军,就是打击日本鬼子的抗日队伍,日本投降了,你们这些死不改悔的汉奸警察特务和走狗,过去你们帮助日本鬼子杀害中国人,现在你们又胆大包天打抗联,日本鬼子都没有消灭了我们,现在日本鬼子投降了,你们又干起日本鬼子的勾当来打我们,你们是罪该万死。不过,你们在死到临头时还知道悔晤,举手投降。就因为你们把手这么一举,救了自己一命,不然的话,你们都看见了我们的大炮有多少?万炮齐轰你们这十几个人焉能活命?把你们炸个稀八乱,连个尸首都找不到,就凭你们这几十条破枪,胆敢和我们较量,我们的轻重机枪都比你们的步枪多,更不用说大炮了。你们这是鸡蛋往石头上撞,结果怎么样,蛋碎黄散,保安团完蛋了。现在放你们回去,老老实实地做人,不许再做坏事,如果继续做害人的勾当,再被我们抓住,新老账一起算,杀无赦。”

  冷云站起来接着说:“你们都看到了,是我们不杀你们,我们的大炮机枪就摆在你们面前,我们再射击五分钟,你们谁能逃得活命?今天放你们回去,今后不能与人民为恶,要转告在建军或先遣军里的亲朋好友也不要做怀事,劝他们早日离开这种害人的部队,不要像保安团似的都当了殉葬品。”

  经过教育后,全部释放这些俘虏,他们回去当了平寇义勇军的义务宣传员。

  后半夜,岩洞中像过年一样热闹,分享歼灭汉奸保安团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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