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灵郡主给赛牡丹换上一身布衣,自己也换了一身衣物,将两人脸上的妆容卸下,再也看不出晶莹郡主与灵儿的样子了,晶灵郡主不由得赞叹赛牡丹有化妆易容之术。
公子笑抄起桨将那满是鲜花的船掀翻,把赛牡丹与晶灵郡主原先所穿的衣物撕扯成碎片扔在江面上后,几人匆匆离开了这片水域。
顺流而下近百里后,他们所乘的船到了一处码头,赛牡丹还没有醒转过来,公子笑背起赛牡丹上了岸,晶灵郡主跟在身后。
三人上岸后,就见紧邻着码头是一个集市,晶灵郡主忙上前去打听了一下,这里还是俪玉国的地盘,此地离越泽国的边境约有二百多里地。
公子笑与晶灵郡主决定买辆马车回越泽国。
在这集市上买了一辆马车后,晶灵郡主扶着赛牡丹坐在后面,公子笑亲自赶车往越泽国的方向走。
为了避免是非,公子笑也不走官道,只找一些鲜有行人的小道走。
这天夜里公子笑也没有停车,连夜赶路,不时问晶灵郡主赛牡丹有没有醒过来。
到了天亮时,赛牡丹终于从晶灵郡主的怀里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晶灵郡主喜得大叫一声。
公子笑忙一声停住马车,掀开帘子,看赛牡丹已醒过来,情不自禁冲过来一把抱住她,“牡丹,你醒了,太好了。”顾不得晶灵郡主在旁边,他的唇落在赛牡丹的脸上,搂着赛牡丹的双臂更加用力。
赛牡丹的脸腾一下通红,她推开公子笑,道:“快拿些吃的,这些天可是饿死我了。”
赛牡丹这一提醒,公子笑与晶灵郡主才想到他们着急赶路,也是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
公子笑看看两边的山,说要给赛牡丹打只山鸡或野兔烤来吃。
赛牡丹摇摇头,下车看了看四周,指着那不远处的一块农田,高兴地说:“子笑,那块地里有土豆,挖几个土豆来烤着吃罢。”
晶灵郡主并没有见过土豆的原形,心中充满了好奇,她率先往那片农田地里跑过去。
赛牡丹也要跑,却感觉头晕眼花的,公子笑忙扶她坐在车上,嘱咐她不要动,自己下去挖就好。
晶灵郡主不知道土豆在哪里,看到那绿绿的秧子摊在地上,一时不知如何下手。
公子笑跑过来后,一把拉起那地上的绿秧,使劲一拽,就在几个拳头大的土豆跟着他手上的根跳出来。
晶灵郡主忙过去捡起土豆,看土窝里还有,便将手里的土豆放在怀里,蹲下身去捡土里的土豆,怀里的土豆又滚落一起。
两人捡了五六个土豆后就往马车边走,刚走几步,听到有人喊道:“站住!”
回头一看,一个农夫远远地追了过来。
公子笑与晶灵郡主不假思索就跑起来,刚跑两步,觉得不对呀,这不与贼一样了吗?便停下了脚步。
赛牡丹看有农夫追着赶他们俩,也忙走了过来。
农夫见他们俩人挖了自己的新土豆,也不生气,反而笑了,“你们跑什么,就几个土豆,挖就挖了吧,也不值几个钱。”
公子笑笑道:“老伯,偷了您的土豆后做贼心虚,听到站住两个字本能的第一反应就是跑。”
红黑脸膛的老伯满脸的皱纹笑成了花,“小伙子,姑娘,现在这土豆还脆着呢,你们扒它们干什么?”
赛牡丹的肚子应景地“咕咕”响了两声。
老伯笑着指着远处一个茅草房道:“那是我家,家里有馒头米饭,要吃土豆,也有去年的土豆,比这新的好吃。”
他们三人忙摆手道:“老伯,不敢叨扰,我们还有急事要赶路。”
公子笑伸手从怀里拿出几文钱,“老伯,挖了你的土豆,这几文钱你收下。”
老伯先是不肯收,但公子笑执意要给,也就收下了。问他们几人这是要往哪里去?
公子笑便说想要到越泽国去。
那老伯的脸色一变,连连摆手,道:“你们去越泽国干什么,那边正乱着呢,打仗了。”
三人听了老伯的话大吃一惊,他们刚离开越泽国一个多月,越泽国就打仗了?跟哪个国家?
老伯说他也是听别人说的越泽国是内乱。
三人更是诧异,内乱,是有人要谋反吗?
老伯走后,三人捡来些干草和枯树枝,在道边点起火开始烤土豆。此时他们已经没有了野炊的兴致,只想着越泽国到底怎么样了?公子笑与晶莹郡主惦念起他们的亲人。赛牡丹没有亲人可以惦记,她挂念起了锦云班的人和林冰冰的祖母。
一时土豆烤熟了,三人扒拉开皮吃了后急忙上了马车开始赶路。
此地离越泽国已不足百里。
再往越泽国方向走,就见这条道上三三两两的人从对面而来,公子笑停下询问时,他们有的是俪玉国的人回俪玉国安享太平,有的是越泽国的人到俪玉国寻亲靠友躲避战乱,再问越泽国内情况时,大多越泽人都是唏嘘不已。
问了几人后,公子笑终于了解了事情之大概。
造反作乱的人就是武九斤,武九斤的父亲武勇也是一位武将军,父子俩早就蓄意谋反,月前在他们的军营中挖出一块龙印,便对外说让他武氏父子推翻现在的皇上是上天的旨意,不敢有违天命。越泽国内现在打的是热火朝天,百姓东躲西藏,民不聊生。朝廷与叛乱者正打得不可开交呢,却又有一支起义军趁乱揭竿而起,加入了混战,不过起义军的立场并不是很明朗。
公子笑、赛牡丹与晶灵郡主直觉这支起义军的首领是龙一。
问清楚情况后,三人上了马车,一路往越泽国而去。
此时他们的心情都很沉重,特别是晶灵郡主,时刻记挂起龙一的安危。
又在路上颠簸了一日后,他们终于擦着天黑到了越泽国境内。
果如那些流民所说,越泽境内的城镇里如死一般地寂静。家家户户紧关着门,商铺、饭庄、客栈都歇了业,街上没有一个行人,连狗吠声都听不到。
公子笑驾着马车走在这空荡荡的街面上,赛牡丹与晶灵郡主索性将帘子都撩了起来,此时的马蹄声格外地响。
远远地迎面来了一人。
赛牡丹却看这个身影似曾相识,再一思量,好像是李文才的样子。
近了点,更像李文才。
再靠近,果然是李文才。
赛牡丹让公子笑停下马车,自己跳下马车几步跑到李文才的面前,道:“李文才,你这是去哪里?林冰冰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李文才也想不到竟会在这里遇到赛牡丹,他吞吞吐吐闪烁其词,“我,我要到俪玉国去,去找我的堂叔。”
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袭过赛牡丹的心房,“我问你林冰冰在哪里?她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李文才不再理会赛牡丹,绕过她就往前走,公子笑一步拦住他的去路。
李文才又往后退,晶灵郡主堵住了他,李文才见再无路可走,眼里垂下泪来,“林冰冰,她死了。”
赛牡丹听了李文才的话大吃一惊,林冰冰死了?怎么可能?她急忙追问起林冰冰的死因,前后经过,她的坟在哪里?
李文才都是含糊其词,语焉不详。
赛牡丹见李文才不说实话,便对公子笑使个眼色,狠声道:“子笑,打他,打到他说实话为止!”
公子笑抬起手掌,对着李文才就扇了下去。
李文才躲闪不及,背上着了一下,火辣辣地疼。
公子笑又抬起手,李文才忙道:“别打了,别打了,我说,我说还不成吗。”
公子笑住了手,三个人六只眼睛盯着李文才,李文才的心里发了毛,半晌从嘴里挤出了一句话,“林冰冰给人家当了小老婆,做了妾。”
赛牡丹一听这话,心里发了急,眼睛瞪得溜圆:“李文才,你胡说,那天夜里我亲眼看到林冰冰与你一起上了船私奔,她怎么会给人当小老婆做妾去?”
李文才还是不肯说。
公子笑这才知道林冰冰的事,他没想到林冰冰会做这样的事。毕竟林冰冰曾经对他用过情,所以他还是有些挂心林冰冰。公子笑一把拔出剑,怒目圆睁,“说,快说,再不说就活劈了你!”
李文才见公子笑亮出家伙,这才嗫嚅着说:“我赌钱输了,就,就,就把她给抵了债。”
赛牡丹伸出手“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李文才的脸上,她的手指抖着指向李文才,“你,你简直禽兽不如,林冰冰是瞎了眼。”
公子笑也感觉心紧了一下,他的剑照着李文才就过去了,晶灵郡主见状一把推开李文才,“公子笑,你冷静一点,不可闹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