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传奇 第31章 规矩
作者:蔓儿的桃子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次日寅初,李滢就迷迷糊糊的跟着屋里的姑娘们起来了。一边洗漱,一边心里暗骂:这吃人的社会啊!吃过了饭,这群新进宫女们都在院子里集合,早就有五、六个年轻妇人站在那等着。

  孙姑姑清清喉咙道:“今日起你们就要在这院子里学宫里的规矩,这几位就是带你们的姑姑,学好了规矩,才能好好当差。”说罢对着帮边穿着绿色旗袍的宫女道:“秦姑姑,您看现在就唱名?”秦姑姑点头道:“有劳”。

  小霞拿着名单,一个个的唱名。一个姑姑分了差不多有十二个人,李滢和同屋的宫女们就分在这名秦姑姑的名下。

  秦姑姑看着大概有二十三、四岁,带了几只紫色的宫花,碧玉的耳环,眉眼清秀,只是眼角带有一丝厉色。秦姑姑带着她们到了旁边一个空房,坐在上面椅子上,望下一扫,指着李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李滢一愣,马上福身道:“奴婢李滢,见过姑姑。”秦姑姑道:“倒杯茶来。”“嗻”。

  李滢赶紧去旁边的茶水房,现沏了一杯茶,小心翼翼的端了进来。恭敬的放在秦姑姑旁边的几上,退了下去。秦姑姑喝了口茶,缓缓的道:“从今儿起,你们跟着我学规矩,不过几日的光景,学得也不过是一些粗浅的规矩,到了当差的地方,自有“带”你们的姑姑□□你们。”顿了一下道:“我不管你们家在外面是不是高官显宦,你们是不是名门闺秀,到了这里,你们就是宫女子,是奴才,就是我管着你们。好不好的,也只有我说了算。”说着,突然把杯子往地上一摔骂道:“这么热的水,要烫死我吗?你,到外面墙根底下跪着,想想下次该怎么上茶。”

  李滢心里一惊,怎么一上来就给下马威?水自然是热的,但不是喝不了。其他的宫女既不敢说话,也不敢求情。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李滢只能福了一下:“嗻”低着头出去,跪在那边的墙根底下。过往的太监、宫女都像是习以为常一样,只看了一眼,就过去了。

  李滢两辈子加在一起也没跪这么长时间。开始还没什么感觉,一顿饭的功夫,就觉得膝盖钻心的疼,这些身体上的疼痛,没有心理的打击大。这种耻辱感加重了她膝盖的疼痛,甚至让她有些喘不上气来。

  她以为自己做好了心里准备,然而第一天在紫禁城“当差”,就被人拿来立威。让她突然对未来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随之李滢意识到,这恐怕不是立威那么简单。这么多姑姑,怎么只有自己被罚跪?怎么只有秦姑姑来个“下马威”?这几日学规矩,不过是教一些粗浅的规矩,比如几时起床,吃饭,睡觉,吃饭不能吃得太饱,睡觉不能仰面睡觉,哪些路可以走,那些路不能走,宫里几时下钥等等。这些嬷嬷都教过给她。她记得乌嬷嬷说过:“这几日宫规,姑娘大可不必担心,不过是像我们这样,同宫女们聊聊天,告诉告诉规矩而已。这些教规矩的姑姑们,大多都是二十五岁左右的年纪,都是马上要出宫了的,不会故意难为新宫女,她们巴不得多一些人进来,好能早日被放出去。再说谁知道这些新进来的宫女将来分到哪里当差,断不会无故得罪人。”

  想到这里,李滢已经明白,自己不是当了炮灰,就是当了靶子。问题是,是谁?李滢心里过了这两日发生的事。前日晚上,秀女的“失踪”;宜妃不知所谓的“刁难”;孙姑姑暗中示好。到底我是给谁当了炮灰?还是谁跟我有仇,就是死也不能做个糊涂鬼啊!

  李滢脑子飞转:难道是其他宫妃知道德妃昨日挺我,为了炮轰德妃,选我当了炮灰。是谁?宜妃?不是,她昨日明显跟我过不去,不会马上为难我。荣妃?惠妃?

  再或者是德妃给我的下马威?

  还是跟李家过不去的人,故意来为难我?对,还可能是四阿哥身边的人。听说,四阿哥身边只有一个宋氏,难道是她?但听说她不过是一个没什么根底的格格,难道四阿哥身边还有其他人不“欢迎”我?

  李滢明白,无论是谁在“整”她,她现在都无法反抗。原因只有两个字:礼法。

  李滢抬头看了看周围的高大红墙,在这座红墙里,自己犹如一个小蚂蚁,任人欺辱,全无自保能力。突然想到小时候在院子里带着丫鬟们观察蚂蚁,蚂蚁虽小,却可生存于“夹缝”之中。

  胡思乱想的好处就是可以减轻身体带来的疼痛感。也不知到底跪了多久,突然看到前面的两双鞋,抬起头,看见孙姑姑和秦姑姑站在面前。秦姑姑笑道:“哎呦呦,你看你,也忒实诚,我让你跪着,不过是一时生气,哪里真让你跪了。快起来,快起来。”李滢疑惑的看着她,一时忘记了动身。秦姑姑有些面上下不来,孙姑姑打圆场道:“看你这孩子,一高兴怎么忘记谢谢秦姑姑了?你上茶上的不好,秦姑姑教导你,也是为你好。”李滢这时才反应过来,磕了个头道:“谢谢姑姑。”

  秦姑姑脸色这才好了些,道:“赶紧起来吧。”

  看着李滢一瘸一拐的背影,孙姑姑心里暗骂秦姑姑:蠢货。脸上却笑着道:“姑姑也不要生气,我那有好茶,还有御膳房新出的点心,这大晌午头,不如去我那歇歇?”秦姑姑听到有吃的,欣然前往。

  李滢回到屋里躺下,其他人都不敢上前,只是看着她,只有王锦俏过来关切的问:“姐姐,觉得如何,膝盖疼吗?”李滢都不知自己如何走进屋里,只凭着那一点意志支撑着自己。躺下后,心下一放松,腿上的一阵阵的疼痛变得那么清晰,又觉得嗓子里干的都快冒烟了,胃饿的一抽抽的疼。她看着王锦俏道:“好妹妹,能帮我倒杯水吗?”王锦俏听了,马上转身去倒水。

  喝了水,李滢觉得全身的不舒服有了些缓解。之间王锦俏又复返拿出一个馒头道:“姐姐,我刚才在茶水房求了一个早上剩的馒头给你留着,你定是饿了,快吃吧,姑姑说,头晌学规矩,后晌午要在屋里做活。”李滢愣愣的接过馒头,心下一暖,感激的道:“好妹妹,谢谢你想着我,我总会记着的。”王锦俏不好意思的笑笑,就回到自己那边的床上继续做活了。

  啃着这两日觉得难以下咽的馒头,竟觉得是这世间最好的美食。委屈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悄然流下来。前世的李滢不是没有吃过苦,不是没有受过委屈,但到底从未遇到过这种耻辱,更别说这一世被李家娇养了十几年,早就忘记了“委屈”二字怎么写。

  宫女小山端着药进来时就见李滢正流着泪啃着馒头,心里恻然。心想还好自己跟对了姑姑,听说以前的小姐妹有被分到厉害姑姑手下的,受的折磨比这个还厉害。

  她端着药走道李滢炕前道:“李姑娘,这是驱寒的药,赶紧喝了,不然身体受了寒可不是闹着玩的。”看李滢迟疑,轻声道:“放心喝吧,是孙姑姑交代我熬的。她说你还年轻,宫里姑姑罚新进宫女的事是常有的,不过几日,忍忍就过去了。”李滢听是孙姑姑让熬的,心下还是疑惑,接过药碗并不喝。感激的对小山道:“代我谢谢孙姑姑。”小山看李滢只端着碗并不喝,也不催她,又拿过一个药包道:“姑姑说,这药是外敷的,烧了热水,放上这药,泡上脚,能驱腿上的寒气。”又小声道:“秦姑姑在孙姑姑那吃茶呢,一时半会儿不会过来,我一会就给你送热水,你先泡泡。”

  李滢点点头,连声感谢。李滢看着手里这碗药,心下疑惑,实在不知能不能信任这个小山和孙姑姑。叹了一口气,把药搁在一旁了。

  果然小山送来了一壶热水。李滢此时只能强忍着疼痛,自己下床倒水放药。锦俏看见忙过来帮忙。李滢知道受了一上午的寒,不泡泡,将来容易坐下病,那时就不好治了。说不定以后是一辈子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泡了一会儿脚,腿上的疼痛减轻了,身体也变的暖了。李滢不敢泡的时间太长,怕秦姑姑突然冒出来,再想办法折磨自己。赶紧收拾了东西,又把药倒了。回到屋里,问王锦俏,安排了什么活计给自己。刘宫女这时终于说话:“姑姑让我们这几日就在这里缝座套,都是已经裁剪好了的。你拿了这几个做吧。”

  李滢并不在意刚才她们划清界限的态度。人都有保护自己的本能,这无可厚非。听了她说的话,笑笑点点头:“好。”拿了东西,乖乖的坐回自己的床上做活。刘宫女看李滢并未记恨自己,心里松了一口气。

  傍晚,这个点在李府已经是晚饭时间了,可惜在宫里吃两顿饭,晚饭早在刚才未正时就已经用过。李滢又觉得饿了。心想晚上,去茶水间寻摸点吃的。

  秦姑姑进屋,宫女们都站了起来,秦姑姑检查各自手里的绣活,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走了一圈道:“今儿晚上,你们都早点歇着吧。”又看了一眼李滢道:“李姑娘,今儿晚上劳烦你过来给我上夜吧。”说完就出去了。李滢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来了。”看着秦姑姑的背影,李滢给自己打气:怎么也要忍过这几日,我倒要瞧瞧谁在你背后捣鬼。

  自己洗漱完,先去茶水房打了洗脚水,端进秦姑姑的屋里,她正盘坐在炕上做针线,看见李滢进来,也不说话,把脚撂了下来。李滢看见这个架势,只好把水放在地上,跪在那里,给她拖鞋袜,轻轻把裤脚卷起,试了试水温,才敢把她的脚放进水里,用手轻轻的搓着,又轻轻的按。秦姑姑闭上眼睛,舒服的轻哼了一声。良久,水有些温了,李滢拿旁边的擦脚布把脚擦干净,给她穿上鞋,才端着水退了出去。

  她拿了铺盖回到秦姑姑的屋里,似乎因为刚才伺候的好,秦姑姑也没说什么,指了指地下道:“把你的铺盖放屋里的地上吧,离我近些,晚上也方便倒茶递水。”说罢,让李滢服侍她洗漱。李滢刚要回铺盖上睡觉,就听她说:“今儿累了一天,腰酸腿疼的,给我捶捶腿,等我睡了,你再睡。”李滢只一顿,便跪在踏板上,轻轻的捶腿。等膀子累的有些抬不起来了,才听到秦姑姑平缓的呼吸声,这是睡着了。

  李滢这才蹑手蹑脚的回到自己的地铺,还来不及委屈,就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突然听到秦姑姑喊她:“哎,倒水。”李滢突然清醒过来,忙起身,披了件衣服就去外屋倒水,再回来时,就听见秦姑姑骂她:“睡的这么沉,伺候我也就罢了,伺候主子怎么了得?”喝了水,还瞪她一眼,才躺下睡。

  李滢不敢睡沉,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听见外面有动静,赶紧起身,悄悄出去洗漱,又打了水回来,秦姑姑也醒了,又服侍她起床,洗漱。许是秦姑姑看她这一夜乖巧听话,第二天并未难为她,让李滢松了一口气,只是晚上还让她进来上夜。

  这一夜,李滢基本没怎么睡觉,秦姑姑一会儿要喝茶,一会要捶腿,一会儿又说茶凉了,让她到茶水房现烧水沏茶,回来了又说水太烫,把碗摔到地上。折腾的她又累又困。李滢知道自己熬了一夜,秦姑姑也未必轻松,不过是故意整自己而已,心想还是得以防万一才行。

  挨到离起床还有一刻钟,自己悄悄起身,到了孙姑姑的房外。正巧孙姑姑也醒了,正要出门,看见李滢倒是一愣。看李滢面色不好,有些憔悴,就知道这是晚上没睡好之故,暗暗摇头。想着今儿得把这消息透出去才行。

  孙姑姑道:“李姑娘起的好早。”李滢笑道:“是,起的早了些就来看看姑姑。”孙姑姑一愣,没想到是李姑娘是来找自己的,问:“姑娘有事?”李滢笑道:“也没什么事,是来谢谢姑姑前日的药,我觉着好些了。”

  “那就好。”孙姑姑道

  “哎,本想着用好了,也不辜负孙姑姑的恩情,谁知,怕是今儿又要劳烦姑姑了。我初次进宫,就怕给姑姑添麻烦。”

  “怎么?你又跪了?”

  李滢点点头道:“说来,我这腿总是从里面的疼,怕还得用药。想着不能总是劳烦姑姑,这些药想来也不是易得的。不知姑姑。。。?”

  孙姑姑抬眼看着她道:“确实不易得,姑娘知道哪里能得来呢?”

  李滢也看着孙姑姑,心里还是不能确认是否能信她,犹豫间下定决心,事情没有到万不得以的地步,还是小心行事。半晌叹口气道:“我也不知,因此心里更是感激孙姑姑。”说罢上前一步往她手里塞了一个荷包。施了一礼,便回去了。果然,秦姑姑还未醒。

  李滢心想折腾自己一夜,这白天总归放过自己吧。谁知道一大早要学规矩了,秦姑姑对她道:“昨夜你笨手笨脚把屋里的地弄脏了,晚上叫咱们俩怎么睡?你现在去把屋里的地好好的擦一擦,记住,要跪在地上,用抹布一遍一遍的擦,擦干净才行。我是要去看的。”

  李滢不能表露不满,顺从的低头道:“嗻”。二话不说,就去打水,跪在地上,一遍一遍的擦地。脑子里却飞快想着:还真没完没了了,也不知孙姑姑是谁的人,能不能帮上忙。这时万不能露出破绽,让人抓住把柄,反坏了事。

  秦姑姑进屋,看见李滢乖乖的跪在那擦地,心里得意,她心道:小姑娘,别怪姑姑折磨你,我也是拿人钱财,□□。心里也疑惑,一个刚进宫的小宫女,如何就得罪了人?管她如何得罪人了,都不关我的事,我只拿钱办事罢了。

  坐在炕上,看着李滢擦地,突然往地上倒了一杯茶道:“你个笨婢,这么点活都干不好,怎么还擦不干净?”李滢转头看见地上的茶渍,心里大怒,硬压下怒火,爬到秦姑姑的脚边,把茶渍擦干净,秦姑姑已经看到李滢脸上一闪而过的怒色,心里一惊,顺手拿起炕上的鸡毛掸子,往李滢身上打去,却不骂她,只是道:“哟,你还耍上脾气了?我今儿倒要看看你怎么耍脾气,不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什么是尊卑上下。”宫里的规矩,打人不许打脸,只许打不许骂。即使秦姑姑有心要教训她也不敢坏了规矩。

  李滢一呆,没想到这秦姑姑真敢打她,下一刻她就觉得身上疼。李滢知道自己这时绝不能逃走,也不能还手,尽量躲闪着。谁知秦姑姑还不解气,又去炕上拿起来针线簸箕里的针,往李滢身上扎。这一扎,李滢浑身一哆嗦,实在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这一声似乎让秦姑姑很是兴奋,她叫声越大,挣扎的越厉害,秦姑姑的兴致就越浓。李滢暗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先跑吧。刚要挣扎,算着如何逃走,突然扫到好像是孙姑姑身边的宫女小霞从门口闪过。打消了逃跑的心思,叫声更大,立志让院子里的人都听到。

  但无论身上多疼,李滢都咬紧了牙关,就是不开口求饶。这点自尊她还是有的。何况她心里知道,秦姑姑不敢打死她。她心里暗暗发誓,只要今天打不死她,她总有一日要加倍奉还。

  孙姑姑正在做活计,一听小霞来报,就知道这秦姑姑又犯了傻,急急忙忙的往秦姑姑这里来。一进屋就看见秦姑姑拿着掸子打跪在地上的李滢,又不时用另一个手上去扎,疼的李滢跪在那里边躲边哭,心里一咯噔,赶紧去拦,又让小宫女们扶着李滢回自己屋里上药。秦姑姑一看孙姑姑这架势,心里有些不喜,道:“姑姑也忒护着她了,不过就是教训教训,哪里就打坏了?”孙姑姑心里又骂她一遍“蠢蛋”,劝道:“她一个新进的宫女,咱们在这儿不过是教些宫里的粗浅规矩,好不好的,等分了差事,将来自然有别的姑姑□□,何苦您自己亲自动手。”

  秦姑姑词穷,总不能说她是拿钱办事吧。便假意生气,不再说话。看孙姑姑不走,就只好点头道:“谁不说呢,我也是心急,想着为了她好,免得她将来得罪了贵人,就想多教教。您说的对,好不好的,关我什么事。”

  孙姑姑知道这是在敷衍她。心里有气,你谁不好整,偏要整她。不管你背后是谁,也没有这姑娘背后的势力大。你自己这是在找死呢。你自己不想活,还要连累我。

  心里实在不愿意提点她,想着过了两日,她能收敛点,谁知道越发的过了。按照孙姑姑的本心,是乐意看这样的蠢货热闹的。但是人在她的地盘上吃了亏,那些人不说是秦姑姑挑事,倒说是她没看护好,办事不利。这些人可不是她能惹得起的。既然开头打了招呼,再出了事,让她怎么交代,真要怪罪下来,她可吃不了包着走。

  随即冷笑道:“姑姑,您教导小宫女本没错,不过您也知道,这宫里总有些宫女不是你我能教导得了的。万一,一个不察,得罪了人,岂不麻烦?您说是也不是?”说罢,也不多说,就出去了。

  秦姑姑听孙姑姑的话,心里一惊,心里暗道:不好,难道这李滢是内务府高门显宦的小姐?虽然皮肉看着是娇生惯养的,但是那人说了,不过是个小门小户的闺女。难道是故意骗我的?可是李滢这几日都逆来顺受,不像是小姐的摸样。再说内务府显宦人家早就得了恩典免选,或是托人撂了牌子出去了,真正的小姐,谁会留在宫里受气?但又想到刚才她脸上的怒气,无论怎么打都不求饶的傲气,心里越想越心惊。哪里还坐得住,赶紧去找自己的“相好”敬事房的王太监,打听这姑娘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