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逆九霄:逆天占卜师 第135章 疼痛
作者:岸上江南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而无声无息的解‘药’,则是西域剧毒的黄杜娟,两种毒‘药’一种温和,一种霸道,刚好以毒攻毒。首发

  回到秋霜厅,见慕回风正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玩着桌上的茶杯,小巧的茶杯不停地在她的手中转圈,冷不防看到雪沐秋回来了,差点吓得把茶杯摔碎在地上。

  雪沐秋的心里涌起一股淡淡的柔情,且不管慕回风倒是是谁派来安‘插’在雪仁身边的,就她这‘毛’手‘毛’脚的‘性’子,简直就是送来送死的。

  可惜了这么一个孩子,她是那个人的孩子啊,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事,自己是断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让你久等了,在雪莲宫这些日子,还过得好吗?”她柔声道。

  “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明白,我一直就生活在雪莲宫里啊。”慕回风眼珠子‘乱’转,不肯说实话。

  “放心吧,这里没有外人,明人面前不说暗话。”

  “你……你知道些什么?”她惊疑不定的看着她。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的雪莲宫太危险了,你最好离开这里。”

  “你想把我引出雪莲宫再杀了我是不是?”

  “你想多了,如果我想杀你,那天我大可不必为你求情。”

  “你们这些人满肚子的‘阴’谋诡计,谁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才不相信你呢!”

  她叹了口气:“我也不勉强你相信我,你只需要知道,在这危机四伏的雪莲宫里,我是唯一一个不会害你的人,如果哪天你有麻烦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好了,绿豆糕来了,先吃点东西吧。”见雪景端着绿豆糕从那边走来,雪沐秋说道。

  “这绿豆糕里不会有毒吧?”她怀疑地瞅瞅绿豆糕又瞅瞅她。

  “我至于在秋云殿害你吗?你可是七莲堂堂堂的副堂主,死在我这里我不仅百口莫辩,而且会遭受莫大的刑罚,我犯不着为了杀一个与自己利益不相冲突的人而让自己受这份活罪。”

  听她这么说,慕回风才放下心来,她平时最爱吃的就是绿豆糕,此时吃了两块,觉得和外面卖的都不同,口感更加细腻,味道更加好。

  只可惜中午吃的太多了,吃了两块绿豆糕便吃不下去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对雪沐秋道:“我可以拿回去吃吗?”

  雪沐秋笑了起来,仿佛像看一个贪吃的小孩子似的,慕回风的脸不禁红了红。

  “不让就不让嘛,还笑话我。”

  “雪景,将绿豆糕包起来吧。”

  雪景回去拿了油纸,将盘子里的绿豆糕细细地包了起来,双手递到慕回风的手里。

  “好了,这会儿公子大概也快醒了,你快回去吧。”雪沐秋道。

  慕回风拿了绿豆糕,心满意足地出了秋云殿,开开心心地朝苍云殿走去。

  回到寝殿的时候,小月还守在纱帘外,可见雪仁还未醒来,慕回风掏出一块绿豆糕塞进小月嘴里:“赏给你的,好吃不?”

  “好吃,妙老大对我真好。”小月吃完绿豆糕后‘舔’‘舔’嘴巴,感动地说。

  “我对你不好,老是让你受委屈,难为你还一直对我不离不弃。”慕回风说的一脸真诚。

  “妙老大,你不能离开我,”见她说这话,以为她要离开,小月急了起来,“你说过的,你到哪里都会带着我的。”

  “你想哪儿去了,傻子,”没心没肺的慕回风心里难得地涌上一股淡淡的柔情,将油纸包塞到小月的手中,“都给你吃,放心吧,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的。”

  雪仁午睡醒后,照例去沧海殿后面的湖心亭看书,四月的柳絮纷飞着,在明晃晃的阳光下像是一场晶莹的雪,黄杜娟浓烈的香味也被吹了过来,熏得人昏昏‘欲’睡。

  慕回风中午没有休息,这会儿有些想睡觉了,靠在湖心亭的柱子上脑袋一点一点的,恍若钓鱼。

  手中的书页被风吹得哗哗作响,雪仁‘揉’了‘揉’有些疲惫的头,转头望去,只见四月午后的阳光下,慕回风漆黑如墨的头发被修剪的只到耳边,齐耳短发的她,厚厚的头发将整张脸衬托的越发娇小,像是孩子的脸一般,只有巴掌大。

  好像在做梦,她薄薄的眼皮下,眼珠子在轻微的转动着,恬静的脸使得她看起来像是毫无心机的单纯快乐的小孩子。她‘舔’‘舔’嘴巴,嘴里嘟哝出两个字:“好吃……”

  他的‘唇’边不由得泛起一股淡淡的笑意,连自己都没有发觉。

  刚要转过头的时候,却发现她的‘唇’边又逸出两个字:“银子……”

  到底是怎样的‘门’派才能培养地出这样的人才?万鬼‘门’可不是个简单的地儿,作为被万鬼‘门’安排到他身边的探子,她好像一点都没有探子的自觉,除了刚来的第一天晚上,听雪桃的报告说她入夜后离开了沧海殿,不知道干嘛去了。之后她就安分守己的呆在沧海殿,偶尔去厨房偷点东西吃。

  难道他们是万鬼‘门’送来的两个探路石,只是个可怜的牺牲品?

  阳光下,她的脸白皙的仿若透明,他起身,手指微微触碰到她脸上薄薄的面具,面具下会是怎样的一张脸?会不会如同她的人一样简单?

  突然很想揭开她的面具看看,他看了一下四周,慕回风身旁的小月也睡着了,趴倒在亭子的靠椅上睡得东歪西倒,可总还有些人在暗处看着,他不能贸然行事,把她的真实面孔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下。

  谁知道那些人会怎样借题发挥?

  仿佛感觉到有人靠近,也许是站着睡觉太累,她脑袋一歪,靠在他肩膀上,白皙的小牙轻轻地扣在他肩膀的衣服上,轻轻地啃了一口,口水染得他衣服湿了一大块。

  她嘟囔了三个字:“绿豆糕……”

  他蓦然失笑,合着把他的肩膀当成绿豆糕了,有这么贪吃吗?

  本来想杀了他们的,现在想来,算了,就算他们死了,万鬼‘门’还会安‘插’其他的人到他身边,至少这两个探路石单纯,容易控制。毕竟杀了他们下次派来的人就不知道是谁了,还不如将已经知晓的两个人安安稳稳的放在身边。

  扶着她坐到亭子的靠椅上,将她平放下来,自己叹了口气,又回到桌旁看书。

  一个下午转眼过去,夕阳的余晖将明珠湖的湖水染得半江瑟瑟半江红,慕回风打了个哈欠,悠悠转醒,见雪仁还在看书,便凑过去问道:“公子,你对蛊了解多少?”

  “不多。”他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她问这个干什么?

  “对你来说或许不多,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慕回风大喇喇地在圆凳上坐下,撑起下巴,睁着大大的杏仁眼,“你解蛊肯定很厉害吧?”

  “一般。”虽然雪莲宫也通过一些隐秘的渠道出售蛊毒,但是雪莲宫的蛊毒大多是西域的蛊毒,融入了南疆的一些蛊,自成一家。若说博大‘精’深,还是要属南疆。毕竟雪莲宫原先位于晒布沙漠,晒布沙漠中心有一块奇异的绿洲,长满了奇‘花’异草,居住着一批只信奉巫神的蛮人。

  因为信奉巫神,所以那些蛮人也有很多奇怪的方子,用蛊治病,也用蛊害人。

  但晒布沙漠中心的那块绿洲毕竟只是一个小地方,南疆降水充沛、气候适宜,且拥有十万大山,整个南疆占据了东倪国六分之一的领土,还占据了西庸国五分之一的领土,南疆的腹地属于两不管地区。那么一大片的南疆,古木遍布,毒虫巨兽横行,瘴气终日弥漫,在特殊的环境下,那里的居民几乎人人都会用蛊。

  “你就别跟我玩虚的了,你可是天下第一神医啊,还有你搞不定的事?”

  “你有何事?”见她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他不由得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她低头拔出‘花’瓶里一支黄杜鹃在手里把玩着,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你知道蝶蛊吗?”

  “蝶蛊?蝴蝶这种生命十分脆弱,用来炼蛊只怕极难。”他不假思索地道。

  “难也是可以炼的成的吧?”慕回风不甘地问道。

  “也许吧,不过我倒是从未听说过。”

  “算了算了,”慕回风闷闷的摆摆手,“就知道指望你没用。”

  “世上的蝴蝶,大多脆弱,不过也有些蝴蝶不是这样,比如说产自鬼脸蝶谷的鬼脸蝶,据书上记载,那种蝴蝶往往以同伴为食。”

  “据书上记载?难道你没有见过吗?”

  “我自然是没有见过的,那种蝴蝶只有鬼脸蝶谷有,而除了鬼脸蝶谷的弟子,外人进不去,因为鬼脸蝶谷在死亡森林的腹地,山谷附近又布满‘精’妙阵法,外人想闯入鬼脸蝶谷只能是死路一条。”

  “这么说,你也没办法了?”慕回风急道。

  “世上的蛊毒有千百种,解蛊的法子也有千百种,我从未接触过这种蛊,又怎会知道怎么解蛊?”

  “据说蝶蛊要是没有‘药’物来压制,三天后只要闻到‘花’香,体内的蝶蛊便会醒来,吸干中蛊者体内的血,破体而出。”

  “这蛊真是霸道。”

  “是啊,你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慕回风咬‘唇’,满脸忧‘色’。

  “你身边有人中了这种蛊?”

  “没有啊……”慕回风支支吾吾道,“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雪仁是何许人也,见她神‘色’不对,立即知道她心里有事。

  只是这蝶蛊是什么,自己也是闻所未闻,更谈不上帮她。

  “唉,我要是武功高强,我就把威胁我的人全杀光!”慕回风气恨道,“老子最讨厌受制于人了!”

  雪仁淡淡一笑:“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这句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怎么如今却那么气恨难平?纵然你杀了令你不快的那个人,还会有其他人惹得你不快,你杀得完吗?”

  慕回风气苦,只恨自己处于被动地位,只能无能为力地陷入着谜团一般的雪莲宫中,找不到方向。

  一气之下,慕回风将桌上的酥饼全部扫进了自己的肚子里,脆脆的酥饼被她咬地咯嘣作响,仿佛要将自己气恨的那个人一口咬死!

  雪仁见她像炸‘毛’的小猫一般流‘露’出自己的真‘性’情,不禁微微一笑,见惯了太多了‘女’人‘露’出凶狠的表情,她们的面容看起来无比狰狞,而她那凶狠的样子倒是可爱的很。

  带着这种郁闷的心情过了一下午,不知不觉就天黑了,夜‘色’缓缓地沉寂下来,天边的乌云黑压压的,看来不久就会有一场大雨。

  今夜是小月守夜,慕回风早早的回了自己的房间,梅雨季节的温度总是不太正常,窗外几朵芍‘药’在风中瑟瑟发抖,雪莲宫中的人本就‘精’擅医‘药’,因此对这‘花’草的培养也得心应手,到了五月末,居然还能培育出盛开的芍‘药’。

  身后有‘侍’‘女’在房间内点起了蜡烛,黄昏的灯光驱散了室内的昏暗,那幽幽的光芒透过锦屏上绣着的兰‘花’传到这厢,多了些难言的夜‘色’。

  想是‘侍’‘女’忘了给案前的她也点上一盏灯,慕回风沉在暗淡的夜‘色’里,指尖轻轻把玩着一只低飞的红蜻蜓。

  突然,一只白‘色’的信鸽从翻滚的云间直冲下来,扑棱着翅膀,翅膀上的雨水顿时溅了一桌,在白‘色’的宣纸上留下一点点氤氲开的墨梅。

  慕回风从一旁的盘子里拿出桂‘花’糕,碾碎了洒在它面前,信鸽飞快地啄食着桌上的碎屑,吃完后才将后‘腿’抬起,让慕回风将绑在它‘腿’上的竹管取下来。

  慕回风挖开封住竹管的蜡,从里面取出了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只有几个字:大事,速来。雪舒伊留。

  大事?什么大事?

  自从上次在白甫河边,将她的魂魄移到了少‘女’的体内,再将她送到‘玉’的那个别院之后,她便再没有了雪舒伊的消息。本来想着什么时候能出了雪莲宫再去看她一次,以知晓她是否无碍,哪知道后来雪仁整日呆在雪莲宫看医书,她也就没了出去的机会。

  加上上次,出去没多久就遭到了刺杀,一堆事情忙下来,她更无暇顾及雪舒伊。

  此时雪舒伊传信过来,她是有喜有忧,喜的是她的夺舍之术成功了,让雪舒伊活了下来,忧的是雪舒伊说的大事。

  雪舒伊以前是五莲堂的堂主,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可是今日居然跟她说有大事发生,要她速来,那此事必然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轻视。

  思及此,慕回风赶紧拿起‘床’头的伞,趁着夜‘色’正黑,打算翻过墙逃离雪莲宫。

  就在慕回风翻身跳出窗户的时候,拿着一支蜡烛准备过来点亮书桌前的灯的雪桃刚好从锦屏后过来。

  看到慕回风纵身在青黑‘色’的砖瓦上,雪桃立即放下手中的蜡烛,奔到雪仁的寝室内,对躺在榻上休憩的雪仁说道:“公子。”

  “何事?”雪仁缓缓地抬起修长的睫‘毛’,‘露’出一双琉璃般的眼睛。

  雪桃‘欲’言又止,眼‘波’一转,扫向四周垂首静立的青衣‘侍’‘女’们。

  雪仁了然地挥挥手,那些青衣‘侍’‘女’们请了个礼,鱼贯而出,小心的关上了房‘门’。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公子,我刚刚发现,雪霜音副堂主大晚上的行踪诡秘。她若想出去,大可跟公子禀报一声,可她居然鬼鬼祟祟的飞檐走壁,看来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雪桃本来就对慕回风有诸多不满,此时的语气自然带了份幽冥的鬼气。

  雪仁垂眸,修长的手指划过扇面上的纹路,似是在思考着什么,半晌,他倏地收起扇子,说道:“跟着她,她有任何举动,都给我一字一句的报上来。”

  “是。”得到了雪仁的首肯,她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行了个礼,轻快地退了下去。

  而‘门’外,耳力过人的温紫檀心中则是暗暗一惊。

  黑云沉沉的压了下来,一阵风吹过,吹熄了屋内的几盏灯,另外几盏灯上的焰火也在风中摇摆不定,‘荡’漾的火光使得室内越发昏暗。

  雪仁的指甲干净的近乎透明,柔软的指腹轻轻抚过白‘色’折扇上的梨‘花’‘花’纹,温柔地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脸。脑海中不自觉的又浮现了慕回风甜甜的笑容,有时候像是不谙世事的孩子,有时候又狡猾地像只小狐狸,有时候傻傻的像个小呆瓜,有时候那笑容里又满满的都是贼心思。

  每当她想算计他时候,好像都会把表情摆在脸上,这样的她实在可爱的让人忍不住想‘摸’‘摸’她的头,将她带在身边。

  可是上次在街上,他分明看出她的武功路数是万鬼‘门’的,那时候他就存了杀心,后来给他们喂了无声无息的毒‘药’,哪知道他们又能不动声‘色’的解了毒。如果她真的是万鬼‘门’派来的探子,那么她也太能装了,这样的人,必死不可!

  与此同时,在‘门’外的温紫檀对身边的一个白衣‘侍’‘女’说道:“雪飘姐姐,我今日身子有些不爽利,你可以叫个人帮我守夜吗?”

  “没关系,你跟雪飞说说好了,她这人向来温柔。”

  沧云殿的‘侍’‘女’是整个雪莲宫中唯一不住在殿外的‘侍’‘女’,温紫檀回了房间,对同房的那个正在绣‘花’的‘女’子说道:“雪飞妹妹,我今日身子有些不利索,你可以帮我去守夜吗?”

  雪飞有些疲惫的打了个哈欠,但还是温柔地对他说:“好吧,那你明早可要早点过来接班啊。”

  温紫檀在她走后不久,立刻从‘床’底下拿出一套夜行衣,穿上后跳上对面的屋檐,往雪莲宫宫外的方向走去。

  武功高的人在黑暗中视力也是极好的,不一会儿他便发现了雪桃的踪迹,此时天空已经开始下起了雨,下雨的夜晚,能见度很低,由于雨水落在地上的声音,因此温紫檀的脚步声也被遮掩的完全听不见。

  雪桃便是在这该死的天气里遭了温紫檀的暗算的,那一下暗算太突然,加上温紫檀出手又狠,雪桃连挣扎都没挣扎一下,就倒在屋脊上起不来了。

  此时温紫檀已经完全看不见慕回风的踪迹了,只能凭着本能在黑暗中疾行。

  这厢,慕回风咒骂了一句,这该死的天气,在雪莲宫中目标太大,不好打伞,打伞的话很容易被发现踪迹,当成‘奸’细给抓起来。

  好不容易到了雪莲宫的边缘,慕回风长舒一口气,将青‘色’的油纸伞撑开,像一朵碧绿的绿牡丹一样轻盈的飘飞。

  看到那把盛开在雨中的伞,温紫檀终于找到了目标,提起体内的真气,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一路疾行到了那个院子,一开‘门’,便看见雪舒伊守在‘门’边,见慕回风来了,压低声音说道:“进去再说。”

  进入房内,只见房间里只点着一盏昏暗的灯。窗前的竹帘垂了下来,挡住了窗外的风雨,温柔的灯光‘荡’漾在房间里,一切都朦胧了起来,仿佛在仓库里放久了的陈年的书,纸张有些发霉泛黑。雪舒伊领着她走到灯前,在墙上的暗格上按了几下,从暗格里拿出一张纸,说道:“我醒来的时候,这张纸就在我身上。”

  “我知道,是我和小月放进去的。”慕回风接过那张纸又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醒来的这些日子不断有人联系我,开始的时候我很不解,因为来往的那些人彼此之间有些是毫无关系的,可是后来我仔细的研究了一下名单上的人,发现不论是隐藏在青楼中的小丫鬟还是王府里的马车夫,或是各个城市的城守,又或者是一些江湖上的杀手机构、朝廷官员,他们组成了一张巨大的消息网,而且不止消息网这么简单,且不说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那些大人物加起来,就是一张庞大的势力网。”

  “因此我用信物联系了以前的一些旧部,让她们查了其中的一些人物,发现他们要么身世不明,要么就是北恺国人。”

  “可是这只能说明北恺国的势力深入我国啊,除此之外还能说明什么呢?”慕回风不解的问道。

  “一开始我也觉得不解,很快我就发现,是我夺舍的这个身体不简单。根据我的旧部递上来的一些资料,我发现这个身体以前的主人是北恺国八皇子的大‘女’儿,也就是北恺国被称为绝代才‘女’的凝华郡主温灵犀。”

  “那你岂不是很危险?”慕回风脸‘色’有些发白,自己才出江湖不久,怎么尽惹些危险人物?“要是被人知道温灵犀其实没死,只怕你要陷入无休无止的追杀当中。”

  “没关系,真正的温灵犀已经死了,只要我一辈子戴着面具,没人会发现的,”说着,雪舒伊又分析道,“二皇子温如海夺权之后,立刻派人追杀已经逃出北恺国的温灵犀姐弟,可惜温灵犀素有才‘女’之名,十分机智,他们一直从京城追到泽州也没能杀了她。可问题的关键是为什么他们之前不动用官府的力量,追杀温灵犀,到了泽州之后反而开始动用官府的力量了呢?”

  慕回风聚‘精’会神地听着,等待她揭晓谜底。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温如海和江南这边的官员之间有密切的联系。从北恺国的瘟疫一发生的时候,我的心里就存了隐隐的怀疑。在北恺国的旧部在瘟疫爆发的时候,曾经飞鸽传书给我,详细的描述了瘟疫发生的状况。而在此之前的两个月,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发现一莲堂在用一群老鼠和街上抓来的乞丐研究着什么,而那些乞丐病发时的情况跟那描叙的瘟疫一模一样。这是巧合吗?为什么一莲堂研制出来的携带病菌的老鼠会流落到北恺国?而雪莲宫和稚阳王司徒默奎是走得最近的,因此,我坏意思这次的瘟疫和司徒默奎和温如海一手策划的。”

  “当朝太子东方支持八皇子,两人可谓是忘年之‘交’。如今八皇子兵身死人手,以东方的‘性’格,不像是会干净杀绝送温如海一个人情的人。所以在北方地区,温如海的人不敢明目张胆的追杀温灵犀姐弟。你想想,司徒默奎在江南地区只手遮天,他要下令杀了温灵犀姐弟,山高皇帝远的,东方管得到吗?”

  “不是说江湖和朝廷是互不干涉的吗?江湖人不是一向讨厌与朝廷人为伍的吗?为什么雪莲宫会和稚阳王司徒默奎走得那么近?”

  “傻丫头,你还太年轻。你以为雪莲宫一个只有几十年历史的江湖‘门’派凭什么能在江湖上占有一席之地?雪莲宫原本是西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在中原武林,本就名不正言不顺,若是没有朝廷力量的扶持,它能发展的这么快?而朝廷有些事情是不方便出面的,这时候由江湖‘门’派来出面便再好不过了。”

  “那东方知道吗?”慕回风突然对那个太子有些好奇了。

  “东方肯定是知道的,他也正试图拔出这颗毒瘤。稚阳王司徒默奎有不臣之心已久,不仅是雪莲宫,我看蛟珠楼也脱不了干系。”

  “那万鬼‘门’和拜月教呢?”

  “万鬼‘门’处于东倪国西北角,多数地区处于三不管地带,但是他们大部分势力在西域,与东倪国的朝廷势力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拜月教?”她有些讥讽的一笑,“拜月教就和曾经南越的彩衣教一样,就是一个小朝廷,东倪国暂时还腾不出手来对付拜月教,也不那么容易对付拜月教,毕竟十万大山里的三十万教众,都相当于一支军队了。”

  慕回风默然,半晌,说道:“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我今日找你前来就是为了这件事。这张名单上的名字全部都是北恺国八皇子以前的旧部,势力遍及整个东倪国,温灵犀生前尽力跟名单上的各个人联系,希望他们能拥戴她或者她的弟弟温紫檀,帮助他们夺回在北恺国的权力。所以这些日子,跟我联系的效忠于八皇子的人有很多,目前北恺国的大权虽然落在了温如海的手中,但是其他的势力并不稳当,三皇子、五皇子和九皇子都是不好相与的,还有一个试图当北恺国‘女’皇的长公主在不停地使‘阴’招,温如海忙的焦头烂额。这个时候回到北恺国分一杯羹是最明智的选择,因为所有人暂时都腾不出手来对付两人。”

  “你想要怎么做?”遇到这种大事,慕回风完全懵了。

  “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不知道,”慕回风茫然的摇摇头,“显然,北恺国的事与我们全无关系,可是现在你又顶着温灵犀的身体,想要置身事外实在难如登天。所以,温灵犀身体的掌握权现在在你手里,这件事情还是由你自己来决定吧。”

  “雪莲宫是个身不由己的地方,可是你已经死过一次了,这一次,我希望你能好好选择,活出属于自己的人生。”

  “毕竟她的责任不是你的,你要是想要置身事外,我是会完全的支持你的。”

  雪舒伊听得有些感动,说道:“等一下他们会过来商议一些事情,等少主你见识到了权力的滋味,再说不迟。”

  “为什么叫我少主?”

  “你不是决定出资让我在泽州开一家专卖稀世毒‘药’和解‘药’的‘药’铺了吗?我不叫你少主叫什么?”雪舒伊微微一笑。

  慕回风的脸有些微红,脸皮厚了一万年的人居然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他们商议事情的地方不在这里,而在这个宅子的大厅。雪舒伊领着慕回风出了房间,走廊上是昏黄的灯光,此时,风雨都已经停了,灯中的火光稳稳当当的,像一层轻纱一般,柔美的照耀在雪舒伊的脸上。

  “姐姐!”一声惊呼从房梁上传来,将慕回风和雪舒伊都吓了一跳。

  没错,发出惊呼的人正是跟着慕回风进入宅子的人,由于他当时距离慕回风不远,因此将慕回风破阵的手法都看的一清二楚,轻轻松松的就‘混’了进来。

  “温紫檀,你怎么来了?”慕回风大吃一惊。

  “姐姐,你受苦了,”温紫檀走进,心痛的‘摸’着雪舒伊有些消瘦的脸庞,咬牙切齿的说,“温如海那个狗贼,总有一天我要将他全家都凌迟!”

  雪舒伊跟慕回风‘交’换了一个眼神,从她眼中得到肯定的讯息后,斟酌着说道:“紫檀,自从上次从崖上摔下来之后,我很多事情记不太清楚了,所以说出一些不对劲的话,也请你多多包涵。但是弟弟你放心吧,家族的仇恨永远在我心中不会消弭。是这样的,今夜我也请了一些父皇的旧部来商议事情,正好你也来了,让我为你引荐一下吧。”

  “雪霜音,你怎么在这里?”一转眼扫到了慕回风,温紫檀不客气地说道。

  “是这样的,上次在白甫河,是这位姑娘救了我一命,如今也算是自己人了。”

  “自己人?可她是雪莲宫的人,雪莲宫中向来以稚阳王司徒默奎马首是瞻,只怕她会坏了我们的大事。”说到这里,他的眼里涌现出一抹凌厉的杀机。

  “想必弟弟是误会了什么,其实这位姑娘不是雪莲宫的人。”说着,她给慕回风试了一个眼‘色’。

  慕回风有些不满温紫檀的态度,双手结印,口中喃喃的念动着咒语,一张血红‘色’的符印周围燃起幽绿‘色’的鬼火,周围顿时‘阴’气大盛,那些‘阴’气席卷过来,瞬间将一条走廊上的灯笼全部扑灭,半透明的鬼魂狞笑着,钻进印中燃烧成跳跃的磷粉,散发着更加诡异的‘色’泽。

  让你出言不逊!记仇的慕回风双手一推,将那符印送至温紫檀的眉间,红光一闪,消失殆尽。

  四周是‘阴’森森的地方,长着绿‘毛’的房梁‘乱’七八糟的斜在水面上,房梁上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人骨头。周围是有幽幽燃烧着的绿‘色’的鬼火,斑驳的墙壁上全是腥臭的鲜血,一些漂浮在水面上的铜锅里燃烧着诡异的火焰,火焰里有不住挣扎着的恶鬼。

  他缓慢的在浮在水面上的木板上行走着,木板下突然窜起一些恶鬼企图将他打落到水下,而他惊恐的发现,在水上,居然半浮着无数的白骨。

  岸边全是一些恶鬼,水中也有恶鬼,他被困在中间进退不得。

  就在这时,铜锅里的火焰忽然被倾倒到了水面,像是火沾染到油一般,滋滋滋地燃烧起来,而水中的那些鬼居然不怕那诡异的火焰,在火焰里越发张扬舞爪地朝他扑了过来。

  他的‘腿’被一只恶鬼抓住了,他极力挣扎着,可还是摆脱不了,很快一截小‘腿’就被啃咬地只剩下白骨。不断地有恶鬼扑缠上来了,他极力躲避着,可是这块浮着的木板已经摇摇晃晃的,完全承受不住他的重量。

  最终还是不可避免地掉入了那片火海中,被恶鬼疯狂的啃食着,发出一声声痛彻心扉的尖叫……

  雪舒伊看了看地上不停翻滚着、‘抽’搐着、惨叫着的温紫檀,又看看慕回风,说道:“可以把他的神智唤回来了吧?”

  慕回风毫无怜悯心地上前,发泄怒气似地狠狠地将手掌拍在他额头上,拍出一个红‘色’的印子后,才慢条斯理的运起体内的‘阴’气轻轻一吸,便将那个红‘色’的符印吸了出来。

  浑身冷汗的温紫檀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瞪着慕回风:“这是什么?”

  “境杀。”

  温紫檀心中一惊,没想到慕回风竟然是鬼道的天纵奇才,“境杀”顾名思义,是指用境界杀人,给人造就一个恐怖之极的死亡场景,然后让被害者死在那个场景中。

  高阶的境杀一次能将许多‘阴’魂送到人的脑海中,慕回风无疑已经练到了中阶的地步。

  慕回风刚才要是没有将那个符印吸出来,只怕今日难逃一死。其实境杀不难破,只要境杀内的人心智坚韧,平生不做亏心事,心灵上没有惧怕的东西,便是在恐怖的境杀于他而言也不过是纸糊的老虎,一捅就破了。

  “敢问姑娘在万鬼‘门’中是何职位?”温紫檀收起了方才的杀气,摆出地位平等的语气问慕回风。

  “我不是万鬼‘门’的,我就是一个闲散人员。”

  见温紫檀一副明显不相信的样子,慕回风说道:“有时候你们给我的感觉好像我已经是江湖上的一号成名人物,虽然有时候会偷偷窃喜,啥时候我也这么厉害了?难道我真的能再创武林的一大神话,出道几年就咋地咋地?可是更多的时候,我真的很无力,也很厌弃,你们让我觉得这个江湖充满了算计、欺骗和怀疑,一点也不快意恩仇。”

  快意恩仇?温紫檀嘲讽的勾‘唇’一笑,人生在世,苦海无边,谁又能真正的快意恩仇?

  “那些人也来的差不多了,我们换身衣服就到前厅去吧。”雪舒伊见气氛有些尴尬,赶紧打圆场道。

  慕回风和温紫檀分别进了两个房间,换好一身衣服后走了出来。

  这是温紫檀第一次看到慕回风的真面目,北方的美人高大、‘挺’鼻深目,五官小巧者甚少,加之北方风大,那里的美人皮肤略显粗糙,虽然也不乏美貌的官家‘女’子,哪及得上南方的美人温润如水?

  温紫檀来到江南地区也有些时日了,从东倪国的京城到泽州,一路上都见识了不少的美人,雪莲宫中的美人更是佼佼者众多,不乏天姿国‘色’者。

  慕回风的容貌介于倾城绝‘色’和雍容华贵之间,格外国‘色’天香,像是一朵‘艳’丽的牡丹‘花’,虽然还没有显‘露’出傲视天下的魄力,却隐隐有一种别样的风采。

  可是那双漆黑的眼珠,又显得格外的没有心机,好像很单纯,好像很懵懂,又带着一丝可疑的狡黠……

  慕回风对于审美一事向来迟钝,此刻见温紫檀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不禁有些郁闷地‘摸’着自己的脸,眼珠子不停地‘乱’转着。

  温紫檀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说道:“赶紧走吧。”

  三人进了前厅,人已经来齐了,五‘花’八‘门’的人齐聚一堂,正讨论着什么,一看雪舒伊进来,纷纷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参见凝华郡主。”

  “不必多礼,各位都是爹爹的得力助手,如今肯鼎力相助凝华,凝华感‘激’还来不及,怎当得起如此大礼?更何况如今是在东倪国境内,还是一切从简吧。”雪舒伊作为五莲堂的堂主,身为上位者已久,这种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气度自然非同一般,把在场的一干人等都唬了下去。

  “前阵子傅大人提议说,拥戴我为凝华王,重回北恺国,与众位王叔一争高下。北恺国虽有‘女’子为帝的先例,可毕竟‘女’子的优势不比男子,难免被有心人说成是牝‘鸡’司晨,搞得国内乌烟瘴气,国将不国,”见大厅内的众人都一副‘欲’说话的样子,雪舒伊抢先说道,“舍弟温紫檀去年就被皇上亲封为华睿郡王,想必由他来领导诸位完成的家父遗愿更为妥当。”

  说着,温紫檀站到了众人面前。

  在场的许多人是没有见过的温紫檀的,可一见他和温灵犀七分相似的五官,和皇室贵胄与生俱来的尊贵之气,顿时无人再做任何置喙。

  “感谢诸位在家父去世这么久之后还保持着对他的忠诚,这份忠贞我温紫檀是不会忘的,若是举事成功,以后在座的诸位都将会是我朝的大功臣,将会流芳百世,享尽富贵荣华。”

  温紫檀的这句话无疑是极具‘诱’‘惑’力的,在场的人一听到他说这话,不少人立刻兴奋的脸‘色’发红。

  一个扁平脸的商人说道:“既如此,我们即日便启程回北恺国吧。”

  “不妥,”温紫檀沉下脸说道,“原本北恺国的一代国手白江河在瘟疫爆发后的最短时间内研制除了对抗瘟疫的良‘药’,在‘药’材严重短缺的情况下,挽救了少部分人的‘性’命。可是现在,那些瘟疫发生了变化,原先的‘药’方根本没办法治愈那些病人,这样下去北恺国死去的人只会越来越多。我们需要先在雪莲宫找到‘药’方,再回北恺国。”

  “现在负责疫情这一块的是与二皇子争锋相对的三皇子,如今三皇子和五皇子已经联手了,如果北恺国的疫情一直得不到有效的控制,那么三皇子与五皇子联盟的势力势必就将被削弱,这样一来,三皇子和五皇子就不足为惧。等他们两方狗咬狗一嘴‘毛’之后,郡王殿下便可从中渔翁得利了。二皇子软禁吾皇,三皇子置万民于水火不顾,导致疫情扩大,光这两条罪名,便可以让天下人得而诛之了。”另一边一个长着三角眼的‘阴’沉男人说道。

  “不,我不能罔顾天下人的生死,三皇叔和五皇叔不过是秋后的蚂蚱,就先让他们蹦几天吧。一个成功的帝皇是不会将他手中的黎民百姓当成刍狗的,更何况如今西域十六国蠢蠢‘欲’动,有野心没大脑的君王不在少数,若是他们乘着北恺国内‘乱’从西侧攻打进来了,只怕我们会兵败如山倒。北恺国本就地广人稀,家父当年手握三十万重兵,已属不易,可惜在瘟疫中活下来的人却是寥寥无几,还被二皇子收归到了自己的旗下,将军队调离了边疆,驻守在京城附近。如今边疆的军队已经所剩无几,若是西域十六国的人大抵来犯,我们当如何?”温紫檀分析道,“所以解决北恺国是疫情是首要的问题,如果疫情得不到解决,以后我们打起仗来就没有士兵。”

  在场不少人纷纷点头,一个大腹便便的‘妇’人说道:“那我们找人‘混’进雪莲宫,把‘药’方偷出来。”

  “一莲堂制毒,二莲堂制‘药’,我原本想着,在她们研制‘药’物的地方也许能找得到‘药’方,但我找了大半个月了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线索。”温紫檀摇摇头说道。

  “是不是她们也没有‘药’方?或者说她们原本就没打算研制这变异后的瘟疫的‘药’方?”那个‘阴’沉男人问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可是我觉得,以雪殇歌的‘性’格,不像是会这么做的人。雪莲宫与稚阳王司徒默奎乃是同气连枝,司徒默奎又与二皇子相互勾结,沆瀣一气,只怕雪莲宫会尽心研制出新的解‘药’,卖二皇子一个人情。二皇子怕是也想拖着,等三皇子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弄’个天人感应,说是梦中得到了‘药’方,然后拯救万民于水火,造出天命所归的假象。我们需要做的,就是赶在二皇子之前,将‘药’方带到北恺国,治愈被瘟疫折磨的国民,这样民心所向,我等对付起二皇子来,也更加得心应手。”

  “华睿郡王英明。”扁平脸的商人立刻拍起了马屁。

  “上我在雪莲宫的很多地方都找过了,一直不知道她们到底将‘药’方放在了哪里,或者说根本不知她们是否在堂内研制瘟疫的解‘药’。传言雪莲宫内有一条密道,只有宫主本人知道,我怀疑她们为了防止‘药’方被有心人泄‘露’出去,其实是在密道内研制的。”

  “那殿下有线索了吗?”一个长得高高瘦瘦,面上白净无须的男子急急地问道。

  “线索暂时还不明朗。”温紫檀摇摇头说道。

  “殿下,就算你拿到了新的‘药’方,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要是雪莲宫再研制出什么的新的东西来,我们照样难以招架。事情的关键在于瓦解二皇子与司徒默奎的联盟,只有他们一拍两散,我们北恺国才能彻底断了瘟疫的来源。”那个‘阴’沉的男人说道。

  “要离间二皇子和司徒默奎的关系谈何容易?两人一样的野心勃勃,意图染指秀丽江山,”说着,他沉‘吟’了一下道,“远的不说,就说近的,我们可以先离间雪莲宫和司徒默奎的关系。”

  “好主意!”扁平脸第一个发出赞叹。

  “殿下心中可是有计策了?”大腹便便的‘妇’人殷切地问道。

  温紫檀凝神思索,大厅内也陷入了一片沉寂。

  这时候,雪舒伊眼里带着深切的恨意,咬牙切齿的说道:“雪莲宫的长老们一直与宫主不和,妄图篡位,两派之间明争暗斗已有数年。”

  温紫檀猛的一抬头,眼前一亮,笑道:“诸位不用担心,我心中已有计较了。”

  之后厅内的众人又商议了许多事情,慕回风又一茬没一茬的听着,玩‘弄’着衣服上的盘口,显然是百无聊赖了。这里没有她什么事,不过她也算是明白为什么雪舒伊要把温紫檀带到这里来了,雪莲宫的长老们合谋算计了雪舒伊和他的弟弟,令两人惨死,重生后的雪舒伊既不想自己卷入这趟浑水,又想早些报仇,只好借刀杀人,这刀么,也许就是温紫檀和雪殇歌了。

  慕回风反正是没心没肺的,在众人都离开后,笑着对温紫檀说道:“从你认识我到现在,你欠了我多少恩情了?以后你若是身登九五,赏我个护国公当当如何?”

  “好啊,不过你以后要做的事情,可就多着了。”他勾‘唇’一笑。

  慕回风忽然有种与虎谋皮的感觉,上前一步出了宅子。

  此时已经过了子时了,外面还是一片绵绵细雨,周围一片漆黑,慕回风施展轻功和温紫檀朝雪莲宫的方向飞去,在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她转头看了一眼。

  也许是因为夜‘色’的原因,眼前的他英俊的五官下是深深的疲惫。

  慕回风忽然有些不忍,觉得眼前的少年所背负的东西实在太多:“夜深了,你早点休息吧。”

  她的声音里带着难得的温柔,温紫檀冷漠的神‘色’也软化了下来,点头嗯了一声,消失在寂寥夜‘色’的廊道里。

  而后的几日,慕回风在夜间总是能看见白‘色’的鸽子飞进她的小院子,温紫檀毫不避讳地在她面前拆信、看信、回信。

  慕回风是没有兴趣关心信上到底写了什么的,可是看温紫檀的神‘色’中带着隐隐的兴奋和势在必行,她心里有种预感,只怕他要有所行动了。

  第二日下午,太阳刚刚往西边而去,凉风习习,催人‘欲’睡,雪仁正在案前翻看医书,窗外忽然吹落了一地的黄‘色’杜鹃‘花’的‘花’瓣,一片‘花’瓣随风飘进了书的缝隙,他正用将它捡起来,就听到背后传来了脚步声。

  原本是一片脉络非常漂亮的‘花’瓣,此刻却被他当做垃圾扔在了旁边的箧箱内。

  “仁儿,我们计划不得不做些改动了。”背后传来了雪殇歌清冷的声音。

  “哦?”雪仁装作漫不经心地翻了一页,“事情已经麻烦到如此地步了吗?”

  “是,雪莲宫禁地的阵法原是请已经仙逝的阵法大家古千秋设下,古大师临走时曾将破阵之法写下来传给了我,我本想着阵法内的东西一辈子都用不着,就将破阵之法藏在了藏书阁的密室里。前几****右眼皮一直在跳,好像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神思不属之下我抛下所有的事情,走到禁地,却还是迟了一步,阵法已经被人破了一半,我追入阵中与那人缠斗,谁料那人却拼着毁掉阵法,从我手中逃了出去。”

  “可认出那人是谁?”

  “那人带着面巾,我不知道是谁,身手依稀带着雪莲宫的功法,却又夹杂了其他‘门’派的武功,我暂时还没有看出她的路数,”雪殇歌的凝眉,语气里有着说不出的沉重,“后来我去了藏经阁,发现破阵之法果然被偷了,如今阵法已经被毁了大半,真不知如何是好。”

  “阵法内到底放了什么东西?”

  “对于我们来说,那东西算不得重要,但是若将那东西和拜月教祭天坛放在一起,便能逆天改命。”

  “宫主怀疑这次的阵法被毁与长老们有关?”

  “他们与外人相互勾结也说不定,宫内知道那东西存在的除了我就只有长老们了,她们虽然知道存在这么一个东西,却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这段时间我对她们连番打压,想必她们也是被‘逼’急了才出此下策,只希望她们不要被有心人利用了才好。虽然这东西是个秘密,但谁又能保证这秘密真的没有任何外人知晓呢?”

  “这几****要亲自出宫寻找古千秋的弟子,请他出山相助,重设阵法。我一出宫,宫内只怕不太平,所以今日前来找你商量对策。”

  一时间,室内陷入了一片沉默。

  长老们被‘逼’得狗急跳墙了么?只怕他们接下来做的事情会更加疯狂,雪仁常年不在宫中,如今宫里能主持大局的却只有他,只是他能不能守得住这大局,却是一个未知数。

  “宫主不必担忧,我倒是有一计能够让长老们自顾不暇,暂时缓解雪莲宫的危机。”温紫檀上前,行了一个礼说道。

  “哦?”雪殇歌挑眉,“说说。”

  温紫檀看了看周围的人,低头沉默不语。

  “沧海殿内都是信得过人,但说无妨。”

  温紫檀依旧沉默,低眉不语。

  雪殇歌摆了摆手,众人行了一礼,都顺从地退了下去。

  慕回风退到‘门’外,心想温紫檀这么神神秘秘的,必定是要有一番大动作了。

  天边的乌云滚滚而来,遮住了半边天空,倾盆的大雨很快便下了起来,屋檐下的深草里,溅起的水‘花’染脏了草叶,潺潺的水流缓缓地流进‘花’园排水的小沟。

  雨越来越大,几乎要将这里隔绝成一个独立的小世界,抬眼望去,周围都是模糊而不真实的。慕回风伸出手去接瓦檐上流下来的水身旁,小月拉住她的手,小心的用锦帕擦干净她的手。

  他的表情是那么的认真,垂首的温柔仿佛他在做着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掌心传来他手掌暖暖的温度,小月抬头,甜甜一笑,带着薄荷般清雅的香气:“瓦檐上的水脏哦。”

  这一刻,慕回风懵懂的心里有着奇异的柔软:“也许这一辈子,也就只有你会陪在我身边和我一起面对不安的未来。”

  “我说过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的。”他的笑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清澈的眼睛最真实地反应着他的情绪。

  慕回风不知道他们在房间里到底密谈了什么,只知道几柱香的时间后,外面的雨已经小了,温紫檀送雪殇歌出去的时候,雪殇歌的神‘色’并不像来时那么凝重了。

  几日后,二长老暴毙身亡,七长老练功走火入魔致疯,四长老弃暗投明回到了雪殇歌的身边。

  寝室里,温紫檀端了一盘新鲜的桃子进来,放在桌上。

  慕回风抓起一个桃子,啃了一,故意皱着眉头很不满的说道:“这桃子没削皮真是难吃,你们出去,雪青留下来给我削桃子。”

  人都走到‘门’外,关上房‘门’后,温紫檀似笑非笑地拿起桌上的小刀转动着:“说吧,你想问什么?”

  “二长老、四长老和七长老是怎么回事?”慕回风有些好奇的凑了过来。

  “难道你不知道好奇心害死猫吗?”温紫檀挑眉,那张英俊的脸即使掩藏在雪青极富温柔的脸庞下,依然显得英气勃勃。

  “嘿嘿,咱们俩也算是自己人了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死‘穴’,找到了便能轻易的将之击溃。就像练习气功一样,将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到一个点上,便能开山毁石,”他修长的手指在刀锋上轻轻游走,刀刃闪烁着凌冽的寒光,“二长老野心勃勃,自然有野心勃勃的人都喜欢做的一件事,奢求不老不死,你说丹‘药’吃多了,暴毙身亡不是很正常吗?”

  “二长老一直负责着二莲堂这一块,与二莲堂的堂主雪如归算是亦师亦友,在研制不死‘药’一事上,雪如归算是她的得力助手。方法很简单,在乌云蔽月的夜晚,找个比雪如归矮的人,穿上雪如归的衣服,在衣服上做一个架子,架子上放一颗戴着雪如归面具的人头。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让她潜入二长老的房间,告诉二长老,不死‘药’已经研制出来了,只要砍下的头颅重新放回自己的脑袋上,第二日自己就会正常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然后在她面前砍下自己的‘头颅’,拎着头颅从窗户遁走。先把真正的雪如归关起来,再找个身形和雪如归相似的人冒充她,将‘药’给完全相信了她的话的二长老吃。你说二长老能不迫不及待地将‘药’吃了吗?”

  “七长老终日沉‘迷’武功,贪功冒进走火入魔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七长老是负责六莲堂的罚堂的,手中杀戮太多,但凡杀戮多的人总是对神鬼具有莫名的恐惧心理的,这些年死在她手中的冤魂无数,只要稍加利用,难保她不会风声鹤唳,成为惊弓之鸟,疯疯癫癫也就不足为奇了。”

  “至于四长老,她的情况似乎有点特殊呢,早些年和男子暗结珠胎,自以为瞒天过海,可世上真有不透风的墙吗?我在云州的时候,有一次赶路在破庙里遇到了一行前往西庸国的人,那些人在破庙里宿下的时候说到他们去西庸的目的。在西庸的市场上,普遍流行一种叫福寿膏的东西,那种东西是用罂粟的果实提取出来的,吸食了之后便会上瘾,西庸的朝廷屡禁不止。十年前西庸国与东倪国也是通商的,可就是因为十年前一次大规模的鸦片入侵搞得东倪国国将不国,东倪国的皇帝便下令禁止与西庸通商。四长老的丈夫也是在十年前染上了福寿膏的瘾的,福寿膏可是个烧钱的东西,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些年四长老才和六长老狼狈为‘奸’,贪了雪莲宫不知雪‘花’银。”

  “这些年他们家的家丁一直秘密携带小部分的福寿膏出境,只为家主的毒瘾不发作。那天我躲在破庙的佛像后面,他们在前面说话便无所顾忌起来,倒让我将事情‘摸’了个通透。如今四长老已经有了一个豆蔻年华的漂亮‘女’儿,还有一个虽然有着严重毒瘾却对她温柔异常的丈夫,你说这远水救不了近火,我们要是真把她丈夫和‘女’儿怎么样了,她赶得及来救吗?”

  “也就是说,如今雪殇歌是控制了四长老的丈夫和‘女’儿?”

  “不止如此,连所有的财产都控制了,你说要是四长老敢不听话的话,他丈夫毒瘾犯了怎么办?‘女’儿要是被虐杀了怎么办?”

  “这一招釜底‘抽’薪果然用得妙!”慕回风虽然听的有些不寒而栗,但还是微微赞叹道。

  这等城府,这等心机,果然是皇室中人,擅用这种‘阴’谋阳谋,杀人于无形之中,慕回风的不安更严重了,只觉得这雪莲宫中简直就是十面埋伏,一张巨大的网正慢慢的铺开了,等着将她网入其中,无法挣脱。

  有敲‘门’声突然响起,温紫檀赶紧起身,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用小刀小心的削着桃子,一副恭顺的样子。

  “进来。”

  一个青衣‘侍’‘女’对慕回风行了一个礼,说道:“宫主让我请雪青姐姐去沧海殿议事。”

  慕回风看了温紫檀一眼,温紫檀却朝她‘露’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微微笑意。

  慕回风没有忘记温紫檀接近雪殇歌的目的,主要是为了离间雪殇歌与司徒默奎的关系,上一次虽然解决了三个长老,可是雪殇歌并没有出手对付司徒默奎。而司徒默奎在前几天就已经到达了泽州,名义上是“视察江南地区”。雪殇歌若是想要出手,现在是最好时机,再过几天,他就要动身前往襄州了。

  慕回风与温紫檀一起走了出去,不知道为什么,以前的时候她和小月都是随身保护着雪仁的,自从出了宫外刺杀的事情后,雪仁就让他们一人休息一天,只留一个人在他身边贴身保护。

  慕回风说不出为什么,总觉得雪仁虽然还是对她温声细语的,却好像有点疏远她。雪仁是个太过温和的人了,以至于很多时候,这种感觉像是错觉。

  温紫檀进了沧海殿议事厅后,议事厅的大‘门’就被关上了。

  就在这时,六莲堂罚堂的一位穿着紫红‘色’衣服的副堂主忽然带着一伙人押着一个男子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宫主!宫主!大事不好了!”

  还在‘门’口,那个副堂主就大声嚷嚷了起来。

  “宫主还在里面议事,副堂主还请到偏厅休息一下,等宫主议完事了,我会再行通知你的。”雪桃上前,行了一礼,很得体的说道。

  “宫主!宫主!这事儿非要现在处理不可!”说着,那‘性’子急躁的副堂主也不理会雪桃的阻拦,径直推开了沧海殿的议事厅的大‘门’,将男子解押在地上。

  “宫主,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不关我的事,都是雪靳葵,是雪靳葵勾引我的!”地上的男子挣扎着想要摆脱束缚着的绳子,一脸惊惶地大喊道。

  慕回风定睛一看,那地上的男子居然是古毅!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雪殇歌蹙眉,眼里闪过一抹厌恶,冷声道:“你是何人?”

  “小人古毅,求宫主放过小人,小人不是故意要坏了雪莲宫的规矩的,小人真的不是,实在是雪靳葵勾引我在先啊……请宫主明鉴!”古毅几乎将全身都趴伏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

  “宫主,我当时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在青衣小筑鬼鬼祟祟地走来走去,我将他抓住后这小子就一直在跟我诉苦,说他是被西护法大人强行扣押在雪莲宫内的,家里还有无人照顾的妻小,他一直求西护法放他回去,可是西护法却将他当做自己的‘私’人禁脔,夜夜与他行巫山云雨之事,哀求无用之下,他只好自己想办法逃出宫。”

  “真有此事?”雪殇歌上前,一把折纸扇挑起他的下巴,她冷冷的扫了一眼他英俊的五官,冷笑道,“莫不是长老们派你来离间本宫与西护法的关系的吧?”

  “没有!没有!”古毅慌忙摆手,“小人不敢,小人真的不敢!小人说的话句句属实,就是雪靳葵,她将我关押在青衣小筑不远处的一个废弃的宅子的密道里,那密道的开启之法就是转动大厅桌上的灵牌……”

  雪殇歌见他说的这么详细,脸上阵青阵白,密道之事,乃宫内的绝密,宫内知道雪莲宫内部密道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她,一个是雪仁,还有一个就是失踪多年的东护法雪绯颜。

  这件事情雪靳葵怎么会知道?而且她居然还敢大胆的把男人藏在宫里,雪殇歌的眼里已经闪现了一抹浓重杀机。

  “传西护法雪靳葵!”她一挥袖子,重新坐回大厅的主位上。

  ‘门’外的慕回风见此,似乎有些明白古毅的用意,又似乎不太明白。在雪莲宫中,男‘女’通‘奸’,男子要被活活蒸死,‘女’子要受洗刷之刑,古毅此番做法,莫不是想置雪靳葵于死地?只是,他不也得赔上自己的‘性’命吗?慕回风么有点想不明白了。

  雪靳葵很快就被带了上来,在踏入议事厅看到古毅的那一刻,她的眼里闪过一抹惊慌,随即镇定的走了进去,若无其事似的行了个礼:“属下参见宫主。”

  “雪靳葵,你有何话说?”雪殇歌沉声道,一股冷厉的气流袭来,擦过面颊,削落一缕头发。

  “不知宫主叫属下前来所为何事?”雪靳葵倒也沉得住气,依旧回答的平静自然。

  “何事?”她冷笑一声,“这个男人你可认识?”

  “不曾见过。”

  “不曾?你不曾见过他,他对你可熟悉得很呢。雪靳葵,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招是不招?”她的声音愈加‘阴’冷,带着迫人的威严,像是汹涌而来的海啸劈头盖脸地朝她拍了下去。

  “靳葵从未做过违反宫规的事,还请宫主明鉴,”雪靳葵的语调犹如古井无‘波’,“再说,此时正值多事之秋,此人说不定是有心人派来‘混’淆视听、扰‘乱’宫主心绪的,将他逐出宫外便好,宫主犯不着为这等小事如此上心。”

  “有心人?”她从座位上走下来,一步步朝她走了过去,缓慢的步伐犹如审判的钟声,一下下敲响在这水磨青石地板上,“有心人会知道雪莲宫的地道在哪里?”

  “宫主,你要替小人做主啊,真的是、真的是她‘逼’迫小人,强行将小人关押在地道下面的,你可一定要替小人做主啊!”那厢,古毅又开始连连叩头。

  “雪靳葵,你跟在我身边也有十五年了,宫中的规矩你不会不懂,我知道你擅长‘诱’杀,你在外面怎么‘乱’搞我都管不着,就算你喜欢这个男人,要养在宫外,我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今日,你竟然把外面的男人‘弄’到宫内的地道里了,你说我今日要怎么做?”

  那头的二莲堂得意洋洋的副堂主斜睨着一旁的雪靳葵,显然觉得她气数已尽,而今日自己揭发有功,必然会坐上二莲堂堂主的位置。

  谁知,她还没等到宫主发落雪靳葵,便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缓缓地倒在了地上,而在她的脖颈上,缠绕着一条细细的丝线,丝线已经将她的喉管勒断了,有丝丝鲜血渗出,像是一条漂亮的红线缠绕在她的脖子上。

  与此同时,暗处跳出无数黑衣人,将除了温紫檀、雪桃以外的所有在场‘侍’‘女’都杀了个干净,动作干脆利落,听不见一丝声音,瞬间已经收割了所有人命。

  又是在须臾之间,议事厅内的尸体已经被拖去了未知名的角落。

  ‘门’外的慕回风见此自然是吓得面‘色’大变,却被小月巧妙地拦在了背后,没有让雪殇歌发现一丝异样。

  “地道是宫中的绝密,念在你为我办事多年的份上,你自行了断吧!”雪殇歌‘抽’出自己的佩剑,扔在地上。

  佩剑发出一声清鸣,明晃晃的寒光印着藻井的天光,散发出无限的寒意。

  雪靳葵一身鲜红的衣裙像是盛开的美人蕉,开在青‘色’的水磨地板上,她盯着地上的佩剑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眼古毅,神‘色’凄然地说道:“我跟了宫主这么多年,没想到宫主竟然以这种心思来猜度我?靳葵不甘心,靳葵到底做错了什么?宫主竟然这般不信任我?宁愿相信一个外人的胡言‘乱’语,也不相信跟随多年忠心耿耿的属下!”

  雪殇歌的神情像是高山上的积雪,夏日的烈阳也依旧不能融化分毫,她冷冷的看着她,神情宛一个死人。

  雪靳葵知道自己的以退为进对雪殇歌根本没用后,爬到雪殇歌身边状若疯狂的说:“宫主,除非你给我个证据,除非你能证明我真的知道地道的所在,否则靳葵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枉死!”

  雪殇歌冷冷的看着她,不置一词。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什么时候,深谙她‘性’格的雪靳葵居然也会这么幼稚么?

  雪靳葵再次望了古毅一眼,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站起来说道:“宫主我没有!我和他没有任何‘奸’情!我也根本就不知道地道的事情!一切都是有心人在谋划的,宫主可不能入了她们的圈套啊!如今是多事之秋,宫主当三思而后行,难道我这个跟了宫主多年的属下还不如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人可信吗?”

  “宫主若是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证明给宫主看!”说着,她捡起地上的长剑,火红的衣裙盛开出最华美瑰丽的姿态,一剑贯穿了古毅的心脏。

  在慕回风的这个角度,她刚好可以看到雪靳葵在杀了他的同时,在他耳边最后说了什么,古毅的神情似是有些遗憾,终于抵不住失血的晕眩,倒在了地上,青衣上开出同样‘艳’丽的美人蕉。

  雪靳葵最后的呢语实在是太奇怪了,那是一种情人间表示安慰的温柔神情,不包含一丝愧疚和难过,令慕回风十分不解。

  “宫主,我觉得西护法应该是无辜的,大概是有心人想要离间宫主与西护法的关系,才用此拙劣的计谋,如今西护法也证明了自己的清白,还请宫主不要再责罚西护法,更何况,”温紫檀缓缓说道,“稚阳王才刚到泽州,今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这其中到底是否有什么关联实在引人深思啊。”

  “这小婢‘女’说的对,稚阳王昨日才刚到,今日就有人来挑拨我与宫主之间的关系,这件事一定和稚阳王脱不了关系!更何况,今早探子来报,说昨晚大长老、三长老与九长老与稚阳王在泽州的行宫书房内密谈到天微微亮时才离开。而今日下午便出了这样的事,可见今日之事是他们早就策划好的,就等着宫主将我诛杀,她们好少了一个夺权的阻碍!”

  雪靳葵深谙雪殇歌多疑的‘性’子,深怕她还要处死她,哪里顾得了那么多,顺着温紫檀的话张口便说了下去,此时稚阳王是否与长老们暗中勾结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转移雪殇歌的注意力,保住自己的‘性’命!

  果然,雪殇歌一听雪靳葵的话,脸上立刻不好看了,雪莲宫与稚阳王府算是同气连枝,这些年暗中替司徒默奎做了不少他们不能做的事情,而他也利用着朝廷的力量暗中维持着雪莲宫的稳步发展。可如今司徒默奎来到泽州,居然不首先和她见面,反而和几个长老暗中密谈了许久,可见几个长老必定是许诺了他什么好处。

  此时此刻,雪殇歌疑心病一上来,哪顾得了刚才的事情,立刻下令道:“雪靳葵听命,今后稚阳王司徒默奎的行踪‘交’给你全权负责,他的一举一动都给我事无巨细地报上来!雪青,从此以后你就直接跟在我身边,除我之外不受命于任何人!”

  慕回风目送着三人远去,心里升起一股极度的不安,有一阵风吹过,议事厅旁边的小池里细小的铺着的细碎的青萍,掀起一阵细细的涟漪。

  然后,高楼之上,淡粉‘色’的轻纱随风肆意飞舞,在半空中卷出龙飞凤舞张扬模样。

  大风起于青萍之末,整个雪莲宫的命运因为小小的一个慕回风的介入就此发生了重大的转变,而这转变来的如此急速而迅猛,瞬间就山雨‘欲’来风满楼了。

  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雪莲宫的叛‘乱’只是她这个细小人物崛起的一个踏板,属于她风云变幻的一生,才刚刚拉开帷幕,轩辕大陆的格局,就此发生转变。

  雪桃见小月还站着不动,便说道:“这时候公子午睡也该醒了,我们去公子的寝室内候着吧。”

  左右无事,慕回风和小月一起去了雪仁的寝室。

  敲‘门’的时候雪仁刚起来,拿了一本医术便走向了不远处的湖心亭,低头细细翻阅。

  慕回风便和小月无聊的枯坐在一旁,看湖里的鱼。

  这一天很快就过完了,天‘色’渐渐黑下来的时候,雪桃自湖心亭外走来,对雪仁行了个礼,问道:“公子,晚膳在这里用吗?”

  “端上来吧。”

  雪桃微微一抬手,身后几个白衣‘侍’‘女’端着托盘进了湖心亭,将几样素雅的‘药’膳摆上了桌子。

  雪仁吃饭的时候不喜欢太多人在,挥了挥手,雪桃带着几位白衣‘侍’‘女’行了个礼,下去了。

  走的时候雪景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回过头,对雪仁道:“对了,公子,刚刚有消息传来,说是在青溪小筑荒废已久的院子里发现了一具被咬的只剩骨架的‘女’尸,经判定是北护法养的大猫吃的。”

  “大猫?”他的眼里闪过一抹异‘色’,心中隐隐有疑虑产生,“我知道了。”

  众人退下后,雪仁问道:“两位副堂主怎么看?”

  “大猫威武。”慕回风言不由衷的发出一声赞叹。

  小月保持沉默,一言不发。

  “雪柔然,你觉得呢?”

  “吃人的大猫可不能再养了,多危险啊。”小月实事求是地说道。

  “嗯。”他的指关节轻轻扣着桌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