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曹凡,名字是妈妈给我起的,妈妈给我说,给我起名字的时候,和爸爸差点吵起来,爸爸说男孩子名字关系到以后的前途,应该取个一个大气磅礴的名字,但是妈妈却坚持说不求我有多大出息,就只希望我能平平安安,平凡的生活一辈子。
事实上,我让他们失望了,我并没有多大出息,而且很捣蛋,村子里我是孩子王,谁家鸡被偷了,哪家玉米被偷了,只要是小孩子可以作案的事情,基本上都会有我的身影。
我也并没有平安的生活,我打小就体弱多病,听我妈妈说我一岁前基本都是在医院住着,肺炎什么的病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我经常整宿整宿的不睡觉,非要妈妈或者奶奶抱着才能安静下来,一放开我,就立马哭的死去活来,咳咳,不过咱的力度还是很强的,据说哭起来整栋楼都可以听见我的声音。
后来爸爸又给我取了个**名,叫狗蛋,这次又说穷人家的孩子名字贱好养活,我长大以后很多次的质问我父亲,说好的大气磅礴哪去了呢!
在我四岁那年出了一场车祸,差点把命都丢了,当时医院已经不能治了,妈妈整天在医院里守着我,日日以泪洗面,据说后来是请来了一个道士,才把我治好了。那个道士和他们说了很多,当时的我并不知道他们具体讲了些什么,我也是后来才听妈妈说的。
妈妈说,那个道士是有真本事的,他说出了我出生前的一些往事,那时候我妈妈和我姥姥特别想要一个男孩,所以去当地的庙里去求菩萨,结果菩萨显灵了,真的是个男孩,道士说我本来应该是个女孩子,因为她们去求,我才变成了男孩。还说我本来是菩萨身边的童子,因为做错事情被罚轮回转世,已经转了八世了,这一世应该是最后一次,因为我家人一心向善,所以让我降生在这里结个善缘,但是,这道士话锋一转,神色凝重的说道,这孩子生来便体弱多病,容易招惹些脏东西,而且多半会早夭,会被召回。
这可吓坏了我奶奶,忙问那到底该怎么办才能避免这种情况,那道士摇摇头,叹了口气说,没办法,这都是命,想要逆天改命何其困难,让他跟我走吧,或许还能好点,留下来多半会出事。
我是家里唯一的孩子,虽说后来有了个弟弟,但是当时没有,在农村孩子虽然说不那么金贵,但我毕竟是唯一的血脉,他们怎么会让我去出家呢,就问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
道士也知道我家人八成不会同意,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见状便说道,你们一家一心向善多做善事,教这个孩子也多做好事,举头三尺有神明,多少会有些裨益的,我和这孩子有缘,如果将来他有过不去的坎,我自然也会来帮上一帮,但终究还是要靠他自己,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我奶奶忙问,那怎么才能联系道士,道士摇了摇头,说,既是有缘,缘分到时,我自然会来,我这里有一块玉佩,是我贴身之物,平日我修炼时受灵气滋润,阳气充足,便送给这孩子,也能保佑他平安。
自那以后我算是平稳了好多年,只是,每每我有个灾啊病啊的,奶奶便会抱怨妈妈和姥姥当初去庙里求菩萨,说了又何止十遍,听的我耳朵都快出茧子了,但是妈妈却从来没有反驳过。
我出生于1991年,这个时候的农村并没有很浓重的封建迷信,大多的神婆神棍都在破四旧,文革期间被太祖清理干净了,我长大以后附近几个村子也就我们村子里有那么硕果仅存的一位,而且已经很大年纪了。
转眼十五年过去,我已经是一名小大人了,一米七的个头,并不很高,俨然一个中等身材。但是我很瘦弱,给人一种站在外面,风一吹或许就要倒的感觉,我的脸很白,准确说我全身都比较白,虽然同学们经常笑我是小白脸儿,但是我总觉得他们这是嫉妒,对,就是**裸的羡慕嫉妒恨,谁不知道整个学校就哥最帅。。。
学校是县城里的学校,我今年已经读到初三了,现在都是住校,只有周五回去,周日回学校,我的哪些一个村子的小伙伴大都已经不念书,帮父母种地了,再熬几年,讨个屁股大的媳妇,生一炕的大胖小子,想想都。。羡慕,其实我也不想念书,成绩自然也很差,只不过父母坚持让我努力读书,说将来会有出息,好吧,我也没办法,唯一让我留在学校的动力就是泡妞了。比我们村子里的妞质量好多了。嘿嘿
话说今天就是周五了,早早的收拾了东西,背上我的挎包,戴上我五块钱在地摊买的“恐龙”牌太阳镜,我就打算回家了。学校离家很远,坐车也得一下午到晚上才能到家,要说我和谁关系好吗,那就是我们村的赵大龙了,他是我们村除了我以外唯一一个还在念书的小伙伴儿了,而且和我是一个学校一个班的,我们俩打小就在一块玩,我们一起掏过鸟窝,一起活过尿泥,上学回家从来都是搭伴的,不过他比较胖,这点和我是分道养膘的,他总是说胖点好,胖点好,胖点更富态。
奇怪了,今天我出来的都比较晚了,约好了在学校门口集合的胖子怎么还没有到,难道他没等我就自己回家了。不能啊,他把身上的钱早上都给我了,有那贼心也没那本事啊。
“真拖沓!”抱怨一句我就去小卖部买了个冷饮坐在树底下慢慢等他,这马上就要放暑假了,这贼老天,太热了,不降降温还真受不了。
“凡子!给我也拿根冷饮!”死胖子终于来了,还冷饮,我想把你冻冰箱里,不然都对不起我这等这么长时间。
“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说着我就把手里已经吃干净的冷饮棒扔了过去,不偏不倚正打在胖子头上。
“你死哪去了,让老子等你这么久!难不成你掉到厕所里了?”
“别提了,上个礼拜刚交的女朋友,刚才跟我提分手了,太伤心了,就来迟了一会儿!”说着胖子还用手摸摸眼睛。
“装,继续装,谁不知道你是个花萝卜,还伤心说的跟真的似的!”我鄙视的看了一眼胖子,人都说脚踏两只船,迟早要翻船,这货开好几个,怎么还不淹死。
晚上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钟了,胖子跟我说了一声就回家了,我回家路上看见村口哪家人门口挂着白灯笼,贴着白布,在我们那,死人后头七没过,都是要挂白灯笼的,白天不说,到了晚上,还要让儿子亲手把灯笼点上,用来给亡故的亲人指引方向,好在头七那天回到家里看亲人最后一眼的时候不会迷路,当然我是不信这些的,起码我也是受了九年现代化教育的人,从来都是奉行无神论,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虽然我自己的身上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但终究只是从家人嘴里听来的,要让我相信,我确实做不到的,但是出于害怕,我也不敢丝毫不敬,说来奇怪,我打小就害怕进入一些寺庙,尤其是看到神像更是浑身战栗,不敢直视。
所以我大概算是那种敬鬼神而远之的人吧,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谁又知道后来的我确实整天和鬼神打交道,见鬼比见人还多呢,当然这都是后话!
我并没有停留脚步,只是瞥了一眼,好像那家人的老头经常和我爷爷喝茶下棋,但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那老头在修理房顶的时候,不小心从梯子上掉了下来,虽然只有两三米高,但毕竟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从高处摔下来就骨折了,到医院看但是没有治好,从此就一直瘫在了床上,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了,只记得老头姓张,我一直叫他张爷爷,该不会是他没了吧。
我刚一回到家,在门口玩的弟弟就扑了上来,喊着哥哥,我比弟弟大七岁,所以对这个幼小的弟弟很是疼爱,这小家伙打小也就和我亲。
我妈正在厨房生火准备给我做饭,我过去问,“妈,村里死人了啊?”
我妈妈一怔,问,“你回来的时候看见了啊?”
“嗯,好像是张爷爷家,不会是张爷爷吧?”
“就是你张爷爷,不过你不要去,这两天就呆在家,别到处瞎晃!”我妈妈看着我叮嘱,我看着心里一暖,但却并不以为意,世上哪有鬼!要是有,让他出来给我看看呗!
但我不想让妈妈担心,点了点头,没在说什么,只不过因为这,晚上胖子让我打游戏,我都没去成,于是很早就睡觉了。
半夜里,我听见客厅里隐约有脚步声,起初我并没有在意,我以为是妈妈还是爸爸倒水,因为爷爷奶奶晚上不会起来的,他们的房间里单放了一个电壶,但是后来我又被这声音吵醒,越发觉得奇怪,这声倒是像是在客厅里转圈,我穿了件衣服,就向客厅走去,可是刚走几步我就停了下来,因为我看见了一双脚,一双瘦到了不正常,甚至令人恐惧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