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地平线上 苦孩子张景槐
作者:骁骑带饭侍卫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杜经理,我们吃饭去吧。”

  “好啊。去哪吃陈姐?”

  “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我这人不挑口。”

  “那行了,你跟我走吧。”

  “好嘞!”

  一听吃饭去,杜伟的劲头就来了,说话声调都不同。

  吃饭和女人就像杜伟的两个命门,一个统管快乐一个负责疼痛。

  毕业五年了,他没再让女人进入过他的私生活。身体的需要也被他以各种方法来解决掉。他学会了用能快速让自己开心的方式,来填补自己缺失的,其中吃当然也包括在里面。

  人对自身欲望的发掘比对自身潜力的开发要来得容易得多得多。

  这句有点饶舌又貌似披着深奥哲理的话是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很不幸,这是个事实。

  杜伟活在这个事实状态下,张景槐也不例外。

  只不过张景槐的命门和多数人一样,只有一个,那就是金钱。

  他开车先把程晓洛送回公司放下,接着把车开到公司附近常去的茶楼停下。苏斯盛开门准备下去,张景槐拉住了他的手臂,说了离开售楼部后的第一句话:“苏哥你先上去,我打个电话就来。”苏斯盛张嘴想说点什么没说出来,点了点头下去了。

  这一路张景槐一直脑子在飞速转动。现在他不得不考虑,如果拿不下杜伟他们公司楼盘,自己的备选场地在哪。今天,在他看来杜伟就是胡搅蛮缠,让他本以为轻而易举的事情突然变得压力重重。

  他想了半天,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心情不由沮丧到极点,懊悔自己怎么会这么大意,所有环节都考虑到了做了多种准备,唯独没有考虑场地租不下来的后手。看今天对方这架势,想快速顺利拿下几乎是没有希望。

  张景槐从小性子急,心里如果有事是过不了夜的,不然就抓心挠肺般难受。坐驾驶座上想了半天,他是毫无头绪。昨天酒桌上和合伙人还夸下海口说今天会搞定场地的事,现在弄成了这样,面子倒是小事,关键时间已经很紧迫,没场地如何交差?合伙人会不会觉得自己光会吹牛办事无能?会不会就此取消掉合作关系?自己和他之间的合作只是口头约定,真要一拍两散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事啊。如果是那样,自己就真是前功尽弃了。难道就只能这么眼睁睁放弃了?

  想到这些他恼怒地狠狠拍打了下方向盘。可拍完自己马上又心疼起来。这可是最新款奥迪a6,今年过年才换的新车呀。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告诫自己这事应该还有办法,只是自己还没想到。不能就此认输,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放弃。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抬手看看表,还有一个小时12点,在此之前自己一定能想出办法来的。

  张景槐的自我心理暗示开始发挥效果,他逐渐从最初的出离愤怒与沮丧不安中平复下来。这是他的最大优点。

  在他还是个混迹街头无所事事的少年时,这一优点就成功帮助他避开了牢狱之灾。他的老家离长沙有300多公里,那是个离县城还有二十多里地的穷苦小乡村。

  八十年代初他初中肄业没考上高中,面临着人生第一个选择——是留下在家务农还是去县城跟远房表叔学手艺糊口。

  朦胧的对城里生活的向往最终促使他离开了家踏出了真正意义上的人生第一步。

  远房表叔在县城里是个泥瓦工,靠给人打散工再卖些自家的土产艰辛讨生活,对自己这个外甥只是在有活的时候才叫上他打打下手,其他时间根本不管不问。

  80年代初的街上,多的是他那一波中国生育高峰时期生产出来的孩子在街头无所事事结帮成伙晃荡。由于落单的往往会被欺负,张景槐没得选,也慢慢加入一帮半大小子在县城里瞎混。他个子小当不了孩子头,别人偷鸡摸狗打架斗殴追妹子什么的他就在一边负责放风和起哄,有样学样慢慢变了个小**样子出来。到现在他走路姿势还有当年的痕迹。

  逍遥日子还没过上几天,83年全国上下开始严打,小伙伴们好多都以**罪进去吃公家饭了。张景槐是为数不多几个没进去的孩子中一个,他没干什么挺坏的事是个原因。而这正是多亏了他遇到事来了会先冷静琢磨而不会像那些小子那么冲动才保住了自己。

  街头没法混了他也十八了,当年个体户这一职业开始出现,他琢磨这是个出路,也学起远房表叔把家里的土特产拿到城里卖。但不是在县城,而是只身来到了长沙干起了小生意。先是在农贸市场边上支个地摊卖家里的土鸡蛋红薯什么的,那年月物资短缺又流通不畅,他生意不错。家里的不够卖他就收村里别人家的来卖,后来老家方圆百里的村子都成了他的供应基地。那时他已经在市场里盘了个摊位有模有样的当起了蔬菜贩子,没几年回村翻新了破烂不堪的老宅娶了个同村俊丫头给自己生了俩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