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战明末之帝国崛起 第四章 文戏还得刀把子
作者:豇豆不起油汗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天灾人祸不断的城镇攻防战中,精气神跟钱粮是挂钩成比例的,为求一口饱饭的饿死鬼多着呢。诸如闯营的饥兵战术,但这招有损天地悲悯之意,乱世草头神罢了。

  但从官军城头饭食分配一事就晓得,无奈的冤死鬼堵豁口送命,死伤人头不过是文书上的勾画罢了。如此做法岂能糊弄精明的街痞混子们,造反乃是不体恤,清君侧不反昏君的做法实乃是皇明乡野心理,混个好日子或许是大多数人的想法,一如水浒的好汉们。

  街角里的几个落魄秀才,瞧着一队着义勇号衣步伐整齐的豪迈青壮分头招呼铁匠铺、卤肉店,便是那烧酒坊的小二也甩银子打发跑腿,更有鲜鱼桶抬进去草料场。

  各家族人家丁的混合巡街队懒散的瞅着活下来的民壮下城头,活的越多那倒手的饭菜就越少,越能打那赏赐也越好,也只能暗骂几句:一群二杆子,人怕出名猪怕壮,能打杂么样,还不是打前锋的送死鬼。

  下城的杂乱人群嬉闹哭嚎都很平常,盯梢和拉拢的商议也在各大家子弟中谈起。

  义勇社文案掌记由商会督战队护送,窦老八瞅着飚狂言的各队大家子弟,冷笑道:“掌记师爷,这战功可不是唾沫星子能捞得来的,府城赏功不均,早晚会出事的。”

  掌记甩一甩长须道:“替小道爷说话,也不怕下面这些家丁捅翻你。再说你的战功一样没份,团练营就莫要参合了,便是这小道爷都不行,各家的猜忌不是耍子。”

  瞧着远去的商会人马,那家丁魏向远愕然问道:“魏师爷,小道爷今个冲撞千户,得罪的各家子弟还有各大商行下人,便是窦老八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何必如此坦言相告窦家呢。”

  魏掌记哼道:“你这厮多多小心箭矢,不要瞎吃饭乱说话。好生效力军前博个大好前程,乱世的武夫谁能说得准呢。”

  瞧着一脸狠样却没动脑子的族侄,又好心点拨几句道:“窦家交好沈阁老,那窦家大小姐是阁老的干闺女,窦老八护着的主会差的了身份。几个毛头小子看不惯这那的,攒促选锋队下羊马墙,以为那群大老爷的笔墨闲得慌不成,此间事唉。”

  这魏向远愕然愣了半响,心说小庙藏大佛,瞧着远处的窦老八杀机一闪而逝,脖子有股子冷气。

  那选锋队或说敢死队乃是大家子弟谋夺妻女的把戏,要不就是收拾那些不听招呼的刺头,沈家这几个小祖宗看上这野道士那点了,看来少不得交好一番窦家子弟。

  摇着头下城回去复命,少不得在圈子内打探一番口风,顺便交往一番几个民壮队正。

  往年江南鲜菜海鲜加上山区商贩温棚供应不断,眼下困城未久,各店铺商行的储备老早就闻风储备。衙役们到处打压涨物价的店铺,一时间街面还算平静,便是粥棚也有条不紊。

  窦氏酒楼背后有窦举人撑腰,自然也不会短缺啥,散在各处的窦家族人也撤回休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心思,内外倒还不至于沉闷。

  在僻静的雅间,赵斗可劲啃鸡腿灌鱼汤,也懒得理会周围管事的叨叨,没的说,窦家的那些尿性事太多。

  窦老八皱着眉瞧着一叠文书,冷哼道:“沈家这群不开眼的瞎子,折腾了多少年还是在追查,以为随便给个队正就能糊弄的过去不成。赵十三也从南洋赶过来,现在追查所有万历四十五年出生的娃子,真以为锦衣卫那群虎狼是傻子不成,九爷还是。”

  还是啥没说,他知道赵九的棋子遍布归德府,没准倒粪桶都是他的眼线。

  杂役端上来一套内衬精铁钢片的泡钉皮甲,钩镰刀和三尖两刃刀以及那斩马刀和腰刀等闲不能拿出,虽说私藏无罪,大咧咧拿出来厮杀就有点小瞧衙门的肚量了。

  老八低声道:“大小姐可是传话让我等守护小爷的安全,不然可是没法交差,今个是师爷想要见你,私自卷带那些尾巴混入城头就不要提了。沈家一事不必多虑,民壮过万,抖三抖就能然衙门不安稳,在街上咱还真用在乎谁的脸色。“

  那归德府沈家本是沈万三的后裔,国初沈万三这尊财神本是赵宋复国的暗手,没想到修筑顺天府城墙时,以财力压迫洪武放过明教,刀子个嚓一声就玩不转了,后裔流配云贵逃至中原各地起家。

  南边赵家自是跟沈家这支有联系,早些不查找,现在出手,也不怕老头子赵九能找出蛛丝马迹,谁能把李闯的人头点清楚再说,果真是浑水摸鱼,谁也瞧不见谁。

  事实上还有一点,那便是窦家露面撑台背后的意味,身为街头巷尾熟面孔的野道士,没道理突然冒出来成为一方地头蛇的护卫对象,当箭靶子不像,招蜂引狼也用不着,生意上互拆台也用不着,乱世道得靠底蕴。

  赵斗良久才道:“八叔,见谁都没用,来路不正的刀客多如牛毛,掀起来大风浪不好玩。城外草寇遍地,跟衙门抖威风都没必要,扣个通匪的帽子抄了窦家买卖不划算;再说咱换个装束扔到犄角仡佬都没人注意,眼下要防各处营寨的探子,丐帮追踪流民也是力有不逮,何必多事呢,别把奶娘的家底折腾光了。”

  瞧着戳了窦家酒楼的痛处,大管事哼道:“窦家酒楼在府城怕过谁,小子把手头的新鲜西洋菜蔬拿出来,也就饶过此前的大不敬了。”

  野道士懒得理会,淡然道:“八大家仓储被顺走的风声不假,老件东西不赖,小心有人在酒楼出手,顺便给山陕会馆里放风搅事,可惜把九十三条街巷大门都摇散架了也伤不到咱。”

  这话的威胁力度足够大,搅动府城八大官宦世家联手动作,谁也吃不消,满城行业跟八大家百余年的恩荫没关系说不过去。

  窦老八微微对着酒楼管事瘪瘪嘴,苦笑道:“斗娃放心,归德府未必能挡着爷们的刀,把窦家堡让你操练统带的千余民壮摆出来,也能窦师爷长长脸。有空也好生提点一番窦家买卖的下人,族中子弟上街巡哨也好避免折损。”

  赵斗一阵好笑,难怪呢,窦师爷不过是想要依靠自个手中的力量来对付衙门的争斗,那腰板也好硬起来跟知府士绅之流商谈,经世本事空谈一番,没钱粮拿出来有个屁用。

  老八又循循善诱道:“师爷负责给调拨甲仗,绝对不会让你吃亏,把窦家团练的名头打出去,大小姐也能在窦家堡长脸不是,说话也有份量,那王家堡的境况也能好起来不是。”

  赵斗诧异道:“即便是我操练出来的,也得在城头杀上个千百回才成,那些人八叔你自行安排吧。先说好,带兵打仗不是耍子,今个刀客折损至少半数以上,把式太杂,难以使用,反不如种地的堪用。”

  对着酒楼大管事道:“酒楼招揽灾民上城头也罢,安排粥棚也吧,小心李闯的探子,窦家的江湖恩怨别招惹到我头上就成。”

  老八拦着暴怒的大管事,怒道:“街坊传闻窦家酒楼也是你的老窝,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古董老件没人跟你抢,你体恤乞丐灾民就该把窦家那些下人交还回来。”

  赵斗叹息道:“窦师爷在衙门立足艰难,这是官宦世家的人脉底蕴,窦家想吃江湖官场两道跟山陕会馆还差得远呢,就说锦衣卫再厉害还是斗不过文官的奏章。若把千余窦家下人塞进团练民壮营,凭空遭人嫉恨,光是田家就够府衙喝一壶的。不如用那些古董搅乱世家的官场大网,别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

  窦老八想当团练民壮营游击将军或是都司,本以为本地商会的运作之下料是无妨,看来这个野道士对团练民壮营的一官半职都没劲头,一时间有点犹豫不定。

  野道士赵斗并不晓得奶娘要窦家堡跟世家碰撞一番,消耗一下跋扈的几个偏房举人的气焰。

  良久窦老八道:“操练的苦劳费不会短缺你的,那些乞丐队伍拢起来总比你散养强,顺便吞些油水也不赖。再说丐帮也经不住闯贼将军帽子的许诺,有本府商会出头养着也不差。那些滑头们都晓得年少大志的空口许诺没用,吃饱饭也没那掌兵杀伐一方爽。团练民壮跟卫军暗里争斗的苗头不小,有消息差遣人手多相助八叔一番。”

  隔壁雅间的窦师爷是波澜不惊,这小子眼界驳杂,年前窦家塞给千余收拢李闯糟蹋地界的窦家人手,不过是几房窦家子弟眼红城外荒地屯垦西洋菜蔬,啥子番椒番柿的买卖很畅销。谁料想这厮整顿操练成彪悍的民壮,这消息来得太迟了。

  窦师爷抿口茶道:“府衙后宅甚是稀罕西洋鲜菜,奈何这小子是谁也搭理,还请先生多多劝慰一番。再说沈家和烧云酒楼联手追查黄家庄旧事,山陕会馆出手把这小子逼上城头,南门今日折损甚重,府城商会多言这是扫把星出世,且攒聚街痞抢夺饭食坏规矩,便是书吏帮办也嚼舌根,着实让咱为难。”

  信使不搭理黄家庄的话头,懒散道:“做买卖讲究个你情我愿不是,天下没啥子规矩是死的。义勇社民壮名册看不出啥,挠一下各家的屁股也让他们晓得啥是街坊小子的本事。本府商会还不晓得山陕会馆吃了多大的亏,你能不晓得。窦家的人手你带走吧,可不能亏待小爷的辛劳!”

  瞅着信使的脸色依旧,窦师爷黯然离去。

  心知身在江湖不由己,身在官场更是不如意,图惹大小姐不痛快。但愿这厮别调转枪头坑本府商会,那窦老八暗地调整本地商会的眼线暗手堵豁口,转身把这厮的乞丐团伙纠合起来就是个大钱粮窟窿,一报还一报就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