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战明末之帝国崛起 第十三章 错身李闯2
作者:豇豆不起油汗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野道士赵斗伏在屋顶上是一肚子闷气,府城没能大显身手,游荡摸狼窝又被追杀,看来视天下群豪为草鸡是个笑话,自个还不能杀鸡炖汤品天下。

  老头子从不讲族谱,老赵家皇族传承脉细断没断不知道,更不理会这归德府一地的赵氏族人,坊间对赵家总是另眼相看,但咳咳真不会转世过来没法说清跟脚的天外来人吧。

  光棍脾气上来,心里又骂咧咧着,你赵家堡算哪根葱,坏了辽东的肉锅再来跟爷嘚瑟。老子一野道士没必要死缠烂打的要命吧,没碍着你们啥事吧,有能耐破了老朱家周王府换个旗号不就得了。

  奶娘也不多说地厅牌位战旗往事,不让佣人家丁称少爷,穿补丁衣裳也就罢了,混在城里不能游玩灯会吃酒楼喝花酒,讨饭好生没趣,劫富济贫行,但不能作恶。

  奶娘当年说过天命托子身非爷们,细究起来,多半跟在自个身上。当年谢太后派文天祥去和元军谈判,愿把大宋降为属国,元军主帅伯颜对文天祥说:“汝国的天下得于小儿(赵匡胤夺后周幼主位),亦失于小儿。其道如此,尚何多言?”

  想说句成王败寇何须多言,又不晓得跟谁说去,那赵家能自降身板委曲求全,深宫弟子多废物一言也不能说明啥。眼下是秦时明月汉时关,赵家该杂么货还得杂么活,自然吾可取而代之,又何必让与他人呢。

  十岁之前在窦家堡习武,随后五年一直在老爹麾下的死营磨练,走趟下江南闯漠北,每趟回来都偷偷回山看奶娘。

  眼下天灾人祸一波接一波的,前阵子那流民打粮队围困李家堡,捎带自家山外佃户也多有死伤。

  李家堡二爷吆喝着要赵家庄派丁壮阻截流贼乱纷纷的打粮队,运转石材木料筑堡墙云云。

  摸算了下,打粮队可是让方圆百里的夏粮都吃不成了,看样子李家这个百里粮长是要把夏粮的胆子压在赵家堡身上了,不就是个举人世家嘛,哪来这么多嘚瑟呢。

  “李家堡不过是只秋后的蚂蚱,稀罕你屯垦的水田鱼塘,便是柴山都稀罕的紧,天下不做事的废物多了。小犊子晓得咱爷们灭李家堡不过是片刻的功夫,看来你就是融入不了士绅层面,不读四书,想学万人敌的功夫,却奈何不了一身破袍子,与天下为敌,可就得好好想想了。”

  赵九不以为然的教训道:“民以食为天,能把千人庄万人嘴的堡寨管好,种的万亩田练得千余兵,这天下你便可以行走了。中原是四战之地,拿下山西地界的商帮,安抚河南一省的灾民,收拢山东的响马海盐,平趟八百里秦川,你便可以征讨辽东下江淮湖广了。”

  赵斗摇头道:“老爹此言差矣,当年咱家丢弃诺大的家业,现在还被镇上的粮长压住,也算跌了咱家的脸面。七帝八陵也让灾民拉屎撒尿,那李家的祖坟还有守坟人,咱赵家呢,那老朱家拨的守陵户也快要监守自盗了。你老爹没个功名,酸秀才也敢拦你的车驾,天下干咱何事,还不如我暗地在茅厕坏块木板,让那些秀才公出丑有意思。”

  这话有挤兑老爹的意味,你别空口日行天下,一张嘴打遍天下无敌手,那还不是在这地上受欺负。

  心里盘算着赵宋以半壁江山养兵百余万,最高的时光曾接近两百万。而今这年景与当年赵宋又不一样,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再说了连江山都丢了,黄家庄都丢了,也没寻思着再回去,再说老朱家连辽东都丢得起,天下人着急的也没几个,你要咱打天下,百里地都收拾不了,三岁皇帝是哄天下呢还是天下哄呢。

  眼下以老头子麾下的营头都不敢在河南地界上扯旗立寨,连对垒李闯的胆都没有,合着老头子说大话,诳咱安稳待着不成,还不如当野道士自在呢。

  赵九就知道这犊子逃避话题,小瞧赵家连带老子都看不起,岂不知你老子是天下江湖道上平趟的主,当年杀到八大世家都闭嘴十年不敢找咱。

  冷笑道:“你这犊子就晓得斗殴那些二世祖的狗腿子,警告谁呢,打遍府城九十三条街,人家该杂么活还是杂么活,振聋发聩惊醒那些乞丐都不成,好生琢磨杂么替天行道吧。现在被一群瘪犊子赶出来了,得别以为狼行天下就能横着走,这天下嘛,等你能跟李闯对阵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先去替死难的无辜佃户报仇吧。”

  深知这犊子心气高,对天下的军伍不屑,自个操练的锄头阵就敢跟那些二世祖家丁斗阵,见识了下流寇打法反倒更是不晓得悍不畏死是杂么写的,在世家手下混过更不晓得呼来喝去的卑微是啥样,文武之别更不晓得了。

  索性由得他去挑了李二麻子,这山神庙的后路也是瞅着偏僻,没料到这大戏的角多了,看戏的看糊涂了。

  鬼獒的怒吼惊动了四周的潜伏人手,野狼野狗不断从各处的狗洞中钻出,咬喉抓挠脸,绝对一个准。

  那老年向导惊骇道:“十八年前也是这般,我命休矣。”

  冷血的刀客哼道:“十八年前的好汉没了,现在你也不过是个老朽而已,活着也没啥意思。指条道杀出去再说,你这老东西能把咱带出去,爷的报酬翻三倍。”

  老向导颤抖道:“十倍也没用,你瞧瞧那些绿眼珠子是啥玩意,这鬼东西能召唤群狼,成精了。”

  归德府十余年前野狗吃人是遍地,便是那前阵子,府城下据说有万余野狗出没吃人,李闯的数万饥兵也惊骇不敢动。

  那亲兵队长李茂听得后面传话有野狗窜进外面马队,而沟谷内惊动的人马似乎是晋商帮。

  心里有谱的李茂就知道坏菜了,一路追过来想歇宿,没想到事变成这个样子。喝令往后院冲,拿了那厮,赵管事也不敢随便乱动了。

  听得墙外的厮杀哀嚎不断,赵斗就知道这回真是侥幸了,被人埋了暗桩跟踪,还不知几波人手等着围攻呢。

  此刻赵管事瞧着对方还敢冲,大惊失色的喝令:“顶住殿门,留下一队掩护开火,拦阻冲击,二队随我进后院,三队干掉这畜生。”

  双方手脚颤抖,飞箭弹丸乱飞,一时间惨叫连连。

  围着李三虎尸身的人手更是被集中打击,这可是亲近之人,也是军伍的骨干人手,哨长之流的也不乏其人。

  老营悍卒也在惊骇中放箭,自知顶住一轮便可冲锋,再听的殿内对空放铳,那屋顶开碎瓦声不断,而后面的野狗根本挡不住了。

  三队的乱枪并没伤到鬼獒,反倒激起他的凶性,又是一声怒吼,倚在墙后的黑衣人口鼻流血,而另一道偏门窜进来的狼群一瞬间就咬翻了三队。

  冲出偏门的赵管事吼道:"进后院,撞开门,拦住那些流寇。“

  话没说完,后面的浪爪子已经按在了脑瓜子上了,最后看到是李三虎的人也被狗群给淹没了。

  临了还在想着,这世道杂么会这样呢,野狗跟野狼都合伙吃人了,赵老九真的不该招惹啊。

  后撤途中的马队被传讯的哨骑追上来,情报简单沉重:狼群一炷香的功夫就趟平山神庙内外,追踪至此的百余马队和巡山营的两百余快腿尽没,李二麻子的营伍溃散,副总权将军差小的传话让闯王火速回老营,迟则大事不妙。

  焦躁的怒吼道:“放屁,李三虎督率本地山寨攻打鹿邑,杂么回冒失进山扫荡,岂不是让江湖耻笑我老陕道上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嘛。”

  哨骑在雷雨中张张嘴没吭声,放李三虎在鹿邑县折腾是想给九爷和陕山会馆添堵的,巡山骑营出没追索已久,此番折损往后可就难以再度跟老蟒蛇九爷和老扣晋八家较量了,江湖道门清的好手成营也不是那么容易招揽的。

  李闯本来想着这李三虎不会亲身前来,谁料想真的是亲自督率,好在江湖把戏人死一了百了,将来责难也推个一干二净。恼怒的叹息道:“想我闯王丢弃同袍兄弟,在一群畜生面前仓皇而逃,日后却是如何安抚家眷。”

  “江湖人生死自有命数,他日登临天下追封祭祀即可,闯王不必如此伤感。大营人马回陕之际,将爷要以大局为重,万不可久留。留下巡山营骑队周旋策应此间事即可。”

  长衫人远远望着范家货栈苦笑道:“虽是荥阳大会借地盘落了河南道上的面子,咱以老陕道上前来也难免要受辱,未料想大将折损在此。往日攻城略地得罪方方面面,三虎事关南北军资买卖机密,务必追查账本文书印信一应物事,可别折了老本,那可就真要亏大发了。。”

  李过嘀咕道:“此番在豫东招揽黄家庄少庄主的风声不得回应,咱撒进归德府的探子折损殆尽,除了地头蛇可就没外人能干得了。那千里走单骑的野道士连番扫落打粮队,范家打年前秋粮棉花绢布北运,咱的补充不足,那八大王势头日盛,回陕另做打算,孩儿们都思念家乡了。”

  毡帽人骂咧咧道:“乌鸦嘴,驴逑的娃子们,光脚还怕穿鞋的不成,密令此地百里之内杀无赦,想那府城野狗吓退咱,如今又因鬼狼而退,难不成黄家庄的扫把星这么厉害。”

  心里暗自叹息豫东富庶终究不及湖广,跟小字辈交手未免有些丢脸,可倘若眼下正面与九爷交恶,高闯王那边也不好讲情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