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战明末之帝国崛起 第二十一章 各说各话
作者:豇豆不起油汗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窦振武和赵斗斗没吭声,铸私钱需要工匠、铜料,还得店铺周转使唤出去,回头拿银子交赋税,这其中的门道着实复杂。王家堡这些年了不得有五百余家仆,小二百家丁已算是撑着了,便是抢了范家货栈多次,敢说那些刀客能效死拼命的有几个,钱粮乃为自立的根本。

  赵斗懒散道:“弟自诩横刀立马不惧各路好汉,城头对阵饥兵转身还得救助乞丐,回头二麻子营寨的山民大碗吃肉喝酒,可怜天地不仁万物为刍狗。老陕如此祸害天下,一如耗死我大宋,天下经济如此混乱,何以立世周济天下苍生,抢劫完范家,我们抢谁去,前朝隋炀帝征高丽和本朝几番征伐安南不懂买卖就可惜了,中原汉人还不如漠北鞑靼精明,守成不足连老本都快赔光了,仁义不能当饭吃呢。”

  窦振武瞅着窦老幺蛊惑吞范家货栈,这小子的光棍脾气跟李闯不服输的造反有点相像,冷哼道:“你斗娃明眼观天下,品论诸般头头是道,岂不知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不容官场士绅跟李闯都差不多,府城的黑市买卖招惹满城追杀,开酒楼设菜场太标新立异,团练民壮营能容不下你南门枪神,往后赵家交好的东林还不处处坑杀你,窦师爷可是稀罕的很呢。”

  赵斗大眼一瞪怒道:“武哥厮混胥吏间岂不知官官相护,每年打点胥吏劳苦,还不如当山大王自在。南来赵家人杂么说都是是家务事,好吧,赵家窦家各有各的交情,总不能是我的震天雷坏了你的眼线吧,还是李二麻子的闺女是你的老相好不成,这娃娃亲的旧事就别提了,都没功名在身,想挤进乡宦的太师椅就算了。”

  窦振武怒道:“滚你丫的,府城的信说山陕会馆跟你结怨,怕你对范家货栈不利,这不托我给你说情。窦师爷需打点各衙门给团练民壮营叙功,可窦家那边透风二麻子营寨炸营有几个窦家趟江湖的折了,县城杀匪的首功牵拉太多。我思虑山里局面诡诈,咱得甚重些。”

  赵斗恼道:“你这消息一出接一出糊弄谁呢,唱几出戏啊。哪一房的鳖孙,勾结山匪造反呢,官面饭江湖饭通吃呢。剿匪的功劳也真敢接手,咱这黑店向来只做不说,嫌这江湖道巨枭的狗鼻子不灵嘛。”

  窦振武抽搐着脸,老幺干笑道:“窦家堡没说杂么找咱茬,拿委屈让老娘没话说,窦师爷想军功想疯了,回头跟老和尚套近乎混个官身得了。”

  赵斗哼道:“皇觉寺就想着咱遁入空门断子绝孙呢,二百余精骑番子们砍杀二麻子的营寨易如反掌,进山没挂撘是想观战呢还是搅浑呢,救我命是给李闯晋商这匪寇商帮两道示威,朝廷绝对不会坐视九爷出事,逼着江湖道后起之辈跟老一辈交手,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嘛。”

  伙夫头瞅着窦振武做事缩手缩脚的,就好当老好人,大笑道:“牛犊子果真好眼力,老一辈确实看不惯老陕到处坏各家的盘子,想要联络九爷出面警告一番,谈不拢就趁机绞杀。谁想到这山里八大家藏下两千多的火铳队伍,屯粮让京师物价上涨逼得皇觉寺束手束脚,看来李闯跟范家的买卖够大,辽东漠北都来人了,各有各的算盘。你哥仨不必管他,乱刀砍杀一番再说。”

  窦振武听着这分析,有点目瞪口呆,盘算下窦家出面见各山寨,跟李闯见不见没太大的意义。无非是要保全一地的安稳,保境安民对刀尖舔血的买卖来说,那是废话,不过这走趟的买卖不能中断,这买卖跟谁也是做。

  赵斗大笑道:“薛仁贵以火头军起家封王拜将,咱小庙藏阁老呢,老叔比那朝廷股肱大臣都强多了,山陕会馆在本府地界上的粮储被李闯摸了不少,李闯跟山西佬做买卖有盛京的算盘,爷砍了辽东人给各路巨枭东主扣个通虏的帽子,天下谁敢放屁。”

  窦振武心说你也就死认晋商跟辽东勾结,想没想过晋商里就有人是白莲教扶植起来,只不过是后来尾大不掉,那便宜师傅可是白莲教的的财神,后来白莲教窜入口外,这晋商的买卖越发大了,其中的功劳未尝没有那些余孽的作用。

  这些年密查下来,窦家那位老祖貌似也是一位白莲教的护法,想想心里都发寒,窦家果真是幺蛾子多。

  窦老幺摇头道:“斗哥,你想过没,或许你已经被江湖老辈和士绅所不容,李闯这等混子江湖不讲规矩,迟早能查出来,到时候还能安稳不。便是晋商这等眼线比店铺多的金主,能招揽的刀客比李闯的人马都多,到时候杂么立足都是难事了。”

  潜台词是窦家堡想啃你的人都只多不少,江湖人心险恶便是如此,赵九都对付不了李闯这等混子起家的异类,何况咱这等不着调的野小子,百里侯这等浑人也不能威胁谁,李闯坏了官府和江湖的规矩,天下的规矩还有啥可守的。

  赵斗一愣神果真是这么说的,这野道士也没法装扮下去了,在归德府更是不用混了。

  瞧着满腹心事的窦振武不肯多言语,光棍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瞧这雷雨,水淹范家货栈也不是不可能,烧山谋划却是没法了,倒是那山上的壕沟能让各路人马吃亏不少。”

  良久又道:“至于让奶娘受气一事,老子迟早要找回场子。山上的布置足够让天下枭雄喝一壶,千军万马也不过不了咱的道。”

  等闲人不晓得玄机,这厮到处挖掘丈深的陷坑、壕沟,美其名蓄水活人。这会逼得大雨中退走的各路好汉们骂娘,坑里的尖木桩子才不管你是谁。

  几个窦家人已经留神无主,不知所措,本以为引路一事不过是小事。

  赵家人本来是主子,这事没的说,但要是有人反抗厮杀,那也没的说,你皇家的身份也得让人认啊。要不咱告官去,你敢说嘛,要不说赵家堡,便是那赵斗都不认,狗屁的皇嗣,谁认账啊,那些几百年前的账,拿张纸就骗鬼呢。

  赵十三防备暗箭偷袭疲惫不堪,痞赖道:“本以为赵九是没毛的老虎,挺多就一干瘪瘪的病猫,现在看来正是好汉当年勇的时节。连李闯都敢戏耍,见都不见,让李闯损兵折将,顺带让西北道众多枭雄吃亏。咱追踪的人手跟路上潜伏的各路人手连干几场,损失也不少,在这归德府老子就是个猴子,被人给牵着玩耍,这局果真是百猫唱戏还能能碰上牛犊子大的老鼠啊。”

  那老者苦笑道:“九爷的消息真真假假,窦大小姐至今未入赵家门,窦家堡的口风更是含糊,要不他是换名易容出现,要不就是那犊子是不过是孤儿,那窦氏不也收养了好几个孤儿,真真假假的。十三爷如何确定那野道士就是赵九的犊子,得眼下是生死未卜,说出来也让咱死个心安理得,好叫咱知道是死在谁手里。”

  赵十三不满的怒哼了一声,叹息道:“若不是你老跟随已久,十三都要怀疑你是赵九的暗子。这鹿邑、睢州二地赵氏乃是元初没名讳的二公迁自许昌,而这许昌呢是徙秦王、魏王子孙之地,临安皇嗣遗脉也出自此两支,榆厢铺祖祠乃是临安遗脉的祖堂,帝陵就不消多说。九爷自诩替天行道,山神庙塑个城隍爷的不着调,掏棺材瓤子的能折腾死人,还能折腾活人不成。再说这地道的布置更是匪夷所思,总之这更像他爷俩。”

  老者哭笑不得,这在官场叫自由心定,摇头道:“高宗南渡之前也在归德府登基,宗府残册隐约显示大元帅府藏甲仗府藏珍宝于此处,可惜淘沙官追索尽数取走。山神庙确有赵九的手笔在内,只是宗府并无记载,旧说此地乃是楚霸王折戟之地,虽有鬼獒压制偏霸,但旧秦军遗脉折损殆尽,这老陕的外人到底是雀占鸠巢了,老九失守也让宗府诸老不满意。何况晋地有天子气不假,如今跟赵九比邻而居,其中意味真不为外人所言啊。”

  话说的云里雾里的,到底这宗府和九爷在打什么算盘,连带这小犊子都诡诈异常。真正的忌惮在于归德府城出天子的玄机乃是铁口直断瞎子所言,睢阳赵氏才一直成为赵家其余各支脉的大患。

  可这野道士不走读书仕途一路,临安遗脉十分恼火,往后借住东林的影响从官场压制根本无从谈起,但往后行伍也有兵部牵制,只是这厮自立的势头越发大了。

  前阵子瞎子在府城的烧云酒楼叹息道:“走野路子,正道还真没法对付,倒过来可不就是干倒野,正如李闯一样折腾乡野,乡宦士绅没佃户务农还吃个屁啊,秀才还不如把杀猪刀。当年黄家庄隐约听过一句农村包围城市,想那九爷掘四方八荒的地脉折腾死人;这儿子弄个西洋鲜菜折腾活人,由得王家堡发卖各衙门富户,可年前窦家抢菜市场的吃相比你漳浦赵家都难看,傻愣的就把跟你们合作的各地店铺产业漏出来了,你赵十三闯进来干啥。”

  赵十三想至此愣了半晌,在府城怕疯子,在乡下怕山匪,东林那套拿捏对上杀人的主真心没用,这瞎子四处算卦打听有点眼力劲呢。

  这回本以为长袍闯撞谁敢阻拦,那雷雨瓢泼之下,弄个突袭会会九爷,那也不好送客是不。这机关也有票好手耍弄,谁料到这么一遭,打雁的被雁啄了眼。

  本是归德府外务管事赵铁带着早些驻扎山神庙杂役潜入顺利这才发讯,眼下看来这纯粹是送上门当囚犯呢,或者说自个也被内鬼给卖了。瞧着身边的这些个人,何况跟窦家交往的人是另外一拨,还有数队人马在对内外都在监视,绝对没遗漏传讯的可能。

  至于这些窦家人,难不成窦家老早就在有意耍弄不成,吃了油嘴还想绑票不成,往后南边的支援没了,山里啃树皮去吧。

  赵十三有点迷糊了,也想不出问题的关窍在那,叹息道:“同宗异梦各说各话,也算是各自过日子,没来由的抢夺啥呢。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的昏话也就是那些书呆子能叨叨。”

  窦老幺蹲在那监听的大喇叭下,嬉笑道:“赵家有老十三这样的栋梁也算侥幸,不过鹿死谁手还不定呢,这山神庙的仇算是牵连不少呢。两位哥哥,回头如何行动。”

  窦振武不言语,赵斗的无赖脾性来了,烧酒喝多的醉生梦死法门不好使,这可是真刀真枪的拼杀呢。

  赵斗道:“牛鬼蛇神都来了,李闯闹得我的菜园子没法种,山陕会馆要狠心断我的商道,窦师爷处处抢我的军功,这皇觉寺的和尚要拉着遁空门,天下枭雄都来凑热闹了,也不嫌各说各话费口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