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战明末之帝国崛起 第五十七章 出山夜探
作者:豇豆不起油汗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梅爷抽空道:“咱查的粮仓地窑有十间地窑,四座碗架足有四千之数,密封坛瓮乃是酱醋油盐,其余八间乃是石仓藏粟米。晌午咱分发清一色的海碗开饭,这其中的意味足够他们品了。”

  成垛的海碗一一分发,李海通苦笑道:“人活着不就为一碗双筷嘛,这运道实在是天眷顾啊,缺啥来啥,跟着有份,仗义爽快啊。”

  心眼活泛的转眼间就明白,这该不会是有地窖吧,娘的,这帮人一找一个准,活该咱闹腾进山,要是自个跑进山,这不就,就那啥嘛。

  要晓得逃荒常常遇乱逃窜,锅碗瓢盆都不知掉了几茬,跟下分发大海碗,这是要跟着混饭吃啊,就是不晓得会不会拉出去拼命攻城,众人还是满心疑虑。

  伙房放风这晌午要正儿八经办席,唤作烧汤蒸饭祭灶神。

  挑走小三百后续进山的,这帮厨劈柴捞鱼挑水,人人忙的不可开交。

  在山里讨生活得求山神的恩赐,不是说活着为口汤水,死了为捧黄土嘛,各路神仙保佑才算有劲头。

  梅爷站在门楼上吼道:“咱初来乍到,尚需祭拜山神灶君,保佑咱有吃有喝。吉时已到,掌盘出菜,鸣炮掌号,各位头领上前领祭开始。”

  老成的就摇头道:“杀蟒蛇猎野猪,还不怕山神爷降罪不成,你们看看,这拿着虏酋人头祭天,这是要招惹大祸啊。”

  “你这老头,闭嘴。打猎吃肉总比乞讨强吧,在说,这些人都是杀虏的好汉,你没瞧见山外虏骑杀的尸横遍野,往南跑,你跑得过马队不。”

  众人还待辩论一番,就听得鸟铳砰砰作响,掌盘的一身箭袍走在前面,后面银盔亮甲的将军带着一群人在河边三跪九拜.....

  秀才公骂咧咧道:“手段高明啊,拉出那些头头脑脑,一同拜山神灶君,往后一家人搅大锅饭的交情又咋样,还不是让你们当苦力。这假扮官军也是骗人呢,神鬼官身上阵,好吃喝接连吃上几天,谁能把人手拉走,刀**下来的都有一杆秤,其势已成啊。”

  待得一番祈祷祭拜完事,除了两个巡营百人队值哨,余者排队取饭打汤。

  一直等到众人吃的差不多,巡哨内外的赵斗才带着两队披甲护卫进来,自取碗筷靠墙跟吃饭,频频左右拱手致意。

  要知道这年头那等级森严的很,平素街面吃饭也分三六九等,流寇吃饭也有个肉饭白饭之分。

  李海通也越发诧异,都说江南文人老爷遍地、山西巨富大爷遍地,这摆谱或许还差辽东将门一些;那京师柳泉居咱也打尖过,天子脚下的大爷二爷也见个遍,就是没见过这等做派的少侠;白莲传信说圣子异数,归德府官场江湖不安宁,看来这事没假,这些炸毛刺的都不晓得如何出招了。

  要晓得吃饭自有章程,这贩夫走卒把头的自是一等,心腹亲随又是一等,剩下的才是苦力之辈;上等的雅座包间,次等的后院摆桌,剩下的大堂凑合;野外又是一番,东家主子帐内精致菜肴,近随大碗酒大碗肉,剩下的糙米饭都是美味了。

  瞅着一个少将军蹲地上吃饭,众人诧异讽论不已。

  赵家老辈吴庆云回应道:“相聚是缘分,众家兄弟无需惊扰,杂么都能吃饱肚子,咱没那么多老爷规矩,往后还得长相处,来日破阵杀敌趟血海尸山,那也赖得众兄弟齐心,说起来,若是山外各城把咱当人看,咱爷们不也舍命奉陪不是。”

  众人纷纷点头认同。

  秀才公也大咧咧挤位子,笑道:“据太行观天下,出河南而卫京师;入山西荡鞑靼;出陕西通巴蜀下湖广,通运河而食漕米;天下可定乎?赵太祖扫南平北,三百年江山也是打出来的。”

  众皆哑然,赵某人哈哈大笑,“他年若是破辽东,统领铁骑缺不得众兄弟,荡平贼寇亦少不得诸位征战,便是来日锦衣归乡做个富家翁,那也是年余的功夫。”

  梅爷吼道道:“那虏骑刮地扫城,咱不抢他抢谁,若想占城屯垦就得出山杀虏,眼前过冬杂么办,就得抢他娘的,杀他娘的,你们有没有卵子啊,杂么没人应声啊。“

  众皆哄然大笑,心里却起了涟漪,秀才公却不满道:“别说的咱是响马流贼似得,此番出战虏骑,那是替大明战,替天子战,替咱自个娃子婆娘战,想做富家翁,就得赶走强盗,这道理简单,想不明白的,就撞死算逑了。”

  赵某人哑然失笑,喝完汤歇息半晌。

  指着猎户出身的虎子道:“带人哨探山林,驱逐虎狼,围捕野猪,这晚饭的红烧肉,可就落在你身上了,众家兄弟分配人手相伴,莫说各队没出力,那没肉分就骂娘。”

  秀才公笑道:“武宗南幸,至扬州行在,兵部左侍郎王抄,奉钦差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后军都督府、太师镇国公朱钧帖:‘照得养豕宰猪,固寻常通事,但当爵本命,又姓字异音同。况食之随生疮疾,深为未便。为此省谕地方,除牛羊等不禁外,即将豕牲不许喂养,及易卖宰杀。如若故违,本犯并当房家小发极边永远充军。杀猪吃肉乃是本朝忌讳,得说吃万里哼。”

  赵斗不悦道:“正德年间的旧事,不提也罢。你就莫要摆弄学识,巡查各处出章程,你这个总管师爷得要提调诸位大管事,安排各队青壮出工,巡山查寨,吃喝拉撒睡,有劳先生了。”

  咳咳,一使眼色,梅爷上前道:“伙房兼仓储营大管事,梅旷见过师爷。”

  木匠上前道:“匠作营大管事,木土见过师爷。”

  赵斗指着李海通道:“李老是提调民夫的总管,李虎是骑哨总管,前庄的铁匠乃是巡山营总管。杂么样师爷给咱训话如何?”

  秀才公平淡的站在点将台上喝道:“千人的灶台,五里地的菜香,万人的大军,十里地的动静。这就是咱各位好汉的营盘了,咱姓李名镇山,蒙少将军太爱,添为师爷,眼下诸位乔迁新居,诸事纷乱,眼下就由各位管事点人出工,休得放肆多嘴,违者杖责逐出山庄。”

  他明白又被这小子提溜到前台当恶人了,自然提调数千人,杂么也得显摆显摆,这可不是奴酋营寨装孙子。

  再说李海通此老一身横练,身边武师彪悍,提调监工,更是小菜,反正是跟做恶人。不对李海通抱拳遵命的手势有点白莲教的隐语,格老子的,这都是些啥事啊。

  下午谷内野菜果子是大箩筐的堆放,众人手艺人辈出,编筐手艺没的说。

  便是那垮塌院落也是起梁安门,说起来这茅草铺,就不是赵斗乐意的了,这玩意最容易着火生乱,要盖房就得拱劵窑洞,众人就讪笑不语了。

  赵某人和煤工端着汤碗转悠营盘,指点柴棚仓房,大户人家也少不得一把柴。

  搜罗的绫罗绸缎,不适合扛长工穷军户穿,就这甲胄那帮小子穿的都不舒服。

  这不有琢磨着修个澡堂,还吩咐众人先每人打双草鞋,备着夜里去城里给兄弟们弄双好鞋穿。

  县城大肆抢掠烧杀三天。

  且说这鞑子晌午破城,捆猪似的抓俘虏,才逐渐推进到刘家大院街口,数日难以攻下,街巷的袭杀不断,不得不动用白莲教的教徒去招募明国军民。

  而跟大营有联系的商帮铺子却不是那么买账,双方还得大营文书来调解,而私吞财货恰恰是大营的忌讳。

  城内的局面确实很微妙,塔拉统领很难整合内外行动,夜里还在因为赵家马帮运送过来的火器而争吵。

  几百人想要押运这么多东西不太可能,只好派人去别处求援,哨探不见了,辎重也不见了,隐约间有点不对劲。

  这白天掳掠县城,自是顾不着这郭家庄的辎重,要说这辎重其实无甚要紧,这是主子藏私的庄园,账目还不是由人做的吗。

  铁匠按照明军夜不收的标配打制飞爪百炼索,梅爷摇头道,竹竿弹蹦也能上的了城墙,飞墙走瓦甚是便了,你们可在庄内试试。

  木匠道:“宋军踏橛箭下,登城甚是便利,不过咱手握锥刺加上脚尖刃配合也能上的去。”

  赵斗摇头道:“不妨事,空手攀城都不是事,多备着点飞镖才好。山里内外,务必小心谨慎守护,长相处也得时间呢。”

  晚饭后,内外巡查一趟,赵斗才带着一队人手纵马出山。

  探子回禀道:“有大车队出城,做的是数百妇女,押车都好像大富人家的护院家丁。”

  铁匠很愕然的道:“似乎是尾随咱的马帮,战场上做买卖,胆够肥的啊。”

  九爷护卫统领出身的孟涯道:“没啥可奇怪的,大东主攀得上交情就敢做,甲仗粮秣倒贩最是赚钱,北边战马也敢贩卖给流贼,就是不给官军卖,草原的打算很精明。”

  众人心头越发沉重,咱要杀虏,那边就有人勾结,这算啥事,这天下算杂么回事。

  赵斗喝道:“能解救中原妇女,也算功德无量了。咱在外城晃悠一番,在做打算,试探下城门守备,最好查验清楚这内外虏骑守备,若能破城劫回满城财货,这就是天大的富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