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柳良宇所料,这伙山贼的大头目,曾经与武夷派结仇,甚至打伤过武夷几名响当当的长老,武夷派尽遣高手追杀,他才躲到冠豸山中,拉起一帮悍匪,自立为王。武夷也曾攻打此处山贼,但终因强龙难压地头蛇,无功而返。很长一段时间,两派虽有摩擦,却也互相忌惮,此次武夷派为了采集药材,不得不派大队人马进入冠豸山,山中悍匪自然心中不满,出来阻拦也就在所难免了。
这个拦住柳良宇的山贼,是个小头目,本是江洋大盗,到了冠豸山中混了把交椅,今天出来,遇见柳良宇追着豹子,就来个半路截杀。
“什么人?报上名来!”柳良宇瞪着山贼头目。
山贼小头目嘿嘿一笑:“老子是奔雷手贺志。”
“笨手儿子?!”
“你他妈的敢骂我!找死!”贺志一掌当胸拍来。
柳良宇转换纯阴真气,水神力!一掌迎上。两掌相对,贺志只觉得手掌冰冷刺骨,寒气直传心脏,连退几步,心中大惊。
柳良宇一交手就试出对方内功武艺是阳刚为主,便使出以柔克刚的水神力,可谓四两拨千斤,恰到好处!
贺志见对手武功奇异,不敢掉以轻心,气运两臂,一路开山拳法施展开来,虎虎生风。柳良宇已然心中有数,不慌不忙,水神力配合以柔克刚的招数,如行云流水一般。贺志的开山拳法如同打在棉花之上,丝毫不得力,又觉得似乎被连绵不断的柔劲缠住,柔中还带着阵阵寒意,浑身不自在,却又脱身不得。
对拆三十招后,贺志已然没有了还手之力,倒是经验丰富,施展开护身拳法,两臂舞动如旋风一般,将周身上下护住。柳良宇见状,真气一转,太阴生少阳,木神力!
这木神力,是操控把持的特性,在五行神力中最为诡异,配合以擒、锁、缠、绞的招数,使对手身不由己,难以发挥自身的功夫。
“咔”!贺志的手肘被柳良宇抓住,神力一拧,当时脱臼!疼得贺志“哎呀”一声,急退。柳良宇六合迷踪如影随形,贴近他身前双掌齐出!少阳生太阳,火神力!
随着双掌结结实实地拍在贺志的胸口,一股灼热的煞气长驱直入,贺志就觉得五脏六腑被烤焦了一般,一口鲜血喷出,倒飞出几丈远,重重摔在地上!手下几人赶忙上前一口,气绝身亡。
“快跑!”几名悍匪转身就跑。柳良宇看了看地上的贺志,摇了摇头,叹道:“妈的,这么不经打。下手重了,分寸还是没捏好。”此时想再追金钱豹,早已没了踪影,柳良宇只好回头找到两捆干柴,往驻地走去。
眼看就到驻地,突然身后远处人生嘈杂,一大群人追到。柳良宇知道不好,寻仇的来了。
果然,来的真是冠豸山头号大匪首,武夷派的旧仇死敌——凌横!
凌横,人称毒手飞熊,一双五毒掌,两条旋风腿,纵横江湖二十多年,算得上一方豪强。今天,听说武夷弟子杀了他手下奔雷手贺志,立刻前来讨债。原本贺志也就是凌横手下的一个小头目,平常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物,但凌横见这是个向武夷寻仇的好借口,怎能放过?于是亲自出马,带着手下大小头目数十人,顺着柳良宇的踪迹就追到了!
柳良宇见追兵赶到,也不在乎,放下干柴,回身抱着双臂,冷冷看着。凌横来到近前,上下打量柳良宇:“小子,人是你杀的?”
“没有没有,我只是踩死只耗子。”柳良宇嘿嘿笑着。
“哼哼,你就耍嘴皮子吧。”凌横冷笑着,“现在就要你命。”
柳良宇连忙摆手:“别别别,有话好商量,我的命不值钱,还是大王您老人家金贵。要不,把您老的脑袋借我当球踢?”
“来人,把这小子废了。”
凌横身后的大小头目,都不是吃素的,有的掂量掂量自己不必贺志强多少,也就没敢过来。几个大头目自恃武功高强,冲上了把柳良宇围住中间,一起下手。
柳良宇脚下六合迷踪,嘴上却也没闲着:“各位,各位。手下留情,兄弟我还没娶媳妇呢!”
“小子少废话,今天你活不了。”一个大头目狠狠骂道。
“大哥你别这么说,要不先让你媳妇陪我两天,再杀我不迟。”
“呸!兔崽子!你……你……”直气得那头目说不出话。
柳良宇边打边扯淡,手底下可没客气,五行神力轮番施展,逼得几个山贼头目一时间手忙脚乱,无可奈何。
“都是废物,退下!”凌横看了一阵子,终于是不耐烦了,飞身抢上,也不废话,五毒掌泰山压顶拍下。
柳良宇双掌上迎,土神力!“砰”二人各自后退,柳良宇就觉得双手发痒,又带些麻辣的疼痛。低头一看,双掌发黑,对方掌上带毒。
这五毒掌,平日里需用蛇、蝎子、蟾蜍、蜈蚣、壁虎这五毒之物练功,练完双掌带有剧毒,极易置对手于死地。柳良宇一看自己中毒,连忙调动太极玄功,逼出毒气。
可凌横却不容的柳良宇喘息,再次扑上,柳良宇只得一边逼毒,一边踩着六合迷踪步法周旋。好容易逼出毒气,柳良宇运足纯阳真气,以火神力对抗,要以火破毒。
凌横的实力远在柳良宇之上,毒掌施展开来,几个回合就牢牢占据上风。柳良宇心里着急:“低估了这家伙。”勉强抵挡了许久,纯阳真气出尽,纯阴真气涌出,以冰抗毒。又坚持了一阵,仍旧抵挡不住,连连后退。
凌横冷笑:“小子,别忙了,受死吧!”
说罢,双掌左右夹击,柳良宇无奈,双掌左右分迎,四掌相对。
柳良宇体内阴阳真气不断轮转,全力抗争!凌横也不变招,全力施展五毒神功,要将毒气打入柳良宇体内。这下柳良宇体内真气被打乱,左边阳气右边阴气,他情急之下,干脆左右掌全力打出不同的真气!
只听“嘭”!一声闷响,二人各自倒飞二十余丈,摔倒在地,各自吐血!
众山贼一看凌横,一面身体赤红发烫,一面身体冰冷发白,阴阳二气冲突,竟产生巨大杀伤力!
这下山贼们慌了手脚,顾不得柳良宇了,抬上凌横就退回山寨。
另一边,唐升年王仲明等人闻讯赶到,将重伤的柳良宇救回了营地。
转眼已是初夏时节,柳良宇经过三个月的调养,终于慢慢康复了,先前体内炼化的鲲鹏血,使得柳良宇骨骼经脉变得异常坚韧,再有太极玄功护体,总算缓过来这口气。而那凌横,就没这么幸运了,阴阳二气相冲的杀伤力,使他武功尽失,竟然郁郁而终。
三个月的休养,柳良宇得出空闲来,认真探索了阴阳真气的另一种威力。之前的阴阳相生之道,使得内力不断转换,连绵不绝;此次偶然激发的阴阳相克之道,让阴阳二气相冲,能爆发出十倍的威力,但是这威力同时也伤害到自身。
阴阳相克的威力会同时伤害双方,因此不能全力施展,柳良宇康复的过程中,功力只能一丝丝慢慢恢复,恰恰领悟到,只用一成内力,催动阴阳真气相克,能打出十成的力道,自身也可以支撑得住。若是将来遇到难缠的对手,以一成内力与其消耗,再寻找机会反击或脱身,是个不错的办法。
武夷山外的瘟疫已经被消除,各路弟子陆续返回,但也有少数弟子死于瘟疫或其他原因。柳良宇在病床上躺了三个月,被管事的长老认定为废人,被取消了杂役的身份,毫不客气地将他遣散回家。这三个月,多亏了唐升年和王仲明将柳良宇安置在山下村民的家中日夜照看,总算没有客死异乡。
既然已经康复,也不在是武夷派的人了,柳良宇只得和兄弟们洒泪分别,要返回榕城家中。唐升年最是不舍,二人从小一起长大,自此分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
“老柳,记得回来看望我们。”
“老唐,见了天源和顺波,替我道个别。”
王仲明也不禁泪下:“良宇,自己多保重啊!”
“大哥,你也保重!将来我去看望你和庆祥。”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柳良宇忍住悲伤,往榕城家中去了。
……
时隔两年又见到了父母,一家人团聚倒也其乐融融。此时的柳良宇已是二十三、四岁的小伙子了,身材不算高大,却是结结实实;相貌不算英俊,倒也平头正脸。
每天,柳良宇或是帮着那位行医的老先生看病、制药,或是去屏山脚下找那位老翁练习音律。在众多乐器之中,柳良宇最爱笛子,在武夷山中就曾自制竹笛,近两年已经能将老翁传授的九宫十三调用笛子演奏得纯熟。回家这两个多月,再向老翁讨教,又有极大长进!
现在的柳良宇,配合太极玄功,奏出清新的乐曲,能让人神清气爽;奏出激昂的乐曲,能让人精神亢奋;奏出悲伤的乐曲,让人失魂落魄。柳良宇的笛声已初步有了影响他人情绪的威力。
为人们所不知的是,这位屏山脚下爱好音律的老翁,却是一位隐居此处的高手。老人早年是黑道上一名狠手,纵横江湖几十年,后来因结仇太多,遭众多高手围捕,最终被制服。本来他认为自己必死无疑,不料却得高人点化,从此放下屠刀,归隐乡间,终日与丝竹为伴,安度晚年。
当老翁遇见柳良宇时,便看出这个年轻人身怀深厚的内功,时间长了又发现柳良宇为人正直,对音律也很喜爱,便觉得十分投缘,二人常常促膝长谈,成为忘年之交。几个月来,老翁不但指点柳良宇的修为,也将江湖上诸多事情渐渐告诉了他。
当今世上,群雄并立,各方高手、各个门派、各路帮派,组成了大大小小、错综复杂的阵营。
首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皇家的势力是毋庸置疑的。皇家的人,平日都住在东、南、西、北四座都城之内,四座都城中各有绝世高手坐镇,遥相呼应,各处又有军队驻扎,表面上,皇家控制着整个天下,因此,依附皇家的各方势力便是“白道”。
此外,天下豪杰也有不少不服官方约束,混迹于绿林之中,也就是俗称的“黑道”。
再有,许多高人乐得逍遥自在,不愿与黑白两道产生纠纷,各自隐居。
柳良宇在老翁处了解到江湖上众多高手、门派的信息,可谓胜读十年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