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山好水,美食美人,山城的日子逍遥自在,让柳良宇流连忘返了。如意宫忌惮长生堂,暂时不敢来骚扰,三人也得出空闲,互相切磋着技艺。
“凌云圣姑”梅真武功最高,玄女门武功重意不重力,关键在于一个“悟”字,同样的招式,由不同的人施展,方法和威力也是大大不同的。梅真的拳脚剑术,讲究招随心生,力随意走,不拘一格。对手与之交锋,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定力不足者,势必缴械投降!正如兵书所云: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妙手神女”慕容静武功虽不弱,但更精于医术。长生堂普度众生,讲究医武合一,修身养性,纯粹的内家武学。长生堂弟子的兵刃多半也是医武两用,慕容静的“回天双刃”,既是杀人利器,也是救人的手术刀。
三人之中就数柳良宇所学最杂,武功、医术、机关、阵法,样样兼修。好在他的根基是两部失传的绝学:《修身三十六法》和《奇阵七十二篇》,虽说自学成才,并没有误入歧途。他深知“样样精通,样样稀松”的道理,不敢贪大求全,只按自己的资质和兴趣修炼,自成一家且功力深厚。
三人情投意合,将各自所学的心得互通有无。柳良宇最是高兴,得到梅真指点武技,又从慕容静那里得到了不少医术秘方,当然他的内功心得也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二人。
转眼进入腊月,大寒已至。这天一大早,柳良宇早起练功完毕,慕容静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笑道:“良宇哥,今天你生日,尝尝我做的太平面。”梅真也端着盘子进来:“尝尝姐姐做的荷包蛋。”
“哈哈哈!最难消受美人恩!小生多谢了!”
“贫嘴!”二女笑骂着。
柳良宇一边吃一边夸赞:“好手艺,快赶上我娘了……”吃着吃着,他心中却不由酸楚感慨起来,自幼离家,难得与父母相见,母亲做的饭菜是他心中最美味的东西。在外闯荡这些年,孤身一人漂泊,几乎忘了自己的生日。没想到眼前姐妹二人却如此有心,在自己二十七岁生日的时候,送上这温馨的早餐。铁汉柔情,柳良宇的眼眶禁不住湿润了,他连忙平静了情绪,将盘碗中的食物打扫干净。
“好!绝世美味!”柳良宇抹了抹嘴,竖起大指。
梅真看着他,神秘地笑道:“就知道吃,有个好地方去不去?”
柳良宇一脸狐疑,慕容静便解释道:“你给我们看的奇阵秘籍中,我感觉有些地方似曾相识,带你去个地方瞧瞧,看看是不是很奇妙。”
“走!”柳良宇一听就来劲了,三人立刻出门,离开山城,又往西都城方向走去。
……
西都城南,慕容静带路,三人登上了最高的山峰,慕容静指向西都城:“你们看,这西都城像什么?”
“八卦!”柳良宇道,“在城中行走时,我就感觉有些奇特。”
“你们再仔细看,像不像有人摆下的阵法?”
“哦?!”柳良宇仔细观看,猛然发现,云雾笼罩下的西都城,隐隐透出了奇门遁甲的阵势!“高明!修建西都城的必然是位前辈高人!”
此处的奇特之处,立刻勾起了柳良宇的兴趣,他带着二女下山进城,在西都城中来来回回仔细观察,好在凤谊等人已经离开,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如此进城出城,上山下山,一边观察,一边印证《奇阵七十二篇》,折腾了一个来月,柳良宇终于摸清了这一套“阴阳八卦阵”。
西都城,是柳良宇见过的最大的八卦阵!阵分阴阳,阴八卦“休伤生杜景死惊开”,阳八卦“乾坎艮震巽离坤兑”。西都城表面看似太平繁华,但城内各处布满机关和埋伏,皇家的人马牢牢控制着或明或暗的每一处要害!阴阳八卦相辅相成,相生相克,进可攻退可守,任你千军万马,也难越雷池半步,真是个牢不可破的城池!
这座“阴阳八卦阵”极为庞大复杂,柳良宇只能在城外山顶的地上,用沙石摆画出了大阵的阵图!当大阵模型呈现在眼前,梅真和慕容静惊讶得合不拢嘴!仅仅是大阵模型,也让他们感受到隐隐的霸气!
柳良宇立身在大阵模型的正中,凝神御气,脑中不断闪过阴阳八卦的种种变化。不知不觉,他脚下开始踩着八卦方位游走起来,越走越快,身形渐渐如幻影一般神出鬼没。再后来,仿佛被一种感觉带动着,时不时施展几招拳脚,却是与众不同的怪异!
梅真见多识广,渐渐看出了苗头,柳良宇随性而发的招数中,仿佛带着神秘的威力!待到柳良宇停下,梅真若有所思道:“你居然将阵法演变出武功,当真不得了!”
柳良宇呵呵笑着:“这阵中带着奇门遁甲的威力,我在阵中冥想,却情不自禁被带动起来,顺着阵势胡乱出招,莫非还能悟出套武功来?”
慕容静拍手大笑:“虽然很难看,但好像真的很厉害!哈哈哈哈!”
“我也试试。”梅真说罢飞身入阵,凝神运气,半晌功夫,却毫无动作。她又盘腿打坐,闭目调息,依然没有感觉。最后她起身拔剑,以剑探阵,还是没有效果。“真是奇怪,虽然感觉到阵型的威力,却与我格格不入。”
“我瞧瞧。”慕容静换下梅真,也在阵中摸索起来。半天功夫,她也徒劳而归。“奇怪,莫非这大阵还分男女?”
三人都有些不解,其实这便是天赋与机缘!柳良宇自幼学习《奇阵七十二篇》,对阵法的感觉是二女不能企及的。另外他一向不拘小节,对环境适应极强,所学之术看似杂乱,却能因势利导,博采众长。因此他在感受到大阵威力之时,不知不觉融入其中,又将其化为己用!而梅真和慕容静,自幼修炼名门正宗武学,虽然天资不错,但已形成定势,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却是无法相融的。
接下来的几天,柳良宇基本在他摆出的这座“阴阳八卦阵”中度过。随着阵中的“感觉”,他将平生所学的武功都演练了一番。不论是“疯僧醉”、“华山四形剑”、“回回弹腿”这些高明武学,还是在武夷派中学到的那些粗拳笨脚,在大阵的牵动之下,仿佛都演化得精妙奇异,威力倍增!先前他已经尝试过将八卦阵的原理融入武功,此时更是大有进境。
梅真和慕容静似乎成了柳良宇的“丫鬟”。她们每天在一边给柳良宇做饭烧水,又陪他拆招对练,搞得柳良宇十分不好意思。不过他可没有亏待姐妹二人,自己将八卦威力融会贯通之后,又为二女讲解一番。二女虽然不能直接领悟到八卦阵的威力,却也在自身武学的基础上吸收了不少高招。
转眼正月十五到了,柳良宇已将大阵印在脑海之中,闭上眼睛也能按阴阳八卦游走一番。此时山下的西都城已经满是灯笼,三人便一起下山进城,要看看西都的花灯之夜!
西都城是一座悠闲的城镇,仿佛永远看不到什么是奔波忙碌。人们只要稍有空闲,便是喝茶、斗牌、聊天、看戏,总是弥漫着一股奢靡的气息。这正月十五的夜晚,四处花灯灿烂,虽然天气寒冷,大街上依然是熙熙攘攘,十分热闹。买卖铺户高声吆喝,来往行人欢声笑语,一派太平盛世的景象。
柳良宇三人边走边看,一会儿猜猜灯谜,一会儿吃碗元宵,甚是惬意。正开心的时候,对面一阵喧哗,铜锣开道,有人高声吆喝:“闲杂人等闪开!”只见一队锦衣人马列队而来,队伍中间一辆豪华的王驾马车,车帘卷起,车上坐着三人。当中一人六十多岁,山羊胡花白,身着蟒袍,一看便是王公贵族。他左手搂着一名雍容华贵的绝色佳人,右手却揽着一名妖娆女子的***,兴致勃勃地看着满大街的花灯。
“好大排场。”柳良宇笑道,“这老家伙人老心不老啊。”
“他是蜀王。”慕容静认识,“皇家的王爷,西都城是他的领地。”
梅真有些好奇:“那妖娆的女子,好像是苗人。”
慕容静笑道:“的确是苗人。我听说过,这位老王爷数年前本已经雄风不再,不过突然有一天来了这么一位苗疆的奇女子,不知什么手段让他焕发第二春。此后便深得蜀王宠信,成为王妃之一。”
“苗疆蛊术,似乎有这种手段,不过会折寿。”柳良宇若有所思,“另外那个美女,看起来醋意很浓啊。”
“那本是蜀王最宠爱的妃子,据说蜀王原本就是被她榨干的。她原先在蜀王面前可是说一不二的,这两年似乎已经被苗女抢了风头。”
“两个女人都是练家子。”梅真一眼看破,“而且都有媚功。”
“媚功?!”柳良宇冷笑一声,“多半又是如意宫的。不知道如意宫和苗人争宠有什么好戏。”
皇家卫队簇拥着蜀王走过,柳良宇三人也继续赏灯。直至夜深人静,三人才来到西都城中的长生堂药铺,到后院住下。次日天明,三人正在早饭,却见一名长生堂弟子进来,说:“慕容师姐,师父请您去一下。”
慕容静立刻起身,跟着出去,来到一间客厅。厅上一位五十多岁老子,正在和客人谈话,慕容静见了连忙施礼:“王师叔,弟子给您请安。”
“哎呀,静儿,多日不见又漂亮了许多。”老者呵呵笑着,“来见过这位蜀王府世子。”
只见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锦衣华服,精气神十足,看得出是内外兼修的武林高手。他却抢先对慕容静一抱拳:“久闻神女大名,幸会幸会。”
慕容静连忙还礼,众人落座。此时这位蜀王大太保,便将来意细细说明。
原来自从那位苗女进了蜀王府,蜀王居然渐渐变得生龙活虎起来,府中上下虽然高兴,几名精细之人却隐隐感到不对劲。近日,王府总管发现苗女给蜀王服食她的“独门秘方”,虽然蜀王暂时无恙,但不免让人担心,因此大太保便设法弄到了药渣,来到长生堂求助。
西都城长生堂主事王长老,虽然医术高明,但却未见过这种药方,恰巧慕容静在此,便请她来看看。慕容静当下细细检查了药渣,却也摇了摇头:“王师叔,这药方我也从未见过,要知其中的奥妙,恐怕还需要请我一位朋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