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世界（四）

　　时间：此刻；

　　地点：苏二看守所领导办公室。

　　办公室内外的地上躺着各种各样的人，像是狱警啦，保镖啦，领导啦这些人。秦风和曹飞两个人就这么像是下级和上级的关系一样对坐在办公桌的前后，不过也是，他们之前确实是上下级的关系。而曹飞看上去并没有那么的紧张。

　　“我很佩服你的‘勇气’，换句话讲，应该是‘蛮干’吧？这两天我特意看过你的国安档案，‘第一特工’的荣誉我看多少有些过誉了，你难道不知道全国都将通缉你么？”曹飞靠在真皮椅子上，居高临下般地看着秦风，眼神里仿佛是要吃透了秦风一样。

　　“你这话就是骂我没脑子，只有武力的意思喽？”秦风反问道。

　　曹飞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置可否。

　　“其实你现在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没有挽救的机会。”曹飞一只手把玩着办公桌上的一支派克钢笔道。

　　“哦？曹局长不是在消遣我？我从香港安全屋逃出来，整个国家上下都快要通缉我了，现在你跟我说能挽救，是不是我跟你回国安，然后你就将谋杀胡雪明的罪名还有那些什么恐怖袭击都算在我头上？不不，我想，你应该已经这么在我的档案上这么写了吧？”秦风仿佛是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和曹飞说话一般。

　　“哈哈，看来你还是有点脑子的。不过，我要填的不只是这些，可能你还要再加上一条谋杀上司的罪名。”

　　“比如？”

　　“比如你越是在这里和我耽误，那么我抓住你的机会就越大，然后，马仁松活下去的机会就越小。”曹飞眯起了眼睛，看着秦风道。

　　“我可没有分身之术。”秦风道。

　　“我知道你没有，不过，证据这种东西，不仅仅是现场会留下来的，也是可以制造出来的。等到马仁松一死，我掌握了整个国安的权力，到时候，捏死你这个蚂蚁还不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秦风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曹飞好几秒，然后微笑着说道：“你和苏城顾家有关系吧？十多年前的云天社，弄走苏北辰等等，国安的内鬼，就是你吧？”

　　“看样子你还没蠢到不可救药，不过这也只是癌症晚期的病人在最后才发现自己得癌症的悲剧罢了。所有事情都已经发生，仅凭你一个人，根本别想逆天。”

　　“其实你知道吗？”

　　“什么？”曹飞倒是有些不舒服秦风现在这个坦然自若地样子，这种状态表明秦风手上还有底牌。

　　“蚂蚁也有吃肉的。”

　　“然而你并不是。”曹飞冷笑着道。

　　“苏北辰是个天才，我不得不说，他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有了许多天才的构想，其中有不少已经通过后来人的努力实现了。我倒是不妨告诉你，在国安的系统里，存在着一个记录系统，这个系统自从你出生之日起，便会给你一个独一无二的编码，是和你的基因联系在一起的，然后你生命中的重要事件，便会记录在其上。哪怕你杀了人或者怎样通过关系在警察系统中抹去了这些记录，又或者是易容，但是在国安的系统还是会给你记上，因为数据（基因）从来不说谎。不仅如此，如何消除警察系统内的记录以及是谁消除这些记录的操作，也会详细地记录在上。于是，整个国家之内的人，甚至可以讲整个世界的人，便会通过这个记录系统形成一张网，你姑且可以称之为‘天网’。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哈哈哈哈哈，秦风，我真是佩服你的想象力，你不是科幻小说和科幻电影看多了来唬我？我可不是三岁小孩啊。你在你妈妈肚子里的时候，我已经杀过毒枭了。”曹飞哈哈大笑起来。

　　秦风不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那是专属于秦风的国安定制手机。然后秦风打开了手机里的一个档案资料，将手机放在了曹飞面前。

　　曹飞以为秦风又要玩什么花样，看了看秦风一样，然后毫不在意地将手中的派克钢笔放下，拿起了手机看了起来。

　　这世界上还有比四川变脸更精彩的变脸吗？

　　有，当然有，你要是当时站在秦风身后看着曹飞的脸就知道了。

　　·····

　　曹飞毕竟不是普通人，他在强自镇定了自己的心情之后，便开始盘算起来。被一个不足道的特工给击溃了，曹飞这个局长会被人笑掉大牙的，曹飞心里这么跟自己说道。

　　“你是不是还在想着回去找人将这个系统给揪出来，然后捣毁，修改自己的记录？”秦风玩味地看着曹飞表情道，“不要白费力气了，就算整个国安最厉害的黑客，都没有能力破解掉这个系统的防护程序，就算到时候你跪着求蓝盾的那帮人帮你，都没有人能够修改这个系统。因为，她的防护程序，是不断升级和成长的。这是一个拥有自主意识的AI。”

　　曹飞听到这些，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只是沉寂了一会儿之后，曹飞又恢复了那种居高临下的样子，道：“所以，你想怎样？我并不相信有这种系统的存在，一个记录所有人大事件的记录系统，就连我都不知道的存在。你只不过是想用这些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东西来和我交换而已。说吧，你的条件，你是想要一个新的自由的身份，还是想要谁的赦免？我现在大权在握，有这个权力。”

　　秦风摇着头笑了起来，然后笑声戛然而止，冷峻地看着曹飞道：“曹飞，你未免太小看我了。胡雪明的仇，我会报的，麦芃的仇，我也会报的；陆凯的，我的小队里其他所有人的仇，我都会报的。就算，这个对手，是圣督教，和他的骑士团。而你，迟早也会被杀死。

　　“你不用质疑这个系统的存在，所有关于你肮脏过去的秘密资料，便全都是从那里拷贝过来的。记住，这个系统永远都在暗处，你是否知道为何国家要秘密建造超级计算机运算基地？你以为升级身份证真的只是为了方便公安系统查案方便？如果你真的这么想，只能说明你还是太幼稚了。你可能有机会知道她的存在，也有可能近距离地查看她所记载的东西，但是你不要试图去修改，用病毒感染她。因为，由这个系统所成立的，是另外一个比国安还要隐蔽的组织，我能说是有关部门，但我连他们的真正名字都不知道——我们是监视这个国家的人，然而，他们，只负责监视我们。相信以你的智商，并不难理解我的意思。”

　　曹飞的仿佛遭雷击一般。

　　“谁来监视那些监视者”，这句话，曹飞早有耳闻。作为监视国内的特别机构，他知道国安所掌握的权力有多大、所具有的资料有多多，这也是为什么那些派系一直在争取国安这把利刃的原因，但是出于对国家利益和长久发展的打算，所有国安的人，都必须不是派系内的人，都必须是纯正的爱国者。

　　但是，从来都有传闻，隐藏在这个国家背后的，是国安，而隐藏在国安背后的，还有一群专门监视国安、防止国安权力者滥权的机构。

　　没想到，这个传闻，竟然是真的，所以秦风才会有自己那些黑历史的资料，曹飞想到这里，已经有些崩溃了。但，他还是在强撑着。

　　“如果我被抓了，或者是马仁松死了，或者是和我有关系的人受到了威胁，这些资料会以病毒的方式在网上进行传播。你所有的档案、黑历史，便会在第一时间邮寄到高层中去。我想，到时候赏你多少颗花生米都不会嫌多。不过，我却需要你活着，还要你继续担任局长之位。”秦风说道。

　　“你想做什么？”曹飞喉咙有些发干地问道。

　　“打电话，让你派出去的杀手回去，马仁松要完好地活着。你的资料，我全都放在那个黑客那儿了，不要试图派人跟踪他，一旦他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你的这些资料仍旧会同我之前所说的病毒式传播。不要试图让圣督教的人动和我有关系的人，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你也完全不用担心圣督教的人会报复，记住，在天朝，你是国安的副局长，只要你一天还在，他们的手，就没法伸到你背后。而我，需要你活着。你活着，确保我的人活着，那么我就会确保你活到老死的那天。”秦风冷冷地说道。

　　“我没得选？”曹飞道，秦风示意他打电话给杀手们。

　　“你觉得呢？”

　　曹飞无力地看着秦风，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之前看上去毫无威胁能力的人，会在一夜之间拥有了对抗自己的底牌。曹飞没得选择，但有一点秦风确实说得对，最起码在国内，圣督教的人想要报复是没有门路的。于是曹飞叫停了杀手的刺杀行动，而秦风则消失在了离开苏二看的路上。

　　······

　　曹飞的脑子里，不知道有没有想过要搞和秦风有关的那些人，不过想到秦风说的一旦他的人受到威胁，那个黑客就会将档案在网上疯传，将档案寄到高层，曹飞便没有了脾气。

　　“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我都等了十多年坐上这个位置，为此我暴露胡雪明的位置，让圣骑士去杀他。我要忍耐，一定会有机会的，一定会的。”曹飞在椅子上不停地对自己说道。

　　没多久之后，曹飞和自己的人离开了苏二看。而他显然是也忘了自己来看守所的目的了，在那些罪犯的队伍里面，顾云雷赫然在其中，不过因为理了板寸、穿着统一的囚服，在一堆犯人队伍里面并不是那么显眼。而顾云雷也不知道因为曹飞的缘故，他的一条小命算是保下来了。

　　······

　　“你不和其他人打声招呼就离开吗？”在货轮上，丹尼尔问秦风道。

　　“牵挂太多，就没法继续往前走了。”秦风看着海面说道。

　　“我们这条路，很可能是一条不归路。”

　　“从我做出选择，用我的命运去换我妹妹的幸福生活的时候，我就已经有这样的觉悟了。而且，除去为老胡报仇，我也想看看你所说的真相如何。”秦风如是说道。他的话语，并没有完全说出他心中所想，他依旧还是对丹尼尔存有戒心。如果丹尼尔是在骗他，那么，秦风也一定会为麦芃和陆凯报仇的——这是秦风对自己的承诺。

　　“不会太久了，这场战争会终结的。不论输赢，都是终结。”丹尼尔似乎看透一切的语气说道。

　　没多久后，丹尼尔和秦风从货轮上降下一艘快艇，然后驶往了公海。在那里，有一艘美国的潜艇在等待着他们。秦风和丹尼尔在几名美国大兵检查之后带上了潜艇，然后潜艇下沉，消失在了茫茫大海之中。

　　······

　　“··放轻松，这是一艘上了年纪的俄亥俄级核潜艇，经过了改装，只有常规制导导弹。”丹尼尔在给秦风准备的休息室里和秦风说道。

　　“你不是要告诉我，你们在美国zheng府中也有人？”秦风有些不解地问道。

　　显然，到现在为止，丹尼尔还未完全向他透露他们的真实背景，秦风只知道他是前圣督教的骑士，如今归为黑云手下，但是能够如此轻松地联系上核潜艇，而且是据秦风所知第二次如此轻松地登陆，那么这背后的关系就需要好好了解一下了。

　　“你可知道，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欧洲大部分的犹太人去了哪里？”

　　“你是说，这艘核潜艇，是那些犹太财团的？”秦风立即就明白了过来。

　　“美国现在的八大财团中，犹太财团占据其六，而剩下两个，也都和犹太人密切联系。他们控制了经济，继而就掌握这整个国家的军事与舆论。不过，这些财团的人，都相当得低调，低调到几乎没什么人知道他们的存在。而且，这些财团之间的交流更是紧密，因为他们知道只有自己民族足够团结，才能让自己的种族存活下去，宗教不过是控制人类的手段而已。实际上他们有一个大族长，会在遇到特大事件的时候，将所有财团的领导者聚集在一起进行商议，进而通过自己手中的经济力量来影响世界格局。幸运的是，我们已经和他们进行了一次短暂的秘密会见，虽然他们的大族长并没会见我们，但是他们中的几个财团领导者却对我们的设想持支持态度，所以，才会提供给我在交通上的便利。”说着，丹尼尔敲了敲潜艇的墙壁。

　　“呵，这个交通上的便利还真是有够便利呢，下次说不定他们还能顺便载我们上天遨游一番呢。”秦风不忘先吐槽一番说道。

　　“所以，在踏上美国的领土之前，先好好休息一下吧。他们的人，会将一切手续都办好，到时候你也可以有一个新身份能在美国或者是全世界合法地进行任务。”

　　秦风不说话，丹尼尔也不多说什么，便离开了秦风的房间。

　　通往黑暗世界的第一程已经开始，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又究竟会是怎样的呢？究竟是真的如同丹尼尔所讲的一般那样，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两个活了千年的怪物；还是，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利益驱动的邪恶齿轮所引发的一系列结果呢？

　　秦风不知道。